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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既要讨这位老太太开心,又不能透着一股子俗气,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古人还是明白的。
对于光绪的这般举动,慈禧心里其实也并不糊涂,她也明白这是皇上在向自己示好,在刻意的拉近原本已经慢慢疏远的关系,归根到底,也还是为了朝政大权。
可这人有时候也真是奇怪,看着皇上这么终日里陪着自己身边,可意的讨自己的欢心,虽然也知道,这里面多少也有些做作的成分,可这心里面还真是说不出的欣慰,仿佛还真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然而这朝廷上面的事情,虽然现在名义上是自己训政时期,但有些事情终究还要皇上出面的,老这么天天陪着自己也不是回事儿。慈禧心里面清楚的很,这眼下朝廷的局面是表面风光,内里却已是四处走气每况愈下,单单只是朝廷每年收支这一项,就已经让人头痛不已。
前两天军机处已经把李鸿章的折子送了进来,又是为北洋水师伸手要钱的,可是朝廷到哪里去弄银子给李鸿章的北洋啊。
想到此,慈禧心里一动,倒不如把这些事情都交给皇上来处理,一来也想看看皇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态度,驾驭朝局的能力如何?二来凡事也都要留条退路,先让皇上在前面顶着,真要到了说不过去的时候,自己也才好出来说几句话。
“皇上调养这么些日子,身体已见大好,也不能老这么陪着我这个老太太吧。皇上的心思我是明白的,朝廷上面的事情,你就放开手脚去做吧,我不会碍你事的。”慈禧微笑着,静静的看着光绪,眼神中一片慈爱的神情。
说着又拿过一份折子递给光绪说道,“这是李鸿章的折子,皇上拿回去好好看看吧,不过皇上亲政不久,有句话还须记住,朝局的关键在于一个稳字,切不可过份求全,须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自己也确实歇息的差不多了,这朝廷上面的事情迟早也是要去面对的。光绪恭谨的答应着告退离去,心里却不知道该对慈禧鄙视还是佩服。
慈禧这一手漂亮啊!光绪在心里苦笑不已,这朝廷也好,公司也好,但凡是一个部门,权力无非就是两项:财权和人事权。可慈禧把官员的任免权牢牢的抓在手里,提拔谁,罢免谁,军机处都是看她的眼色行事。至于朝廷的财权,每年朝廷的收入怎么开支都是有定例的,剩下来多余的银子都投进她那个园子里边了。
况且现在还是那个醇亲王搞的什么训政期,没有她点头,国库里的银子自己一分都动不了。她把这两项都抓完了,自己还有个狗屁的权力。表面上话说的光鲜漂亮,让自己放开手脚去做,可没有银子又使唤不动下面的人,能够做出什么花样出来啊?历史上的光绪皇帝就是在这上面死的静悄悄的,眼下自己也同样面临着这样的局面,的的确确是伤脑筋的很啊!
……
晚上回到东暖阁后,光绪独自坐在灯下愁眉不展。明天就是朝会,看样子躲是躲不过去了,可是自己究竟应该这么做,他心里却是一片茫然。虽然自己现在努力的和慈禧搞好关系,可这只是做事的一种策略和手段,谁都知道慈禧翻脸比翻书还快,东暖阁距离瀛台并不远啊!
