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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满老爷满脸堆笑,快步走进屋来,向丁义伸出手,忽然愣住了,停下脚步,眨巴眨巴眼睛,吃惊地说道:“原来是你,老弟,是你呀。”
“是我,”丁义微笑着站起来。
旁边的阿扁比满老爷更加吃惊,怎么,他们认识?
“哈哈哈,我说呢,原来不是外人,丁老弟,最近一向可好?藤野太君”
“藤野太君前些日子被乱党分子炸死了。”
“哦哦,”满老爷拍拍脑袋,一脸懊恼,“你看看,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差劲。丁老弟,你总也没来满家镇,我以为把老哥哥给忘了呢。哦,这位是你们特高课的弟兄吗?”
“嗯啊?”阿扁心里象被电击了一下,脑子里急速旋转,怎么,丁义是特高课?他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冒充?这个鬼难拿,以前是个做局的惯犯,可眼下阿扁拿不准了,他握着满老爷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支支唔唔地没说话。
本来,按照丁义和阿扁的“诈骗计”,一步步实施得挺顺利,阿扁看到满老爷逐渐中计,心中正自得意,谁会想到,丁义竟然会是特高课特务!
真的假的?
不好说。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鬼难拿,实在是象雾里看花一样搞不明白。阿扁饶是老江湖,却也拿不定主意了,只好随着丁义的话头,随声附和。
满老爷却象是捞到了救命的稻草,拉着丁义,嘘寒问暖,没口子的套近乎。丁义自然是心下雪亮,云山雾罩地跟满老爷聊家常,东拉西扯,只把阿扁晾在一边,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坐在旁边当起了闷葫芦。
满老爷见丁义神色如故,心下稍安,聊了一阵,非要拉着他们到“舍下一叙”,丁义也不推辞,和满老爷勾肩搭背,谈笑风生,一起走到了满府。满府里上下都忙碌起来,准备酒菜,预备待客。丁义嘻嘻哈哈地跟着满老爷坐到满家那间方砖铺地,豪华阔绰的宽大客厅里,话锋一转,“满兄,我们哥俩此来,是有件案子要办。这件事,说起来要难为老哥哥了。”
来了。满老爷知道要入正题了,正所谓是疮总得出头,是祸躲不过。他赶紧说道:“没问题,常言说亲兄弟明算帐,老弟,有话你只管明说,咱们之间,不必回避客气。”
“本来呢,上峰是不让我跟你说的,有个规矩叫作当事者回避。但是咱们中国人的习惯就是讲交情”
“对对,老弟说的再对也没有了。情字为先,义字当头,正是你我之辈终生所循之道。”满老爷赶紧敲钉转脚。
丁义放低了声音,把头往前凑了凑,“老兄,令郎在南京城里从军,这件事,原本我并不知道,但是,最近出了点麻烦事,却是让我大吃一惊。你知道,眼下日本人管束颇严,尤其是对于意志薄弱分子,动摇嫌疑分子,尤其严厉,你家大公子满虎生,这个”
“犬子有何不妥之处,请兄弟明言。”
丁义象是有话不好说,咂了两下嘴,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旁边坐着的阿扁却是心花怒放,好,终于切入正题了。我管你丁义这个特高课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能把满老爷给诈唬住,狠狠地把他挤出油来,那就完事大吉。嗯,鬼难拿果然名不虚传,好样的。
“满兄,”丁义喷出两口烟雾,“要说令郎么,年轻幼稚,确实有些不妥之处,咱们交情在这儿,我就不必隐讳了,他在城里,交了一些不当的朋友,本来么,出门混世,多交朋友本是正道,但眼下这个局势,交友不慎,却要种下祸桩。虎生的朋友里,有个别孟浪之辈,妄议国事,心怀不满,说了好些不该说的话”
“这个兔崽子。”满老爷忿忿地拍了一下桌子。
“其实,倒也不见得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虎生也不是那种不明利害的人,但是人最怕疏忽,可能当时言多语失,而偏偏这些有欠冠冕的零碎话,又给心怀叵测的屑小之流,给偷听去了,你想想,那些暗地里心怀鬼胎,时刻准备暗算好人的江湖鼠辈,还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了?”
