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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聂冬听得陈睿的旨意后,纵然早有准备,但难免诧异。竟然都批了。
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陈睿派了一位“天使”随博陵侯一同回博陵。这可不是因为陈睿心疼博陵侯特地派来伺候他的,而是需要博陵侯捧着的。这位“天使”代表陈睿去与新上任的易阳郡守商议在易阳开展“借商令”。
“给了赵县一地的赋税,就必须还他更多的银钱,咱们这位皇上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啊。不仅不吃亏,还总想占便宜。”聂冬坐在宽大的马车里,伸手托腮道,脸上的神色颇为风云变幻。
“皇上可是公开表扬了你忠君爱国呢。”霍明明似笑非笑。陈睿借着博陵侯在中山郡的乱民遭遇,给博陵侯按了一个临危不乱,没有辱没朝廷威严的美名,赞他在危难之中依旧忠君爱国。
想想还真够讽刺的,聂冬可是一心想要炒皇帝的鱿鱼呢。
既然博陵侯如此忠心爱国,那肯定是要为国分忧的。正好易阳郡一向都富庶,这“借商令”乃大司农向陈睿提出的新的赋税种类,那就由易阳郡来当这个试点吧。
“借商令”不能完全叫做税,不然朝廷在旱年不减徭役还要增税,朝廷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所以柴三郎给这个“税”加了一层几乎等于无的遮羞布,这钱是向富户们“借”的哟。借的钱用来助军,多好的事啊,朝廷的给大军的粮草也有找落了,富户们也是给军队做贡献呀,你借的越多,朝廷还会给你表彰哟,还免除你的徭役哟。
“依照本朝律,富人以三十税一就可以用钱抵消劳役,他们本来就拿银子免了,又来一道借商令,分明是二次收费!”聂冬没好气道,“这个陈睿,难道成天就是和柴府的那几个人商量怎么从老百姓手里榨干最后一两银子吗?!”
223、二二三章 代理()
? 聂冬恨不得给陈睿贴上一个标签要钱不要命!
“不知易阳郡的新郡守性格如何?”霍明明有些好奇; “也不知郡下二十个县,这借商令要从哪个县开始呢?”
聂冬托腮:“我只知道不会是博陵,也不会是赵县。剩下的十八个县……我也没有看过圣旨,很难猜啊。”
易阳郡属于大郡,除了相当于省会的博陵发展最好外,还有四个县也颇有实力,其余的县虽然贫穷些; 但也未曾出过什么大乱子。单从“借商令”试点的选择来看,选择易阳郡是个非常稳妥的做法。只是想到推动陈睿做出这个决策的是柴家; 聂冬怎么看都感觉有一股阴谋的味道在里面。
“陈睿怕是担心心上任的郡守不如陶广志贴心; 干脆给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让新郡守给他搂钱。”聂冬觉得这才是借商令在博陵试点的真正原因。
不过陈睿到底还是没有给易阳郡派来一个新郡守,让原郡衙内的副手当了代郡守,毕竟贸然派来一个空降系; 怕是一时间也无法掌控向易阳这样的大郡,至于这位代理郡守能不能转正; 还要看陈睿最终的考量。
对于这位代理郡守庞永靖,聂冬倒是认识。原本在郡衙里掌管钱粮一事; 也算是要职了。为人比较低调,在原本老侯爷的记忆中; 也只是知道庞永靖这个人,二人并未深交。
一行人还未到郡城; 就看到一群官吏站在驿站两侧,打头的便是庞永靖。聂冬不由眯着眼用力瞧了瞧,按理说庞永靖升成代理郡守后也是准两千石的封疆大吏了; 竟然出城十里迎接!这里可以做个对比,陶广志只是打开了县衙大门,站在县衙门口迎接的博陵侯。
“这礼数可是有点过了。”聂冬笑道,“纵然博陵侯品级比他高,但也不至于如此。”
霍明明若有所思道:“庞大人很小心啊。”
庞永靖已在驿站处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如今天渐渐转暖,厚厚的官服穿在身上,让他不停拿着帕子擦汗。听到下属来报看见博陵侯的马车了,立刻站起身,理了理仪容,见没有任何纰漏,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一路快走迎博陵侯。
“下官庞永靖率易阳诸官,恭迎天使,恭迎博陵侯!”
