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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习惯以国事为重,那杨七就很有必要跟她公事公办。
回到了宫里的杨七,穿戴上了那象征着他帝王身份的龙袍以后,重新化作了那个威严的皇帝。
当他迈步进入到乾元殿的时候。
百官、铁镜太后、杨昏等人,已经在乾元殿内等候多时。
他缓缓坐在龙椅上,接受了百官的朝拜。
这个时候,杨昏才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天下至尊的威严。
至少,在他的理解范围里,那些在辽国朝堂上,敢指着鼻子骂他们辽国所有人的使臣,在杨七面前,正以最谦卑的态度参拜。
接受了众人的参拜。
端坐在龙椅上的杨七缓缓开口,“辽国来使,所谓何事?”
铁镜太后拉着杨昏,对杨七道:“恳请宗主国皇帝陛下,能免除我辽国岁贡。”
“为何?”
杨七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铁镜太后咬牙道:“我辽国连年岁贡,百姓们已经苦不堪言。如今民间已经出现了易子而食的场面。再这样下去,只怕我辽国子民都会饿死。”
杨七淡淡道:“易子而食,确实悲惨。但是于我燕国何干?”
铁镜太后沉声道:“若非为宗主国进献岁贡,辽国也不会如此。况且,两国之间的岁贡,乃是数年前两国征战所致。
那时候辽国还不是燕国的藩属。
如今辽国既然已经成为了燕国藩属,就应该取消岁贡。”
铁镜太后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官员,有人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燕国以前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对待藩属国,除了每年进献的贡品外,并没有大批金银的岁贡。
铁镜太后这话,说的也算是有道理。
然而,杨七却淡然笑道:“你说的那些旧例,乃是以前的朝代所立,而非我燕国所立。朕就是感念唐宋两朝时期,对你们这些藩属国太好,这才导致了养虎为患,让你们反咬一口。
所以,朕取消了这一道旧例。
朕可不愿意效仿他们,养虎为患。”
铁镜太后脸色一白,急声道:“素闻中原乃是礼仪之邦,贵国如此咄咄逼人,有失礼议之道。”
杨七并没有回击铁镜太后,而是看向了百官。
“你们也这么认为?”
百官中,有人含蓄的点头。
然而,当他们看到了杨七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后,立马开始疯狂摇头。
杨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铁镜太后道:“我中原确实是礼仪之邦,但是这跟朕逼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朕跟你们讲礼仪?”
铁镜太后被怼的,差点吐出一口逆血。
她咬牙颤声道:“难道陛下就不怕,在您的威逼下,我们辽国分崩离析,那些新诞生的头领,侵犯你们燕国吗?”
杨七笑了。
“这是朕今岁听过最好听的笑话。朕厉兵秣马,但求一战。”
最后一句话,杨七说的是掷地有声。
百官听了,都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
铁镜太后感受到了什么叫决心,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压力。
她已经辩无可辩,只能拉扯了一下儿子。
杨昏在铁镜太后提醒下,硬着头皮上前,颤声道:“陛下,你这么做,会饿死很多人,包括我和我父王。”
杨昏稚嫩的声音,响彻乾元殿。
乾元殿上的百官,神色古怪的看看他,又看了看杨七。
杨昏打出的这一张亲情牌,毫无技术含量,甚至可以说很直白。
有关于他的身份底细,百官们早已一清二楚,就连后宫中的人沦陷在他的亲情下,百官也知晓的一清二楚。
然而,后宫却不能代表燕国。
能代表燕国的唯有杨七一人。
他的态度,将决定着百官们以后对待辽国的态度。
杨七瞥了杨昏一眼,淡然道:“你是何人?”
