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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
七月二十九日晚,汪精卫在南京发表广播讲话。汪精卫的讲话题为《最后关头》,在讲话中汪精卫惨兮兮地说:“……九一八事变以来政府对日本的一忍再忍、一让再让,都是为了使日本进得慢些,中国退得慢些趁着这慢些赶快做种种准备。目前时局已临最后关头,因此,我们要有绝大的决心与勇气来牺牲。我们要使每一个人,每一块地,都成为灰烬,-不使敌人有一些得到手里。我们如不牺牲,那只有做傀儡了。”
七月三十日,天津陷落。日军在北平组织了以汉奸江朝宗为委员长的伪治安维持会。
李青林这段时间很忙,因为他家两辆大车都被县政府雇去运送物资,李青林、李万全、李万祥互相替换着赶车。刘秀珍她们很高兴,因为有了这些货可以拉,今年家里收入又可以提高一大截。
平汉路上火车运输特别繁忙,北上的车厢都是士兵和物资,南下的车厢里满载着逃难的人群。在县城边上,不知道**哪个部队新设立了一个新兵营,来自各地的壮丁们被集中到这里进行紧急训练。过了一段时间,这些仅仅经过初步训练,或许刚刚学会打枪的新兵就被火车拉向北方。
看着这些也许刚刚放下锄杆,现在却别扭地背着枪,笨拙地迈着步子被赶往战场的青年人,李青林心里迸出两个字——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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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战云再起5()
刚刚进入八月,暑热依然难当。
八月一日夜里,李万财家出了件大事,李立功病重了。
李立功这次肺病发作很突然,夜里猛烈咳嗽一阵以后吐了好几碗血。李家连夜请来县里最有名的郎中,但他们也束手无策。李万财当即作出决定,让二太太带上小六子和李狗剩并带足大洋,连夜请李青林赶车将李立功从大李庄拉到万安县,准备上午从万安乘火车到正县铁路医院请西医诊治。
李立功昨晚喝了一些汤药后,咯血情况好了一点,但是还没有完全止住。时间对于李立功来说就是生命,李青林他们紧赶慢赶,大车到达万安县城的时候大概才七八点钟。
即将到达火车站,大车在路上却被一帮子人截住了,截住大车的不是别人,正是保安团的红秃子和他的手下。
红秃子和他的保安团最近过得很滋润,收粮收款挣了一大笔,贩卖壮丁又挣了一大笔。这段时间政府要求他们在县里各交通要道坚强警戒,保证交通大动脉的安全,他们就扯着虎皮当大旗,在各要道设点设卡敲诈勒索。
本来红秃子是不需要亲自到卡点上来的,可昨晚接到通知,今天有一辆运兵专列通过,上午要在万安县短暂停留,并带上新兵再走。上峰有令,万安县必须绝对保证安全,如有失职者杀无赦。
红秃子对于这样的死命令也不敢怠慢,从凌晨开始,他亲自带着卫兵在火车站各卡点巡视。红秃子的哨卡也很简单,大路中间用一根竹竿一栏,旁边站上几个团丁,一个路卡就设好了。
红秃子刚刚吃过早点,他的手下搬来一把太师椅,还用宜兴茶壶给他泡了一壶信阳毛尖。红秃子现在正大马金刀坐在卡子边的一张太师椅上,手里端着手下泡好的毛尖,正有滋有味的喝着香茶。
大马路上车辆并不多,李家的胶轱辘大车跑得很急,也很显眼。红秃子其实早就看到了这辆大车,作为万安县的地头蛇,他一眼就认出了是李万财家的大车。
时间这么早,大车又跑得这么急,李家一定是遇到了急事,这可是发笔小财的机会,红秃子边喝茶边琢磨。
“哒哒哒”,大车很快就来到了哨卡。
“停车,检查!”站在路中央的团丁拿枪一横,叫住了大车。
“哎呀呀!原来是自家的兄弟们在站岗啊,兄弟们辛苦了!”小六子很机灵,立马就跳下车,掏出口袋里的香烟一个个的敬上,并划着火柴给他们一一点上。
保安团的人基本都是本地人,李万财家在万安也算得上是大户,和保安团的人打交道很多,因此双方比较熟悉。
一个小头目抽上了烟,问道:“是小六子啊,这么早就赶路有什么事情吗?”
