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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侯爷啊,博陵侯!”家丁跪在地上,“马车离咱们府不到一里路了!”
“怎么这个时候?”张县令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快、快去迎。除了博陵侯还有哪些人?”
“世子爷也一起来了。”家丁从地上爬起,“老爷,说不得您还得换身衣裳才好。”
张县令这才注意自己那第二杯酒全撒衣服上了,实在是不雅至极,火速换完了衣服,用着以年龄不相符的速度火速冲到了大门口,扶着家丁的手直喘气。
高安从马背上跳下,走到马车前掀起车帘,聂冬笑呵呵对张县令道:“贵县,别来无恙啊。”
张县令赶紧走到跟前,殷勤无比:“侯爷今儿怎么得空来下官的住所,这匆忙间,下官不到一处,还望侯爷海涵啊。”
“过年正是走亲访友的好时候啊。”聂冬道,“贵县也是本侯的一个好朋友,怎么就不能来看你啦?”
“不敢不敢,这真是折煞下官了!”张县令腰弯的恨不得低到脚后跟,一路将聂冬引到府里。
聂冬饶有兴致的四周看望,发现张县令的庭园装修品味还是挺高的,一个明显的参照物——博陵侯府,那生怕别人不知道主人有钱,就差用黄金糊柱子上。那暴发户的品味和张县令府上的清雅比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
“本侯回来也半月有余了,当时你与曹县丞等人到县郊来迎,本侯很是欣慰啊。”聂冬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主坐上,拿过张府里的漂亮丫鬟奉上的热毛巾擦擦手,“过年前人多事杂的,也没有机会找张县令说说话,这不今儿赶了个巧,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县令大人啊?”
“没有、没有!”张县令连忙摆手,“侯爷能来,下官受宠若惊,乃是求都求来的。”
“本侯听闻,张县令府上的小娘子与本侯的五娘倒是很谈的来啊。”
张县令不知博陵侯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莫非是他的女儿得罪了霍五娘?没听夫人说起啊。此刻心中疑虑不定,脸上还带着谦卑的笑:“能得侯府娘子的青睐,是小女的福气。”
“五娘难得有个能玩到一起的。”聂冬道,“你家小女与五娘同岁,倒是比她懂事许多,以后相处起来,还得多教教五娘啊。”
张县令差点没把下巴惊掉,实在是捉摸不透老侯爷这话到底是正话反说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聂冬东拉西扯了一通,无非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弄得张县令差点真的以为博陵侯来他府上就是单纯的过年拜访的,直到聂冬挥了挥手,命人将一个木盒抱了上来。
“大过年的,也没什么好送给张县,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张县令哪里还坐的住,站起身双手从那侍卫手上接过木盒,又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只是觉得手中木盒分量挺轻,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聂冬又道:“本侯不在博陵的这段日子,朝廷的邸报不知张县看过没有?”
朝廷邸报多了去了,不知这博陵侯说的那一一封?张县令只好道:“每有邸报传来,下官都详细看过,不知侯爷所指……”
“本侯听闻,朝廷要加税了?”
张县令顿时大悟。原来博陵侯是为这个?!他是担心自己的银子因加税而被朝廷多收了去?这张县令倒是不怕,安抚道:“是,朝廷收的乃是商税,普通小民到没有增加多少赋税。”您有爵位,乃是贵族,这商税怎么收都是收不到您头上的,放心好了!
聂冬叹道:“商税就不说了,前阵子朝廷还收了助军钱,本侯捐了近万两,不知县令大人助了多少?”
博陵侯捐这么多,完全是因为朝廷下令助军的时候,这老侯爷偏偏要唱反调,上了折子,说什么皇上就算差钱怎么能向士人借钱助军呢,他这个当舅舅的直接出了不就行了……于是,皇上大手一挥,博陵侯就吐出来了整整一万两。当时这是闹的,满朝上下每一个人不笑话的。可张县令却觉得,博陵侯说的对,堂堂皇帝,找士人、世族借钱,的确是有点儿跌份。现在博陵侯是想把这气撒在他头上了?张县令心中抹泪,低声道:“下官位卑权轻,依制助了五百两。”
谁料头顶上传来博陵侯的声音:“这也不少啦,你这一年的俸禄还没有五百两啊!”
