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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磊想了半天,说了个折中的办法,“不如我们再观察几天,若之后几日大雨不停,那我们就撤离金城。”
“这……”众将似乎都没有什么理由反对。而李洪义也不说话,似乎犹豫不决。
钦差大臣看大伙都没了主意,便提示道:“弃城可是大事,不如交由圣上裁夺吧?”
“是啊。我们私自弃城,万一将来圣上怪罪……”有胆小的将军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大将军,不如我们做好防水灾和撤军的两手准备,然后等圣上的旨意吧。”
李洪义听着双方的辩论,有点难不定主意。李洪辉见状严肃的说道:“对方水淹之计不知何时就会施行,此时禀报圣上,一来一回,万一延误了军情如何是好?还请大将军早做决断,否则越拖就越危险啊。”
最后李洪义决策道:“十日,再等十日,如若雨水不停,大军即刻撤离。”
※※※※※
十天,仅仅十天。估计骑着快马,从金城到长安,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也就刚好往返一趟而已。
然而弃城算大事,钦差大人心急如焚,这事是得告诉圣上,得马上告诉圣上。
想到此,钦差大人立马铺纸磨墨,连夜写了奏折,禀明这里所发生的事情。然后他将奏折交给属下,催促道:“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
然而等皇帝看到这封奏折时,已经过去三四天了。皇帝看过后,将奏折怒摔在桌子上,对陈公公说:“去,立刻召集所有武将,来此见朕。”
军事会议再次开始,皇帝将边关急报给诸位将领传阅,众人看完后一阵惊叹,主动弃城,这还是头一遭呢。
“朕虽然曾说过,不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但金城,从开国以来,还从未失过。”皇帝敲了敲桌面,阴沉个脸说道,“如果此次空城计不成,西瓯趁机拿下金城。西北六郡打破一道口子,西北防线将不复存在了。”
宋綦老将军万分赞成皇帝的话,立马附和道:“圣上所言极是,哪有未战先退,主动弃城的道理。而金城乃西北六郡之首,万不可失啊。”
“宋老将军所言极是啊。”众人纷纷点头道。唯有兵部尚书赵维反对,他说道:“如果真如李大将军推断那样,西瓯打算水淹金城。那大军被困城内,则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那就立刻出城,跟他们打一仗。”宋綦老将军自信满满的说道,“末将不信,我几十万大军拼不过小小西瓯?”
赵维辩解道:“打仗不是靠硬拼的。西瓯此次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啊。”
“有什么可防的。”宋綦老将军一脸不屑,道,“须知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赵维无奈的摇摇头,果然不应该和固执的人论长短。
还好此时宋綦的儿子宋羿站出来打圆场了,他谨慎道:“赵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打仗还是得谨慎一些。不如再抽调禁军兵马,增援金城,以防不测。”
“朕正有此意。”皇帝龙心大悦,双方吵闹半天,终于有个人说到点子上了。皇帝下令道:“朕打算增兵十万,支援李洪义。至于领军的将领,你们觉得谁合适?”
宋綦老将军主动请缨道:“末将愿带十万精兵,前去支援!”
“宋老将军年事已高,怎可如此劳累?要是路上有什么不适……”有人反对,担心宋綦的身体。
宋綦打断那人,继续请战,道:“末将身体好着呢,请皇上再给老臣一次机会吧。”
“将军忠肝义胆,朕心甚慰。”皇帝最后拍板,一言九鼎的说道,“令宋綦为主将,宋羿为副将,率十万大军奔赴西北,协助李洪义作战。”
有宋羿辅佐也算是个方法,众人领旨。皇帝挥手让他们下去准备,其余将领告退后,皇帝却独留了宋家俩父子继续议事。
宋綦和宋羿低着头在养心殿中等待,皇帝慢慢踱步到宋綦跟前,对他说:“知道朕为何独留你一人吗?”
