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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还是很厚的。
卓然已经几乎要发疯了,拼命的往下挖掘,好像在跟谁赌气似的,一口气用下,又往下挖了好几丈。
终于,他的锄头哐的一声挖中了一块东西,一块黑色的煤炭被锄头从煤层挖掉刨了出来,就在他脚下。卓然欣喜的抓起那个那块煤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果然没错,的确是一块煤。
卓然挖的时候并不是垂直往下挖的,那样的话不好进出,而是有一定坡度斜着,于是他立刻沿着坡度爬上了洞外,将另一个洞里的小厮郭帅叫了上来,将手里的那块黑煤递给他看,说:“瞧瞧这是什么?”
“哇,煤!你挖出煤了,这里有煤呀!”
卓然哈哈大笑,随即示意他不要声张,左右看了看,不过他这个小心其实也没必要,因为这里是荒郊野外,四周没有人家,也没有路,从这里根本看不见人影。
卓然笑着对吴帅说道:“你快下去挖一背篓的煤炭运回家去给家人取暖。然后多找些人手来帮忙,多挖几筐,咱们冬天就不愁取暖了。”
第16章老妇喊冤()
郭帅兴奋地不停点头,从卓然的坑道下到坑道底部,抡起锄头便挖了起来。卓然此刻反倒不着急了,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吹着山风,虽然有些冷,但是他心里却充满了喜悦。
“但愿这处煤矿能够给你的家人,不,咱们的家人带来生活的大变化。”卓然在心里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说。
不过,他们俩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挖了两框之后,煤就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泥土。
两人不泄气,一直挖到天黑,却还是没挖到更多的煤。只好背着两筐煤回去。好歹也够一段时间取暖的。
卓然他们背回的两筐煤,着实让卓家兴奋了好一阵,至少可能有煤取暖了。大哥说要带着几个侄儿第二天再去挖。
只不过,让人失望的是,第二天挖了整整一天,往下挖了十多丈,累得精疲力尽,却连半点煤影子都没见到。他却不知道,一千年之前,黄土高坡披着厚厚的植被,煤层非常深,靠人力根本挖不倒的。能挖到两背篓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卓然老花镜的生意赚了一点钱,又挖到了两筐煤,算是小有收获,可以连环奸杀案却没有实质进展。
而这期间,又发生了另一件案子。
这些日子总是断断续续的下着雪,整个世界都已经银白一片,院落天井甬道上的积雪都扫到了路两边堆积着,积雪太厚,而且断断续续一直在下,只能扫除一条路先行走。
卓然散衙回家,带着小厮,两人来到衙门口,头发花白的老门房见到他带的小厮过来,赶紧点头哈腰作揖。只是天太冷了,他甚至都舍不得把拢在袖子里的手从袖笼中抽出来,只能横抱双臂上下晃动算是拱手了。
按道理这是不合规矩的,不过在老门房知道这位县尉没什么官架子,对下人极好,也不过分注重礼节,不像其他老爷,若是见到他的轿子过来不闪到路边规规矩矩施礼的话,可是要吃板子的。
卓然瞧着老门房点了点头,迈步走出了衙门。抬头看看天,只见乌云密布,寒风凛冽,风中已经夹杂者一些雪花了,看来晚上的这场雪只怕少不了了。
街上的积雪是没有人去打扫的,已经被来往的行人和车马碾压的成了坚冰,要是走在这坚冰之上,一不留神便有可能摔个四仰八叉。
卓然带着郭帅沿着屋檐下行人走出来的乱纷乱足迹继续往前走,这还不大容易滑倒。
郭帅跟在身后,一边小心避开地上的泥泞的雪和冰,嘴里一边唠叨着:“老爷,今个儿那老妇人又到门口来喊冤了,哭着喊着要见知县大老爷,被门房衙役轰了出去,又坐在衙门口石狮脚下哭。哭到先前才走的呢。”
郭帅见卓然没有反应,又接着说:“这老妇也真够可怜的,不过她也不想想,她要告的可是胡员外。胡员外那棵大树又哪是她这个小蚂蚱所能撼动的?”
