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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快跑啊!”
“钱都在这里,求各位大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大胆!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当朝……哎哟!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也传来这些盗匪的叫嚣,威胁声。
“都听好了,我们只谋财,但也不介意害命,谁不老实,大爷送他去投胎。”
“乖乖的把钱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都站好咯,把值钱的都放在袋子里,谁敢私藏,老子就让他拿到地下去享用!”
“你个老不死的,都半只脚入土了,还抓着钱不放,你有机会用吗?”
人性的懦弱,罪恶的心灵,狰狞的面目,人间百态,众人生万象。
在嚣张的盗匪中,突然传来一声格格不入声音。
“头,救命。头……”一名盗匪在大街上一边逃跑,一边呼喊。
盗匪头领听到后,骑着马快速赶过去。
只见盗匪身后,一名膀大腰圆,身材魁梧,拿着两把杀猪刀的中年男子,一边追着那盗匪,一边咆哮道。
“你们这些强盗,都该死!我要剁了你!”
头领见此,手中的刀脱手去。
“噗嗤!”长刀正中这名追杀盗匪的中年男子的额头。
“我……”
“砰!”
中年男子双目瞪大,口中的话语未尽,倒了下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被追杀的盗匪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发现追杀他的人额头插着刀,死不瞑目。
于是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对着头领说到:“谢谢头。”
头领骑着马,来到盗匪身边,冷哼道:“哼,废物,练了这么久的武艺,还被一个屠夫追杀。”
这盗匪看了看屠夫那魁梧的身材,想着土匪那不要命的架势,又看了看自己小胳膊小腿。正想说些什么,但又看到头领那不悦的表情,默默的闭上了嘴。
“还傻站着干嘛,还不把我的刀拿来。”头领呵斥道。
“是是是。”
这盗匪连忙过去,看了一眼刚刚让自己屁滚尿流的的屠夫,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一脚踩着屠夫的脸,用力拔出头领的刀。
拔出刀后,这盗匪用衣服把刀上的血擦干净,恭恭敬敬的递给头领,说到:“头,您的刀。”
“恩。”头领满意的接过刀,骑着马自顾自的离开。
头领离开后,这盗匪对着屠夫的尸体发泄起来,一边踢,一边说到:“叫你追我,叫你追我!”
周树,这小镇的居民,此时他脸上满是焦急,快步走在大街上。他不是要逃跑,而是要去药铺给他孩子抓药。
走路上,他听到了有人喊强盗进入镇子洗劫,他虽然害怕,但他抱着侥幸的心理。
隔着几条街,强盗应该没这么快过来吧?我抓了药就回去,强盗也不会抢药吧?
所以他没有回家躲藏,而是依旧往药铺而去,因为他的孩子需要药救命。
然而,他被小头目看见了。
小头目骑着马,准备在镇子上巡逻一圈,查看镇子的情况。
然后他看见了行色匆匆,紧紧捂着怀的周树。
小头目心想,此人一定是带着钱财要逃跑。
于是周树被小头目拦了下来,并抢了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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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一个选择()
刚刚杀了屠夫的头领,骑着马来到另一条街,便看到这么一幕。
周树抱着小头目的腿,苦苦哀求道:“大爷,求你了大爷,这是我孩子的救命钱啊!你不能拿走啊!”
“放手!再不放手,你的命也会没有!”小头目手中钢刀一举,厉声说到。
周树看着钢刀,眼中露出恐惧,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哼!”小头目不屑的哼了一声,准备走。
而周树也回过神,脸上闪过后悔,想到那危在旦夕的孩子,眼神变的坚定。
“嘭嘭嘭!”周树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周树抬起头,鲜血从额头流下,在脸颊上划出一道不规则的红线,目中满是哀求,说到。
“大爷,我的孩子正等着我给他买药治病,求您把银两还我,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不就是二两银子吗?这就给我做牛做马了?”小头目不信的说到。
“小人句句属实,如有虚言,大爷尽管杀了我!”周树咬牙说到。
小头目有些动摇的问到:“为了区区二两银子,你真的不要命了?”
“对大爷而言,这只是二两银子,对我而言,这是我孩儿的命。”周树看着小头目手中的银两,渴求的说到。
小头目有些迟疑的问到:“你只有这二两银子?再也拿不出钱了?”
周树一脸凄苦后悔的说到:“我家本也富裕,可是一年多前,镇上新开了一家钱庄,利息很高,我心动了。
于是我把全部身家存入这钱庄,希望赚取利息,可是没过多久,这钱庄带着钱,一夜之间消失了。我一家老小,裹腹都成了问题。
从此,我终日郁郁寡欢,一蹶不振。见我如此,家里又揭不开锅,我那懂事的孩儿,拿着他娘给他缝的衣物,布鞋,到街上叫卖,不想……”
说到这,他哭了。
周树痛苦的闭上了眼,泪水滑落,冲淡了额头流下的血痕。心痛让他忘记了肉体上的痛苦。
“不想,钱被镇上的地痞抢了去,我孩儿想抢回钱,那些畜牲便下了重手。我可怜的孩子儿便被打成重伤,奄奄一息。
我死不要紧,但是我那孩子儿,他做错了什么!这钱是我向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借的,是我那孩儿救命的钱啊!
求大爷将银两还我,等医治好我孩儿,我这条命就是大爷的,为大爷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在所不辞。”
“嘭嘭嘭!”
周树说完,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把地上的石砖,染上片片了殷红。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小头目也不是那无恶不作的盗匪。
小头目心软了,同情的看着周树:“好,这二两银子还你。我不用你做牛做马,你有个好儿子,照顾好他。”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周树欢喜若狂的说到。
正当小头目想将钱还给周树的时候,便听头领的声音喊到:“不行!”
