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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守半年,再请吴少诚、李师古上表给朝廷个面子,保他要下制承认,到那时两川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卢文若闻言也呵呵笑道:
“凡事尽在节度大人算计中啊!如此两川可就姓刘了。”
刘辟把毛巾一扔道:
“两川?三川才对,到时东川节度使可就要劳烦老兄你了。”
卢文若闻听此言,笑道:
“太初兄正是好大胸怀,奈何现在东川节度使还是李康,皇帝可不会轻易把东川给你吧。”
刘辟大笑道:
“老兄你真是个厚道人。某已经以两川将领的名义上书请封节度使,过得数月,便上表求取东川地。谅皇帝不敢不给,他要是不给,我就自己去取!”
顿了一顿道:
“只是眼下皇帝改封了袁滋做宣慰大使,明摆着是要来做节度使的,又召我入朝做给事中。眼下袁滋已经快到西川了,文若,你看该怎么办呢?”
卢文若道:
“此事俱在节度大人谋划中,卢文若何须多言呢?”
袁滋现在的日子过得极是难熬,刚知道韦皋去世的消息的时候,他确实忧心忡忡,害怕两川局势不稳,上书朝廷后,就像权德舆学习,加快速度前行,大队人马一天飙进了五十里,可是出了斜谷之后,当知道俱文珍杨志廉谋反被杀,刘辟自立为节度留后的消息后,袁滋就生起了病,在驿站整整七天了,即使在第四天收到了任命自己为检校吏部尚书、同平章事、剑南西川宣慰大使的制书,袁滋的队伍也动都没动,急得韦武一天往袁滋的院子跑七八趟。
袁滋的“病情”终于在第八天有了好转,唐时的长安就如现在的北京,随便一个市井小民都能对国家大事说得头头是道,何况是一个身居左金吾卫大将军的人呢?袁滋虽然明哲保身,也能嗅出刘辟与俱杨之间的关系,而且就算他们之间没关系,一个拥兵自重的人会对一个来取代自己的人做出什么事情,袁滋还是很清楚的,唯一让他犯难的事情是自己上书时大话已经说了出去,止步不前如何向李诵交代。
第八天早上,正当韦武又前往袁滋住处探望时,却见驿站里一片忙碌,袁滋的随从们正在收拾东西,韦武大喜,以为袁滋准备开拔,却猛然听到袁滋房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韦武一惊,忙冲进袁滋房间,却看到袁滋哭晕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纸书信,一旁的亲信家人也是泪水涟涟,桌子上放着一只耳朵,显然不是才割下来的。
韦武忙问是怎么回事,袁滋家人含泪说道:
“这是大爷的耳朵,大爷正在成都任职,刚刚刘辟那厮派人送来说是大爷的耳朵,若果老爷再前行一步,就、就……?”
躺在地上的袁滋悠悠醒来,听得家人如此说,不禁又泪眼婆娑,望着韦武道:
“自古家国难两全,可怜袁某长兄千里为官,却为我所累,袁某上不能报朝廷陛下,下不能全长兄,实在是枉为人臣,枉为人弟,惭愧啊!”
说着又要嚎啕起来,韦武没有办法,只得等他平静下来,才问道:
“那大先生眼下如何?”
袁滋却不说话,只把起身把手里信件递给韦武。韦武久在韦皋身边,倒也不是文盲,也认得正是刘辟笔迹,只是由于消息传递慢,信上仍称袁滋为宣慰大使。韦武草草看了看,信上只说令兄眼下正在我刘辟府上做客,我刘辟为人豪爽好客,一定大刀割肉,大碗打酒的伺候着,养得好好的,有这只肥硕的耳朵为证。至于袁大人您,听说皇帝封您做了剑南西川宣慰大使,剑南西川路途遥远,又民风刁顽,而且年年跟吐蕃在边境搞狩猎友谊赛,您老大人这身子骨哪里经受地起啊,您还是乖乖回皇帝身边去享清福吧!至于安抚之类的小事咱老刘就替您代劳了,您的兄长喜欢蜀中,咱也会好好款待的,逢年过节咱剑南西川的特产也少不了您老大人的。这是明面的意思,暗里的意思谁看不出来呢?
