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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得到内部通报。的东北野战军已有数支部队开始南下,向关内挺进。因此,国防部军事会议讨论的,就是如何加强华北的战略防御。
华北的军事调动已经开始,他如何把这个情况送出去呢?谁会和他联络?他每天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在铺位上坐了十分钟,身上的热汗已经退去。他招呼了伙计,让他们把头顶上的衣服取下来。伙计热情地和他说着话,把他的衣服都取了下来。
郭重木开始慢慢地穿衣服。
这时,他对面的客人放下报纸,也坐了起来,并微笑着向他点点头。那人向左右了,很随意地问:“请问先生,现在几点了?”
这是一句让郭重木期待很久,但又让他很震惊的问话,尽管他表面上并没有露出来。他一眼就见,那个人的手表正放在间的茶桌上。
他克制住心的异常,向那人的手表一扬下巴,“你的手表呢?”
那人笑了,“我的表不准,也不知是快了,还是慢了。”
郭重木了周围,身边的隔板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但他还是有意放慢了动作。他从衣服口袋里取出自己的表,了,轻声说:“现在是七点二十一分。”
那个人也了自己的表,平静地说:“我的表,慢了六分钟。”
郭重木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血都涌到脸上。他谨慎地盯着那个人。
那个人年龄不大,大约三十岁出头。高个儿,上去身体很结实。他正放下表,慢慢地穿着衣服。
“你是谁?”郭重木问。
那人他一眼,脸上露出微笑,“郭先生,我姓杜,杜自远。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张雅兰出事后,现在我负责和你联系。现在请慢慢地穿衣服。华北局情报部命令我尽快和你联系。我想问一句,你现在手里有东西吗?”
“有。不,不是现在,现在没有。”郭重木慢慢穿上自己的衬衣,扣着扣子,“东西都在办公室里。”
“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洗澡?”
“我可以明天再来。”郭重木认真地说。
“不,不要打乱你的习惯,以免被人猜疑。”
“那就是三天后,还是这个时候,我还会来洗澡。你会来吗?”
“我当然会来。我会早一点到,先清周围的情况。如果没问题,我会和你搭话。我如果不和你说话,就说明周围有问题,你就要警惕一些了。”
“好的,我知道。”
“另外,我要告诉你。有人怀疑你了,你的办公室和家里可能被人安了窃听器。”
“我已经发觉了。但我不敢拆。”
“你做得对。不要去拆它,平时谨慎一些就可以了。郭先生,那么我就先走了,我会在外面注意你的身后。有问题时,我会通知你。你慢慢穿,不要着急。”
杜自远穿好了衣服,随意地向周围,然后就走了。
郭重木着杜自远离去的背影,心如浮一大白,只觉得周身都爽朗轻快起来。他明白他下一步要做的事,就是准备“东西”了。他有太多的“东西”要准备。
这个时候,杜自远已经到了外面。他向四周,然后穿过街道。他在报摊上买了一份报纸,一边着,一边注意周围的情况。从现在起,保护“槐树”安全的责任,就更直接地落在他的肩上了。
这些日子,他采取了一些措施,希望能把特务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于志道那里。又亲自观察了“槐树”多日,确认特务只在他的家外监视,上下班的路上并没有人监视,终于让他有了今天的机会。他心猜想,这大概也是左少卿安排的结果。
他很愉快,想着如何把今天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左少卿。
左少卿这个时候,可是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她察觉到,妹妹右少卿在这两天里,有一点神出鬼没,似乎在背着她做什么事。
左少卿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在她的心里,任何小小疑问的后面,都可能潜伏着巨大的危险。晚上九点钟,她坐在旋转门海棠间里,思考的也是这件事,她现在的疑问,是她的妹妹。
包间的外面有人轻轻敲门。没等她做出反应,那扇门就声地打开了。她立刻见杜自远那张有些兴奋的笑脸。
杜自远的第一句话就是,“左少,我接上头了。”
左少卿可着着实实地吓了一跳,“你没发现情况吗?你身后干净吗?”
