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西苦头大了,没想到自己也能战胜一回。六院军将士也是人人得意洋洋。李愬却不阻止士兵议论,他知道,现在正是调动士气的好时候呢。
果然,士兵们议论越来越大,这个道:
“淮西贼也不过如此嘛!”
那个说:
“可不是吗?连军旗都让咱们夺了来。”
李愬见火候差不多了,单手一举,士兵们渐渐安静下来。掌书记徐晦上前道:
“田丁二将军率六院军将士出战告捷,请记军功嘉奖!”
士兵们高呼:
“军功,军功,军功!”
李愬点头准许,徐晦自去清点首级,俘虏。李愬却脸色一板,对二将说道:
“昨夜贼军袭营,你二人却在军前口角,可知罪吗?”
二人本来见李愬准许记功,只当昨夜事情揭过,不料李愬却又提起,当然慌忙跪下道:
“末将知罪!请李帅责罚。”
田智荣道:
“此番伏击成功,多赖丁将军谋划。末将以私自之心,妄自揣度,冤枉同僚,罪在末将一人,与丁将军无干。请李帅责罚田某一人。”
丁士良刚要说话,却被李愬止祝李愬道:
“既然你二人已经知罪,本帅就从轻发落。田智荣挑起事头在前,责三十军棍。丁士良争吵在后,责二十军棍。军功另算。你二人可有话说?”
本来可以不带上丁士良的,但是那样就太让丁士良见外了,于是就稍稍从轻一些。丁士良果然很满意李愬的处置。两人军功得保,自然无话可说。至于三二十军棍,二人都是皮糙肉厚之人,当然不放在心上。大不了到时和军法官疏通一二,田智荣想道。李愬却又说道:
“强敌当前,自当戮力同心,合力退敌。以后若有再犯者,本帅定斩不赦!”
众将领自然不会把李愬的话当玩笑,齐声唱喏。李愬很满意大家的表现,命令田智荣、丁士良二人自去军法处领军棍。田智荣刚要走,丁士良就高喊道:
“李帅,末将有破文城栅计策,请李帅准许末将献策,让末将和李将军再戴罪立功一次,暂且记下这顿军棍。”
虽然不在乎,但是被打屁股自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田智荣看着丁士良,顿时觉得这厮是那么的顺眼,还为自己刚刚想找军法官疏通时没有想到丁士良惭愧了一小会。
一场出击杀敌六百余,生俘一百多,在战争初期可不是小胜。李愬一边命人把一百多俘虏集中起来,自己亲自去问话,一边命令徐晦写报捷文书。说起来这个徐晦的命运还是很滑稽的,他之所以出头,居然是因为前江西观察使杨凭的倒霉。
杨凭年初因为贪赃被御史大夫李夷简查实弹劾后,被李诵贬往岭南。因为传说皇帝震怒,甚至想抄没杨凭家产,和杨凭熟悉的人没有人敢去送行。只有当时担任栎阳县尉的徐晦到蓝田去送别徐晦。太常卿权德舆和徐晦关系不错,劝他道:
“杨凭获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你为何要不避嫌疑,去触这个霉头呢?”
徐晦却哭着说:
“下官当初落魄时,是得到杨公的赏识举荐才有今日,现在杨公获罪,哪里敢为了自保不去送他呢?”
权德舆为之感叹唏嘘许久。不久之后,知道了此事的李夷简举荐徐晦为监察御史。徐晦非常奇怪,就去拜见李夷简,道:
“下官与大夫素昧平生,大夫为何要举荐下官呢?”
李夷简也没有多废话,道:
“李某是在为国家荐才。阁下连杨凭都不肯背弃,怎么会辜负国家呢?”
一时间徐晦忠纯,李夷简识人的佳话传遍朝野。李夷简被人赞为有宰相气度,而徐晦也因此得到了李愬的欣赏,随李愬来到山南任掌书记。
问完俘虏话后,李愬下令奖赏会话最积极的几人。只是没想到问俘虏们愿不愿意留在官军中效力时,俘虏们居然异口同声说愿意,问原因倒是让李愬哭笑不得,自然也有说大帅仁厚的,说淮西倒行逆施的,但是更多的俘虏说的是:
“跟着你,有肉吃!”