随着庞永靖这一嗓子,聂冬挥了挥手,让车队停下。
显然庞永靖这般姿态,令天使大人很是高兴,翘起兰花指对着庞永靖虚点了点:“庞大人辛苦。”
庞永靖立刻道:“诸位大人才是一路奔波了,驿站已备好了酒菜,还请先将就一二。”
到了驿站,便发现这酒菜比之前在路上吃的还要好,可以堪比郡城内的顶级大厨了。秦苍低声道:“庞大人早就将郡城内大厨们带来了几个,食材也是送郡城里送来的。”
聂冬点点头,默默给庞永靖贴了个标签马屁精。
用膳时,庞永靖一面盯着天使,一边盯着博陵侯,心里不停打鼓。这两位大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啊。他本是郡内管理钱粮的属官,突然通知他要代理郡守之职,庞永靖可不认为这是天下掉馅饼了。塞了一千两银子后,终于打听出一丝内情。博陵侯给皇上上了一封折子,于是原先的陶郡守便被调走了。陶郡守那是多么硬的腰杆子啊,还不是被博陵侯给撵走了!他这小小的钱粮属官,要不把这两位爷爷伺候好,还不知要被调到哪个贫困山区!
用了一顿相当丰富且美味的午膳,聂冬的心情十分不错。庞永靖虽然拍马屁,但拍到了点子上,还是挺令人舒服的。
回到郡衙后,天使也十分爽快了宣了旨,正式任命庞永靖给代理郡守一职,替皇上治理一方百姓。接过旨意,庞永靖立刻派了心腹之人陪着天使,务必让天使感受到易阳郡春天般的温暖。
至于博陵侯,庞永靖就更不敢得罪了,恨不得聂冬走一步,他就去给聂冬擦个脚。
“这位庞大人,倒像是被吓破了胆。”霍明明道。
聂冬也觉得好笑:“霍文钟与陶广志是在春耕粮食上起的冲突,是以陈睿让钱粮官来当这个代理郡守,也是想着钱粮官可以更好地处理这些事。没想到啊,这庞永靖还挺有意思的。”陈睿肯定不知庞永靖竟然敢是这样的性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聂冬并未在郡城多留,休整了一日后,便出发回博陵了。庞永靖又是亲自相送,还特地与博陵侯说他准备亲自到被霍文钟训斥的五个县去看看,那五个县的县令如此不尊重霍文钟,他必定要他们好看!!
聂冬靠着马车窗旁,伸出手,微微向庞永靖招了招。庞永靖赶紧靠了过来,聂冬低声道:“也不用太张扬了,庞大人的心意本侯领了,等本侯哪天有空了,请庞大人来博陵做客。”
庞永靖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努力压低着声音:“侯爷放心,下官一定谨慎行之!”得到了博陵侯请客的保证后,庞永靖开始了杀气腾腾的巡视县城之旅。
“大人才刚上任,何苦去得罪那些老油条呢?”幕僚担忧道。
庞永靖叹道:“那些个老油条绑一起也不如博陵侯的胳膊粗,陶广志是怎么调走的?前车之鉴啊!!”
“大人想要与博陵侯交好也不必如此啊!”
“呵,陶广志那厮调走了,可他惹下的这摊子事还没结。我若不把它给结了,你觉得博陵侯的气能消?不处理那五个县令,就等着博陵侯来处理本郡吧!”
幕僚顿时闭了嘴,他发现自家大人的话听起来颇有道理。
庞永靖是一肚子的苦水。易阳是个富裕的地方,哪怕是平平为官,也能赚回好几份家业,他可不想屁股还没坐热,就让贤了。
从郡衙回博陵的路上,聂冬一直保持着好心情。随行的众人,也都觉得越靠近博陵越是轻松。终于回到侯府后,连秦苍都不由松了口气,总算返程的这一路没出什么岔子。
聂冬正要喝口茶歇息下,听闻下人来报盐商王庆元递了帖子想要求见老侯爷。聂冬顿时将茶杯放在了一旁,脸上的笑意亦无影无踪:“让他进来。”
王庆元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随家丁到了老侯爷的书房前。在门外候了片刻后,见书房门打开,不由紧张起来,仔细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信件,将头埋的更低了。走到书房内,直接跪地请安,再不敢动半分。
“起来吧。”聂冬挥了挥手,命仆从们都出去。
王庆元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低声道:“这段时日,小人发现了几位吴国商人来到博陵,想要购买粮食。”说罢,将袖中密信递上。
门外,霍文钟正要来请安,却见秦苍守在书房门口,不由停下脚步。
秦苍道:“侯爷正在见客。”
霍文钟心下纳闷,王庆元是他们家商铺的掌柜,算是家奴了。不过,王掌柜什么时候这么有面子了,他爹好不容易从京城回来,连儿子都没见,反而王掌柜一递帖子就见了?!