卓然承继的记忆中有关于这件事的内容。这老妇的女儿卖给了胡员外家做丫鬟,没有半年,她女儿突然离奇的死了。胡员外说是得了暴疾而死的,这老妇却说,这之前女儿来看她,曾哭诉说过胡员外对她图谋不轨,她坚决不从,哭得伤心的很。现在女儿忽然死去,她总觉得里面有蹊跷,所以到处告状,想让衙门查个水落石出。可这个胡员外是县里有钱的大户,又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女儿是被害死的,衙门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理睬。
但是老妇却还是倔强地到处去告状,还准备跑去京城找包拯包青天告状,半路上被人打了一顿,并威胁赶去京城告状就杀了她。老妇的脚被打瘸了,走不了远路,又没钱,去不了京城,老妇还是没有放弃,天天到衙门来坐着哭。
卓然也曾见过她,按道理这种命案是该由他这县尉来管的,只是连环命案压力太大,他必须优先侦破,所以没空管这件案子。现在连环命案暂时没有了压力,同时也没有新的进展,他决定瞧瞧这案子怎么回事。便回头对郭帅说:“明儿个你带她到我签押房来,我要跟她聊聊。”
郭帅其实是很同情这可怜的老妇,一听这话不由欣喜地连连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老妇照例来衙门喊冤,郭帅告诉他县尉大人要见她,老妇人喜出望外,同时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翻腾,县尉老爷要见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若是这样,她爬也要爬到京城找包青天去,因为这里喊冤已经没人管还施坏心眼了。
想到伤心处,忍不住又是泪流满面,可转念又一想,或许不是这么坏,县尉大人或许是个好人也未可知。想到这些,她的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老妇跟着小厮进了衙门,来到卓然的签押房。只见卓然正在看公文,她也不知道县衙中的等级划分,只知道知县是主宰一县的大官,所以一直嚷着要见知县大人。她并不知道其实县尉才是管这些事情的人,而且她看见卓然的年龄又这么小,一时间有些不太敢相信。
旁边的郭帅喘了口气说道:“这真是我们县尉老爷,就是老爷要见你。”
卓然缓缓抬头瞧着老妇,两手撑在几案上,道:“请坐。”
卓然现在已经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必须要显露出官威,只有显出这种官威才会引起别人的重视和敬畏,才能够保证自己的政令畅通。因此他在衙门办公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他的职责也不容许他嘻嘻哈哈,只有保持足够的严肃,才能换取属下的敬畏和信任。
果然,身穿官袍坐在几案之后大刀金马样子的卓然,立刻赢得了老妇的敬畏和信赖,老妇犹如秋风中的枯叶,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上前一步,竟然哭出了声,扑通一声跪在了几案前只是咚咚磕头。
卓然赶紧吩咐小厮郭帅将老妇搀扶起来,一手撑着几案,一手在几案上轻轻点击案面,用沉稳的声音说道:“老人家不必如此,你有什么冤屈尽管一一道来,本官会替你做主。”
那老妇还没开始说话就已经泪流满面,只能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我闺女命苦啊!也怪家穷,实在没办法,把女儿卖到了胡家做丫鬟。但是那只是做丫鬟,不是做妻做妾啊!在她死之前回家探亲,跟我睡一个被窝,哭得跟泪人似的,说老爷欺负她,总想霸占她的身子。她不从,胡员外就打她,夫人也打她,还掐她脖子。她担心有一天会被老爷活活打死,要是那样要我一定替她申冤。我就拉开她的衣服看,果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脖子上也有被掐的痕迹,于是我就抱着女儿哭。”
说到这,老妇伤心的放声大哭。郭帅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她喝,喝了几口之后,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于是接着说道:“那天之后过了没几天,胡家忽然来了两个家丁,凶神恶煞地告诉我说我女儿得了暴病已经死了,担心病传给家人。老爷慈悲,赏了她一口薄棺材,入殓之后埋在城外的乱坟岗的坟堆里了。我一听当真是晴空霹雳一般,哭着喊着要去看我女儿,但是两个家丁说女儿已经下葬,要看自己到城外去找,就在小山坡上一颗歪脖树下的那座新坟,就是她的。我就跑到城门外,果然有一口新挖的坟。我就扑在坟上哭,一直哭到我嗓子都哑了,眼泪也流干了,我就跑到胡家跟他们理论。”
“这人即便是生病病死了,也该让家里人见见仪容,处理后事啊,怎么直接下葬了?”卓然皱眉问。
这一句话让老妇燃起了希望,因为官老爷在向着她说话。老妇顿时激动得声音都有些结巴,枯树皮一般的手掌都不自觉的在抖动,手里的茶盏都溅出了半盏水。
老妇激动地对卓然说道:“是呀,正是如此。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去胡家跟他们理论的,可是连那胡老爷的脸面都没见到,管家就叫家丁把我撵出来了。我只能到衙门去告状,可是衙门说没有证据证明我女儿是被害的。可是他们不查怎么会有证据?唉!这几年下来谁也不理我,当我是疯婆子一般。老爷你今天能坐下来听我说我女儿的冤屈,我就算即刻死了也是欢喜的紧,只求老爷里一定要替我女儿伸冤,她死的冤枉啊。”
卓然示意她坐下来,先稳定心神,然后才又问她:“你女儿生前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患过病?”