宋綦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道:“末将愚钝,末将不知。”
皇帝叹了口气,道:“李洪义打仗是个猛将,但这是他第一次作为全军统帅。此次战事,首战失利,朕总觉得心中不安。”
皇帝以前一直看重李洪义,毕竟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十分相信他的才能。可如今,皇帝不得不承认,失忆是个大问题。李洪义,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李洪义了。
宋綦听了半天,也没听出皇帝的真正意思,只好揣测着说道:“李大将军是年轻了些,不过他为人正直,带兵打仗也很猛。可能是第一次统军,所以才会偶有失误。”
“怕就怕这不是失误,而是能力问题了。”皇帝其实一直怀疑当年李洪义为何会带着几千骑兵深入大漠,那次行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真的只是蛊惑敌人,而不是迷路吗?
念及此,皇帝忽然说道,“宋老将军,此次出战,你不仅仅是为了协助李洪义。必要时,可取而代之。”
“这……”宋綦惊呆了,而宋羿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年事已高,皇帝仍然要他出征,并命自己辅佐。
“朕给你临机专断权,若李洪义在今后作战时,再有什么不妥之举,你可直接夺帅,亲命三军。”
宋綦还在目瞪口呆之中,而宋羿已经反应过来了,率先开口道:“临阵换将,是为大忌啊,请圣上三思。”
宋綦也道:“临阵换将会导致军心浮动,而且事后,李大将军如何再能立足军中啊。”宋綦本就与李洪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能忍心一代将领断送在自己手中。
皇帝见宋家两位将军都不同意,只好暂缓行事。他道:“那就再等等,看李洪义如何处置金城这件事。他若弃城,朕也无话可说了。”
“李大将军要真的弃了金城,末将也不会再反对,定会夺帅,率领大军,收复河山。”宋綦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好。”皇帝点头,“二位将军先去禁军点兵,做好出征准备吧。”
等宋綦、宋羿两位将军退场后,陈公公也谏言提示皇帝,他只说了一句话:“圣上,您要下旨换将,怎么也绕不开中书省的。”
皇帝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邵安他会封驳①?他敢!!!”
陈公公在旁沉默不语,不置可否。
结果等皇帝冷静下来一想,邵安他还真的敢。开国这么多年来,还真没有几个丞相敢驳回圣旨的,这简直就是公然打皇帝的脸。所以一般没什么大事,丞相们表示小命更重要,谁闲着没事得罪皇帝啊。
可是以邵安和李洪义的交情,他一定不会同意换掉李洪义。皇帝细细一想,觉得邵安真的什么事都敢干出来。然而换将势在必行,皇帝无奈道:“这事得瞒着邵安,必须得瞒着他!”
可惜邵安何其聪明,想瞒过他下发圣旨,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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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封驳:封还皇帝失宜诏令,驳正臣下奏章违误。
099内忧起水淹三四州,外患生火烧五六城()
再说中书省这边,皇帝前脚才得到消息,后脚邵安便知道李洪义要弃城的事了。邵安想想皇帝近日的态度,再想想众位将军的谨慎小心,便猜测退兵弃城这事,皇帝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太监过来,让中书省拟旨,令李洪义不准私自撤离金城。
待内侍走后,刘汝卿一边磨墨,一边问邵安,“大人怎知,皇上不会同意。”
邵安对于刘汝卿好学好问的态度十分赞赏,他笑着解释道:“首战失利,皇上已经很生气了。这回再冒然退兵,对军心影响太大,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刘汝卿略有所悟的点点头,又问道:“那大人呢,对于李大将军撤军,也不赞成吗?”
