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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妃 作者:忐忑辗转(晋江金牌封推vip2014-05-04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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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眼界高的妇人有点儿气不顺,替自家未嫁的闺中女眷鸣不平。
  太傅品阶高,谢家又是几代肱骨,所诞嫡女贵为他朝皇后也不稀奇,可她们的父兄丈夫何尝又不是高官厚爵的门户?
  最重要的是,自家的千金,都是安安静静,精精细细地养在闺阁,没做过抛头露面、女扮男装的事啊。
  谢福儿在女人们千奇百怪的目光中,入了坐席,席间一束目光飞驰而来,与别人都不一般,循望到斜对面,正是坐在大司农家女眷身边的太常千金宋霰罗。
  她肩上两只阴灵又爬上去了,但宋霰罗出席也不奇怪,高官子女,又是要进宫的人,提前来熟悉环境,也是自然。
  对坐小会儿,谢福儿被她盯得极不自在,加上被太子拉着跑了一趟,小腹坠疼又卷土重来,正忍着,宫人斟了热茶过来。
  茶水上浮着几朵玫色花瓣,是玫瑰花和桃花,还沉着几片山楂和枸杞,她喝了几口,竟将钝痛压下大半,见太子在白玉半阶上悄悄挥手,才知道是他吩咐的。
  这个胖得看起来糊糊涂涂的太子,怎么会发觉自己腹痛,还懂得花茶解除经痛?
  见他依旧笑得看不见眼睛,一具身体得要占据两到三个人的席位,谢福儿心里温温,胖是胖了些,却还真是个大暖男啊……只可惜长歪了。
  正想着,柏梁台登台口处传来动静,内侍尖秀的通禀声传来,太后与皇后一行人,到了。
  陈太后今年五十有八,但丰容盛鬋,因为发福,面皮撑得紧绷,没长半条皱纹,看上去至多四十擦边儿,叫官眷们免礼坐下,和蔼道:“今日好不容易避开家中的男人们,出来放风闲侃,不必拘束。”
  众人依太后话,呵呵随笑,频频点头。
  太后身边跟着个亦步亦趋的中年女子,三十多的年龄,万鸟朝凰青紫曲裾深衣,显然是当朝的蒋皇后,鹅蛋脸庞,乌眉星眼,典型东方美人,不过大概是地位超然,表情不好太过轻佻,有些肃。
  跟在陈太后另一边伴随的贵妇人,与蒋皇后截然不同。
  正是宫中的郦贤妃,今日伴宴,一身绫罗蚕丝直裾礼服,上绣珍珠银泥七宝,妩媚婀娜,姿态轻柔。
  这位郦贤妃,小心搀扶着陈太后,不时笑语,伺候得周全老道,无不妥帖,目光却时不时投向太后那侧的蒋皇后,每掠过之时,眼中便褪去笑意,添上几分说不出的警醒。
  本朝皇后之下,设有四妃,贵淑德贤。
  按照“后宫有后一般不立贵妃”的祖制,贵妃之位空置,按郦贤妃年资与背景,本来是入禀淑妃位,偏偏蒋皇后一记打压下来,不愿郦贤妃逼得自己太近。
  皇帝敬重蒋后的意思,郦贤妃只好退居至四妃末尾。
  郦贤妃受了这个委屈,五年来自然与蒋后不对盘,就算不做到表面上,也没人会觉得她对蒋后有侍奉真心。
  她倒也实诚,干脆就满满写在了脸盘子上。
  陈太后一行人身后还跟着个华衣妇人,年纪稍轻,才二十出头,瞧装扮,也是哪宫的主人,气势却明显弱得多,一路跟着前面的两宫和贤妃,察言观色,谨小慎微。
  众人窸窣议论中,谢福儿知道,这位是安处宫的二品充媛,与太子高长宽生母、早逝的萧昭仪出自一门,是前两年萧家送进宫的,死了一个女儿,赶紧补一个。
  那名萧充媛与郦贤妃说话较多,每回都是唯唯诺诺。
  等贵人到位,内侍唤了乐师,又催人布膳,端至众人案上。
  酒水是适合女眷饮的梨花白、茵陈绿。
  茶饮是金骏眉、庐山云雾、冻乌龙,小食有雪山奶葡萄,可可桃仁、蜜饯果品等开胃小点。
  妇人们保持仪态,又还留着肚子试吃太后的亲酿,都是小口小口,谢福儿肚子还隐隐作痛,也是装个样子,席上就只有太子一人毫不客气,大快朵颐,吃得酣畅。
  陈太后这个祖母也当得溺爱,见还没开主宴,都是些小点心,生怕太子吃不饱,又催厨子去再做个燕窝鸡翅火腿汤给孙儿。
  麟奴见谢福儿不吃,还呆呆望住自己,大声道:“福儿你怎么不吃啊。”
  众人齐刷刷望向谢福儿。
  谢福儿一惊,放下筷子,起身抱袖:“在吃,在吃,殿下关心了。”
  麟奴“唔”一声,继续埋头吃去了。
  陈太后却笑起来,叫内侍在太子旁边的长案加了个座,令谢福儿移到太子近旁坐下。
  这一举动令满座哗然。
  郦贤妃顺着陈太后的心意,娇笑:“太子与谢小姐初初一见却是缘定三生,母后比月老神仙还厉害,眼光是独到的。”
  手边的萧充媛亦是跟着捣蒜点头。
  陈太后听得高兴,把两个人越看越喜欢,顺口问蒋皇后:“你看如何。”
  蒋皇后显然不像郦贤妃那样生了一副花舌头,可能也懒得与郦贤妃一样的作态,看也不细看谢福儿一眼,只温恭道:“回太后的话,不错。”
  一个口口声声是亲热的母后,一个说话简练,以太后相称。
  陈太后明显对这个皇后并不算喜欢,听完蒋后的回复,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蹙,马上就将脑袋转向另一边的郦贤妃有说有笑了:“原先只看过福儿穿男装,还瞧不出个名堂,今日换了女装,跟太子果然天造地设,好一对般配的玉娃娃啊。”
  谢福儿一口梨花白差点喷出去,好容易吞紧了,呛到喉咙管,麟奴立刻放下手上火腿,大声指挥:“快来,拍背,呛着了!”