“是啊,这种王八蛋,专门搞暗门吹阴风,最让人痛恨,都是等着下十八层地狱的烂柴货。”满老爷脸上都是愤恨。
坐在旁边的阿扁心里满不是味,丁义这是骂谁呢?他和满老爷一唱一和,含沙射影,骂得让人格外不舒服。可是又没办法发作。管他呢,只要能按计而行,榨出油来,随便骂吧。
正在这时候,从门口匆匆进来了个家丁,用眼色示意满老爷,满老爷不满意地瞅着家丁,“没看见我正在陪贵客?没有要紧事,就不要来打扰了。”
“是。”家丁却是站着不动。满老爷知道一定是有“要紧事”了,犹豫了一下,对丁义陪着笑脸说“兄弟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罢起身随着家丁走到客厅外面。家丁伏在他的耳边说道:“镇外面,有好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士兵不象士兵,老百姓不象老百姓,商人不象商人,围着镇子来回乱转”
“你们惊动他们了?”
“没有。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光看不动手。”
“知道了。”满老爷又匆匆回到客厅里。丁义这时正背着手站在客厅中央,欣赏厅角摆着的红木镶石四扇屏风,屏风用镶嵌手法,画着精致的古式字画,丁义站在一幅富贵花鸟前,摇头晃脑地点头称赞,“好,好极了,真是铁划银钩,气象万千,好画,得自唐伯虎的真传。满爷好眼力,画得好,题字也好。真是千古名画呀。”
第149章 尔虞我诈(5)()
“铁划银钩”本来是指书法功力浓厚,用在形容绘画上,殊为可笑,而唐伯虎擅画山水仕女,不以花鸟见长,“得自唐伯虎真传”云云,也颇为不当,但丁义一知半解,胡称乱赞,满老爷跟在他的身后,干咳两声,陪笑说道:“老弟说得极是,雅趣深湛,愚兄佩服。这几扇屏风,还是当年朋友送的。”
欣赏了一会书画,丁义重新坐回太师椅上,一拍脑袋,“对了,满兄,咱们接着说正事儿,刚才说到哪儿了哦,令郎满虎生,唉,其实我们哥俩这趟来到满家镇,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儿。”
“兄弟,咱们说话不隔心,犬子实在是幼稚糊涂,他有荒唐之处,你可得多替老兄我操心了,唉”
“没说的,”丁义豪爽地一拍胸脯,“人不讲义气,枉为顶天立地的汉子。齐不齐,一把泥,有些席蔑上席蔑下的事儿,说东就是东,说西他就是西,江湖上讲个恩义为先,虎生这桩子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他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旁边干坐着的阿扁,“伙计,你说,是不是呀?”
“是呀,是呀,咱们都讲一个‘义’字,就算有天大的锅,我们哥俩,也当个长汉,替满兄扛过去了。”阿扁瞅着火侯越来越“熟”,赶紧贴上去附和丁义的话。
满老爷脸上笑逐颜开,上前一手握住丁义的手,一手拉住阿扁的手,“两位老兄老弟,清风高谊,倾盖如故,我老满一生信奉重情义之人必有厚报,与人为善,天必佑之,今日满某遇到沟沟坎坎”
“满兄,”丁义打断满老爷的话,“咱们俩借一步说话。”
“好的,好的。”满老爷嘴里答应,却心里愣了一下,此刻,客厅里一共就只有三个人,借一步说话,那就挑明了是要背着旁边的阿扁,而丁义和阿扁是一起的,这样做,合适吗?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而丁义不管这一套,已经起身往外走了。满老爷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只好抱歉似的冲着阿扁笑了笑,跟在丁义的身后,迈步走出客厅。
阿扁吃了一个大大的瘪,心里把丁义可就骂翻了天,干什么?借一步说话,这不是明明要把自己给甩开吗?
哪有这么明着掩人的?明打明卖地给人戴眼罩,阿扁心里的怒火腾腾地烧起来,只想跳起来大骂,把丁义给戳穿,可又知道这么做鸡飞蛋打,对自己有害无益。真的一拍两散,那损失的可就不止是钱了。满家有权有势,会饶得了自己?
毫无疑问,丁义这小子是想吃独食,他把自己晾在一边,这王八蛋,拆白党,骗局成功了,他会分给自己多少?
