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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唇舌吻过她的耳廓,引得她更加的害怕。
当他最终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浑身都僵硬着。
宋文甫指尖一动,挑开了她的衣服,却引得她一阵战栗。宋文甫能明显感觉身旁的人的恐惧,“碧棠……”
陈碧棠不说话,只张了嘴大口大口的吸气。
当肌肤彻底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的时候,她忽的将手背伸到嘴里,死死地咬了一口,牙齿陷入肉里,她才止住了颤抖,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他忽的摸了摸她的脸。
“怎么了?”黑暗里,他停下所有的动作问。
陈碧棠却终于因为这句话,忽的抽噎了起来,滚烫的泪滑到他的手心里,烫着了他的心。
他起身按亮了灯,陈碧棠似乎是怕见到光一般,忽的将脸埋枕头里去。
他宋文甫看着眼前的人,忽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卷了被子将她盖好。
她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们……继续……”
他细细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你既然心里没有我,身体给了我又有什么意思?早些睡吧……”
她转了身子道:“文甫……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碧棠,你可知我为什么送你三角梅吗?”
“不知道。”她裹在被子里这样说道。
连叶、枝连枝、鲜亮热烈,在开得最绚烂多彩的时候,那红色的、紫色的中间几乎找不到绿叶的影子,那花的话语是: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
三日之后,宋文甫带着陈碧棠回了南京,随行带了一行大夫,可陈碧棠依旧是咳嗽不断,时有咯血。
宋文甫皱着眉骂道:“你们这些个庸医!”
“夫人旧疾复发,自然需要些时日调养,急不得。再加上夫人她……”
“她怎么?”
“她极度讨厌喝苦的药,每次喝药都是一口、两口,药从没进了她的肚子……”
宋文甫听了,忽的皱了眉道:“再去煮一碗药来。”
半个时辰之后,他让管事的丫头端了药给她。陈碧棠对那药味反感至极,趁着那丫头转身出去的刹那间,打开船舱,将那药倒进了江水里。
挑了挑眉回头上,恰好撞上一双沉黑的眼……
他又端了碗药,几步走到她面前:“碧棠,今日的药可曾喝了?”
她点了点头,见他冷森的目光后,又埋了头,摇了摇。
宋文甫忽的走近,揉了揉她那还没长多长的发顶,叹了一口气道:“碧棠……”
她过了会才道:“我知道了……”说着,接过他手里的药,喝了。
但那药实在是苦,她忍得眼泪直流。宋文甫却忽的递了块巧克力与她。
……
到了南京城,宋文甫却不准她回陈家。他收到电报说陈父没死,也知道陈碧棠送回去的那封信。说白了,他宋文甫是卑鄙的,他设了陷阱一步步让她跳。那载着陈父去世的消息的报纸,倘若没有他的允许,又怎么会到她的桌前?
“为什么?”陈碧棠拧着眉怒气冲冲地问道。
“陈家最近太乱,你身子又弱,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宋文甫……”
“好了,我还有些事要忙,有什么事就和文嫂说吧。”说着他出了门。
那文嫂根本就是他派来监视她的,她去哪里,那文嫂就去哪里。陈碧棠知道,宋文甫依旧在软禁她,只是他为何要软禁她,陈碧棠不知道。
……
春天来得很快,满园的树都冒了嫩芽,青葱翠绿。她去不了陈家,被软禁在这里,便是春天,她也觉得死气沉沉的。宋文甫待她极好,不论多忙,都抽了时间回来陪她。
那文嫂依然是对她亦步亦趋,她已经习惯了。
那院子里的三角梅盆栽,依然要早晚地往回搬。她忽的想起那似乎是宋文甫最喜欢的花,笑道:“他竟然喜欢这种花,离开了本土,就要这样供养着……娇弱地不行……”
“谁说这花娇弱了?”熟悉的声音忽的在身后响起,陈碧棠忽的愣住,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只扯着脸笑道:“呵呵……”
他忽的对身旁的人说道:“文嫂,以后不要搬了它进屋,倘若冻死就是它的命!”
