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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杨荣这句话后,鲁毅愣了一愣,连忙点头了下头,吩咐董飞虎领军向侧翼去了。
辽军主阵,耶律齐云见杨荣果真后退了,长吁了口气,对一旁的几位辽军将领说道:“杨荣撤了,我等也可向潘美的山后军发起攻击,将他们一举击溃。”
“既然杨荣撤退,为何不趁此机会进攻他们,而是要等他们走远,再去进攻山后军?”一旁的辽军将领对耶律齐云的安排多少感到有些不解,其中有人当即提出了疑议。
“你们没看见杨荣在侧面分出了一支队伍吗?”提出疑议的辽将话音刚落,耶律齐云就对他说道:“人数较少的军队有个好处,就是作战时灵活性要好许多,只要我军一有异动,那支军队即刻就会向我军发起攻击,杨荣的大军随后也会杀过来!论人数,我们不如他们,若是我从侧翼被进攻,又与他们的主力直接接战,恐怕到最后会是我们全军覆没!”
他这么一说,辽军将领一个个都不再言语了,这些将领常年领兵打仗,自然知道耶律齐云所说不假。
望着渐渐远去的忻州军,耶律齐云长长的叹了一声。
他感觉到了杨荣的成长,如今的杨荣在行军时的缜密并不比他见过的任何南征北战的将军们要差。
虽然杨荣的忻州铁骑撤走了,可耶律齐云却很清楚,飞狐城外,他与杨荣之间的一战必不可免!
当初救过他命的兄弟,娶了他妹妹的妹夫,如今却要为了民族国家与他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纵然耶律齐云以往在沙场上也征伐过多年,可心内还是不免多少有些感慨。
领着队伍朝长城方向撤了过去,走了十多里过后,杨荣看到前方有支军队正朝他们这边快速奔来,在那支军队后面,还有一片漫天的沙尘紧随其后滚滚而来。
远处奔来的军队离他们越来越近,当那支队伍奔到距离杨荣他们只有三百多步的地方时,杨荣看到,那是一支举着残破战旗的辽国铁林军。
“有辽军!”看到那支辽军,杨荣猛的抽出长剑,朝着辽军一指,高声喊道:“将士们,辽军被友军击溃了,跟我棒打落水狗!”
刚从飞狐城外撤出来的忻州铁骑原本肚子里就憋着火,听杨荣这么一喊,哪里还有半点犹豫,齐齐嚎叫着朝迎面过来的辽军扑了过去。
那队辽军正是刚在唐河附近被阎真的忻州女兵给击溃的马鹏麾下,他们刚看到杨荣领着军队迎面走来时,还以为是援军,没想到走近一看,对方竟是打着宋军的旗帜,哪里还敢继续向前冲,连忙掉转方向,朝着侧面逃了去。
引着官兵们追杀了一阵,辽军速度太快,双方距离始终难以拉近,继续追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杨荣这才勒住战马,止住了军队的追击。
他刚停下,王晋就策马来到他身旁,指着那支追击辽军的队伍对杨荣说道:“将军,那支追击辽军的队伍好像是阎真将军!”
听王晋这么一说,杨荣连忙扭过头朝正向他们这边疾速靠近的军队看了过去,果然他看到的是一支银色铠甲已被鲜血染成鲜红,就连高高飘扬的战旗都浸上了血渍的骑兵。
那队骑兵冲到近前,果然真是阎真率领的忻州女兵。
女兵们一个个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眼神可怕的像是要吃人一般,就连杨荣看到她们,都不由的暗暗感到一阵心悸。
“将军!”到了杨荣跟前,阎真一勒缰绳,抱拳对杨荣说道:“刚才逃走的正是辽国的铁林军,他们的领军将领还是将军的熟人。”
“马鹏?”杨荣拧着眉头,朝已远去的辽军背影看了看,嘴角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说道:“既然他们先拦截你们,那我与耶律齐云之间的誓言也已不复存在!将士们!跟我杀回飞狐,将他们这支铁林军彻底歼灭!”
