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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乌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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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齐踱了一步,说道:“张问,咱家的办公衙门在哪里?”

    张问一脸苦相,扳着指头说道:“税使的衙门?这……县里有府馆(府级官员到县办事驻扎之所)、布政分司、按察分司(省级两司官员巡历所至驻扎之所)、都察院(巡抚至县驻扎之所)、察院(为巡按至县驻扎之所)、公馆(接待过往官员之所)、管河厅(理河厅)、巡捕厅、巡检司、水马驿、急递铺、递运所、社稷坛、山川坛、邑厉坛、僧会司、道会司、税课局、河泊所、工部分司……税使衙门下官真还不知道。”

    张问回头问道:“本官初到地方,可能有些公房还不清楚,你们知道有税使衙门么?”

    众人都摇头,黄仁直摸着胡须混在人堆里,面带笑意。

    那黄齐听了张问说那么一大篇,早已气得脸色青,却转而笑道:“好、好……这上虞县哪家最富?”

    税使后面一个人压低声音道:“回黄公公的话,这上虞县自然是沈家最富。”

    “很好,咱家得了线报,这沈家有违禁之物,来人,给咱家去搜!”

    张问愕然道:“税使没有凭证,便如此去搜守法民宅,下官如何向上虞百姓交代?”

    黄齐道:“不搜哪来的凭证?张问,带上你的人,和咱家一同去搜,别说咱家栽赃了他。”

    张问看了一眼黄仁直,这老家伙可是沈家的人。张问一脸为难。

    黄齐道:“本差奉的是皇命,地方一应官吏,都须协助办差,你敢抗旨不成?”

    张问想了想,反正这太监是铁了心要干,自己也没有办法,便说道:“下官不敢,但听税使差派。”

    “那走吧。”黄齐在前呼后拥下上了轿子,向沈宅行进。张问只得点了马捕头带人一起跟过去。

    向南过了拱桥,树荫之处,便是沈宅。

    黄齐下得轿来,周围一干人等点头哈腰,黄齐拿手指乱指:“给咱家围了,先把里边的人揪出来。”

    众爪牙便涌到门前,有的抓起铜环叩门,有的砰砰乱拍。这时门房打开角门查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人揪住了头,提将出来,不问青红皂白拳脚相向。门房被打得大事惨叫讨饶。

    爪牙冲进院子,将大门打开,迎了黄齐进去。另外一些人则按照那太监的意思,到处翻箱倒柜,见人就捉。

    张问跟着黄齐走进沈宅,却见这院子里和上回来的时候有些不同。不一会张问明白过来哪里不同了,现在这院子竟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丫鬟奴仆全不见了踪影。

    一行人走进北边的堂屋,里面也是空荡荡一片。黄齐的爪牙寻了半天,只抓住几个留守的奴仆,黄齐问道:“你们的主人哪里去了?”

    “小的们不知道呀……”

    “还敢嘴硬,给咱家打!”

    那几个奴仆被打得头破血流,哀声讨饶,黄齐仍然没有问出沈家的人去了哪里,看来这几个奴仆是真不知道。黄齐左右一看,连张坐的椅子都没有,勃然大怒,大声喊道:“叫富户搬点东西进来,这院子就是咱家的税使行辕了。你们,去把沈家的人找回来侍候,家产……赃款藏哪里了,统统给咱家交出来!”

    一旁的张问提醒道:“这沈家并无犯法之事,何来的赃款?”

    这时一个爪牙走进堂屋,说道:“禀黄公公,小的们在西边现一处院子,竟用大理石铺地。”

    “哼!”黄齐看着张问道,“沈家是啥身份?该用大理石铺地,这不是逾制犯禁是什么?来人,去,给咱家把沈家的人抓回来。张问,你即可通缉公文,把那……沈家是谁掌事?”

    边上一个人说道:“沈云山。”

    “沈云山,把沈云山的画像画出来,咱家不信,他能躲到地里去。”

    张问道:“按大明律,通缉罪犯需要按察司用印勘劾,方可施行,下官没有那个权力。”

    黄齐扫视了张问等一干县衙的人,说道:“滚!你们这帮瞎眼的,等着挨参吧。”

    “下官告退。”张问不想和这太监斗气,转身就走。参就参吧,税使到地方,哪里的官员不愤怒?要是稍有不如意就能罢免,那个个官员都罢了,谁来管理地方?要是太监能管,干嘛弄科举取士?