韦武看完,不觉额头青筋暴起,道:
“袁大使,刘辟这厮真是阴险狠毒,谋害了韦太尉不说,居然还做出这等事来。末将熟悉蜀中地形,请袁大人拨三十人给末将去成都,末将定把大先生完好无损地救出来!”
自从收到韦皋噩耗后,韦武就一直戴孝,白衣白甲,再加上此时义愤填膺怒发冲冠的样子真是帅的无以复加。唐人虽然注重形象气质,眼下却不是发表评论的时候,韦武语言的冲击力明显胜过形象的冲击力袁滋此时已经在家人搀扶下站了起来,含泪握住韦武的手道:
“韦将军高义,袁某心领了,只是家兄已经失陷贼中,袁某岂能忍心韦将军再为家兄涉险。此事容后再议吧,韦将军,本官神情恍惚,不能理事,请先回吧。”
第83章()
韦武无奈只好告辞回去,估计韦武去得远了,袁滋坐起身来道:
“韦将军可去远了?”
“老爷,韦将军已经回营了。”
“取纸笔来,老爷我要写奏章。”
当袁滋在驿站等待朝廷的召他回朝的诏书的时候,斜谷外,一只长长的军队却停了下来。
“大帅,这就是斜谷了。”
斜谷在陕西省终南山。谷有二口南曰褒,北曰斜,故亦称褒斜谷。全长四百七十公里。两旁山势峻险,有栈道贯穿,栈道南端叫小石门,北端叫大石门,当时开凿山石不是用铁器或火药,而是原始的“火焚水激”法,据说褒斜栈道是世界上最早的栈道。栈道内壁和石门南褒河两岸崖上,留下汉魏以来历代著名官员和文人不士的提名和留诗,通称“石门石刻”。斜谷扼关陕而控川蜀,古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诸葛亮就曾出斜谷伐魏。
一个老将军骑在马上,手捻胡须,凝望着谷口巨石上隶书“斜谷”二字,不禁抬头环视,似乎想搜寻当年古战场的遗迹,良久,沉声道:
“李将军现在可有消息?”
“禀大帅,李将军遣使来报,本部兵马可于后日入骆谷。”
“斥候放出去了吗?”
“禀大帅,放出三十里。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末将以为,褒斜栈道均在朝廷控制下,大帅是不是太小心了。”
“诸葛一生唯谨慎。两川地形我军不熟悉,正好让这帮小崽子出去练练。高霞寓所部到了何处?”
“禀大帅,高将军率本部八百人已经先行入谷四十里。”
“好。命令高霞寓务必十五日内出斜谷,入汉中。入汉中后立即派遣斥候入川,并收集粮草和攻城器械。”
“遵命。”
“告诉高霞寓,好生约束部属,如有不守军纪,滋扰百姓者,斩!”
“遵令!”
“传令大军,兵入斜谷。全军务必于二十日内出斜谷。”
“遵令!”
本已停顿的大军立刻又动了起来。高高的军旗上,写着斗大的一个“高”字,上书“大唐右神策军行营节度使”,五千将士的心中,望着雄浑的山岭,无不涌现出今日上午的一幕。
贞元二十一年八月二十六日,刚刚从夏绥镇召入的原神策军长武兵马使高崇文在紫宸殿受到大唐皇帝李诵的亲切接见,接见结束后,李诵即下诏封高崇文为京西右神策军行营节度使,统领本部五千兵马入川讨伐刘辟。以京西行营兵马使李元奕统本部兵马三千人归高崇文节制。并赏赐高崇文及所部将士。
同日,李诵颁下密诏,命令山南西道节度使严砺、剑南东川节度使李康为左翼,会军入川讨刘辟。
九月初二日,高崇文军在休养五日后,在眉县誓师出征,李诵亲至大营慰问授旗。一大早长武军的军营里就开始造饭。接着就是士卒们在有条不紊地拆卸营地。辰时,随着隆隆的鼓声敲响,五千将士身披轻甲,手持兵刃在校场集合。风和日丽,瓦蓝的天空中飘着丝丝缕缕地闲云,军旗舒展,枪槊如林,让身披金甲出席出征仪式的李诵忍不住想赋诗。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五千将士,面对铠甲鲜亮的五千将士,李诵举起酒碗,敬天敬地之后敬三军将士,运气道: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朕说,长武军将士在边塞戍边,屡败贼寇,是真正的好汉!你们赞不赞成啊?”