有听博陵侯问道:“我博陵上下官吏一共助了多少?”
张县令郁闷,这些事已经写成了公文都发给了侯府一份,虽然本朝列侯没有治民之权,但也不是区区一地县令能得罪的。如今博陵侯当面问出来,张县令只得答道:“除去侯爷您助的一万两,博陵县上下众人共助了两万四千两白银。”
“哎……”聂冬叹道,“博陵虽然是粮仓,这一下子又吐出了两三万两的银子,小民的生计可怎么办哟。”
张县令正纳闷,助的都是世家大族和富商的钱,关小民什么事。正要解释,见到霍文钟给他递眼色,顿时心领神会——老侯爷这是找借口要捞钱吧?!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博陵侯说道:“小民不易,生活也颇为艰辛,如今朝廷又加了赋税,县令大人身上的担子是越发的重了。本侯从池安回来,倒是给你们带了些礼物,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来。”说罢,便缓缓起了身,“今日打扰到县令了,以后有空,也到侯府来坐坐,你家小女生的甚是可爱,又与五娘投缘,不妨一道带来。”
张县令被聂冬一套乱拳打的不知东西,晕晕乎乎的将侯府一行送出去,又呆站了半晌。家丁提醒道“老爷,那博陵侯命人抬了几麻袋的东西来,说是一些池安的土仪。您……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现在就去!”张县令命人将博陵侯送的那个木盒子也一并带上,又让人将麻袋送到他书房里。木盒里放的则是寻常走访人家用的点心,只是更加精致一些,张县令又将地上的麻布袋打开一看,竟是满满好几袋的盐!!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县令惊得合不拢嘴,这怕是有二十多石的盐吧!等等,池安的土仪……池安?那不是产盐的地方么?
张县令记性不差,顿时想到了博陵侯回城时身后跟着的几十辆马车。列侯出行,摆出这样的阵仗不足为奇,身后跟着一些运货的马车也很正常,来往京城又去池安的,没人给列侯送礼那才是奇怪。
所以博陵侯这是……贩了私盐么??
张县令一屁股跌坐在垫子上,他就知道,这老侯爷回来准没好事!!
第一七五章 女婿()
聂冬又马不停蹄的走访了博陵县内的几个大族,最后又给沈府写了一封信,让霍文钟带去,让沈江卓直接到侯府来商议。做完这一切后,聂冬这才歇下来,伸手在手边的小木匣子里随意抓了一把盐,盐顺着手指的缝隙淅淅沥沥的撒了下去。聂冬做的这些事全程都将霍文钟带在身边,可却没有给他明说自己的用意,到了现在这一步,霍文钟也该明白过了吧,若还是糊涂着,这个世子人选他得重新考虑考虑了。
霍文钟默默跪坐在一旁,过会儿他的妹夫沈江卓要来。他们在池安的时候往府里送了要组商行的信,据余氏说,霍文萱也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没过几天就来到府里,说是要把沈将门下部分铺子的买卖与侯府展开合作,为了防止双方纠纷,又要一边出几个德高望重的老掌柜来判公道。余氏觉得霍文萱的主意不错,加之其夫乃本地县尉,侯府的名声虽响,但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便试探的用了一家香料铺子与霍文萱合作,目前二人这买卖做的有声有色。朝廷虽然加了商税,不论货有几何,只按车船数量来征收赋税,县与县,官道与官道之间又重设了卡,进过关卡时也要在征一道税,但霍、沈二府均是官身,两家化整为零,一并走货,省了不少手续,也省了不少税。
但毕竟对方是霍文萱,余氏不敢大意,霍文钟一回府便于他说了。
“只是一间香料铺子,倒也无妨。”霍文钟道。他心里想的是,自己这胞妹自幼受苦,虽嫁到沈府也是主持中馈的正室夫人,但至今却无儿无女,他私下里替替霍文萱找过大夫,说是幼时受了些蹉跎,身子有些亏损得慢慢调理,现在能让她捞些钱傍身也是好的。只要不在霍文萱面前说父亲的事,她还是挺正常的。
然而现在……
霍文钟心中是百转千回。这几日他爹的所作所为他全看在眼里,从一开始的莫名其妙渐渐的都明白了过来。他们从池安带回来的三百石盐只是一个试探,因数量不多,所以小皇帝陈睿也是真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是从池安那地界回来的。然而他父亲可不是要做一次性的买卖,在池安费尽心思帮褚庆涛父子重新坐稳池安第一把交椅,可不是这三百石的盐就能打发的。博陵有粮,如今又有了盐,霍文钟简直不敢想他爹真正的目的!!
