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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撒泼的话,惹恼了乡老,可是要真倒霉的。
最无辜的是铺子小厮,脸上被挖了几道血痕,哭丧个脸。
王璇的目光在扫过那妇人之后,冷冷一笑后,道:“把铺面上的酱清全部打开,如果有一坛假的,我赔偿百贯、自投官府。”
王璇口吻平淡,但潜台词却杀气腾腾,赔偿百贯、自投官府,反过来将是毫不留情的杀手。
那汉子脸色大变,妇人也愣住了。
小厮好不容易摆脱那妇人,赶紧退到王璇身前,虽然脸上不好看,今个可在东主面前表现一番。
乡老蹙眉道:“大官人不必如此。”说话间不经意瞥了眼妇人,眼色很不好看。
在王璇掷地有声的豪言中,围观的人已经相信,此人就是来捣乱的,鄙夷的目光落在汉子身上。
那汉子面色煞白,不知所措,妇人却没人声地嚷道:“你早把假货藏起来了。”
“请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宿,去后面库里验看,只要是酱清,全部打开。”
“娘子,还是算了。”那汉子脸颊颤抖,开始退缩。
妇人不想王璇玩阴的,顿时傻了眼。瞬间,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要死要活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唉哟,丧良心的黑心商人,尽欺负我们穷苦人家。”
你娘地,明明你这泼妇上门讹诈,现在眼看撑不住,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王璇心下鄙夷。
“你这妇人,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乡老面色不虞。
那妇人爬起来,指着自家汉子骂道:“黄三,你个窝囊废,就任凭老娘让人欺负,连个屁也不敢放。就在这给老娘盯着,老娘这就去开封府。”
王璇冷冷一笑,当妇人一屁股爬起来要闪人之际,他冷笑道:“想走,没门,拦住她。”
两名小厮立即堵住妇人去路,那妇人几乎要疯了,上去就用指甲狂抓小厮,喊道:“王家铺子要杀人了。”
第3章 广而告之()
王璇冷冷地瞥了眼疯狂的恶妇,断然道:“拿下她。”
“你们敢动俺浑家,俺跟你们拼了。”那汉子眼看不妙,操起酱清坛子护到妇人身边,看架势像要拼命,但浑身颤抖深深出卖了他。
“算有半分血性。”王璇调侃地一笑,转眼目视乡老。
乡老见妇人闹的不像话,王璇有在看他,眉头一蹙,说道:“刘二、马幺,不要让他们闹了。”
围观的两个壮汉立即进了店,一人瞪着牛眼,挥着蒲扇大小的手掌,扯着嗓门吼道:“都他娘地给老子闭嘴,不然赏你两巴掌。”
那妇人被壮汉吼声吓的一愣,眼睛恐惧地看着有力的手掌,嘴张了张却不敢说话。
王璇淡然一笑,不以为意,很明显乡老不想让泼妇胡闹,刘二、马幺是坊中的乡卒弓手,平时买卖经营,秋时才参加开封府的会操,有他们压阵,泼妇闹不起来了。
他不屑地白了妇人一眼,朗声道:“信誉乃为人根本,今日就让各位邻里为在下作证,看看到底谁才是小人。”
随着一坛坛酱清打开,跟随去库房的几名老人出来,那汉子早就站不住了,妇人一张尖嘴像是哑巴了。
铺子里的几个小厮来了精神,把他二人看的死死地,一点跑路的机会也没有。
刘二、马幺更是虎视眈眈,蓄势待发,只要乡老一声令下,他们立马把这对恶夫泼妇拿下。
“如今开了百余坛子,没有一坛是假的,你这妇人要不要去库房看看。”王璇不屑地嘲讽。
“这不是黄胜吗?黄胜家的,你隔着御街过来买王记铺子的酱清。”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高声嚷嚷起来。
来的还挺及时的!王璇心下鄙夷,暗叹逆水行舟时帮衬少,顺风而下恩人多,刚才还看热闹,眼看水落石出之际,倒是挺身而出。
乡老看了中年汉子一眼,把鄙夷地目光落在那妇人脸上,慢吞吞地道:“还有何话说?”
