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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海方看了远处无声痛哭的黄四妞一眼，难过的道。
“让我去！”
大牛道，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颚，很明显，要是任海方不肯答应，他会给自己来一枪，死在这里。
“你疯什么疯啊你！”
孤狼殷朱君濠跳了出来，一脚将大牛踹翻在地，破口大骂。
“死了那么多的弟兄啊，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着那些弟兄一个一个的死在我的面前，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大牛抱头痛哭，想到殷伟峰死前的样子，想到黄四妞拼命的想救殷伟峰，救那些重伤的伤员，可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伤员们死去时的无助的模样，心如刀割。
“让他去吧，要不然，他会恨我一辈子的……”
黄四妞开口道，看着大牛惨笑。
不知道多少战士们开始抹起了眼泪，这生离死别的一幕，他们知道自己死都忘不了。
轰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有人拖来相对整洁的日军皇协军的尸体开始扒衣服，只等日军再次攻上来的时候，趁乱混进日伪军群中。
黄四妞和大牛在炮声里硝烟里和飘飞的雪花里泪眼对望，想要在彼此的心里留下对方最好看的样子。
虽然他们都不可能好看，黄四妞累的脱了形，大牛满身硝烟血迹泥土，两个人都形同逃难的难民。
但很多年以后，从这场战斗中活下来的老兵们都会说，这一幕，是他们一生里看到过的最美画面，画面里的大牛和黄四妞，漂亮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第1949章 山雨欲来（）
“中条山东线，我牛岛师团遭遇八路之顽强阻击，八路方面作战不但一如往常之顽强，武器装备方面更是比之以往有了极大之提高，八路方面在阻击之余，甚至屡屡向我牛岛师团之阵地发起反扑，牛岛师团虽歼灭八路两万余人，但自身也损失惨重，帝国之士兵六千余人战死，皇协军之死伤无以数计……”
“西线北线上，我樱井师团原田师团波旁支队和几个旅团，也遭遇了重庆方面军之顽强抵抗……我军已经击毙重庆方面军之高级将领王骏，唐维源，武士敏等，更是在十天以来，歼灭支那军超过四万人，重庆之支那军已经死伤近半！”
“要是以往，重庆方面军早崩溃，四散逃窜，也不知道重庆方面军这次发什么疯，直到现在不但在顽强抵抗，甚至每每出动敢死队，夜袭等等，每一处阵地，我军都要经过无数次反复争夺，才能彻底占领，我军，伤亡巨大……”
“焦作新安一带，神田正种中将的第六师团被关麟征和王陵基部率领的川军死死拦截，三天三夜未能寸进，无法完成前后夹击之部署，第三十三师团和一零六师团之将领来电，薛岳所部之进攻异常疯狂，外围防线已经全面失守，最近两天，内部防线也在不住的被攻破，形式极其危急，各部将领纷纷请求，先行突围转移，再寻求合适之战机，对敌人进行打击……”
“昨夜，川岸师团进攻浑源阵地，浑源方面之八路和川军独立团之两个支队再次动用敢死队，穿上我军之服装乘着我军后撤之时混入我军之中，对川岸师团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估计有超过八百余帝国士兵丧生于此，师团参谋少将也死在了一名支那人的自杀袭击之中……”
一条接一条的战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日军军部内炸响，炸的诸多日军军官和松井石根脑子里嗡嗡乱响！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发动了七八个正规师团加上七八个旅团，合计二十多万帝国精锐兵力进行的这场战役，居然会打成这样！
这些兵力，可占据了帝国在支那兵力的三分之一！
他们无法想象，这次战役要是全面失利，结果会如何——那可绝不仅仅是损失了数量庞大的军队那么简单，那会让帝国军队之士气遭受难以想象的打击，更是会动摇帝国上下对这一仗之必胜信念！