    县衙的人走出沈宅,张问故作一脸的怒气,旁边的众人很容易明白长官的心情。一帮嚣张的太监爪牙到这上虞,转眼间闹得鸡犬不宁,不怒不行。

    皂隶聊起轿帘,张问哼了一声,转身走向一驾马车,对黄仁直说道:“请黄先生同车。”

    两人坐上一辆车,张问马上就开始牢骚,“这黄税使,太不像话了,有他这么办事的吗?”

    黄仁直的手放在下巴上,瞪眼道:“可不是,矿监税使,臭气路人皆知。”

    二人瞬间就像完全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黄仁直是的真不爽,税使一来就抄沈家,动了黄仁直一干同鼻孔出气的人的老巢,大伙气不打一处来。张问自然要和他们一起火,同仇敌忾了。

第20章 民愤() 
张问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光景,回头说道:“本官一定将上虞生的事,拟成奏折报上去。”

    黄仁直摸着胡须摇摇头:“不必不必。”

    张问听罢心下有些疑惑:“不必?我怎么记着您和沈云山沈老爷是朋友来着。”

    黄仁直微微一笑。

    张问还在气头上,没顾上理会黄仁直这蹊跷的表情,“再说了,这税监横行祸害的也不只这一家一户。”

    张问话还没说完,黄仁直眯着眼睛一指张问:“正是这个道理,大人。”

    张问不解。

    “这税监横行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祸害的也非沈家独门,亦不是我上虞一地。这事要报,但要掂量着报。”黄仁直说话间凭空画出一张官位图,指着最底层,“这是大人您,县令,官拜七品,”他的手一直往上抬,知道直指屋顶,“这是我大明圣上。”他的手从“皇帝”的位置上落下一点点,继续道,“这,是黄公公背后的人。”他留一点时间看张问脸上渐渐积起的阴云,又浅浅一笑,“所以啊,大人,暂且不论您这折子能不能从这底上递到顶上,也不论上头的人万一看到了,能不能把一个小小上虞县放进眼里。就光想,您这往上递折子的中间,万一上头有人砸下点东西,以您现在之力,扛得住吗?”他这一问并不是在等张问的回答,张问明白。

    “那以您之见,谁扛得住?”

    黄仁直摇头。

    张问想起了跪在午门前的东林党人和那一众奸笑的阉党,只好放下紧握的拳头,挥空拳不可怕,怕的是绵软无力的拳头。

    不出两天,张问就得到消息,那税使黄齐又出了两招。一招就是在各道路码头设关收税,凡过路的船只货物都要提税;第二招便是强行向机户征税,规定每张机纳银三钱,产纱一匹纳银二分,产缎一匹纳银五分。

    张问坐在签押房里,和黄仁直喝着茶,谈论着这件事。张问摇头叹气道:“如此做法,非得激起民愤……”说罢用余光注意着黄仁直的表情。

    黄仁直半眯着眼睛,喃喃说道:“所以上回少东家让大人办的事……那是为民为官,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

    张问点点头,顺手乱翻着一本《大明律》,说道:“本官以前做京官的时候,有个在翰林院的同年进士,听他说咱们大明的耕地,只说丈量清楚的就有七亿亩,按大明律,每亩征粮二十斤。七亿亩就是……七千多万石米。这会儿米价每石七钱,算起来,光是征田税,户部岁入就能达到五千多万两,除去一些免税的贵胄功臣,一半起码还是有的吧。可现在的岁入……不足五百万吧?”

    黄仁直眼睛一跳,看了一眼张问,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张问笑道:“我就是在想,皇上对税银不满意,咱们可以理解圣心,可用税使这么一般乌烟瘴气的人,瞧瞧都干了些什么事,完全不管朝廷律法,自然适得其反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就听负责打探消息的皂衣回报,百姓在黄齐的苛税下难以生活,再加上其爪牙涉嫌奸杀陈生员妻女,更让百姓怒不可遏。上城厢周围的百姓,民情激愤,守城官兵阻挡不住,就涌进城里来了。

    “上城厢的百姓一起声势,其他地方的大户百姓定然响应,事态一不可收拾!”张问急忙下令回县衙,下令升大堂。张问自坐于公座上,黄仁直作为沈家在县衙的代表,也坐在暖阁一侧。张问沉思片刻,命令道:“即刻关闭城门,县城戒严!各快手衙役带兵器防卫,本官要尽守土之责!”