陈碧棠撇了撇嘴,这人又在生气了,连忙问道:“文甫,快说说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
“哦?今天怎么想听这些个好玩的事了?”平日里他同她说这些,她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她故意低着头,捏了衣角做了婉媚的样子道:“在这里要闷死了,春天来了,我还是关在笼子里的鸟。”
陈碧棠说得好不委屈,引得他不禁好笑,走近,忽的抬了她的脸道:“碧棠,你现在的样子是在和我撒娇吗?”
她蓦地红了脸,蓦地不说话了,她知道,她的花花肠子被他看穿了。
宋文甫抚摩着她的下巴道:“碧棠,你可知道,虽然是骗我的话,倘若你愿意说,我也是很开心的……”
“那能让我回家看看吗?”
他眼底的光暗了暗,看她的表情充满期待,他不忍拒绝。他也在等,等她是不是对他有了一丝的眷恋。
……
陈家依旧是金碧辉煌不减当初,她使劲地敲了敲门,开门的人见是她,唤了句“小姐”。
她一步步地走到客厅里,却见陈父正叼着一杆子的烟,云雾缭绕地吹着。
“父亲……您……您……没有死?”
“对,我那是假死,为的是引韦恪出来。”
“可是……”她竟然当了真了,陈碧棠忽的抬了手擦了眼角落下的泪,“那……哥哥人呢?”
“在马来西亚。”
“什么?在那里做什么?”
“他竟然入了什么国民dang,只回来看我一眼便走了,不过我这才知道,宋家的野心有多大,故意设计韦恪,还差点弄得……行了,这些事就不说给你听了,以后莫要与宋家人有过多的来往了。”
“可是……父亲,我已经嫁给了宋文甫……”
“你这孩子,竟是胡闹!陆覃之呢?他怎么也没有阻止你?”
她垂了头不吭声,蓦地又背了身子过去说道:“那个时候,我劫了陆覃之他们运送的军款,逼了他同我结婚的。他也从未喜欢过我。”
“行了,你既然已经嫁进了宋家,我们陈家也算是和宋家联合了。”陈父似乎话里有话,对她防范甚多。
……
路过花店的时候,她让车夫停车,她提了裙子买了些百合花。旁边一个男子正要买一束三角梅送给他心仪的姑娘,那店员说道:“先生还是不要送这个花比较好,它代表的意思可不太好……”
陈碧棠一时好奇道:“它代表什么?”
那店员随口说道:“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她倏地一愣……宋文甫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才是真?
陈碧棠回到宋家的时候,宋文甫正等了她吃饭。黄橙橙的灯光,落在他头上,生了一串浅色的光晕。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皱了眉问道。
她摇了摇头,坐在了白色的桌子前。宋文甫起身帮她盛饭,又提了筷子为她布菜,又极为细致地递了与她。
陈碧棠看着他俊秀的脸上一片认真,想到那花的花语,忽的愣了愣。
“文甫……”
“怎么了?”他抬了眼睛,陈碧棠一下撞进他沉黑的眸子里。
她低头往嘴里送了一口饭,抱着碗一阵咳嗽,“抱歉,我忽然忘记我要说什么了……”
宋文甫蓦地笑出声来。
“碧棠,你刚才那个表情像是要表白又不敢表白的小姑娘哦!”
陈碧棠刚丢进嘴里一筷子米饭,生生地引发了她一阵剧烈的咳嗽。
宋文甫极为贴心地递了一杯水与她,细长的指尖,捏着那瓷白的杯子很是好看。
陈碧棠接了那水,抿了一口,却忽的耳朵连着脖子都是一片通红。
……
晚间吃完了饭,陈碧棠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他书架里淘出来的《双城记》,看到他看书时做的笔记,俊秀的字和他这个人一样,陈碧棠忽的笑了笑。或许她真的可以忘记那人。
她看得太过认真,宋文甫站在她身后的时候,她竟丝毫未察觉到身后的人。一件外套裹了她的时候,她这才猛地回头看了眼他。
宋文甫似是解释一般地说道:“夜里凉……”
“那个……文甫……我想回Dreaming Home工作,那里是我的心血。”
宋文甫拿着衣服的手,蓦地一顿,不说话了,他不愿放她出去,外间的变数太多,他怕。
陈碧棠见他不说话,低了眉,细细地说了一句:“天天在这个家里,我快要闷死了。”
“好!”他的心替代了他的脑子做了决定……他下意识地想看看她到底会在陆覃之和他之间选谁。
陈碧棠忽的站了起来,一下搂住了他的脖子,喜滋滋地说道:“文甫,谢谢你。”
宋文甫忽的笑了笑,抬了手抚了抚她的背。
她倏地道:“文甫,你何不唤个花喜欢?三角梅开得那么好看,却是没有叶子,到底有些孤单。”
“哦?喜欢什么花好?”