所有人都能想到，要是这一仗彻底失败，帝国对支那好不容易维持的优势局面，将土崩瓦解，帝国东亚共荣圈之霸业，将就此止步！
八路，川军独立团支队也就不说了，那些家伙是从来不要命的。
他们不明白的是，以前那些像是泥沙堆砌成的城堡一般一冲就垮的重庆方面军，这次怎么就跟换了支军队一样了呢？就一下这么不怕死了呢？
“根据我军俘虏的一名支那军官的口供，这次重庆方面将军法处决权下放到了路远手中！”
负责情报的一名日军将领神情恨恨的道：“那军官坦言，重庆方面军这次之所以如此顽强，在于各部之高中级将领身先士卒，死战不退，大大的鼓舞了支那军之士气，而这些将领之所以如此，完全是畏惧于路远手段之狠辣，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被那混蛋秋后算账……”
“八嘎，该死的路远！”
“我就知道一定和这混蛋有关，我就知道！”
“路远啊路远，该死的路远，这混蛋，帝国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要是抓住了这混蛋，我要亲手将这混蛋扒皮抽筋，凌迟处死啊……”
听到这份情报，重庆方面军这次表现如此异常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一个个日军将领参谋破口大骂，牙齿咬的格格直响，要是路远现在在他们面前，他们发誓，自己一定要将之活活咬死，吃其肉，喝其血！
“路远一日不死，我帝国东亚共荣圈之伟业，定将一日不得实现……”
松井石根脸色狰狞的厉声咆哮道：“告诉冈村宁次，让常冈宽治，阿部规秀无论如何，这次都一定要攻破木马县，将那该死的川军独立团给我彻底歼灭，将那该死的路远给我干掉……”
“司令官阁下……”
联络官哭丧着脸道：“常冈中将所部，在黄土岭附近遭受川军独立团之伏击，损失惨重，而阿部中将，已经在黄土岭一战中，战死殉国了……”
“什么？”
“阿部规秀中将牺牲了？”
听到这话，松井石根和诸多军官将领吃惊的跳了起来！
“绿川纯治大佐亲眼所见，八路方面的一发炮弹击中战前指挥部，阿部中将重伤不治……”
联络官艰难的道：“因为战事紧急且士兵们被八路围困多日，弹尽粮绝，甚至有被全歼之危，所以突围之时，我军甚至连阿部中将之遗体都没能带出来……”
“八嘎呀路……”
听到这话，松井石根和诸多将领参谋悲呼出声道：“阿部中将，乃是帝国之冉冉升起之将星，不成想，帝国之将星居然陨落在太行山上……”
听着这话，再想想目前之局势，在场的所有日军高官们心头都忍不住升起一股江河日下，兔死狐悲之感。
“冈村宁次阁下急电……”
联络官又道：“阿部中将所部现在近乎全军覆灭，常冈君所部也遭受重大打击，川岸师团迟迟未能突破浑源防线，无法对木马县之川军独立团和八路军形成有效之威胁，常冈宽治所部若是继续攻击，恐有被围攻之险，冈村阁下之意，是否让常冈君所部暂时后撤，等局势明朗之后，在做打算？”
“哼！”
听到这话，松井石根寒声道：“先前，冈村宁次他竭力推动我军对木马县和八路根据地发动全面进攻，现在居然想要后撤？告诉他，这次支那军之所以能对我军造成如此重创，全因路远这混蛋一人而起——让常冈宽治不惜一切代价，攻破木马县，缉拿路远！”
第1500章 打破平衡的机会！（）
常冈宽治部直扑木马县！
不过这次，常冈宽治部学乖了，充分利用人数优势，小心翼翼的散开阵型，稳扎稳打，如同推土机一般的推掉每一处阻击线。
伤亡在急剧增加，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愈加捉襟见肘。
路远站在地图前，听着从十几里开外传来的不断的炮声，如同雕塑。
有战士进来，搬起早已装箱的各种文件，看了路远一眼，他不记的团长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他怀疑，团长是不是可以永远都不睡觉。
县城内，各种该做的布置早已布置下去，现在，全县的人都在撤离，踩着厚厚的积雪，将各种物资转移去别的地方。
“团长，东西都转移的差不多了，下一处安全屋也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也转移吧！”苏岩进来道。
