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路远明知的闭嘴,看着南京城的命运沿着历史的轨迹向着地狱里滑去。
一场原本以为能重新树立信心的会议,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将官们急匆匆的离去,一刻也不肯停留,估计都回去向直属上峰商量对策去了,唐生智也是扭头就走,根本不想再多看路远一眼。
从来时的被众多高级将官夹到欢迎,到现在这种无人理会的场面,过了只不过短短的十几二十分钟时间,差距之大,简直让他觉得是不是做了一场不现实的梦。
“唐司令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你劝不动他的!”
萧山令道,他对路远的印象倒是很好:“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去刺杀谷寿夫了,我还以为这几天,你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呢!”
“我是军人,军人的字典里可以有撤退二字,但绝不应该有逃字——因为那往往意味着一场无法收拾的溃败!”
路远道,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名向外急走的军官道:“那位可是36师的宋希濂宋师座?萧司令可否为我引见一下?”
第10章 战友重逢()
宋希濂的三十六师是****中的嫡系部队,装备精良,只可惜在上海一战之中伤亡惨重,几乎是溃退到的南京,现在虽然被整编并补充兵员,但三十六师的战斗意愿却降低到了冰点,新兵多达五成,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也是为什么这样一支王牌军并没有担任南京外围的驻防工作负责顶住日军,而是被派去挹江门把守下关码头,防守自己人的原因——打日本人新兵们不敢,将枪口对准自己人的胆子他们却是大的很。
“路英雄在唐司令面前仗义直言,宋某佩服,只是宋某只是一个小小的师长,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
宋希濂道,一脸的警惕戒备如畏蛇蝎,可以肯定要不是看在萧山令的面子上,他连这种敷衍的话都懒得对路远说,当然,照死了得罪,这家伙估计也不敢——唐式遵为威胁的场面,可还历历在目呢。
“下关是南京通往北岸的最重要的通道,万一南京陷落,下关可能是所有人逃生的唯一通道!”
路远道:“宋师长驻守挹江门责任重大啊,万一真发生这样的情况,宋师长要是能保证下关的秩序,并且随机应变,我想能活着逃出去的官兵百姓们,一定会对师座您感恩戴德的!”
“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宋希濂不悦的冷哼道:“宋某是军人,只听从军令行事,唐司令和委员长只要不下达撤退的命令,我三十六师就绝不会放任何人进入下关码头——萧司令,路英雄,告辞了!”
说罢气冲冲的转身就走,丝毫不给面子。
萧山令摇头苦笑道:“宋师座可是委员长的爱将,别说你我的话,就算是唐司令的话,他也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唐司令也是没辙啊……”
路远悻悻的看着宋希濂的背影,他很讨厌这个时代的军官身上的那种官僚作风,却又毫无办法。
再一次的,他有了想要拥有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部队的念头,要是自己的部队里有这样的官僚,他觉得无论对方有多大的本事,自己都会直接将之拉出去打靶!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萧山令压低声音道:“虽然我并不觉得你说的那种最坏的情况会发生,但我也偷偷的做了些准备,在下关附近的高地上布置了炮阵,更控制了文天祥鱼雷中队,万一你说的那种情况真的发生了,我率领的宪兵队会全力维持下关的秩序——只是不知道你所说的后手,有没有准备好?”
“我的人,都是跟我一起从尸山血海里杀过来的人,即便是面对日军万人冲锋,他们都没掉过链子!”
路远冷声道:“他们做事,我永远都不会担心!”
“……别以为只有你的人可以,我的宪兵队,也没有孬种!”
萧山令牛哄哄的道,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队伍,他当然有说这话的自信,也为手下的弟兄而感到骄傲。
他的感觉是对的,历史上的南京之战,宪兵队在和日军的交锋之中,也的确表现的很英勇,但是,那还不够。
“逃兵,你个龟儿还没死?”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突兀的吼声在司令部外响起,熟悉的川音,几乎从每个音节里都透露出的几乎要掉泪的久别重逢般的激动,只有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并肩战斗过,一起拼过命一起流过血的弟兄,才会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路远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家伙,挂着团长衔,脸上挂着两行泪,大鼻子抽的跟饿哭了的婴儿一般的家伙小跑着冲了过来,抬手便狠狠的捶了他胸口一拳。
“你死了我都没死!”
