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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方方的做嘛。”
见皇上没有怪罪,陈卓赶忙跪下谢恩,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
和众人又交待了一番后,光绪才缓缓走出教习室,轻轻招了招手,将吴绍基叫到身边叮嘱了几句。
“刚才朕提到要你招募洋人,帮助测绘地图,但是有件事情朕必须要提醒你,一个国家的地图是军事机密,断然不能让洋人知道的,所以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把握好分寸,要紧的环节宁可慢些,切记不能让洋人插手。”
“微臣明白,微臣刚刚听皇上提到谋划方案,联系到绘制地图的事情,微臣也有个计较,不如从今年年末开始,分期分批派遣陆军学校的学员来协助,一来是自己人比较放心,二来也可以借这样的机会让他们熟悉地形,有利于皇上将来的大计。”吴绍基徐徐说道。
哦,光绪很是吃惊的看了吴绍基一眼,这个想法确实比单单是关起门策划方案要强的多啊。
“朕准了,怎么安排你和陈卓商量着办,不必再请示朕了。你办事的能力,朕很是看重,朕对你有厚望啊!”光绪意味深长的说道。
“微臣明白,微臣必定尽心竭力,不辜负皇上的厚望。”吴绍基躬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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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评论区里很热闹啊,昨天朋友帮我删了一大堆,今天又是一大堆,今天晚上朋友打电话说把以前的帖子都置顶了,让他发也找不到首页的位置。其实要我说根本不理睬,除了发帖乱骂外,这个什么小天星掌又能做什么呢?没有必要和这样的人浪费时间,有的人在现实中或许很猥琐和胆怯,但是到了网络上面,往往会变得肆无忌惮,究其原因,不过是胆小罢了。四川有句俗语叫“人来疯”,就是你越理睬他,他越来劲。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今天应面条群里兄弟们的强烈要求,将在后续章节中增设几个人物,面条要好好动动脑筋了。现在是凌晨了,从7点过码字一直到现在。今天白天因为很多事情,没有时间,提前把二十三章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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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心中之贼()
光绪十七年九月二十一日,正是西山红叶灿烂之时,京师大学堂正式开学。
和陆军学校的一片沉寂不同,京师大学堂的开学仪式隆重之至。光绪不仅亲自为京师大学堂题写了校名,还在开学这天率着军机大臣、各部尚书一同出席,规格礼遇之高,着实罕见。
而开学的前三天,似乎唯恐没有人知道,光绪还特意嘱咐杜怀川刻印了一批传单,满北京城都贴满了。一时之间,整个北京城像炸了锅一样,大小官员和市井百姓都是议论纷纷,这个京师大学堂究竟有何魔力,竟然会引得皇上和朝廷如此重视。
甚至就连《纽约时报》驻远东的记者怀特,也通过美国公使向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提出申请,希望开学仪式这天能参加。奕?向光绪禀明后,光绪当即同意,并且表示凡是愿意参加的西方记者,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都要大力提供方便。
举行完隆重热烈的相关仪式后,光绪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要孙家鼐将所有的学子们都召集到京师大学堂的礼堂里面,按照光绪的旨意,是要和学子们来一番坐而论道。
礼堂里面黑压压的沾满了将近一千名学子,各部官员和京师大学堂的教习们站在两侧,见皇上进来后,都跪伏在地上,三呼万岁。
站在人群中的怀特也微微弯下腰去,按照西洋的礼节鞠躬行礼,目光却带着些许的激动,望着缓缓走到人群前面的那个年轻的皇上。
这是怀特第一次见到光绪皇帝,也正是从这一刻起,这位《纽约时报》驻远东的记者,掀开了他记者生涯中最为精彩和灿烂的一页。从一个报道远东奇闻异事的普通记者,转变成为打开中国这个神秘而古老国度的西方媒体的第一人。
很多年后,这位后来伴随着光绪皇帝度过了无数惊心动魄的历史关口,和这位皇帝结下了深厚情谊的怀特,在他纽约的家中写道:
那是北京深秋一个明亮的上午,在中国近代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京师大学堂内,我第一次见到了光绪皇帝,这个古老帝国名义上的统治者。那时候,这个国家的实际权力还掌握在颐和园里面那个日渐衰老的太后,和她所信任的一大帮官员手中。而这个年轻的皇帝却选择了在这个深秋的季节,从神秘的紫禁城中走了出来,走进了他一手开创的这所大学里面。