杨昏一愣,百官们心里却一震。
铁镜太后拽着杨昏衣袖的手在颤抖。
杨昏的回答,对他们而言都至关重要。
若是杨昏承认了他是杨家子嗣,那么以后燕国的版图上,也许就要多一块,除此之外,燕国还会多一位顶级权贵。
可若是杨昏只承认他是辽国皇帝,那么他将终生无法再以杨家子嗣的身份跟燕国有任何交际。
杨昏也在颤抖,而且颤抖的很厉害。
铁镜太后并没有提醒过他,碰到了这种场面,该如何应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杨七眼神威逼下,杨昏吞吞吐吐的道:“我是辽国皇帝,耶律嗣。”
此话一出。
铁镜太后松了一口气。
百官们放下了颤抖的心,双手叠放在胸前,一脸淡然。
杨昏的选择,已经决定了百官们对待他们的态度。
“哦?”
杨七笑眯眯的道:“辽国皇帝耶律嗣……看来朕刚册封的父昏伯,马上就要罢黜了。既然你是辽国皇帝耶律嗣,那么朕就以面对辽国皇帝的态度告诉你。”
“你们辽国上下,就算是全部饿死,与朕何干?”
杨昏一愣,红着小脸结巴道:“我我我……”
杨昏结巴了许久,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杨七瞥了他一眼,淡然道:“看你年幼,朕就提醒你一句。朕不是你辽国的皇帝,没那个心情帮你们辽国富强。你们自己不争气,就不要祈求别人帮忙,更不要埋怨别人不帮你们。
更重要的是,不要指望你的强邻,能对你们手软。
国与国之间,寸利必争。”
杨昏张大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有些不懂。
铁镜太后却听懂了杨七的话。
杨七以强硬的态度告诉她,想让燕国放过你们,没门。
杨七看了他们母子一眼,再次开口道:“传朕旨意,明岁,辽国岁贡再添十万两。若是不能按时交割,就让殇倾子亲自去给朕取。少一个钱,朕扒了他的皮。”
“噗通~”
铁镜太后瘫坐在了地上。
杨昏的小脸煞白煞白的。
“退朝!”
百官们再次施礼之后,杨七甩了甩衣袖,离开了乾元殿。
在这一场朝会中,杨七充分的展现了强国的霸道。
其他的皇帝增加岁贡,还要派出使臣互相商量一下,又或者威胁一下。
而杨七增加岁贡,一点儿也不商量,一点儿也没有威胁。
我要!你就得给!
不给就亲自去取!
铁镜太后母子,在御前侍卫的搀扶下,出了皇宫。
刚到皇宫门口。
铁镜太后猛然抓住了送他们出来的彭湃的手臂。
“他为什么如此绝情,他为什么如此绝情?他就不能给我们一点儿机会吗?我可是他四嫂?”
彭湃任由铁镜太后抓住他的手臂,他撇撇嘴道:“陛下绝情吗?陛下一点儿也不绝情。陛下前前后后给过你两次机会。
可是都被你自己给错过了。
真正绝情的人是你,而非陛下。
还有,我大燕国可没你这么一位四王妃。
你是辽国太后,别乱认亲戚。”
铁镜太后瞪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她颤抖着道:“海靖!”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杨七给过她机会。
两次都是因为海靖,可她两次都错过了。
她此次出使燕国所仰仗的亲情牌,并没有错。
错就错在,她仰仗错了对象。
在杨七心里,海靖的地位比她儿子更高。
愧疚、不甘、彷徨,一口气全部涌上了她的心头。
第0910章 辽恒弱,燕恒强()
明白了一切,铁镜太后羞愧难当。
她没有脸面再在皇宫门口纠缠,掩面回到了驿站,命人收拾了东西以后,立马驱车要离开燕京城。
她感觉自己在燕京城里多待一刻钟,脸面都烧得慌。
杨昏不明白他娘的羞愧,他有心去跟孟金榜等人道别,铁镜太后却没给他机会。
闷闷不乐的杨昏被塞进了銮驾里,硕壮的宫女驱赶着拉车的马,往燕京城外走去。
銮驾一路急行到燕京城北门口,被人拦下。
拦车的人,依旧是寇准。
銮驾上的铁镜太后看到寇准,一脸凄苦,在燕京城数日,她已经清楚了寇准的身份,“寇大人也要欺我母子?”
