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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榭鱿隆
眼看局势已越来越难以掌控,公孙续长叹一声,终于作出最后的努力。在他的命令下,一个百人仙术师团终于出现在战场上。
二十年前公孙瓒在与檀石槐交战之时,就已启用百人仙术师团来提高己方战力。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这个矜贵如珍宝的仙术师团仅仅又增加了百人。而这次公孙瓒生怕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带兵会有什么意外,特地请仅次于大仙术师关靖的高阶仙术师严常率一百人随军助战,以备不时之需。
公孙瓒的本以为这些仙术师在与高阳军团碰面时才能派上用场,谁知公孙续连拒马河都还没过,就已把压箱底的老本都拿出来了。
严常和仙术师的出现,顿时稳住了白马义从的阵脚。白光闪耀之下,受伤的人迅速恢复,没受伤的人士气提升,战斗力加强,连战马都龙精虎猛,铁蹄乱蹬,恐惧之情完全消失。
先登军压力立刻大了许多,就算他们配合默契,武力高强,可也奈何不了对手可以自动恢复。原本先登军在人数上就处于劣势,现在白马义从的阵脚逐渐稳固,若是再被他们冲起来,那等待先登军的就是一场屠杀。
看到严常和仙术师的出现,麹义知道自己上场的时刻到了。他下了战马,徒步向前,身后跟随八百卫士,向严常方向直冲而去。
他疯了么?这是公孙续的第一反应。这场战斗让公孙续意外的事情太多,可加起来也没有麹义的举动让他更为想不通。仅凭一己之力和八百卫士就想突破自己的防线击杀仙术师?要知道在严常的前面可是有重兵保护的啊。
麹义的举动证实了“艺高人胆大”的道理,他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条黑黝黝的长棍,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不过上面符文密布,一看就知并非凡品。而他身后的八百卫士也同样提着材质差不多的棍子,青光闪烁,居然都是木系高手。
这支队伍冲进白马义从的阵营中立刻所向披靡,不管是马上还是马下,竟无一人能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很多骑士甚至连麹义的样子都没见到,就发现自己已在半空之中,然后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到达拒马河南岸,麹义的卫士把木棍往河中一丢,八百跟棍子瞬间膨胀,组合到一起,竟形成一个浮桥。麹义一人当先,抵挡前方射来的箭矢,保护所有人迅速通过拒马河。
公孙续看得冷汗直冒,这些人用的是什么兵器,竟能有如此功效?看到麹义离严常越来越近,他忍不住拼命大呼道:“大家注意,一定要保护好仙术师团!”
他的原意是想提醒严常前面的战士,拼死也要护卫仙术师,可这声喊叫同样也打击了在河对岸交战的白马义从士气。他们已逐渐挽回劣势,逐渐有了一点信心,可没想到敌人已冲到己方仙术师的面前了?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麹义手中的长棍就如同死神的权杖,只要擦着碰着无不骨折筋裂,惨不可言。他是将领中难得没有骑马上阵的人,可这样反而更能发挥他在阵地战中的优势。他身后的八百人好似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进攻防守错落有序,竟似一种精妙的阵法。
阵法在众神之地的远古时期曾被普遍使用,那时战斗规模不大,几千人就已是大战,因此更容易阵法的发挥。后来人口增加,上阵的士兵也不断增多,就很难能让所有人都严格按照阵法去战斗。
阵法和阵型不同,阵型中无论是进攻用的锋矢、鱼鳞,行军用的长蛇,还是阵地战的鹤翼,以及防守用的方圆,都只是作战辅助工具,对作战效果起到加成作用,很难从实质上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而阵法却是另一个概念,比如麹义现在使用的天锲阵法,就是木系中极为罕见的进攻阵法,要求阵法中所有的人都必须拥有木系真气,并清楚阵法的要求和运转方式,才能发挥极大的功效。
原来这八百人才是先登军的核心所在!八百个拥有木德之身的剑师在麹义这个木系大剑师的带领之下,再加上他们手中那不知材质的怪异兵器,把天锲阵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至。公孙续只能看到远处青气蒸腾,所到之处,己方战士就仿佛被炸开了花,人马都抛飞到了半空,现出一条清清楚楚的大路。
他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亲自上阵保护严常?他能挡得住麹义么?自己用了几倍与麹义的兵力都无法阻挡麹义前进的脚步,仅凭自己这个还上不了台面的武功,又能起到多大的效果?放弃保护严常?先不谈如果严常和他身边的仙术师被杀会造成什么惨重后果,只是自己这个见死不救的罪名,就连他父亲也保不了他。
第149章 拒马奇袭(五)()
公孙续暗暗咬了咬牙,拼了!如果严常不死,在他的仙术作用下,自己还有胜利的希望。于是他一催坐下战马,向麹义直冲而去,务必要把麹义挡在严常前面。
看到飞马而来的公孙续,麹义摇了摇头。和他父亲差距还是太大啊,如果是公孙瓒亲自前来,恐怕自己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了吧。
“今日你败局已定,还是收拾收拾,回去吧。”麹义故意挑拨公孙续的情绪。
连番打击之下,公孙续早已怒气冲天。他原想在父亲面前争取一个立功的机会,可没想到等待他的竟是这样的下场。方才他是统帅,需要冷静安排,现在他已变成了一个冲锋在前的将军,一团热火已燃烧了他的全身,又怎能奈得住麹义的挑拨?