看着隔壁营里煮着的犒劳山南六院军的肉锅,虽然哭笑不得,李愬也只能将这些士兵安排下。命他们以后受丁士良节制,又命每人给他们两个馒头,一碗肉汤。不多时,吸溜吸溜的声音接连不断响起来。一名穿着军服的文士来到李愬面前,躬身施礼道:
“大帅,属下教化参军崔义奉命前来。”
就在山南方向获得一次不大不小的胜利而士气大振的时候,北线的接触也频繁了起来。或许是太子亲临前线的缘故吧,乌重胤和高霞寓,韩公武陆续派出小队兵马过溵水试探敌情,不过来自陈许的王沛先对淮西知根知底,这两天都关起营门练兵,别的不问。在蔡州开过军事会议回到郾城前线的张伯良也动作不断,百余人的骑兵时常出现在官军的周围,在溵水镇,双方甚至发生了五百人以上规模的战斗,官军三百对淮西叛军二百,结果令人沮丧,三百官军再和二百叛军接触一刻之后,全军溃败,只逃回十几人,这让主将高霞寓觉得颜面无存,很是气愤,对乌重胤嘟囔道:
“要是老子的长武军,非杀光这帮淮西兔子不可。”
高霞寓之所以骂淮西军兔子,是因为淮西军太狡猾了,一接触就撤退,逮到机会就咬你一口,战术极其灵活。事实上,研究了韩全义兵败的战例后,兵部侍郎韩愈就已经发文提醒各军淮西军喜爱并擅长出奇制胜,喜欢劫营,喜欢烧粮草,擅长突袭,夜袭,逆袭,擅长小规模的部队配合的战术特点,但是还是防不胜防,难怪高霞寓气得要暴走了。
从永贞元年二月平定西川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李吉甫提出的节度使大调整也经过了三年。经验证明,要让地方大员们安安分分,不生异心,勤勤恳恳地为大唐皇帝陛下贡献智慧和汗水,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他们在一个地方呆地太久,这样他们就不会有时间稳固根基了。所以根据规矩,又到了人事大变动的时候了。
十月份,借着大裁官的东风,一道道命令陆续发出。
由于东川节度使严砺病逝,右金吾卫大将军段佑接任东川节度使。兵部尚书伊慎转任金吾大将军。心力交瘁的李巽不再担任度支使,改任兵部尚书同平章事。柳公绰接替郗士美担任鄂岳观察使,郗士美正式去宣歙赴任观察使。
湖南观察使韦执谊调任浙东观察使,江西观察使陈谏调任湖南观察使。最早被贬官岭南任潮州刺史的袁滋因为安置移民,开垦荒地,捕杀鳄鱼,推广占城稻有功,在连续三年考评上上后终于修成正果,回到岭北升任江西观察使。凌淮任陕虢观察使。原陕虢观察使卫次公入朝任吏部侍郎。
第175章()
工部尚书张揞转任刑部尚书,刑部尚书刘昌裔转任户部尚书。
……
同时,在围攻淮西两个月,只取得一些小胜的情况下,李诵对淮西周围的人事职位进行了微调。本来李诵考虑是借机实现军政分离,但是开战两个月,各路纷纷反应协调不易,根据太子建议,李诵下诏,安黄节度使韩皋调任荆南节度使,陈许节度使、淮东行军总管薛平任安黄节度使。两个月时间屡次击败淮西军斩首数千的金商道行军总管阿迭光颜调任陈许节度使,兼任淮西行营都指挥使,成为实际上的前敌总指挥,率第一军第八军和乌重胤高霞寓韩公武合兵,加上近卫第三军(前军改称)和王沛先两个旅,淮南兵一个旅,武宁军两个旅,总兵力将达到八万人。第十军防御西线,行军总管由陆贽遥领。左金吾卫上将军李文通调任寿州都防御使。这样就正式改四面围攻为四面围困,南北对进,压迫歼灭淮西主力,争取再吴少诚挂掉之前取得几场大胜,以外力促使淮西内讧。这样的微调再一次印证了朝臣对皇帝不熟悉政务的评价。李诵自嘲是不了解唐朝的时代情况,理论脱离了实际。
山南道行军总管李愬正式被任命为彰义(淮西)节度使,统领山南东道一个军,山南西道一个军,鄂岳兵两个旅,荆南兵两个旅,湖南兵一个旅,全军四万人。李愬又另外请旨招募唐州,随州乡民三千人,组建一个临时旅。唐州、随州、邓州、安州、寿州等地多年受到淮西抢劫,养成了悠久的保家卫国传统,村落里都有武器,村民都习武善战,受此启发,韩愈建议安州、寿州、陈州、许州等地也招募乡勇补充兵力,待到平定淮西再解散。同时严禁官兵报复淮西百姓。受到人民战争观念教育多年的李诵当即同意了韩愈的建议。在路上的寿州都防御使李文通又多了一项职务:寿州团练使。