“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吧。”邵安却不答了,他反问刘汝卿,想考一考这个孩子。
刘汝卿沉吟半响,还是决定直说:“下官觉得,应该撤兵。”
“哦?原因呢?”邵安表示惊奇,没想到刘汝卿没有人云亦云,而是有了自己的见解。
刘汝卿思索了片刻,才道:“如果敌方水淹金城的话,我方损失的不仅仅是丢了一座城,还有几十万的士兵。与其这样,不如撤到永靖,伺机而动。”
“你的想法很有见地,本官也是这么认为的。有时候以退为进,不失为一种妙计。”邵安先是表扬了刘汝卿,随后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撤到永靖,这点我可不敢苟同。”
“永靖?”刘汝卿没有去过那么偏远的边境,故而疑惑道,“那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永靖那里的地形,并不适合打伏击。”邵安展开桌上的地图,指着永靖周围,继续说道,“你看,这里有座南山,如果想要从敌后偷袭,还得绕过这座山。除非……”
“除非?”刘汝卿疑惑的看着邵相,不知他为何欲言又止。
“南山有条隐秘的小路,叫黄泉路。不过那条路太险,而且知道的人也很少。”邵安的目光有些淡淡的忧伤,他回想起了当年他和哥哥、张哥一起探险的过程。年少时他们那么亲密无间,然而时过境迁后,如今的三个人却是分道扬镳,再回首,已是陌路。
“大人,大人?”刘汝卿轻声呼唤,将邵安从沉思中唤醒。只听他道:“大人,那诏书……还写吗?”
邵安点头道:“当然要写。与其让他们退到永靖县,还不如镇守在金城呢。你抓紧拟诏,然后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送至边城。”
※※※※※
而此时,皇帝还在养心殿,正惆怅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瞒过邵安,下旨换将呢。结果这个当头,还真就有人撞枪口上了,呈上一封弹劾的奏疏,又来烦扰圣上了。
皇帝烦躁的打开,一看居然又是弹劾冯彻的。话说那位死心眼的赵府尹,一封折子递上去了好多天,结果却是音信全无。他没想想皇帝态度,继续不折不挠的写奏疏弹劾。赵府尹这次是真的被冯彻给气到了,下定决心必须把冯彻给弹劾下台才算完。而冯彻呢,还忙着勘察赈灾呢,压根顾不上申辩的事。
皇帝气的一摔奏折,怒道:“这河南府尹有没有点眼色?朝廷正忙着打仗,他却抓着个冯致远不放过。朕要不是念在他是皇后娘家亲属,早就把他罢官免职了。”
自从太子被废,国丈赐死之后,赵家也是一落千丈。而后皇后娘娘常年卧病不起,中宫形同虚设。皇帝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的面子,才给赵家的一个远亲赐了官职。他当上府尹后,虽然没什么建树,但也没闹出什么大事。结果,这次又撞在了冯彻的手里。可能冯彻,真的是赵家的克星吧。
陈公公连忙弯腰捡起奏折,赔笑道:“皇上您体谅皇后娘娘,可惜赵家人不争气,枉费您的一番苦心。”
“这事不得不调解了,否则会越闹越大的。只是,派谁去调解呢?”皇帝思虑片刻,忽然灵光一闪,笑道,“邵安。对,派他去,正好把他给支开了。怀恩,速去中书省叫丞相过来。”
这的确是一个方法,陈公公不得不佩服主子的妙思。然而怎么说邵安乃堂堂丞相,派他去调解地方上的恩怨,也太大材小用了吧。皇上想要支走他,至少得想个合理的说辞,才能骗过精明的邵相吧。
邵安被陈怀恩匆匆唤出中书省时,已是黄昏时分,斜阳余晖覆照在紫禁城的金色的屋檐上,熠熠生辉。然而美则美矣,却有一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苍茫之感。
一路无话,邵安默默跟在陈公公身后,想半天也没想出皇帝传他的原因。然而要是寻常事宜,陈怀恩必会和他言语几句,除非事关邵安自身,陈公公便不会向他透漏一言半语。
等到了养心殿,皇帝果然单独留邵安说话,屏退他人,甚至连陈公公都退出去了。邵安仔细想了想,心道这次自己又没通敌,也没做什么小动作,皇帝这又是要搞什么?
“河南府的又上了弹劾冯致远的折子,丞相看了吗?”皇帝开门见山的问道。
邵安一回想,他还真没有看过。估计是孙敕看过,直接上呈给皇帝了。
“臣还没有看过。”邵安实话实说,心道这折子又出问题了?
“冯致远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否则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皇帝道,“河南遭灾,朕心悲痛。这次冯致远泄洪,朕知道他自有分寸,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么做的。可是赵家是皇后的母家,河南府尹虽然无能,但朕也不想随便就罢了他。”
听皇帝这么一说,邵安便明白圣上的苦心了。当年废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