  宫人连忙上前给谢福儿拍背。谢福儿吐出一小口酒液,算是缓了过来。
  正值君主酣饮闲叙之间,柏梁台前传来禀声,谢福儿喝得有些微醺,只晓得,是皇帝拔空来了。
  蒋后身子一直,立马望过去,似是有些紧张。
  郦贤妃在一边盯在眼里,凑近萧充媛,讥笑了两句。
  谢福儿也激动得很,随着众妇一道走出长案,面朝登台口,手举齐眉,双膝落地,匍匐红毯上,口呼万福,行了俯拜大礼。
  皇帝啊,那可是万乘之尊哇。
  本朝天子高瓒,即位前为弗翷王,自有封地,龙位并非顺势继承,其人为上一任孝昭帝之弟,乃承祧之君。
  谢福儿对这皇帝最远的记忆,是他领禁卫,率家臣,过河对战匈奴,击溃百万敌军,最近的记忆,就是前两月朝堂上这皇帝坐在龙椅上那匆匆近距接触。
  虽从头到尾没看清龙相,但那日在书院,她对皇帝的海口夸奖,确实是按着心意来。
  她眼皮偷偷掀起,玄色冕服袍角翻起及地,边缘镂有吉纹,下首露出两只着绣金靴的天龙大脚,顿心肉噗咚直跳,望到那具束了蟒带的健挺腰身,就再不敢望上瞧了,只听男子醇厚黜礼声响起,才随大流起身。
  皇帝已坐了陈太后身边,母子寒暄两句,陈太后便等不及,直接望向谢福儿,将矛头抛了过去,试探:
  “圣上瞧瞧,今日哪家的闺女,甚合麟奴?”
  说是要皇帝瞧,眼光却一直钉在谢福儿身上,简直叫皇帝再无第二选择。
  皇帝岂不知母亲已有心怡人选,笑:“那家千金,看似尚佳,就是头低得太下,瞧不清。”
  陈太后连忙喊:“福儿,还不走近两步,给圣上看清楚。”见皇帝顺自己意思,极满意,又转过头朝皇帝笑:“要说这谢家千金,皇帝还是知道的,那日在殿上不是还赞许过么——”
  胥不骄站在下首一讶,皇帝却不动声色,抬眸望清朱毯那头走来的蹁跹少女,恐怕是畏惧天威,还是离得远远,今日身披红帔,倒是衬得肌雪骨雕,弱姿翩态,顿时唇际浮笑,口气轻缓:“走近些,朕不会吃了你。”
  吃了你三字腔调尤其重,与前面几个字拉得稍有距离。
  谢福儿却听不出来,只当皇帝不喜,立时仰脸。
  这一望,她看到了一张这些日子以来,恨到梦里都得将他斩杀七八次的脸庞。
  作者有话要说:

☆、起意
  谢福儿被宫人领至柏梁台下不远处的清凉殿时,脑子还是飘的。
  按惯例,小聚过后,陈太后会领官眷们去上林苑赏花,她虚虚浮浮地准备跟上去,却被宫人拉到一边:“谢千金,陛下有请清凉殿。”
  于是,她成了落了队的鸡仔儿,被单独拉出来。
  陈太后心情舒爽,皇帝这是满意了,要亲自审视呢,将麟奴的手轻拍两记:“孙儿,你心愿足矣。”
  麟奴回以恭敬微笑,笑意却停在谢福儿离开的背影上,凝成一个结。
  谢福儿脚踩棉絮似的到了清凉殿,一眼看见胥不骄守在朱色铜门前。
  唯一一线怀疑消失了,那名老师,就是当朝的这名天子。
  她浑噩地被领进殿室,随着胥不骄趴地叩首,最后到背后两扇殿门訇然闭上,才醒觉过来。
  额上冷汗直冒。
  她千方百计想要找那个坏了自己贞操的人,谁想竟是天下最碰不得的人。
  甚至这人站在面前,她都不敢举脸。
  上座条案后的人声音玩味:“小姑娘吓成这样子,多日前不是还跟我振振有词吗。”
  他没有用天子称谓,让谢福儿惶恐,却又愠极,他竟能甘之如饴至此!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汗颜,皇帝的脸,真的就是城墙铁皮不成?