他的喊声刚落,刚才就憋着一股劲没处使的忻州铁骑顿时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几乎所有人都调转了战马面朝的方向,等待着杨荣下达出发的命令。
“出发!”杨荣将手臂一挥,率先朝着飞狐方向奔了过去,在他后面,一眼望不到头的忻州铁骑紧紧跟随着,向着刚才与耶律齐云遭遇的方向杀去。
杨荣撤走,耶律齐云以为他至少要到第二天才会杀回来,正准备对山后军发起攻击。没想到,才片刻的工夫,他就听到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刚刚才离去没多会的忻州铁骑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是杀声震天,笔直的朝着他们冲杀过来。
在飞狐城外,距离铁林军不远的地方驻扎着另外一支辽军,见忻州铁骑冲向耶律齐云的铁林军,那支辽军连忙朝着飞狐城方向运动过来。
可是他们才走出没多远,侧面就响起一阵阵觱篥声,无数山后军持着长矛,列起阵型朝他们扑了过来。
“杀!”快要冲到飞狐城外,杨荣抽出佩剑,高喊了一声,率军杀向耶律齐云麾下的铁林军。
原本还指望马鹏能够击退暗中行进的忻州兵马,然后把杨荣诓走,趁机剿灭山后军的耶律齐云是彻底的凌乱了。
忻州骑兵第一次兵抵城下的时候,山后军并没有出现,可这次他们还没冲到跟前,山后军就已经在半途劫杀援军了,可见杨荣与潘美之间还是有着很深的默契。
“敌军来袭,全军准备迎敌!”忻州军的马蹄如同雷霆一般轰轰作响,根本没给耶律齐云太多犹豫的时间,他连忙将手中长枪提起,朝铁林军官兵们喊道:“将士们,随我一同将杨荣的铁骑歼灭在飞狐城外,杀!”未完待续。请搜索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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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定州大营()
辽国铁林军果然不是寻常军队可比,与忻州军撞在一处,他们虽然人数相对偏少,可战斗意志却要比杨荣以往见过的任何一支辽军都强。
两支身披铁甲的骑兵在飞狐城外杀成一团,忻州军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而铁林军也如同一只只占据草原的雄狮。
双方刀来枪往,不断的有人从马背上栽落下去。
两军搅杀在一处的战场上,被敌人击落下马的官兵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着死亡,即便不被敌军的武器刺穿胸膛,也一定会被到处都是的马蹄踏成肉泥。
忻州军疯狂的劈砍着,辽军也奋力的抵挡着忻州军的进攻,在距离飞狐城大概两里多远的地方,潘美骑在马背上,遥望着城外的厮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身旁的潘惟清说道:“你看杨荣的军队,就连辽军的铁林精锐在他们面前也如同一群土鸡瓦狗,眼下虽是还勉强支撑,可用不了多久,辽军必败!”
“我大宋向来缺少战马,在定州附近,只有李继隆将军麾下有着一支千余人的静塞军,其余的军队皆是步兵!”潘惟清紧握着拳头,对潘美说道:“杨荣这支军队的加入,或许能改变整个战局,让我军从被动防御转为主动进攻!”
“汉骑破万不可挡!”望着远处的战场,潘美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潘惟清说道:“只要我大宋有了像忻州军这样的骑兵,又何愁辽国不破!”
“是!”潘惟清应答潘美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朝正与辽军在另一处厮杀的山后军看了一眼,对潘美说道:“早先我军打算让杨荣拖住辽军主力,趁机攻下蔚州。杨荣却莫名其妙的带着军队失踪了,迫使我军不得不改变策略,眼下看来他的做法还是对的!”
“是啊!”潘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对潘惟清说道:“着实是老夫愚钝了!惟清,密切注意飞狐城内辽军动向,一旦有辽军从城内出来支援铁林军,立刻对城池发起进攻,务必要一举夺城!”
飞狐城外,辽国铁林军在与忻州军的战斗中,渐渐的趋于败势,忻州军越来越多的占据了战场的主动,再加上忻州军中,有花青、董飞虎、陈芮和田威几员猛将,杀入辽军之中,更是如同快刀切豆腐一般,很快将铁林军给分割成了许多小块,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在战斗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沉重的伤亡和严峻的被包围态势,把铁林军的士气打击到了最低。
眼见败局已定,耶律齐云正要下达撤退命令,一个浑身都是鲜血的辽军将领来到他面前,伸手指着后面对他喊道:“大人,我军的援兵来了!”
顺着那将领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东方卷起了一片烟尘,好像是一支庞大的军队正朝着飞狐赶来。
远处观战的潘美也发现了这一现象,连忙对身后的亲兵喊道:“快去告诉惟清,莫要领军进攻飞狐,辽军援兵来了!”