“都没有问题。”杜自远在她面前坐下,“我仔细检查过了。这是你的功劳,你除掉了黄枫林,去掉了最大的危险。我也采取了一些措施,尽量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于志道身上。我提前去了澡堂,仔细观察过,没有异常。我出来,也仔细观察过,同样没有问题。三天后,我们还在澡堂里见面,他会给我带东西来。”
左少卿惊愕地着他,有点喃喃地说:“你千万小心,千万小心。”
左少卿心里却隐隐的仍然有一些不安。叶公瑾的注意力可能会转移到于志道身上,正是这一点让她有疑虑。叶公瑾这么好骗吗?不可能。
接着,她就想到了她妹妹的身上。妹妹和她再亲,也是她的对手。
她并没有想到,这一次,叶公瑾真的被骗了,因为于志道那里,真的出了意外。
杜自远从皮包里拿出几页纸,放在左少卿面前,“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订婚仪式上宾客的名单,得最后定一下。”
左少卿拿起名单着。这才是他们今晚见面的正事。
一百七十、 下饵()
左少卿十点多钟才回到家里。【】
妹妹右少卿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了。她穿着睡衣睡裤,躺在沙发上着一本什么书,好像还是一本油印的小册子。
到姐姐进门,她立刻跳起来,“姐,你见到我哥了,商量好了吗?”
“什么我哥我哥的,真不害臊。”左少卿不想给她好脸色。她从皮包里取出几页纸扔给她,“吧,这就是要请的客人。”
右少卿高兴地翻着名单,不住地说:“好呀,好呀,人不多,该请的都请到了。姐,在什么地方办呢?”
“已经说好了,就在旋转门的小戏院里。”
左少卿换了家里穿的衣服,端着一杯水,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意地问:“你最近忙什么呢?我你现在也不在局里呆着了。”
右少卿睁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着姐姐,满脸都是很辜的表情,“没忙什么呀。我有什么可忙的。”
左少卿盯着她,“臭丫头,你要骗我还差点火候。”
右少卿嘻嘻地笑着说:“真的没忙什么,不骗你。”
左少卿更加疑惑,“你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右少卿笑得更加快乐了,“什么线索呀?”
“槐树的线索。”
“没有没有。真的不骗你。姐,我正在找你的线索呢。”说完咯咯地笑起来。
“臭丫头,别跟我耍贫,当心我抽你。”
“好的好的,我怕你还不行吗?等我有了线索,我第一个告诉你,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左少卿心里有一个判断,妹妹这些日子确实在悄悄的找线索,但极有可能跑错了方向。这个判断让她的心情稍稍地松快一些。
她妹妹,“好了,说正事吧。仪式上要唱戏,你选好了吗?”
右少卿嘻嘻地笑着,立刻从沙发上拿起那本油印的小册子,“你,这个戏怎么样?一个青衣,一个花旦,正好适合咱们两个演。”
左少卿接过小册子一,竟然是京剧《红娘》。这个丫头片子还真会选。
说起来,《红娘》这个戏出于《西厢记》,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不过,很长一段时间里,京剧里并没有“西厢戏”。后来是“四大名旦”之一的荀慧生,因为喜欢《西厢记》里红娘这个角色,亲自动手,根据昆曲《西厢记》和《拷红》里的内容,整理编写出来的本子,定名为《红娘》。一九三六年十月,荀先生在北平哈尔飞剧院首演《红娘》,在当时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左少卿翻了翻小册子,问道:“你选了哪一折?”
右少卿飞快地翻着,指着一页说:“就是这一折,你好不好?”
左少卿定住眼睛只了一眼,不由勃然大怒,“臭丫头片子,你怎么选了这一折,你简直就是个流氓!”