如果不能把博陵上下夯瓷实了,自己老窝起火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日子他爹上下走访,就是为了一步一步把博陵各方势力都拖上贼船,咳……团结起来。
沈家与侯府是天然的姻亲,然而因隔着一个霍文萱,所以才让人不得不慎重起来。霍文钟脑中一片杂乱时,沈江卓已到了外院门口。
聂冬对博陵侯给霍文萱挑的这个丈夫并没有多深的印象,眼前这个男子与霍文钟同岁,相貌不如霍文钟俊朗,只得算是普普通通,仅看外表绝对想不出这人乃是武将。倒是天生了一张桃花眼,平日不笑时也带着几分笑意,很容易让人与他生出几分亲切之意。以往每次见到沈江卓时,身为丈夫的风头十次有九次被他身边明艳的霍文萱给抢了过去,但他到也不生气,观之霍文萱在沈府的举动,沈将卓待霍文萱倒是似乎是一贯包容了。
穿到老侯爷身上这么久,聂冬也把老侯爷那过往的记忆都回忆的差不多了。凭良心说,沈江卓除了家世上略为差了霍文萱几许,其人品才干来看倒是很相配的。一个男人,能够包容爱护自己妻子的任性和疯狂,别说在古代,就连现代也算是好老公类型。恩,跟他聂冬一样,他就很包容霍明明。
“来了便不要拘束,坐吧。”聂冬语气和善了许多,“再过几日便是正月十五了,灯会也要开始准备,街上人来人往,你这县尉也跟着忙起来。本侯便想着提前与你说一声。”
沈江卓坐在霍文钟对面,一副愿听其详的模样。
“五娘约上了张家小娘子,本侯估摸着当日还有其他几府的娘子一道要在上元节那日赏灯,县尉衙门清点些官兵记得多多护着些。”
“多谢侯爷提点。”沈江卓道,“下官已经抽调了大营里的一百披甲上阵。”
聂冬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这沈江卓也太谨慎了,一个上元节的治安用了一百披甲,相当于调了一百个特警出来,还不算普通的府兵。古代的节日庆祝范围没有现代这么大,也就是一个街市,一百特警往哪儿一戳,没有三百人的武装集团,估计是冲不到跟前的。
沈江卓又道:“上次赵县时疫后,朝廷命博陵支援周围诸县,又有吴国战乱抽调郡大营与博陵县大营的兵力,下官这才发现我们博陵士卒的战力还是差了许多,大约也是因为咱们这里承平已久,然而身为一地县尉,庇佑一方百姓乃是职责范围内,便从披甲兵中训练了这一百披甲,正好在上元节时能让他们练练手。”
合着这一百披甲还是精兵中的精兵。
聂冬擦了擦汗。幸亏把沈江卓给叫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这小子闷不作响的竟然在练兵。
“你用这份心,很好。”聂冬道,“那日本侯便将五娘交给你了。”
沈江卓连连应下,又有些欲言又止。聂冬道:“你有什么事便直说,你是本后的女婿,对着老丈人你还有什么拘束吗?”
沈江卓心中苦笑,他的确有个列侯当岳丈,然而好几年了,自己还只是一个县尉,博陵侯与霍文萱关系最差的时候他这个县尉都差点保不住啊。
“上元节那天……”沈江卓决定还是先给博陵侯打个招呼,纵然他会不喜,也不至于到了那天在抓瞎,“三娘也想一去赏灯。”
难怪安全保障工作做的这么早啊!
聂冬也不戳破,爽快道:“那就一道去吧。”反正他又和女眷们一起凑热闹。
沈江卓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聂冬,见他不像是说假话,这才放下心来。旁人府里的男人都是在媳妇儿和婆婆之间的和稀泥,他倒好在岳丈和媳妇儿之间搅和。旁人还能搅和明白,沈江卓这都快搅和成混泥土了,得到啥时候他老丈人能和霍文萱和平相处哦!
聂冬不想在霍文萱多做纠缠,反正博陵侯和霍文萱的关系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