小六子答道:“我们家二少爷昨晚犯病吐血了,老爷让我们今天送他去正县诊病。各位兄弟,这南下的火车就快来了,大家都是熟人,行个方便吧?”
小头目平时和李家有些往来,见小六子说得恳切,于是准备移走路上的横杆让路。
象李万财这样的大户是县里税捐的主要来源,平时县、乡、保对他们客气三分,就是壮丁摊派到他们头上也可以用钱摆平。可这些和红秃子没什么关系,捐税都落入政府的口袋,红秃子不需要记他们的人情。特别是上次派壮丁,别的乡基本都在红秃子手上买了壮丁,就这个长胜乡自己买了壮丁顶了数,这对于红秃子来说就是一笔损失。此时李家有急事要赶路,自己现在稍微拿捏他一把,正好弄点小钱花花。
“嗯哼!”红秃子在一边咳嗽了一声。小头目知道红秃子不满意了,连忙停住手站在了一边。
“上峰有令,所有进出车站的人员都必须严查!”红秃子边喝着小茶壶里的茶边说。
见站岗的团丁们没人动手,红秃子身边的一个黑脸警卫喝道:“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查啊!”说完自己动手走到大车边掀开了布帘子。
车厢里只有二太太和李立功二人,李立功现在脸如金纸,正处于半昏迷状态,二太太坐在一边束手无策,她眼中的泪珠不断往下滑落。
李万财的二太太平时都在大李庄打理事务和照顾李立功,一般很少抛头露面,和外界接触不多。这次要不是政府在他家收购粮食数量大,李万财自己就会亲自送儿子去正县。
二太太正在六神无主,车厢的帘子突然被人掀开,一张黑乎乎、油光光的男人面孔伸进了车厢内,她吓得尖叫一声,马上用身子护住了李立功。
小六子连忙上来敬烟,并赔着笑脸道:“这位老总,车里就是我们家二太太和二少爷,您检查也检查过了,现在可以放行了吧?”
黑脸警卫用眼睛瞟了瞟坐在太师椅上的红秃子,见红秃子似乎还在专心致志的品茶,脸上并没有放行的意思,他撇撇嘴说道:“我只看了一眼,这样就叫检查了?”
小六子道:“老总,车厢里就一个病人和一个女人,您都亲眼看过了,还要怎么检查呢?”小六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些人是要钱的,小六子边说便悄悄递给黑脸警卫一块大洋。
见红秃子坐在那里还是无动于衷,黑脸警卫说道:“怎么检查还要你教我吗?上峰有令,为防止日谍和汉奸的破坏,对每一个人都不能轻易放过。我们检查第一要搜身,第二要搜查物品,第三要甄别身份,现在车里的人下车,我们先开始搜身。”
小六子急道:“老总,二太太身子金贵,又是妇道人家,你们都是大老爷们,这不方便吧?”
黑脸警卫阴阳怪气地说道:“金贵?谁他Ma的身子不金贵?女眷就不方便了?我们团长最会检查女眷了,等会让他老人家亲自动手检查女眷,保证你们家二太太特别满意。”
围在一边的团丁“轰”的一声笑了起来,有人怪叫道:“我们团长最会十八摸了,他的手法啊,最好了!”