“那。妾买的。。就是。就是假货。”那妇人没有主张,支支吾吾地不知所谓。
“就是,俺买回家就是假的。”汉子脸色苍白。
“那就去右巡军司赵判官那去说。”乡老脸色一变,胡子直哆嗦。在他管辖街坊发生讹诈之事,是很没面子的,开封府年考,他要丢分的。
王璇淡然一笑,对乡老拱手道:“一切仰仗刘老宿。”
“官人不必客气,像这种恶意讹诈的刁民,不惩戒不足以正风化。”乡老被抬举,面带笑意。
汉子脸色顿时煞白,开封府三十杀威棒不是玩笑,真打起来会要人命的。
吓的他噗通跪了下来,不断磕头道:“大官人,小人是痰迷心窍,还望大官人饶恕小人。”
那妇人到底是女人,眼看人家把铺子里里外外的酱清全部打开,一坛假货也没有,乡老也发怒了。
这要是被拿到开封府,还能有好?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疯一样的干嚎。
“黄三,你这贼死鸟,非得逼着老娘来,这可好了。。”
“刘二、马幺,把他们拿了。”乡老鄙夷地瞥了眼妇人。
妇人一下子吓傻了,坐在地上瞪着三角眼,连干嚎也不敢了。
王璇却淡然一笑,道:“小事而已,刘老宿不必如此。”
“大官人。”老人一怔,不明白王璇是何用意。
“老宿,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王璇一阵肉痛,却不能不做个非常的决定。
乡老正色道:“官人请说。”
王璇笑道:“既然这些酱清已被打开,那就当散酱清价钱售卖。”
“大官人,散酱清与坛装的,差之两三倍!”乡老吸了口凉气,心肝颤颤的,百十坛酱清,可是笔大钱。
王璇并未理会乡老的好意,对黄氏夫妇道:“你们可以滚了,回去告诉雇佣你们的小人,有本事多让街坊邻里得些实惠,别整天干偷鸡摸狗的龌蹉事。”
“多谢大官人,多谢大官人。”那妇人简直没脸呆下去,起身掩面狼狈而去,汉子放下坛子,比妇人跑的还快。
乡老活了几十年,自然明白其中猫腻,别有意味地道:“大官人做的不错。”
却见外面围观之人一阵骚动,稍加沉吟,道:“那老汉就沾了大官人的光,买上三五坛回去。”
王璇眼角一抽,暗道你这老儿还真会捡便宜。
面上却大方地笑道:“那敢情好,何管事,今个铺子里无论什么物件,都让价两层。哎,原打算到元旦让利,也让坊间邻里补贴家用,现在先让利一次,图个吉利。”
对于街坊四邻来说,所有物品让价两层,绝对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买才是傻子。
围观的人群立即蜂拥而入,来了一次疯狂大采购,让几名小厮连招呼也来不及,只能痛并快乐着。
“小四,难为你了,打样后领二百钱,去买几幅膏药贴脸。”
小厮的脸被抓了几道血痕,本无大碍,却平白得了二百钱,让他心生感激,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干活。
王璇看着疯狂的人***神十足的伙计,满意地笑了。
刚到酉时二刻,刘掌柜回来了,这位四十多岁的老经济,一张肥嘟嘟的胖脸,一双细长的小眼,一副五短的身材,典型的奸商形象。
当他来到后台小雅间,精彩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心中惊讶,对王璇说的第一句话是:“公子,今个干的漂亮,让价两层,把损失全补回来了。”
王璇悠闲地坐在高背椅上,标着二郎腿,美美地喝着小茶,嘴一撇,不屑地道:“笑话,跟我玩。”
“任老六是狗急跳墙,利令智昏。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刘掌柜眼珠子一转,面带奸笑。
王璇淡淡一笑,放下杯子温声道:“好了,经此一次,在街坊里他的名声是臭了,穷寇莫追,不能这厮逼急眼了。”
“公子说的是,来日方长。”刘掌柜很不甘心,却不能不承认王璇说的对,任老六的财力较强,时下还不宜翻脸。
“区区任老六,还能翻天不成,今个还得感谢他,一啄一饮,让咱们小赚一笔。”王璇风淡云轻地笑了,他还真没把任老六放在眼里,甚至心思也不曾放在经商上。
第4章 仁心()
“公子,今岁收入是不错,但还比去年逊色不少。”刘掌柜用手指锊了锊厚嘴唇上那两撇老鼠须,递上一册账本,慢悠悠地说道:“上四个月净赚了二百一十六贯三百六十八文,老主顾就占了七层之上,元旦之前几个月,估摸着还会有三层的进账。”
王璇慢慢翻着账本,细看一笔笔往来,暗道还有三个月就是元旦了。按照保守估计每年最后两个月,是最赚钱的日子,全年绝对能净赚超过千贯,相当于八百亩土地的收入,算是一笔大数目了。
虽然宋代官俸很高,但那是仁宗皇帝之后的事,也就是说宋、契丹停战后,大宋经过几次加俸,到了仁宗时代,官员待遇终于达到顶峰。使相正俸达到四十万,执政三十万,县尉也有七八贯。
这年月,一个三等县的县尉正俸才三千多钱,一个天一个地,没法比啊!