  皇帝见她脸色红白交加,心生乐趣,三回见她,都是穿男装,只觉不输粉面朱唇的美男子,今日一撞穿女衫,虽不比男装出众,却清清娆娆,好生的一派娇俏,肤白,果真适合穿红,肉蛋脸儿酡涔涔,晶光雪艳,半无瑕疵。
  只没料到这个就是太后替太子看中的孩子。他霍地站起身来,朝跪在地上的少女走过去。
  谢福儿只觉阴影盖头,芒刺在背,警惕提高,却仍不敢起身:“您,您要干什么?”
  皇帝温适笑道:“先前在群芳荟上,本是准备干点儿什么,亏得你听话乖巧,并没当众失了皇家颜面,我也既往不咎了。”
  谢福儿明白了,方才宴上,若自己见到他,惊讶下犯了冲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下场恐怕堪忧。
  这还有天理吗?她粉拳捏实,撑在两侧,打起筛子。
  朱正德在梅龙镇幸了李凤姐,会认为自己是调戏强|暴民女吗?不,她谢福儿又哪比得上李凤姐,这位天子,压根儿就是死不认账的!好笑,她又何必叫他认账?
  梨花白在胃里翻涌,酒意上头,加上气结交织,谢福儿头晕目眩,却细细恭恭:“书院那事,臣女再不会提。”
  皇帝断然得出结论:“你不服气。”
  可不得把人要怄死?鬼才能服气!这景隆帝而立登基,为政五年,即位前有铁蹄藩王之称,心思举动也沉稳,不是那些冒然上位的膏脂皇胄,为什么说话做事却能这样激死人?
  谢福儿平视前方:“并非不服气,只是遵照圣上的圣意行事。”
  皇帝一笑:“你在怪朕不负责任。”
  谢福儿愤懑张嘴:“您……我……”忽然嗓门一甜,什么挤压而上,梨花白终于受不住精神压力,奔上喉头。
  她弯下腰,呕出几口,污了大殿铺地织毯。
  皇帝静静等少女呕完,见她掏出绣帕拭嘴,问:“病了?”
  谢福儿将绣帕收回怀里,垂颌:“回圣上,臣女无恙。”说完,又忍不住干呕。
  皇帝眸仁转了两转,清光漫弥,若有所思。
  谢福儿见他这种目色,他这是以为自己有孕不成?谁又稀罕他那点儿质量堪忧的龙种!
  她不经圣意,豁然起身:“臣女不擅饮酒,刚在席中饮过些佳酿罢了。”见他目光灼灼,又软下骨头,瘪了脸蛋儿,重跪下去。
  皇帝见她气鼓如牛蛙,只恨不得戳一戳就要炸开,心生欢喜,蓦然又动了一动,竟与那日在书院听她美滋滋夸自己时的情绪一模一样,都是生生将人推上了高*潮。
  他也有凡人情绪,平素听惯了人赞,都是逢迎拍马,被个不知自己身份的人赞,才算是真正高兴。
  心头那么一动,连带着这些日几近僵死的龙根也跃跃起来。那日在书院的滋味儿,这一世再难有,后来被她别有居心的一抱,如今记起来,也有几分老道后劲。
  皇帝俯下身,未及谢福儿回神,长臂一弯,横抱而起。
  虽身量小,却沉实,尽数蜷缩入他怀里,宛如羔羊奶雁。
  谢福儿顺手勾紧他脖子,闻到了他身上气味。这个气味是跟当日那人一样的,她确定了,就是他,他就是与自己欢好过的。再无第二人。
  皇帝将目瞪口呆的少女摊平在玉阶条案上,眼神如待鲜美肉糜。
  谢福儿被他眼光惊醒,跃起,慌了:“您,您要干什么?”又翻滚着想要下去。
  毕竟不是宫中人,遇到突然临幸,还是不够沉着。
  皇帝决定原谅她这一次。
  他将她抱到腿上,牢牢摁稳了,袍袂一翻,用反应来回答她。
  谢福儿两腿被他岔开,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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