虽然气塞胸膛,但阿扁思前想后,却是毫无办法。把丁义的祖宗八代骂了十八遍。独自坐在客厅里抽起闷烟来。
却说丁义走出客厅,跟在满老爷身后,来到后边一间雅致的小厢房里,虽是厢房,却也是磨砖对缝,雕花门扇,精致典雅。满老爷说:“兄弟,屋里请,这是愚兄平时练气打坐之所,倒还肃静,有什么体已话,咱们哥俩但说不妨。”
屋里门窗紧闭,放着两张藤条凳子,丁义坐下来,不急开口,心里又斟酌了一回,按照方江和自己议定的方案,此时到了“谈判”阶段,很是关键,不可有失。
这一步,就要考验火候的拿捏把握了。
丁义心里思量,看满老爷的表现,应该有胜利的希望,但是,他毕竟是一个闯荡多年的老油子,现在,又受到日本鬼子的重用,到底,能不能成功呢?
满老爷看丁义沉默不语,以为他在等自己开价,于是微微一笑,“老弟,有话,咱们讲明了就行,老哥哥绝对不会让你作瘪,需要打点哪些关节,咱们绝不吝惜。我知道这事绝非简单,你看,这个数,能打点得下来么?”他伸出两根手指。
满老爷误会了,他肯定认为丁义拉着自己“借一步说话”,是来商量价钱,这倒也正常。
丁义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字斟句酌地说:“满兄,先不说价钱的事”他刚说到这里,门外敲了两声,一个家丁,又闪身走进屋里。
满老爷拧起了眉毛,光火起来,喝斥道:“怎么回事?没看见我这里有要紧事?出去。”
“是,”家丁用眼睛看了看丁义,又看了看满老爷,却没有退出去,犹豫着晃晃身子,满老爷只好对丁义陪笑,“兄弟,你先等一会。”他迅速走出屋外,那家丁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大公子回来了。”
“啊?”满老爷又惊又喜。自己忙了半天,不就是担心儿子的安危么?如今他亲自回来了,这可比什么都要紧,他对家丁说:“在哪里?快带我去。”
满家大公子满虎生,确实回家来了。
他从满家大院的侧门,悄悄进的家门,随同他进入侧门的,除了满二公子,还有一副两人抬的轻便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蒙着脸的人。
满虎生在城里和平军守备师当排长,他本来是湖南师范学堂的学生,受到了激进思潮的影响,有志报国,当年“投笔从戎”,是为了实现心中抱负,也曾经慷慨激昂,开赴前线。谁想到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爆发后,他所在的部队,在长官的带领下,一退再退,撤到黄河岸边的时候,竟然打着“曲线救国”的幌子,投降了日寇,满虎生被队伍裹胁着,成了日本鬼子手下和平军的一名下级军官。
但是这个年轻人心里有数,部队里,好多人都跟他一样,无奈之下随队投敌,但心里的抗日火焰并未熄灭,部队驻扎在南京城里,他和其他部队上的人,还有一些地方上的爱国人士,频繁接触,大家酝酿结成反日联盟,共谋参加抗战。
今天,当二弟心急如火地骑着快马进入城里,找到他的时候,满虎生正拟悄悄出门去找教会学校的唐老师,去秘密商议反日联盟的事项,二弟将满家镇发生的情况告诉了他,满虎生大吃一惊,“怎么,鬼子的暗探,已经盯上我了?”
就这样,他骑上快马,跟着二弟奔回满家镇。
等满老爷急匆匆地跟着家丁,穿过两道月亮门,走过弯曲的鹅卵石小径,来到后边一处跨院里,见到满虎生的时候,见大儿子没穿军装,一身粗布便衣,头上戴了顶礼帽,满脸肃然,正站在院里的一棵梧桐树下等候。满老爷长吁了一口气,以责备的语气说道:“虎生,你可不知道,今天咱们镇子里,危机四伏,差点出了大事呀。”
“我知道,”满虎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得浓眉重目,气宇轩昂,他轻轻点了点头,“父亲,我先带你见一个人。”
第150章 戏里有戏(1)()
这座跨院,幽静清洁,院里的一棵高大梧桐树,有合抱粗细,枝繁叶茂,把整个小院都笼罩在一片树荫下,屋里屋外,都有一股植物散发的淡淡芳香。
满老爷跟着大儿子,绕过粗壮的梧桐树,走进屋里。
这间小屋里因为树荫的遮挡,有些幽暗。屋里的一张硬木床上,躺着一个眉目和善的中年人,一副担架,放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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