眼下的局面,朝廷重臣和各地督抚都是慈禧一手提拔的人,自己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前任倒是给自己留下了些班底,可那些人除了会空谈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放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处。
这些天来,光绪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可是越想心里越烦闷。这个空架子皇帝当起来真的是要人命啊,他倒是想像一凡兄弟那样,弄一支禁卫军出来,可看眼前的架势,恐怕自己的想法还没有施展开来,就一准被扼杀在摇篮中。即便真的编练军队,也不过是替慈禧打工,连工钱都没有。
再说了,自己前世只是一个房地产经理,上马杀贼,下马治国这一套业务,真的不熟啊。
正满腹心事一筹莫展的时候,太监小德子抱着从军机处那里找来的一大堆奏章文档小心的放在御案上,光绪漫不经心的翻了翻,都是自己几天前让他去找的朝廷关于财政方面的文档。左右也是无事,他便找出户部这些年的报表看了看,毕竟说到经济方面,自己还不是一无是处。
从户部的报表来看,光绪十一年至光绪十六年,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大约在8000万两左右,这些年来户部也一直本着“量入为出”的原则,虽然国势艰难,国家的开支与日俱增,但国库每年居然还能有几十万两到一两百万两的结余。
8000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光绪心里也清楚,晚清的财政支出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以前看这段历史就知道,朝廷的开支中军饷的支出就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从光绪初年的2000万两节节攀升,到甲午前后已经接近6000万两,占去了国家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七八十。这还只是常年的军饷,除此以为,还有新添京兵、海军、奉天、吉林、黑龙江练军以及购买枪船舰炮,修筑炮台的费用,累计高达五六千万两。而朝廷另外一个开支大项,就是旗人的粮饷,每年竟高达2000万两。也就是说,当时全中国的老百姓一年的税收基本上就做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养了一支根本不能打仗的军队,另一件是养了一群八旗子弟。
让他颇为惊讶的是,户部报表上居然还会有结余,不是到处都在哭着喊着伸手要钱吗?虽然前世也算是搞经济出身的,但是这些账目上面的花样,却不是短时间内弄得清楚的。光绪估计这多半是是户部在报表上面做的文章。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满清也就这点水平,自己哄自己罢了。
可惜朝廷的这些大臣们恐怕不会想到,眼下朝廷用度紧缺,却还可以勉强维持,等到四年后,就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甲午战争失败后,对日赔款加上赎辽费共计2。3亿两。清政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次付清如此巨额的赔款,只能将赔款转为借款。甲午战争赔款规定七年内分八次偿还,年息五厘。待到《辛丑条约》签订后,庚子赔款更高达4。5亿两,偿付期限长达39年,年息4厘。这些赔款将本息加在一起高达12。5亿两,几乎翻了一番。
赔款数额如此巨大,即使化整为零,每年分摊的偿付额仍然远远超出了清政府的财力,所以又只得举借外债。于是借新债还旧债,债债相因,清政府的财政就此一步步走向了崩溃的边缘。
说白了,清政府的财政就是被那些抢着闹着,争相借款给清政府度过难关的帝国主义友人们的高利贷给玩死的。而走向死亡的第一刀,就是起于甲午!
想到此,任是这些天一直把自己装扮成小绵羊的光绪,也不禁心绪激荡拍案而起。
他***,老子养条狗也晓得摇摇尾巴。一千多年了,文字学于中国,建筑学于中国,礼仪学于中国,围棋学于中国,日本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从中国学去的,就连砍人的武士刀都是学自中国的唐刀,可临了,却***忽然从暗处窜出来狠狠的咬了中国一大口。这一口咬的是如此阴险,如此恶毒,直接把中国咬到了二流国家,也正是从这一口开始,中国彻底的告别了泱泱大国的梦想,一直到他来的那个前世,中国都还在和发展中国家称兄道弟。虽然多少有些谦虚,可昔日之痛,莫敢忘啊!