不过在各项命令到达之前,淮西南北同时爆发了大战。在南线,山南道行军总管李愬与副总管严秦兵分两路进击申州。在北线则是吴少诚以吴元庆为主将,张伯良、董重质为副将,集合郾城和洄曲、蔡州的兵马五万人,对乌重胤发起了进攻。此时乌重胤的兵力只有四万人,还来自河南、昭义、关中、陈许、宣武、武宁和近卫军等不同派系。另外营中还供着太子这个活祖宗。当清晨发现淮西军已经偷偷摸摸绕原路渡过溵水,在营前列阵时,韩公武的头皮都麻了。
事实上最近双方频繁的接触使得大家心里都有数,一场会战迟早要爆发的,军事会议也开过了很多次,应对的方略都有了。因此,当吴元庆下书邀战的时候,乌重胤禀明了太子后,写了个“准”字。
好像他是太爷一样。吴元庆拿到被送回来的战书愤愤不平地想道,老子跟他打仗跟求他似的。吴元庆并不知道这是乌重胤代表太子签的,不过好在吴元庆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也就只当是乌重胤嘴巴上牛叉的小小把戏,不理会了。毕竟早上的突袭让乌重胤狼狈不堪,就让姓乌的在嘴巴上占点小便宜吧!
说实话,虽然经过了大规模的整军,官军的问题还是不小的。比如说吃空饷,再比如说操练,再比如维护武器装备问题。阿迭光进到振武不久受降城被大水冲毁,巡视受降城才发现原本登记在册的四百守军只有五十几人,远程兵器居然只剩下一张弓!庆幸没有遭到进攻的阿迭光进当时就拿了受降城守将,并具书上奏,现在韦贯之正在振武调查此事。围攻淮西是军国大事,各道兵马自然不敢怠慢,派出的是精兵锐卒,穿的是新军服,用的也是从府库中取出的精良兵器。但是操练和协调问题却始终让人大伤脑筋。不管是乌重胤还是阿迭光颜还是李愬最初之所以小打小闹,问题就在与此。所以李诵也把讨伐淮西当成是一次重要的检验机会,毕竟平定西川和镇海都是靠得以将领为主的旧军队,这一次打淮西用的是属于朝廷的新军队。
但是新军队毕竟也是从旧军队脱胎而来的,当今天清晨淮西骑兵突然出现在乌重胤大营外的时候,造成的果然就是一片慌乱。来自昭义、陈许、武宁、宣武等镇的士兵,除了武宁宣武依然不靠朝廷财政,其他几镇从朝廷拿饷的居然也没有抛弃雇佣军的思想,一见淮西来势汹汹就打算逃的士兵不是一个两个,气得乌重胤砍翻了十几人才稳定住了局势。武宁军现在在王绍调教下已经开始向好孩子转变了,正打算在太子面前表现一下;宣武军韩弘现在也摇摆不定,不打算让朝廷抓住把柄,那两军和未经战阵的近卫军的纹丝不动,让乌重胤老脸一红,取过兵刃翻身上马,喝令打开营门带着亲兵就冲了出去。
淮西骑兵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别的地方骑的是马,由于长期的封锁又地处中原不产马匹,淮西骑兵骑马的很少,骑骡子的很多。骡骑军的统帅就是董重质,今早出其不意压上门来欺负官军挫官军锐气就是董重质的主意。一时间淮西骡骑军往来驰骋,箭雨飞至,压得营内的官军头都抬不起来,气得急匆匆起来在后营望台观看的李纯脸色铁青。
父皇,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要忍这么久了。
李纯高喊道:
“高骈!”
早已披挂整齐的高骈跃马上前道:
“臣在!”
“带寡人的近卫军出去,把这些逆贼赶散,让这些兵马好好看看什么样的才叫官军!”
高骈一愣,却又不敢不听,道:
“臣带五百人久够了!”
点起人马刚要往前营去,前面已经回报来了:
“太子殿下,乌总管亲自带兵杀出去了!”
李诵抬头望去,只见一股千人的骑兵正冒着如雨的箭矢冲杀出去,当先一将手挥长槊,不停挑拨射来的羽箭,依稀正是乌重胤。士兵们本来心怀恐惧,见乌重胤如此英勇,一个个勇气也恢复起来,开始有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