老妇坚定地摇着头说:“没有,虽然我们是穷苦人家,可是我女儿身体一直很好,从小就没得过什么大病,连伤风咳嗽都非常少。她回家那天身体也是好端端的,除了身上的那些瘀痕之外,也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她绝对不可能好端端的忽然就病死了,一定是胡员外这个老狗垂涎我女儿的美色,把她害死的,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说到激动处,老妇站起身又要下跪,旁边的郭帅赶紧一把搀扶住,示意她坐下慢慢说话,不要着急。
卓然抬头望了望窗外,对老妇说道:“要查清楚你女儿的死因,就必须要开棺验尸,证明她是被杀的。你可愿意?”
老妇点头跟鸡啄米似的说:“只要能查清楚我女儿的冤屈,替她报仇,全凭老爷做主。”
第17章从实招来()
卓然点点头,对一旁的郭帅说道:“你去准备中午饭给老人家吃,然后派两个捕快带我的令牌去把胡员外还有他婆姨、管家传到衙门来见本官。如果敢违抗,直接用铁链锁了拿来就是。”
这句话顿时让郭帅精神一振,抱拳拱手说道:“是,大老爷,我这就去布置。”
一听要派捕快拘传胡员外,老妇激动的又是热泪盈眶,看来自己终于盼到了青天大老爷,这位年轻的县尉大人要替自己出头了。
安排下去之后,很快便有衙门厨房的厨子用托盘端了一盘的米饭菜肴过来给老妇人吃,卓然则是直接到专门的官员小灶膳房去吃,其他的几个官老爷也都在那儿。
卓然去之前,脑海中就已经盘算了一遍,从他承继的记忆中知道,衙门掌印官,也就是知县,姓庞,虽然平庸无为,倒不是一个贪赃枉法的坏人,估计他当初不插手这件事是怕这个案子影响到他的政绩,若是这样,那必须要晓以利害,才能够启动案件的再审,因为予不予以立案是要县太老爷定夺的。
所以卓然来的比较早,而那县太老爷可能是饿了,竟然先卓然一步到了膳房。
县太老爷胖乎乎的脸很白净,一看就是有福相之人,腆着个大肚子眯着一双鱼泡眼,见到谁都是笑呵呵的。见到卓然来到座位上,便招呼道:“卓县尉,你来得早啊。”
卓然可不想跟他废话,不然等一会儿县丞和主簿来了可就不好说话了。于是赶紧上前拱手说道:“因为有要事要跟大人您禀报。”
“哦?什么事呀?”
“那个在衙门喊冤的老妇,我刚才听了她的诉说,我觉得这个案子很有蹊跷。她的女儿没有什么病痛,怎么会突然暴疾而亡?而胡员外又没有报官,直接将人下葬,就跟急着毁尸灭迹似的。同时这老妇又作证说,这之前她的女儿曾向她哭诉,员外企图强暴她,她不从,胡员外和他夫人就对他进行殴打。”
庞知县揪了揪自己红红的酒糟鼻说道:“这样啊,这案子本官觉得没什么嘛,谁家不会死个丫鬟呢?而且暴病这种东西谁又说得清楚,今日还好好的,明日一命呜呼也未可知嘛。瘟疫传开了会死很多人的,早埋下也是理所当然嘛。再说了,老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你前些天得了重病,身体刚好,就不要太劳累了。”
卓然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直接点到了问题的关键,他说道:“这老妇,我瞧她是个意志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