路远点头，走出地下联络室，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县城，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在他的指挥下建设起来的，他感觉这些，将自己的根也埋在了这里。
路远深情的望着这一切，想将这一切刻进记忆里，永远留住。
因为他知道，几天之后，自己和千万乡亲们亲手建设起来的木马县，将彻底沦为一片废墟。
“团长，团长，浑源来电！”
就在这时，准备撤离的联络战士接到了在这里接的最后一封电报！
任海方带队夜袭日军，包括任海方在内的三百战士全部战死，无一幸存！
“老任……”
看到这份电报，苏岩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转身，他不想路远看到自己哭。
任海方，原红军游击队员，率领游击队驰援黑户口时，便一直跟着路远，出生入死，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恶战。
他一直都坚定的表示，自己是党员，不算是彻彻底底的木马县的人，将来有一天，还是要回归八路那边的。
从江苏，到南京，到这边，天津，河南，到处都有他的足迹，有他流过的血泪。
现在，他停下了脚步，在浑源防线上流光了最后一滴血，以木马县川军独立团永清支队大队长的身份，至死，他都没能再变回那个游击队队长的身份。
“苏岩，我们从江苏那边一起打过来的，还活着的，还有几个？”路远颤声问。
他不记的了，可能肯定的是，不多了。
“要给老任报仇！”苏岩咬牙切齿的道。
“一定要的！”
路远狠狠握拳道：“发报给孤狼，让他们做好撤退的准备，通知陈天民，空中大队入夜之后出动，带足了弹药，燃烧弹，轰炸浑源防线川岸师团，给任队长送行！”
“是，团长！”
苏岩小跑而去。
与此同时，延安方面的广播，传遍了中国大地。
“我八路军在木马县黄土岭阵地，全歼阿部规秀之混成旅团，歼灭日军中将师团长，阿部规秀！”
“阿部规秀之死，不仅仅是延安方面精心谋划的结果，更是我八路之将士为了国家和民族之独。立，不顾牺牲勇于奋斗的结果，同时，这更是日本侵略者应有的下场，阿部规秀的死，足以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日本侵略者必将灭亡，我中华之四亿亿人民，必将取得最终之胜利！”
“八路发动百团大战，重庆方面发动千师大战，现在八路方面不但全歼了一个日军师团，还击毙了阿部规秀，而重庆方面就死伤无数不说，连军长，师长司令都战死了不少，这差距……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政府军啊？”
“是啊，要是八路是政府军，说不准咱们早就将鬼子打跑了！”
“延安方面现在的实力很强大啊，而且作战极其顽强，可不像重庆部队一样，当官的带头逃跑，当兵的打鬼子不行，欺负老百姓的本事那是一套一套的——我要参加八路军，跟着八路一起打鬼子！”
“我也去，报效国家，正当此时！”
这个消息，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百姓欢呼雀跃，极大的坚定了必胜之信念，更让延安方面在国内民众中的威望得到了极大提升的同时，吸引了大量的爱国军民前去投奔，实力暴涨。
“无耻，简直是无耻之尤！”
重庆委员长官邸内，委员长看着刊发着阿部规秀被击毙的报纸破口大骂道：“将所有功劳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延安那些人到底还要不要脸？要不是我派出部队在焦作中条山一带牵制大量日军，他八路拿什么全歼日军，拿什么击毙阿部规秀？娘希匹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双方都默契的没提路远的名字，即便是这个家伙，才是这一仗的灵魂人物，击毙阿部规秀，这家伙的功劳至少占了八成！
一想到到处都能听到百姓夸八路，跳着叫着要参加八路，参加延安率领的部队，委员长就又是一阵阵的烦躁，指着陈诚道：“你愣着干嘛？想想办法呀，在这么下去，我们党国就要被延安踩在脚底下了！”
“校长别急啊！”
陈诚胸有成竹的道：“八路方面不就击毙了个阿部规秀吗，还是在路远的帮助下才达成的，而咱们，现在可拥有着大半个中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