王旦每月的俸禄杂七杂八加起来,也不多十五六贯罢了,可以说他每月的收入比宰相俸禄还高。
“虽不算太少,但现在杂货铺子开的太多,咱的货源又太普通,无法吸引新客户,靠老主顾是长久不了的。”
刘掌柜对王璇还是挺佩服的,他眼中的东主是天**商料,冷不防冒出几个他听不懂的话,往往一个建议,能让他琢磨半天,几乎每次都抢占先机。
“海外舶来品却被周家垄断。”王璇老早就在琢磨经营转型问题,通过观察他发现除了想不到的,开封城内的铺子几乎什么都卖,而且很多都相当于专卖,各行业的竞争非常激烈,其商业手段绝不亚于近代资本主义。
靠一个杂货铺子绝不是长久之计,自己想到的,别人都在干了,还好他早做了打算!定要杀出一条血路。
“如今各行业都不容易,不过公子若开个质库,经营些南北交引,还是有钱可赚的。”刘掌柜说的小心翼翼。
王璇一怔,随即苦笑道:“你倒是抬举我了,我才出来四年,哪有这么大的交情。”
经营交引,转手买卖,的确很赚钱,但这需要关系门路。
他指望不上王旦,加上交引买卖存在一定风险,要被王旦知道,可想恐怖的后果。
刘掌柜跟随王璇创业,又岂能不知其中缘由,在佩服王璇手段的同时,也暗叹东主摊上王旦这样清廉古板的伯父,不知是幸运还是晦气。
当朝重臣啊!就是稍稍有点示意,王璇的财富积累必会大大增加。
“对了,秋资准备好了没有?”王璇的目光从账本上挪开。
刘掌柜稍加沉吟,道:“按公子的吩咐,内府小官人、小娘子的礼品晚上送去,家丁、婆子每人加五十钱,另给绢布一匹。”
“嗯,给十三姐再加一盒玉女桃花粉,女孩子爱美。”王璇轻轻地笑了,似乎又想起今个王霞的嘱托,忍不住眼角一跳。
“呵呵,还是公子想的周到,晚上我亲自送过去。”刘掌柜笑眯眯的,心下却感叹王璇虽在商场为人奸猾,但人品质朴,知恩图报,是为值得效力的东主。
原来,王旦为官清正,靠着微博俸禄养活一大家人,加上官面上必要的走动,每月几乎没有余钱,生活端地清贫。
王璇自立足后,私下每个年季都要以各种名义,为几位堂弟妹贴上一笔用度,什么书本、衣料,各种精美小吃的。
逢年过节以店铺生意兴隆的名义,赏赐府邸中的仆人钱帛、粮米,折合起来,每月约有四百文,相当于校阅厢军的饷钱,足以养活家人。
一切都瞒着王旦和赵夫人,由杂货铺账房支出,刘掌柜亲自过问,不能不令他佩服王璇心性。
在元旦、元宵、端午等大节,王璇还以孝敬长辈为名,送去蜀锦、苏绢,首饰等物品,让王旦无话可说,晚辈在节庆里尽孝道,总不能拒绝吧!
何况王璇的理由很充足,受赵氏如亲子般的照顾。
“我说跑哪去了,原来子正老弟在铺子里。!”一张油汪汪的肥脸,一双贼溜溜小眼睛,两撇修饰整齐小胡子的吕从简缓步走了进来,突出的肚腩,糟蹋了一袭上好水蓝蜀锦丝袍。
王璇一愣,立马起身拱手,切牙笑道:“原来是居仁兄,可是来还小弟那几吊臊铜的?”
吕从简嘴角一抽,脸色顿时尴尬无比,嘿嘿干笑两声,故作潇洒地道:“区区百余贯骚铜,不日定当奉还。”
王璇翻个白眼,暗自腹诽道:还是宰相公子呢,吕相公的面皮都被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