路远便一拳捶回去,哈哈大笑道:“当团长了啊,我是不是要给你敬礼?”
“那就算了——跟着你的那几个渣子呢?等老子见了他们,非得让他们给老子好好的敬礼,哪怕有一丁点不标准老子都得揍死他们,那帮混蛋,以前可没少骂老子!”
来人也大笑道,焦大鹏,在上海战场上,那个喜欢脱光一副挺着一身肋巴骨挥着大刀片率队向鬼子冲锋的二连长,现在成了焦团长了。
周围的警卫们翻着白眼看着他们和在一旁发愣的萧山令,像是看着一群傻瓜或者疯子。
“要是解团长还有老胡还活着,知道你单枪匹马的将谷寿夫给整成重伤,一定会乐疯了的,想想都******觉得痛快啊,解恨啊!”
焦大鹏在唾沫横飞的尖叫,或许是想起了上海那惨烈的一战,刚刚抹光眼泪的眼睛便又有些发红,然后便才看到了萧山令,忙尴尬的整理仪容,敬礼做自我介绍。
“好了,现在军情紧急,我就不耽误你们老战友见面叙旧了——路远,和我保持联络!”
萧山令点头,然后带着警卫离开了。
“昨晚唐司令通报全军,才知道你们也在南京,弟兄们知道你将谷寿夫刺杀成了重伤,一个个都疯了,都想急着再看到你……咱们团,在上海一起打过的,就只有几十个人了……”
焦大鹏道,一边将离开上海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二十六师经过上海一战,被彻底打残,整个师从贵州出发的时候号称万人,可从上海撤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不到六百人。
师长刘雨卿带着番号重新组织兵源,而这六百来人,除了路远他们几个和重伤的之外,剩余的人都各有封赏,焦大鹏就连升几级,现在成了团长。
溃退到南京之后,这些川军和焦大鹏一起被收编在了宋希濂的三十六师里,现在正随着宋希濂部驻守挹江门。
昨夜路远刺杀谷寿夫的事情传遍南京,川军们都吵吵着要见路远,可现在局势紧张,各方严令士兵不准私自离开阵地,以免那些贪生怕死之徒逃跑,焦大鹏见宋希濂离开驻地到司令部这边,估计是唐司令要召见路远并开会,所以就偷偷的跟过来,代表弟兄们见他一面。
“你们几个这一路所做的那些事,弟兄们都知道了,一个个后悔的直跳脚,后悔没跟你们一起,否则咱们一五二团的弟兄,在江苏平原上还能将小鬼子打的哭爹喊娘!”
焦大鹏一脸懊恼。
第11章 并肩杀敌的感情()
“要是跟我们一起,你就当不上这个团长啦!”路远笑道。
焦大鹏顿时脸色黯然:“我这团长,都是几千号弟兄的命换来的啊,不再跟小鬼子拼上几场,我都觉得自己不配穿着这身皮!”
路远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以视安慰,他能理解他的心情,每个军人看着战友们一个个的力战至死,心不知道有多疼,有多想为他们报仇,焦大鹏现在穿着团长制服,可能每次一睁眼,都能看到那制服上有血滴下来,能看到无数死去的弟兄们的脸。
“老山羊猴精他们几个呢?都还活着吧?”
沉默半晌,焦大鹏终于平复了情绪,这才问道。
“都活着呢,猴精还看上了一个富家小姐,哈哈……”路远笑道。
“不是吧?那混蛋长那么丑,嘴巴还那么缺德!”
焦大鹏便怪笑,不过一想起以前三连的渣子们没少对他冷嘲热讽,其中更以猴精王麻杆两个嘴巴最贱,又气哼哼的骂了起来,不过到了现在,当初的一切,都变成了深深的怀念,恨不得回到那时候,那么多人都还活着的时候。
“你们偷偷的来南京,是不是早知道会发生现在的情况?一定有什么计划吧?说出来听听!”他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这里再说!”