右少卿可笑得前仰后合,“臭姐,臭姐,不许你瞎说。我就是觉得这一折好,就是好,我就要演这一折。”
左少卿忍不住也笑了,“你就是个厚脸皮,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
右少卿跳了起来,“姐,来呀,起来,咱们走一遍,走一遍。”
左少卿站起来说:“我反正就是四句唱,唱完了我就下去。你一个人耍去。我可警告你,这个已经够那个的了,你可不要再趁机发挥。”
右少卿越发笑得厉害,“姐呀,你也不台下坐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就好这个。我保证不发挥还不行吗?来来,该你先上场。”
这一夜,姐妹俩打闹到半夜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的上午,右少卿做贼似的溜进赵明贵的办公室。
“老赵,我姐好像有察觉了。”右少卿小声说。
“察觉什么了?怎么回事?”赵明贵有些惊讶。
“昨天晚上,她一直问我,是不是找到槐树了,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这个情况让赵明贵很惊讶。他太了解左少卿的精明了。她是真的有所察觉呢,还是另有目的?
他笑着说:“右少,你没有露底吧?”
右少卿眼睛里闪出一丝锐光,“老赵,我可是右少。我还在找她的底呢。”
赵明贵连连点头,“好,千万不能告诉你姐。但你姐是什么人我知道。要真瞒她可能瞒不住。我就想她是什么反应。”
右少卿小声说:“我也等着她的反应呢。那我走了。”她向赵明贵挥挥手,悄悄出了办公室。
右少卿心里对姐姐是真有一些疑惑。姐姐说过,美国人也在找槐树。她虽然没有说明这是什么意思。但细细地品一品,似乎姐姐也在找槐树,并且是为美国人找。这就有些奇怪了。她对这件事有点拿不准。
她很想把这件事告诉赵明贵。但姐姐和美国人的关系,这件事太敏感。有人私下传说,何俊杰所以会自杀,就是因为害怕他和美国人走得太近这件事被人揪住。右少卿心里也有些担心,如果把姐姐和美国人的事说出去,弄不好会送了姐姐的命,这也是她不愿意到的。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弄清楚姐姐到底是什么人。
这几天,右少卿安排手下的人,开始对于志道进行全程跟踪。所谓全程跟踪,说白了,就是时时处处监视于志道。在他上下班的路上,在国防部里,在他家里,一直到他每天去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接触,都要监视。
赵明贵也向她开放了对于志道和郭重木的监听录音。右少卿派了两个人,和赵明贵的人一起监听。
几天之后,他们还真在这个于志道身上,发现了重大情况。
但是,论是右少卿,还是赵明贵,都忽略了一点,他们没有弄明白,这个于志道究竟是个什么人。
这个于志道,可不是个凡人。在联勤总司令部里,他位高权重,能够一手遮天。背地里,他又敢幕后操纵,暗和共党做军火生意,连叶公瑾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国防部小会议室里,他敢当面对叶公瑾说:“如果我发现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人跟在我后面,我直接叫卫兵打死他!”种种情况,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利”字。
这些还在其次。在处理王天财的事情上,他本来已经通过廖凤山委托左少卿除掉王天财,但又派出自己的枪手刺杀王天财,就有将此事栽到左少卿头上的企图。由此可见其阴狠毒辣,诡计多端,到了什么程度。
最近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察觉自己受到保密局的监视。他不动声色,却在暗打着自己的主意。
这天的下午,于志道去了郭重木的办公室。
“重木兄,”于志道在沙发上坐下来,直截了当地说:“东北已经完蛋了,不去想他了。华北战区的军力安排,不知你是怎么考虑的?”
郭重木平静地着他,把茶几上的茶杯过去,“志道兄请喝茶。你说的事,目前还在研究,还要多听听委员长的指示。”
“我不能跟你比呀。你们调动兵力,说走就走,现在都是机械化了,开上车就走了。我们不行,先得制定物资使用计划,再制定铁路运输计划,公路运输计划,真等运输的时候,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的作战计划不拿出来,我的运输怎么办?现抓可抓不起来。你多少也给我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