他看起来有些瘦弱和苍白,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但却是无比自信的笑容走到人群前面,平静的注视着下面的人群。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我无法相信我所看到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会是这个古老而庞大的国家的皇帝,也无法理解,他脸上那份自信和从容来源于何处。
而此刻,当我撰写这本回忆录的时候,我的目光似乎又一次穿过了重重的历史迷雾,停留在当年那位年轻皇帝的身上。这一刻,尽管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却忽然发现我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这位皇帝,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瞬间一样,心中充满了茫然、好奇、迷惑和震惊……
……
站在人群前面,光绪沉默了片刻后,徐徐说道,“今天是京师大学堂正式开学的第一天,所谓学堂,在朕看来就是研习学问的地方。】我们的古人有一个传统叫作,坐而论道,今天,朕就和你们论一论这世间的道。”
说罢,光绪抬起右手轻轻的往下压了压,“大家都坐下吧,朕也坐下。”
众人迟疑了片刻,都纷纷席地而坐,目光有些疑惑的望着前面的皇上。一旁的太监也端过来一把放有明黄色座垫的椅子,光绪一提衣襟下摆,静静的坐下说道。
“朕从识字开始,朕的老师就在教授朕为君之道,朕亲政后,也在不断学习治国之道。世间的道或许有所不同,但是朕一直在想,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国家,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道,什么才是让国家振兴之道!”
“这次开办京师大学堂遇到了很多阻力和质疑,大家也都清楚,这其中还死了人。死的这个人叫王长益,朕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死呢?又是谁把他逼死的呢?朕想到了几百年前,也有一个姓王的人,叫王阳明,这个人大家都是知道的,他曾经说过一句话,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所以朕以为,王长益之死,就是死于心中之贼!而这个贼,不仅在他心中,也在我们每个人心中,要论清世间的大道,首先就要破除这心中之贼。”
坐在下面的学子们隐隐的发出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光绪淡淡一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然而这个心中之贼究竟是什么呢?在朕看来,这第一个贼就是伪善!平常大家学习程朱理学,学到的无非是,存天理,灭人欲。可是翻翻我们的历史,历朝历代,靠圣人之学,仁义道德当真就能够治国平天下了?满口仁义道德是无法挽救一个国家的危亡的,你们想想,你们所学的四书五经、你们苦苦研习的八股文,能够抵抗洋人的坚船利炮吗?能够改变贪腐横行,土地兼并,流民千里,国家积弊丛生的局面吗?重名节而轻实务,这里面隐藏着的其实就是虚伪和虚弱。再说说你们,如果这次朝廷没有下旨,让京师大学堂的学子们毕业后,能够享有科举及第的待遇,你们能弃科举而就新学吗?朕不是责怪你们,朕只是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明白,道德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命运,也根本不了一个国家的命运,空谈道德仁义,就是世间最大的伪善。”
“这第二个贼,就是守旧。说到这一点,朕想把17年前李鸿章写给恭王信里的一段话念给大家:中国士大夫沉浸于章句小楷之积习,武夫悍卒又多粗蠢而不加细心,以致所用非所学,所学非所用。无事则嗤外国之利器为奇技淫巧,以为不必学;有事则惊外国之利器为变怪神奇,以为不能学……17年前李鸿章的这些话,至今仍然让朕感慨啊。17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的士大夫,乃至我们这个国家依然如故。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天下事穷则变,变则通。今日的世势,乃是三千年未有之危局,因循守旧,固步自封,只会让我们这个国家越来越落后,越来越衰弱。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所以朕今日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大家,朕为什么坚持要开办这个京师大学堂,就是希望在座诸君,能够破除我们心中之贼,以国家强盛为己任,不骄狂,不自卑,正视现实,发愤图强。”
整个礼堂内鸦雀无声,连最初的窃窃私语都没有了,只有一片凝重的让人窒息的沉默。
光绪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心中忽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疲惫,这间礼堂里面有一千名学子,而礼堂外面,还有三万万人啊!