寇准背负双手,晃了晃脑袋,“坦白讲,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你们母子,但是我还没沦落到欺负妇孺的地步。之所以拦下你们,是有人托我送一些东西给你们。
托我的人,我一个也惹不起,所以只能冒着被陛下责罚的风险,前来见你们母子。”
听到寇准不是要为难她们母子,铁镜太后脸色缓和了几分。
“是什么东西?”
寇准向后招了招手。
七驾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出现在燕京城北门口。
马车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兽皮,这是为了防止暴雨、暴雪准备的。
粗壮的兽皮绳,足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看起来很结实。
铁镜太后狐疑的看了看马车,又看向寇准。
寇准覆手而立,淡淡道:“一些吃穿用度,是孩子们长辈的一片心意。”
一直躲在銮驾内偷听的杨昏,听到寇准这话以后,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
他迅速的攀爬到了马车车窗上,冲着寇准大喊,“帮我跟大母、姑姑、祖父祖母道谢。”
寇准淡然的脸上难得的浮起了一丝笑意。
“一定帮你带到。”
铁镜太后心里越发凄苦,从进入到燕国到现在,她做了很多,却没感受到一点儿善意。
而杨昏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许多善意。
寇准又叮嘱了铁镜太后几句后,飘然而去。
铁镜太后苦着脸,吩咐闲着的宫女,驾上了其他七驾马车,一起往燕京城外赶去。
而就在距离她们不远的一座小楼上。
三个身份尊贵的女人,看着她们缓缓离去。
孟金榜依靠在小楼的朱栏上,双手紧握,眼中有一抹不舍。
“舍不得?”
佘赛花缓步到了孟金榜身前,紧握住她的手,一脸担忧。
孟金榜脸上浮起一丝难看的笑意,道:“刚跟孩子相熟,我还没尽一尽当大母的责任,他就被送走了。再相见,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杨延琪捧着大肚子,在她们身后愤愤不平的喊道:“七哥也太狠了,娘您怎么就不说说他呢。”
佘赛花白了她一眼,“为娘也想管,问题是后宫不得干涉朝政是规矩。在咱们眼里,他们母子进京是私事,可是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母子进京就是国事。
既然是国事,为娘就没办法干预。为娘不能破了后宫不得干涉朝政的规矩。”
“哼哼~”
杨延琪气的直哼哼,显然他对杨七的做法很不满。
哼哼了许久,杨延琪瞥向孟金榜,道:“四嫂,咱们背地里给杨昏送了那么多东西,我七哥知道以后真的不会去追回来吗?”
孟金榜一怔,低声笑道:“放心吧,七郎就算是想追,也追不上。”
佘赛花、杨延琪二人狐疑的看向了孟金榜,不明白在这个杨七主宰的国度里,孟金榜哪来的自信打包票。
孟金榜笑而不语,但是信心十足。
皇宫里。
杨七在得到了巡逻的武侯奏报此事以后,皱着眉头让陈琳、彭湃二人带人去追。
陈琳、彭湃二人,在三卫中挑选了一支兵马,风风火火的冲向燕京城外。
然而。
当他们穿过皇城边上的街道的时候,就被人拦下。
清欲公主背着一个竹笼,大大咧咧站在街道上,挡住了他们必经要道。
陈琳、彭湃二人面面相觑,一脸苦笑。
清欲公主瞧着他们二人,瘪嘴道:“要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要么让杨延嗣来见我。”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告知陛下。”
陈琳实在不敢面对清欲公主,他丢下了这句话给彭湃,策马狂奔回了皇宫去报信。
只留下了彭湃一人留在那里受清欲公主折磨。
燕京城里,有一个算一个,凡是能跟宋朝扯上关系的,几乎被清欲公主给骂遍了。
偏偏她身份特殊,没人能奈何的了她。
彭湃曾经在宋国的时候,在赵光义出钱兴办的学堂里读过书,这件事不知道被谁翻出来让清欲公主给知道了,清欲公主每次碰到彭湃,都那这件事说事。
骂的彭湃抱头鼠窜。
陈琳回宫以后,苦笑着对杨七道:“陛下,咱们恐怕是追不成了,清欲公主把路挡住了。”
“头疼啊!清欲那个丫头怎么掺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