“赞成!赞成!赞成!”
“真正的好汉,保家卫国,今日南方有事,朕需要我大唐的好儿郎为大唐平定叛乱,捉拿祸乱国家的逆贼,长武军的儿郎们是不是好汉?”
“是!是!是!”
“能不能一鼓作气,荡平叛逆?”
“能!能!能!”
“好!诸君奋力杀贼,但凡有功,无分贵贱,朝廷不吝万户封赏。朕在此敬我大唐的好儿郎!”
说罢,李诵将一碗酒一干而荆士卒们的情绪也到了极点,高呼:
“万岁!万岁!万岁!”
李诵也被士兵们的情绪感染,将碗朝地上一摔,道:
“待大军平叛归来,朕再敬诸位!”
高崇文部将士在眉县五日,每天朝廷都有犒赏,还有官员深入军中关心士卒疾苦,九月初一日晚上,皇帝更是亲至军中与将士同食同宿,许多士兵见皇帝如此平易近人,体察士卒,不禁流下泪来,故而士气极为高昂,闻听皇帝如是说,更是三军开颜,再次高呼万岁。
而后杜黄裳上前道:
“陛下,大军该出征了!”
高崇文闻言遂上前握拳道:
“陛下,甲胄在身,请恕老臣不能全人臣之礼。我长武军五千儿郎,为陛下朝廷除凶顽,为黎民百姓安家室,整装待发,请陛下示下!”
李诵大手一挥袍袖,大声道:
“出征!”
“遵旨!”
高崇文转身来到军前,率领将佐翻身上马后,率三军将士执兵戈向皇帝行礼。之后高霞寓率领本部八百人为前驱,先行开拔,高崇文率其余四千步骑随后,一队队从点将台前经过,而李诵则拔出佩剑竖起,以示对将士的尊重。当日下午,高崇文大军就开进斜谷。同日,李元奕率军自奉天取道骆谷进军汉中,第三日所部进入骆谷。
点将台上,将士已经远去,李诵手中依然握着佩剑,凝望着高崇文大军远去的方向。杜黄裳轻声道:
“陛下,大军已经远去了。”
李诵将剑插回剑鞘,笑道:
“一次举这么久,手都酸了,脖子都僵了。”
后面一干大臣都跟着笑了起来。陆贽笑道:
“陛下慷慨,不减当年啊!”
“是啊,‘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不是诗而有诗的韵味,直白易懂,境界开阔,又慷慨激昂,直追建安,极具风骨。不要说将士们,就是老臣听了都热血沸腾,有此佳句壮行,何愁刘辟小丑不灭?”
权德舆在边上凑趣道。其他大臣也是交口称赞。听得李诵飘飘然,自从到了唐朝后历来以文科好自居的李诵就陷入了极度自卑之中,上会在陆贽面前引用了苏轼大大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好不容易出了一次风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已经成为长安流行语,料想此次风头不会输给上次,不觉更是开心。心道:毛大大的词直追苏辛,气吞山河,能差了么?当下诗兴大发,吟道: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此去行程二万。
第84章()
终南山上高峰,
旌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
全词吟完,又是一阵叫好之声。如果说李诵一开始盗版苏轼诗歌还面有愧色的话,现在已经不知脸红为何物了。正当李诵自我陶醉的时候,边上韦执谊就问道:
“陛下广博,这是哪一种古体?却又如此押韵,臣等却是不知。”
唐时诗歌完成了格律化,形成了新诗体,形式上整齐押韵,称为格律诗,为和以前的古体诗区别,又称为近体诗。格律诗分为绝句和律诗,李诵吟的这首众人听来形式上并不整齐,却又自有韵律之美,在这儿的都是诗歌上的大行家,所以韦执谊有这么一问。
“这个吗?这个不是古体,朕叫它长短句……”
一种新兴的诗歌体裁就此诞生,它的出现,给唐诗的大花园里出来了一阵清新的风……
这是后世对这一场景的描述,也是后世词爱好者们和李诵粉丝们津津乐道的场面,尽管文学史家们对在没有成熟土壤孕育下突然出现这么一首震烁千古的杰作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当时在场的各位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见证了一个伟大的时刻,大家的心思还是在朝政上。杜黄裳当时就建议道: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