只见他大喝一声,挺枪直刺而来,赤炎真气在枪尖激荡,发出“哧哧”的破空声。
麹义目中露出笑意。公孙续的实力远逊于他,如果仅靠人多势众,在他身边打游击,还真需要他耗费多点精力才能搞定。而现在他的挑拨再加上公孙续的年轻气盛,使二人形成硬碰硬的局面,就已完全在他的掌控。
麹义长棍一挥,口中低呼“碧灵破”,只见碧光大盛,霸道绝伦,气势滔天,逼人气息。棍枪相交,发出一声闷响,公孙续虎口破裂,长枪完全拿捏不住,在空中闪了一闪,竟是完全瞧不见了。
公孙续大惊失色,拨马便跑,实力相差太大,就算是好汉也不能去吃这眼前亏的。
麹义冷笑一声,也没有去追,想追其实也是追不上的,两条腿再快也很难跑得过四条腿。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把公孙续置于死地的机会,可自从他知道公孙续就是杀害卢植的凶手后,他就要把这个机会留给齐舜亲手来完成。
公孙续一跑,身边白马军团更为惊恐。就算是百战强兵,也需要有一个领袖,就如文丑之于高阳军团,逐日之于招司铁骑。白马军团只有一个够格的领袖,那是公孙瓒。而现在连公孙续都落荒而逃,其他人又怎会还有信心?
最可怜的是严常,他赫然发现自己的面前已几乎变成了真空,而麹义和他那八百勇士已到了与他面对面的距离。
“你我并无仇怨,”麹义目光冰冷,声音也同样冰冷,“可惜我们身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拿命来吧!”
他长棍一举,身后八百人竟也齐刷刷舞动长棍,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真气界结,身边的白马骑士竟完全无法靠近他们。只听麹义大喝一声:“天锲阵之碧灵之箭!”那真气界结一收一放,忽然化作万千碧色小箭,如同流星陨雨,铺天盖地直飞而去。这些小箭虽然体积不大,可穿透力极强,白马骑士就算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也只能绝望地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无数对穿而过的血洞,而碧灵箭依然直奔仙术师而去。
在这方圆不到十丈的地域,简直成了杀戮之所。那些仙术师缺少了保护,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们虽然能够救人,可并不能起死回生,同样也无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血雨翻飞,惨叫震天,待到碧灵箭消失的时候,终于逃到安全地带的公孙续发现严常和那百名仙术师竟然无一活口,每个人几乎都已成了蜜蜂窝,全身上下被射出了无数个窟窿。若不是麹义还算仗义,给那些人留了个全尸,现在他们早已尸骨无存,变成一滩血肉了。
看到自己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公孙续只觉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已忍不住喷出。他状似疯狂,恨不得冲过去与麹义拼命。若非旁边的卫士紧紧拉住他,他真有可能重新回到战场。
可只是不怕死是不够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仅凭胸中一口气也难以创造奇迹。失去了仙术师的支持,在河对岸的白马军团再次处于劣势,被困着无法冲击的他们,既要防止自己的坐骑被杀,也要防止自己成为先登军的箭靶子,一时之间,苦不堪言。尤其是那些还在河中的骑士,前又进不得,退也退不了,根本无所适从。
“退吧……”公孙续在身边的规劝之下,终于虚弱地发出了撤退的命令。白马军团自成立以来,还从未有哪一次败得如此之惨,而这个破天荒的记录竟是在他手上完成的。想到这里,他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