甚至还有人唱起《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边天,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红秃子本来还在端着架子,听到黑脸警卫和小六子的对话,加上身边手下的起哄,他不禁也笑起来了。一没留神一口茶水呛住了他,“噗嗤”一声,喝进嘴里的茶水全给他喷了出来,红秃子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指点着这些手下,笑道:“咳咳咳!你们这些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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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战云再起6()
“呜!”,远方一声汽笛长鸣,一列南下的火车轰轰隆隆从远处开了过来。
万安火车站是平汉线上的一个小站,除了特别在本地装运货物的专列,其他路过的火车停靠时间不超过十分钟,这列火车就是今天最早的一班客车,错过了这一班,下一班客车要等到中午才有。
现在时间对于李立功来说就是生命,再这样下去这班火车肯定赶不上了。李青林也不想和这些人多话,他径直走过去移开路中间的横杆,然后跳上大车扬鞭就赶。
这黑脸警卫看样子也有点功夫,就在李青林扬鞭的一刹那,他一把抓喊住了鞭杆,红秃子的手下也和李狗剩他们推推搡搡起来。
正在这时,有一队长长的由士兵押着的壮丁队伍从大路上行进过来,这些壮丁们面黄肌瘦,有些还稚气未脱,一看就知道是农家子弟。
路卡上的发生的争执引起这些路过军人们的注意,有几个军官带着几个卫兵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站在路边看热闹。
李青林急于想赶路,红秃子的人又不让他走,拉拉扯扯当中,双方动作越来越大。李狗剩情急之下,一头撞向挡住自己路的人。红秃子的人没想到对方会动手,李狗剩一头竟然撞倒了一个团丁。
既然动起手来了,双方再也不客气了,一时间拳头乱砸,飞脚乱踢,双方打成一片。
李青林这边李万能留在大车边看车,小六子在人群中间拉架,上场打的其实就李青林和李狗剩两个。李狗剩没有其他的所长,凭的是一身蛮力和皮粗肉糙抗击打的能力;李青林和他不一样,他专找对方看上去能打的那几个对打;二小六子鬼精鬼精,看上去他是在中间拉架,其实他拉的都是偏手架。
红秃子方面的人多,李青林这边人少,可李青林三个人配合默契,加上李狗剩和李青林的生猛,一时之间李青林这方面反而占了绝对上风。
要说这红秃子带的这七八个人也真不经打,除了那个黑脸警卫还能抵挡三五招,其余的都被李青林一两招之内制服。除了红秃子一个人还坐在椅子上,保安团其他的人都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
红秃子一气之下就想伸手拔枪,突然看见路边还有好几个**军官在看热闹。要是真的掏枪干,这事情就闹大了,红秃子想了想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火车这时马上就要进站了,李青林三人干翻了这批团丁,正急吼吼奔向大车想尽快赶火车。
正在这时,新兵队伍里一阵骚乱,有人大喊:“有人逃跑了!”,“哄营了,哄营了!”
只见队伍里冲出四五个身影,也许是事先没有完全约好逃跑路线,这几个人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去。其他的人乱则乱,却没人逃跑,而且队伍却还保持着基本形状。李青林定睛一看,原来每个人的左手都被同一根绳子绑着,要想逃掉必须弄断绳子。
在这样的队伍里,就是手上有工具弄断绳子也不容易,因为身边还有荷枪实弹严密看管的士兵。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弄断绳子了,壮丁们在队伍里就是随便乱动一下也会招来一枪托。
刚听到有人喊“逃跑”,站在路边的军官们都开始行动起来,他们都从身边士兵手里拿过步枪,“哗啦、哗啦”几声之后,他们全部推弹上膛、端枪瞄准。
这时有人喊:“逃跑的立刻回头,不然开枪了!”连喊三声之后,那几个人无一回头,反而跑得更快了。这些人不知道是逃命心切,还是根本就没有军事知识,全部照着直线奔跑。
军官队伍里一个刀条脸轻蔑地说:“跑?看你狗日的能不能跑得过子弹!”
紧接着就听“砰”、“砰”、“砰”,十几声枪响,李青林亲眼见到有三个人身后迸出血花,他们一头栽倒在地上,有人开始抽搐起来,眼见就不得活命。剩下的两个大概被枪声吓着了,腿一软也扑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动了拉大车的骡子,它双耳直竖,眼见着就惊了。李青林见势不妙,紧紧地拉住它的缰绳。骡子虽然没有迈开步子,但是双蹄腾空,大车辕杆翘起,正在车厢里的二太太和李立功被掀了出来。
李青林紧紧拉住了驾辕的骡子,好不容易才让它稍稍安定下来。等骡子安定下来,李青林将缰绳交给李万能,叮嘱他控制好骡子,自己往车后跑去。
路上的壮丁们在看管士兵们的呵斥下,都有序的坐在路边。刀条脸已经审问好了没死的逃兵,原来这几个人都是卖兵的。
卖兵是民国时期一个很特别的现象,本来按照《兵役法》,只要符合条件的人都有可能被征兵。但是有一些富裕人家愿意出钱找人顶替当兵,于是就出现了一些专门以自身来“卖壮丁”顶替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