224、二二四章 粮食()
? “除了粮食; 他们还打听了盐价。”王庆元道; “出了比私盐还要高两成的价格,希望盐商能卖给他们。”
“嗯……”聂冬将密信放下; 虽然信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但他还是要问; “你是怎么做的呢?”
王庆元不敢抬头,小心道:“侯爷您说过,不许博陵有一粒盐一粒米流出易阳郡; 所以小人拒绝了这些商人。不过小人想着; 这些人是从吴国远道而来; 在小人这里碰了钉子,许是会去别家; 便与其他掌柜说若有外地来的商客,一定要私下通知小人。小人发现这些吴国来的商客后来又找了临县的掌柜来当说客,他们应该是知道了博陵侯不会将粮食和盐巴卖给外地商客。所以小人让盐铺顺水推舟,先卖了一百斤盐给临县的掌柜; 又暗中派人盯着他们,发现这些掌柜果然是受了吴国商客所托; 将盐都交给了他们。小人记下了那几个临县掌柜和吴国商人的模样。”说罢,便将画像递上。
聂冬看了一眼,这些人没有他认识的,随手将画像放到了一旁。
“你做的不错。”聂冬道,“不要打草惊蛇,再有外地商客来博陵; 多留心,让商会的人盯着,但不要大张旗鼓,知道了吗?”
又要派足够的人盯着,又不能大张旗鼓。王庆元只觉得这个差事有些难办了,但自己生家性命都在博陵侯的一念之间,哪怕在难办,此刻也只能应下。心里庆幸背靠这博陵侯府和霍家大郎的支持,他已经整合了整个博陵的盐业,形成了商会。有了商会这股力量,这些事也好办了。
听到霍文钟还在门外等着,聂冬让他先回去,自己暂时没空见他。霍文钟颇为失望的走了,没走两步,秦苍追了过来。
“大郎,侯爷说了,若大郎近日无事,多去县内粮仓处转转,清点存粮,侯爷想知道,若是要收容五万饥民,需要多少粮食,博陵几日可以拿出这些粮食。”
“知道了。”霍文钟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他擅长的地方。霍文钟虽然是督邮干的纪…检…委的活,但经济头脑一直不错,不然在原本老侯爷那样挥霍下,侯府早就空了。如今能攒下这么大家业,霍文钟功不可没。当初聂冬提到商行这个概念时,霍文钟是第一个领会的,可见其在商业上的敏感。
聂冬也没闲着,立刻喊了陈福到书房,将那几张画像扔给他。陈福接过,仔细观看者画像,仿佛要将他们深深映在脑海里。
阳光透过木窗,将书房分成了明暗两个世界。聂冬半截身子隐在了暗处,低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你也闲了一段日子了。去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是不是与吴王有关?若真是吴王要借粮草,你去给吴国丞相禹东白递个话,告诉他当年都能到我博陵来托孤,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是。”陈福将画像折起,好生收好。
“另外派个人,去给净义递个话。朝廷要对北地有大动作。”
“是。”陈福立刻答应下来,但并未离开。
“可有什么难处?”聂冬问道。
“只是带去这个消息?”陈福迟疑道,“侯爷没有什么其他指示了吗?”
“净义和尚不是本侯的人,本侯的命令也调不动他。”
陈福猜不出聂冬与净义和尚之间到底打的什么哑谜,他觉得侯爷只是想让净义利用这个消息自由发挥罢了。
比起相隔千里的北地,吴国的消息回来的更快些。丞相禹东白亲自来了,一如当初带着吴王幼子来到博陵是那样,一行人低调入了博陵,如同路边最不起眼的老大爷。
“下官做什么都逃不过老侯爷的法眼啊。”禹东白苦笑。他并不想过多牵扯博陵,不然就会引起朝廷的侧目。但吴国今年粮食歉收,他只能想到暗中购粮这一招了,不然这一年吴国真的抗不过去。他也知道今年是个旱年,博陵已经放话要首先保证县内的粮食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