看着白马军团如潮水般退去,先登军也放弃了追赶。麹义和那八百勇士又重新杀回自己的本阵,他们从出发到回来,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可深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足以让他们成为所有诸侯都为之恐惧的强兵,八百先登勇士之名也足以响澈天下。
拒马河一役公孙续损兵折将,仙术师全军覆没,还留下大量辎重,至少已够中山的齐舜军团用上一段时间。
回军途中,公孙续一直没有说话,这次失败对他造成了很大打击,让他原本的自信丧失殆尽,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适合做一名合格的将军。
不过,他的噩梦还远未结束,正当白马军团庆幸先登军并没有追来时,前面一队人马的出现让他们几乎彻底绝望。
如果说麹义能战胜白马军团是用了诡异的手段和步弩结合的战法,而这队人马则是实打实的骑兵对冲。对面的骑士就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以压顶之势直逼而来。白马军团若是在平时,也许还能与对方拼个针尖对麦芒,可他们刚刚遭遇大败,士气低落,自信心不足,又怎能抵挡得住?更何况对面阵中还有两员年轻武将,竟是完全不输于麹义。
这两员武将其中一人看来好似外族人,战场之上居然只穿了一个单薄的袍子,还敞开了衣襟,露出宽阔的胸膛。他的手里那着一把奇怪的兵器,全长七尺。柄上六尺。前端为圆形如枣的铁锤,上面密布六排铁三钉,柄尾有棱形铁鐏。公孙续依稀记得这个兵器叫“金顶枣阳槊”,却不知这年轻人是谁,竟能用这等稀有的兵器。
第150章 拒马奇袭(六)()
那年轻的勇士就如同地狱里来的杀神,槊到之处绝无活口,在战场上来回冲杀,竟无一人能阻挡他哪怕片刻。
如果只是他还算好,而另一员武将就更为恐怖。他的坐骑是一只白虎,口一张,便是大片大片的风刃,锋利无比,锐不可挡。而他手中那杆枪也绝非凡品,白金真气蒸腾,竟比他跨下的猛虎还要凶猛。在公孙续的记忆中,就连他的父亲也难以达到如此强的实力。
有这二人的带领,那些骑士也像着了魔一样凶猛无比,白马军团一触即溃,只想着拼死冲破阻挡,逃之夭夭。
后来交到齐舜手上的汇报是这样的:麹义率先登军在拒马河畔大破白马军团,斩敌一千三百二十五人,俘获两千五百七十人,我军死七百九十六人,伤一百三十人;太史慈率兽王骑在白马军团退兵途中截杀,斩敌二千八百四十三人,俘获五百九十四人,我军死三百八十二人,伤两百一十四人。
麹义和太史慈都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尤其是麹义,在白马军团士气正旺时给了对方当头一棒。而太史慈则相对简单些,他面对的敌手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勇气,获得这样的战果也在情理之中。
而兽王骑的出现则终于完全体现了沮授的战术意图。他把先登军调到中山,就是想利用麹义对骑兵的丰富经验给白马义从造成最大程度的打击,当然如果领军的是公孙瓒他是万万不敢冒此风险的。而兽王骑则迂回绕到白马军团的身后,再痛打一次落水狗,让公孙续永远都忘不了这个教训。
“先登军果然是支铁军。”看着战况报告,齐舜有些感慨,“伤者远少于死者,说明每个人不拼到最后一口气决不放手啊。”
“老麹的能力和性格我太清楚,这也是我放心让他独自面对公孙续的原因。”沮授微笑道。
“最重要的是让我终于知道杀害我外公的人是谁,这个血海深仇,我一定要让他加倍偿还!”齐舜咬紧了牙,一字一字道。
“主公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可千万不要因为个人的恩怨而影响了个人判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