…………
一夜之间,光绪在京师大学堂里的讲话就传遍了北京城,无论是官员士绅,还是学子百姓,都竞相传阅着一份刻印的传单,上面印的就是光绪在京师大学堂里的那一番讲话。
这个事情倒不是光绪想出来的,他从京师大学堂出来后,便立即赶往工部,今年全国各地仍然河患不断,黄河发大水,淹没了十来个县。怎么治理黄河的泛滥成灾,让光绪颇为头痛。虽然朝廷上面的事情还是慈禧做主,光绪一般不会插手,但是关系国计民生的问题,总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把光绪的话刻印出来,是杜怀川的主意。似乎是受了光绪前些天让他刻印传单的启发,杜怀川这次立即让人把光绪的讲话刻印出来,然后到处散发。他是明白光绪的心意的,也知道光绪开办京师大学堂的真实想法,他这样做,也是希望能够尽量利用这样一个机会,扩大京师大学堂的影响,触动一下士子们的根深蒂固的观念。
入夜,颐和园乐寿堂内,徐桐颤颤巍巍的坐在凳子上,一脸愁容的望着正在看着那份传单的慈禧。
今天徐桐已经在乐寿堂外跪了一下午了,慈禧一直没有见他,让人传话给他,让他回家呆着。可是大约是光绪在京师大学堂的一番话,特别是对程朱理学的否定彻底激怒了徐桐,他今日也是豁出去的架势,硬是在乐寿堂外跪了一下午。
慈禧今天原本是真不想见徐桐的,她知道徐桐为什么来,这样的时候,她是轻易不会表示自己的态度的。她需要再等等,再看看,才好明白皇上究竟是想怎么样。可是考虑到徐桐年纪大了,又死活跪在门外不走,摆出一副死谏的样子,真要是他一口气喘不过来,又是生出些事端出来。
暮色渐深的时候,慈禧听李莲英说徐桐还在外面跪着,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无奈,只好让李莲英把徐桐叫了进来。
“皇上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错啊?”慈禧放下手中的放大镜和传单,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徐桐说道。
“太后,皇上的话是离经叛道啊!读书人不修心明性,不恪守仁义道德,长此以往,才会真正国将不国啊!”徐桐一着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慈禧闻言,重重的将传单放在桌上,面色阴郁的说道,“什么叫国将不国啊?国家好好的在这里,动不动就是国将不国,难道这个国家不国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徐桐吓得赶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太后,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是为江山社稷着想,不愿意看在祖宗的东西被扔在一边啊。”
慈禧此时心里也是一团无名火气,见徐桐一副诚惶诚恐愤懑委屈的样子,压下心中的火气,徐徐说道,“皇上年轻,做起事情来难免有操切的地方,你是朝廷老臣了,怎么还这样不分轻重呢?不就是一个京师大学堂吗?值得这么小题大做吗?遇到事情要多从朝廷大局着眼,不要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每临大事要有静气啊。”
徐桐一愣,心中琢磨着慈禧的话,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京师大学堂的事情,我心中还是有数的,怎么去办,要办成什么样子,我会和皇上再议议,你也不要再抓住这件事情不放手了,本来不大的一件事情,非要弄的满城风雨,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嘛。”慈禧又说道。
这一番话语中,竟是将光绪也扫了进去。
徐桐听得似懂非懂,虽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此刻见慈禧的态度,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唯唯告退。
望着徐桐离去的背影,慈禧的神情骤然严峻下来,皱紧眉头,手指拨弄着那张传单,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太后,进点膳吧,你从下午到晚间都还没有进膳啊。”李莲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