一个亲兵应声走后,潘美又对另一个援兵说道:“即刻鸣金,全军退往定州,然后撤回山后!”
远处卷起一片漫天的烟尘,山后军又撤退了,杨荣心知是辽军援兵赶到,他也不恋战,连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忻州军撤退,耶律齐云本想即刻追击,可是他很快发现不能追击,忻州军退的是井井有条,走在最后的队伍始终在注意着耶律齐云麾下铁林军的动向。
山后军与忻州军退到长城一带,相互护持着背后,返回了定州。
进入定州地界,潘美领着山后军朝代州方向去了,那边的辽军还很强大,若是没有山后军镇守,刚夺来的应州极可能被辽军攻陷,就连代州都有可能成为辽军的囊中物。
杨荣并没有撤走,在退回定州一线的时候,他有些不甘心的把军队驻扎在银城坊对面的花塔子铺,密切关注着辽军的动向。
东线战场不断的传来宋军败北的消息,先是涿州失守,随后祁州、新安等地也相继失守,战场局势对宋军来说极为不利。
李继隆的军队也被压缩到了定州一带,宋太宗下了谕旨要求所有宋军压缩防线,在定州一带布防,当然,其中也包括杨荣的忻州铁骑。
接到退守定州的圣旨,杨荣丝毫不做耽搁,立刻从花塔子铺撤军,赶往定州与李继隆部会合。
飞狐一战,忻州军损失三千余人,虽然在战场上未曾落败,歼灭的辽军人数要远远多于这个数目,可这却是自从忻州军扩建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忻州军进了定州大营,李继隆亲自出来迎接已是一身疲惫的杨荣。
这许多日子,杨荣一直在率军与辽军厮杀,早已是疲倦不堪。
“杨将军,在飞狐城外可是一场好杀!”见到杨荣,李继隆双手抱拳迎了上来,对他说道:“昨日有使者要向杨将军传旨,可惜将军尚未回到定州,眼下还在大营中等待。”
给李继隆回了个礼,杨荣叹了一声说道:“飞狐城外一战,虽是歼灭辽军不少,只是可惜了,辽国从南京方面来了援军,据说是辽将筹宁麾下,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是筹宁麾下!”李继隆点了点头,对杨荣说道:“眼下辽军几路并举,萧挞凛与驸马萧勤德在涿州城外被箭矢射中,眼下已是回了上京,可另外几路辽军却还是一路朝着大宋境内推进,眼下已是将易州团团包围了。”
“易州若是被围,遂城一带官军自会救援,也轮不到我等操心了!我且去见见使者,看看陛下有何吩咐!”杨荣伸出双手,揉了揉脸,朝李继隆抱拳拱了拱说道:“李将军,先请安顿我麾下的将士们前去休整,这些日子里,将士们可是吃了不少苦。”
朝杨荣身后那些个个战甲带血的忻州官兵们看了看,李继隆点了点头,对杨荣说道:“杨将军只管放心,将士们我自会安排!”
进了定州大营,杨荣走出没多远,又停住了脚步。
一队刚从他身边经过的骑兵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队骑兵与他的忻州铁骑稍稍有些不同,所有的骑兵身上穿着的都不是寻常的鳞片甲,而是一整片的板甲。
不仅如此,那队骑兵的头盔也要比寻常官兵们的头盔更加坚固,最重要的,是头盔的前端居然还有面罩,将他们的脸给护了起来。
看着那队从身边经过的骑兵,杨荣向与他并肩走着的李继隆问道:“李将军,那是谁的兵?为何装扮如此怪异?”
“那是末将的静塞军!”听杨荣问起那队骑兵,李继隆笑着答道:“静塞军官兵都是河北一带的武林高手,兵器铠甲也是经锻造司特别打造,精良程度远高于辽国和大宋的铁林军。”
杨荣点了点头,不无羡慕的咂吧了两下嘴,这才扭头朝使者居住的营房去了。
到了营房外面,杨荣让跟在身后的众人在外等候,只与李继隆一同进了营房。
进了这间营房,里面有几个人正在说话,杨荣与李继隆刚进营房内,李继隆就朝一个穿着宫廷内官服饰,没有长胡子的中年人拱手躬身行了一礼说道:“上使,杨荣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