小头目诧异的看向声音的方向,说到:“头领,他……”
小头目才刚刚开口,就被头领打断道:“不用说了,我都听见了。”
“那为何……”然而,再次开口的小头目,又被头领的话打断。
“别忘记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我们是穷凶极恶的盗匪,做的事要符合身份。”
小头目低着头握紧拳头,没有言语。
周树的希望才刚刚升起,就破灭了,一脸绝望呆滞,躺着在地,除了额头上伤口还在流淌鲜血,周树如同死尸一般,一动不动。
周树死了,是他的心死了。
头领看了一眼周树说到:“我们是盗匪,没有可怜其他人资格,而且这钱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哪怕给予他人恩惠,也只会换来背后的唾骂,与憎恨。
你可怜他一个,就会可怜第二个,第三个,世上这么多可怜人,你可怜的过来吗?又有谁可怜过你?
没人可怜你为什么会成为盗匪,只会觉得你是罪不可赦的盗匪,恨不得食你肉,喝你血,拔你皮,抽你筋,拆你骨。”
听了这一番话,小头目内心陷入茫然。
‘我错了吗?我不应该可怜他吗?头领说的好像没错,不,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们不是真正的盗匪啊!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了更像盗匪?是你们堕落了!’
小头目回想起他们假扮盗匪一路走来,从一开始的兢兢业业,不忘初心。
到沉迷其中,行为,心理,一步一步靠近盗匪,越来越像真正的盗匪。
那些同伴,享受着抢劫财物,烧杀抢掠的快感,沉沦,堕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似乎已经忘记了本来身份,成为了真正的盗匪。
人心,都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吗?
小头目心中迷茫,陷入自责,悔恨,痛苦之中。
而且这周树有如此遭遇,是因为邓镶,邓镶为了使天下大乱,开设钱庄,卷款让自己发展,害了无数人,又指使手下扮盗匪,雪上加霜,祸害百姓。
就在这时,头领对着周树说到:“没人会可怜你,你也不应该让别人觉得可怜,真正能改变你命运的,只有你自己。钱不会还你,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当!”头领将自己的刀扔在周树的面前。
周树抬头,迷茫的看着这个,破灭自己希望,让他痛苦绝望的男人。
小头目也回过神,不解的看着头领。
这个男人(头领他),要干嘛?
头领继续说到:“拿着这把刀,去找那个地痞,为你儿子报仇,杀了他,抢了他的银子,医治你的儿子。”
小头目有些震惊的看着头领,而周树看着地上的刀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统领怒道:“你在等什么?是在等别人可怜你吗?别人可怜你一次,不会可怜你第二次,你依旧摆脱不了可怜的命运。
拿起刀,让自己不再可怜,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儿子,成为有资格可怜别人的人。”
说完,头领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就像我一样。”
周树看着刀,听着头领的话,眼睛逐渐坚定,一把握住刀,站了起来。
为了了自己,为了儿子!
周树依然是那个周树,但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站在了命运的三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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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引入深渊()
“好!”头领点头的说到:“你可记得那些地痞的家?”
“记得,死都记得。”周树恶狠狠的说到。
“那好,去杀了他们,为你的儿子报仇,抢回银子,医治你的孩子。”头领大声说到。
周树握着刀,向打伤他儿子的地痞家走去。
他曾无数次想过报仇,想过杀了那些地痞。
他曾无数此躲在远处,看着那些地痞咬牙切齿。
在夜晚里,他曾无数次在这些地痞家门外徘徊。
他无数次起念,无数次幻想,无数次放弃,懦弱。
这次,他不会再逃避,等待他人的怜悯。
因为他的手中,有刀!
周树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坚定,手中的刀越握越紧。
头领骑着马,慢慢的跟在周树后面,眼中充满了回忆,看着周树,就如同看见曾经的自己。
头领跟随邓镶之前,是帮派成员,在成为帮派成员之前,他是一个普通百姓。
一个为生活所困,怨天尤人,觉得上天亏欠他的可怜人。
但没有一个人可怜他,反而欺凌他,直到有一天,他忍无可忍,杀人了那个欺辱他的人。
他才发现,想明白,一直以来,他之所以可怜,是因为他自己,他自己懦弱,不敢反抗,其实,他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后来他加入了帮派,变的心狠手辣,铁石心肠,妇孺皆杀,经过他的手,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
因为他从不觉得别人可怜,就和没有觉得他可怜一样。
每个人都怕他,狠他,咒骂他,要杀他,就是没有人想过他为什么会这样,他曾经也是可怜人,但没人可怜他。
对周树说的那一番话,也是他对自己说的话。
弱者才需要被可怜,因为弱,所以可怜,只有握紧手中的刀,踏出那一步,才能成为强者,摆脱那属于弱者的命运。
等头领和周树走远后,小头目才回过神。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小头目自言自语的说到。
“头领,我明白了,这是个人吃人的世道,你不吃别人,别人就会吃你。”
说完,小头目看了看手中的刀,向一家店铺走去。
周树来到一间民宅前,看着紧闭的大门,迟疑了一下,但马上想起重伤的儿子,眼神变的坚定起来。
深吸一口气,周树上前拍打大门,沉声喊到。
“砰砰砰!”
“痞三,在不在,开门。”
痞三在屋内听到敲门声音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是强盗上门了。但听到叫自己的名字,痞三就知道不是强盗了。
只有镇上的人才知道他的名字,难道是谁为了躲避强盗,想躲在自己家?
痞三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毕竟他也不是有钱人,知道他的人,不可能冲着他来。
“是谁啊!”在屋内,痞三大声问到。
被这么一问,周树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回答?如实回答?他不开门怎么办?骗他?怎么骗?
周树求救般的转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