路远道,直接带着焦大鹏回地下党在南京给他们安排的住处。
在这里见到焦大鹏是意外之喜,但意义绝不仅止于此。
驻守挹江门的三十六师宋希濂部,奉命封锁下关码头,致使南京城崩溃之后百姓和溃兵无路可去,耽误了很多时间,等到三十六师的人知道宋希濂自己已经偷偷的跑掉了自我崩溃之时,已经耽误了宝贵的两个多小时,更多的溃兵和三十六师自己的人涌在码头上,彻底的变成了悲剧。
地下党的萧随黄春阳在周涛的安排下拼命的想和三十六师的人接触,可三十六师毕竟是蒋委员长的嫡系部队,地下党的渗透工作做的极其不顺利,至今都还没什么进展。
现在,焦大鹏的出现,可以说是从根本上改变了这种局面!
回到驻地,猴精王麻杆大狗熊还有杨宗满徐云郑通等人都在,看到路远回来也是兴奋的直跳,拼命的打听着刺杀的细节。
路远刺杀谷寿夫之事已经传遍了全军,但毕竟时间到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而且又是发生在晚上,普通百姓知道这件事的人还很少,但萧随毕竟跟****内部有联系,倒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谷寿夫重伤的消息,并且路远已经安全逃脱,现在大家几乎是在专程等他回来。
“逃兵,那谷兽夫狗。种。时有没有吓的尿了裤裆?”
“狗东西命好啊,居然只是重伤没死……”
“嘿嘿,远哥,以后小鬼子一听到你的名字,肯定都要吓的直喊妈,想回家……”
一大帮人围着路远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萧随周涛等地下党员也跟着兴奋的脸通红,几名学生代表也在,彭志国咧着缺了门牙直漏风的嘴嘿嘿大笑:“好啊好啊,那小鬼子师团长肯定惨了,逃兵哥打人有多疼,我可是亲身体会过的呀……”
“滚滚滚,我看你是还想挨揍是么?逃兵也是你叫的?”
大狗熊扬起巴掌咋呼,一脸傲然的道:“逃兵是我们自己人叫的——你们这帮红脑壳有啥资格叫?”
彭志国吓的直尖叫,李学进忙挡在他的身前怕大狗熊真走他,一时间小院子内热闹非凡。
“咳咳咳!”
一阵干咳剧烈的响起,焦大鹏黑着脸背着双手站在那里一肚子的郁闷,本想着自己成了团长一进来肯定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没想到大家几乎没看到自己都围着路远转,一颗想显摆得意一下的心受伤的不轻。
“哎呀,这谁啊这个?”
“这不是焦连长吗?咋的,换了身皮架子也大了,都学会抖官威了呀!”
猴精王麻杆不改嘴贱本色尖叫道:“要不要弟兄几个给你列队敬礼,揉肩捶腿,摆上几桌宴席,给你接风洗尘啊?”
“现在南京城危在旦夕,就不用这么破费了吧?影响不太好……”焦大鹏面带得色的道。
“老子看看这身皮是不是假的!”
没等他得意完,大狗熊便已经冲上一把抱住,杨宗满等人也都冲了上去,一阵乱扯,连牛疙瘩都冲上去呼了几把,不过片刻,一身笔挺制服的焦大鹏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皱了,再也顾不上摆谱,尖叫着求饶。
“妈。的,在上海战场上咱们可是并肩子一起拼过命的,敢在我们面前摆谱,不想活了你!”杨宗满道。
“弟兄几个,我错了我错了,我该给你们接风洗尘……”焦大鹏哭丧着脸求饶。
“知道错了就好!”
杨宗满得意的笑道,将从焦大鹏身上摸出来的几块半开揣自己怀里,王麻杆和大狗熊在揪着一块怀表拔河,猴精正将一枚金戒指塞进嘴里,路远这才让众人放开了焦大鹏。
渣子们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捞好处了,这样的争抢,让他们想起还在解固基手下,跟着胡理军时的那段时光,当时觉得苦不堪言,现在却充满了怀念。
徐云郑通罗有财等老兵油子们在一旁看着笑,等众人闹的差不多了才上前见礼,他们就要恭敬的多了,毕竟焦大鹏现在是团长,路远等人跟焦大鹏是自己人怎么样都没关系,他们毕竟还隔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