还有四年,光绪咬着牙恨恨的想着,国家百年气运,还有四年的时间去准备,这就是他现在拥有的可以让这个国家翻身的本钱,也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到时候就算把这满清的天下打烂打垮,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一分钱也甭想从老子这里拿走。
而翻身的第一步,眼下看起来能着手的地方也只有钱了,至少要为北洋水师弄点炮弹钱啊。至于怎么弄钱,听说李鸿章进京了,明天上朝的时候倒可以听听他的意见,到时候多少也要让这个满清第一裱糊匠看清楚一点,他裱糊的那间屋子的主人,已经换人了……
——
第六章 朝会(上)()
为了今儿的朝会,光绪昨夜可是很下了番功夫的,虽然眼下的局面,自己要搞出什么动静出来是不太可能的,但毕竟是自己的初次临朝,总还是要有点敬业精神吧。
于是看了大半夜的奏折,把要马上解决的急务在心里梳理了一个章程,连觉都没有怎么睡,一大早就巴巴的坐在了养心殿上,等着和那一帮大臣们交流一下思想,也顺便找机会发表一下自己初次临朝的感言。
然而朝会开了一个多时辰,光绪的心中却是阴云密布,要不是想到当年雍正皇帝的那四个字:戒急用忍,早就拂袖而去,任由那帮子大臣们闹去。
起因还是为钱,各地要求调拨赈灾的钱粮,河工水利的用度,老佛爷园子的银子,连带着李鸿章上的请求朝廷为北洋水师添置枪炮和维修机器拨款的折子。这些个事情原本也是今日朝会中的应有之议,所以一开始光绪只是静静的听着,想看看这些大臣们中间,有没有人能够拿出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出来。
听了一大半后,光绪忽然发现自己还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按照前世的惯性思维在思考,照他的理解,所谓朝会奏对的格局,就是各部大臣把要向皇帝请旨的事情,在朝会上作一个简要的说明,由大家发表意见,最后是皇帝集思广益圣躬独断。
然而今儿光绪真正坐在养心殿的金銮座上,才发现事情比自己原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先是军机领班大臣礼亲王世铎,出列把最近朝廷急需办理的事务简要的陈述了一番,然后是各部大臣依次发言,本来并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朝会进行了一半后,原本的奏对便演变成为各部的相互推诿和攻击。
山东黄河溃决一事,山东巡抚上折要求户部调拨钱粮,户部表示年前已经拨了笔款子过去,现在没有此项预算,并指责工部年前没有对河道进行疏通修整,工部则表示维修河道应由山东河道总督负责,更有都察院的几个御史义正词严的站了出来,要求吏部追究当地官员的责任,再加上其它的几项事务,一时之间是闹的不可开交。
光绪听了半天终于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些个大臣官员除了推卸责任外,其实压根就没有真正想过要如何去解决问题。连带着那几个军机大臣都是一式的态度,大不了把问题都一股脑的摆到自己面前,反正最后是皇上圣明乾刚独断。可老子又没有权力又没有钱,还断个屁啊!
这心里的邪火才刚刚被压下去,户部尚书翁同?又出列奏道,“北洋水师添置枪炮一事,目前朝廷急需用钱的地方很多,并无钱款可拨,似可缓行之……”
话音还未落,便有御史言官和各部官员紧接着出列奏禀,言北洋水师建成两年,未建尺功,徒糜朝廷粮饷,且北洋水师上下贪污成风,骄纵不堪,不足以堪为大任。
光绪暗暗看了一下,这些个大臣有一半都是翁同?门生故吏,说白了还算是自己夹口袋里面的人物,今日在朝会中忽然发难,竟全是冲着李鸿章去的。想想都替自己那位前任惋惜不已,朝廷大事,岂可因私废公到如此儿戏的地步?
一直没有说话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来,缓缓说道,“翁师傅,朕前些日子看户部的报表,每年户部尚有不少结余,为何现在竟到了无钱可拨的地步?”
“户部的库存和账目,一直以来都不相符合,这是从圣祖康熙皇帝时候就有的弊端。且这些年朝廷开支又日渐增大,军饷和旗人的钱粮就占去了朝廷收入的绝大部分,再加上颐和园工程尚有一大笔款子并未列入朝廷历年的预算当中,以及各种赈灾应急的用度,户部虽展转腾挪,但实在已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翁同?回奏道。
听到翁同?抬出颐和园工程,光绪心里猛地一沉,谁说翁同?不懂权谋,用太后的园子去压李鸿章的北洋水师,这算盘倒是打的蛮精的,可这北洋水师是他李鸿章一个人的吗?
想到此,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那场让人痛心扼腕的海战,那个让这个国家挣扎了一百多年的灰飞烟灭的海军梦,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懑顿时涌上心头。此言可恕,此心可诛!都说君子群而不党,眼前的这几个人当真是白读了圣贤之书!
“所以北洋水师建成已两年,户部没有拨过一两银子给北洋,对吧?翁师傅……”光绪望着下面站列着的这些个位居清朝帝国权力中枢的大臣们,忽然冷冷的问道。
“事有缓急轻重,现北洋水师正如李中堂所说,就渤海门户而言,已有深固不摇之势,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