“石楠!”
他忽的笑了笑道:“好。”
她接着又道:“文甫,其实,我最近发现你并不讨厌。”
他忽的放声笑了出来,眼底的比那夏夜里最亮的星子更甚。
她低了眉继续道:“我最近总是在想,或许就和你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好!”虽然宋文甫知道她不过是在骗他,却依旧是怀了一丝的期待。
……
宋家与陈家的联姻,是整个南京城最引人注目的消息。原本众人揣测的不久就要灭亡的陈家,竟摇身一变成了南京城最具传奇色彩的家族。一时间金陵城内都流传着“谁说生女不如郎,生女应如陈碧棠。”
陈家运送的军火全部转交给了宋家。
重返Dreaming Home 的陈碧棠依旧是一身男装的打扮,一身漆黑的小皮衣裹着,带了铆钉的鞋子,无一不显示了主人的贵气。
次日,陈碧棠一身的女装到了王家。
那王亦格见了她,先是一愣,“你是……”
蓦地转身落了泪来,陈碧棠弯腰鞠了个躬道:“抱歉。我之前不该欺骗小姐,今天除了向小姐道歉之外,另有事要告知小姐。我的哥哥陈韦恪还没有死……所以……”
“所以什么?”
“你可以追求哥哥的!”
那王亦格的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一般,陈碧棠有些呆愣住,以为她是高兴地落了泪,谁知她竟然说道:“韦恪哥哥当然是我曾经喜欢的人,可是……你才是……”
陈碧棠倏地感觉自己玩大了……
“那个……实在是对不起……我……当时是,情非得已……”
“行了,你走吧,我本该早就猜到你是谁才是……”
“可是……”
“兰嫂送客!”
……
Dreaming Home 的生意日益红火,却再也没见过王亦格。
她常常会把自己关在密封的屋子里研究甜品,宋文甫成了她实验的小白鼠。好吃的、难吃的都由了他来尝。
有一次她故意往那冰淇淋里加了胡椒粉。陈碧棠坐在桌前,眯着眼睛等了他吃,宋文甫细长的指尖捏着那勺子,在陈碧棠心满意足的目光里,吃了整整一勺……
陈碧棠有些失望了,他的表情太过正常了……
“那个……呵呵……宋文甫,你就不觉得这冰淇淋有一点点的古怪?”
“没有啊……很好吃。”
难道她研制出了什么独特甜品,连忙寻了勺子挖了一口进嘴里,胡椒粉的味道裹着奶油的味道,古怪至极。
他见陈碧棠吐了出来,半掩着唇笑了笑。
……
三月之后;是暖融融的四月,满世界都是各色的花,宋文甫更是变了法似的带了各色的花与她。有时是刚摘下的玫瑰,有时是一支梨花,竟还有一次是夹在书页里的几朵粉嫩的桃花……
这日她新研究了一种新式布丁,宋文甫却没有来接她。想来是有事没来得及,便将那甜品打包装好,坐了黄包车回去。
陈碧棠看着院子里停放的车子问道:“兰嫂,文甫回来了吗?”
兰嫂满脸的笑道:“少爷刚回来,在二楼书房。”
“正巧,我要给他尝尝呢!”她提了裙子上了楼,径直走到书房的门口,刚想要推门进去。
里面忽的响起了宋父的声音:“你最近到底在做些什么事?广州那边闹的不可开交,也不见你去,整天知道沉迷女色。也不知那个陈碧棠,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的药?”
“我倘若真的那般糊涂,你手里囤积的军火能有这么多?”
陈碧棠忽的手脚一片冰凉,紧紧的咬着唇,靠在那门站着,腿上却是止不住的颤抖,陈家的军火生意她早就交给了他,想来他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