    他提起笔,写了牌票用大印,差点衙役:“即刻往各厢各里,遍招快手,各带兵器到县,直宿防卫!”

    这时张问的管家曹安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暖阁旁边的黄仁直,走上公座,在张问耳边低声道:“老奴已经探明了,那些乱民,由几个大户及家丁带头,或煽动,或出钱,挟裹百姓而至。”

    黄仁直见二人耳语,低声提醒道:“上回沈小姐带的话……”张问沉声道:“本官现在站在哪边,黄先生还不清楚么?”黄仁直这才点了点头。

    张问又提起笔,飞快地写了一篇公文,将近日生的事情原委细述清楚,递给黄仁直道:“这是本官准备上报的公文,黄先生看看有何疏漏。”黄仁直看了一遍,见文中将民变的责任全部推到税监身上,甚是满意。张问便用印、漆封,命皂隶八百里加急递传绍兴府。

    到了晚间,张问依然秉烛而坐,广派公人注意周围动静。忽报城门失陷,新的暴民冲入城中,借机抢劫违法,暴民人数陡增到万余人。

    张问转身取下墙上的长剑,说道:“即刻差点弓兵快手,随我出衙,保护城中百姓。敲锣,传知县的命令,各户出壮丁协助官府平乱,除暴安民。”张问对身边的皂隶喊道。

    皂隶敲锣,众人大喊,作用只限于壮大声势,恐吓乱民,却并没有多少壮丁出来,这时候外面闹哄哄乱成一片,百姓都龟缩在家里不知所措。

第21章 乱局() 
众官府公人沿途驱赶,在各街道作乱的暴民无人率领,人数虽多,却如一盘散沙。张问一马当前,令众官兵有所依赖,他便指挥马队弓兵进退冲杀,斩数十,乱民尽相逃窜。

    乱民如无头的苍蝇,只朝人多的地方钻,纷纷聚集在沈宅周围。张问情知那地方有几个大户的家丁为核心,不能去动,自己这点人也动不了,便命人控制了沿江坊的拱桥,调弓兵严阵驻守,不让乱民过河抢劫城中百姓。

    周围的火把如漫天的繁星一般,人声鼎沸,张问自思道:要是税使被打死在沈宅中,自己可脱不了干系。但乱民如蚁,而且有沈家的人在旁边监视,张问一时束手无策。

    要是等绍兴府的援兵到来,恐怕沈宅这样的民宅早被攻陷了,张问想罢十分头大。当今皇上可不管那么多,税使死在上虞县,极可能就要拿知县问罪。

    正在这时,高升奔了过来,揖道:“堂尊,有个人要见您,小的见其穿着像是上回来县衙拜访堂尊的人,便来禀报。”

    张问道:“什么穿着?”

    “回堂尊的话,那人玄衣,戴斗笠,就是上回画笛子的人。”

    笛姑!张问道:“快带过来。”过得一会,高升便将笛姑带了过来,张问忙屏退左右,问道:“笛姑,沈家小姐有什么话?”

    笛姑对张问抱拳行了一礼,又向旁边的黄仁直执礼,然后低声道:“事情出乎意料,少东家本打算将税监围困,制造声势。却不料受盘剥的其他大户见暴乱起来,私底下又煽动了许多人,这会儿恐怕要想打死税监。现在乱成一片,已无法阻止。”

    张问心下疑惑,问道:“沈小姐的意思,税监不能死?”按理沈家被抄了家,还被税监到处追捕,应该恨之入骨才对。

    笛姑点点头道:“少东家叫我传话,请大人尽力保住黄齐的性命,现在院子正门的是咱们的人,可以从那里救出黄齐,注意另外的地方都无法控制。其他的事我也不清楚。”

    张问转头看向黄仁直,说道:“还请黄先生指点,这是为何?”黄仁直摸着胡须,犹豫片刻,说道:“这个老夫也不甚清楚。”

    这时有混进乱民中的眼线从文昌桥上过来,因为是一个人,弓兵放近一看是熟人,便带到张问那边,禀报道:“堂尊,乱民找了梯子,从墙上翻进去了,已经在院子里面打起来。”

    黄仁直急忙低声道:“大人,前门的应该会放黄齐通过,咱们赶快去接应。”

    张问顾不得多想这中间的原因,税监死了,他也没有好果子吃,当即便率人赶过河去。沈宅周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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