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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们纷纷离开叶公瑾的办公室。赵明贵叫来几个士兵,把程云发的尸体抬出去,悄悄埋葬了。
左少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里稍稍平稳。二处目前的混乱状态还会持续几天。只要再过两天,“槐树”一离开,她的任务就彻底完成了。
两天后,“槐树”,国防部作战厅厅长郭重木终于离开了南京,前往四川任职。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左少卿独自坐在汽车里,用望远镜远远地观察着郭厅长的那座小院。小院的门前停着两辆汽车。卫兵和副官不断出入,把一些箱子提包放进汽车里。最后,郭厅长和他的夫人一身便装,出了小院,上了前面的汽车。卫兵和副官上了后面的汽车。两辆车都驶上大街。
左少卿开着车,远远地跟在后面。她其实不用来。但她想着他们离开,这样她的心里就更踏实一些。
到了码头边,左少卿仍然坐在汽车里。她见郭厅长和夫人在副官的陪同下,踏上跳板,上了船,并进入船舱。十几分钟后,轮船鸣响汽笛,渐渐离开了码头。
左少卿坐在汽车里,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她在心里说,“再见,郭长官,再见,槐树同志,祝你一路平安。”
她的任务到这个时候,已经结束了。她本来是可以撤退的。但有两个原因让她留了下来。第一个是,杜自远策反王振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是目前最大的任务。杜自远终究是她心惦记的人,她要帮助他完成这个任务。第二个,也是她心惦记的人,就是她的妹妹。妹妹没有告发她,也没有告发杜自远,这就是左少卿此时心的希望。她真心希望妹妹有一个好的结局。
只是,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想到,妹妹竟会离她而去。
左少卿开车回到许府巷时,察觉院子里有一点乱哄哄的气氛。一些弟兄聚在院子里,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左少卿回到办公室问了柳秋月,这才知道事情的起因。
洪公祠的“保密局”本来就是一个傀儡,是毛局长的替身,也是遮人耳目的。但国防部拨给保密局的经费却要经过这个傀儡“保密局”,然后再转给杭州的保密局。这本来是一件早已说好的事。但现在,洪公祠“保密局”的代理局长徐乔辰,却发起了野心,不肯再当傀儡。他竟然扣下了一半经费,并企图用这笔钱,组建他自己的队伍。
保密局的经费原本就不足,经常需要委员长临时签字拨给经费。现在被徐乔辰扣了一半,立刻麻了爪子,没钱发工资了。
毛局长怒火万丈,却远在杭州,鞭长莫及。只得派人回南京与徐乔辰商议,好言相劝。同时也东拼西凑,左挪右借,终于把在杭州的各单位的人员工资给发了。但南京叶公瑾的二处,却没有拿到工资。
叶公瑾为此急得上火。现在是非常时期,局势非常不好。如果下面的人再拿不到工资,这个队伍就很难带了。他每天打电话给潘其武,催债似的催他赶快解决。潘其武也答应解决,却迟迟不见动静。
这个时候,就显出二组的补贴有多珍贵了。以前二组的补贴是个小数,别的组虽然眼红,总归数额不大。眼下没了工资,这个补贴就很重要了。
柳秋月向左少卿请示,这个补贴怎么发,又补充说:“少主,账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可是现在,弟兄们都惦记着这个补贴呢。”
左少卿想了想,说:“还是顾眼前吧。物价涨得这么快,弟兄们都等着钱养家呢,给弟兄们多发一点吧。”
这样,二组的弟兄们拿到手的补贴,就比以前多了一倍。二组的弟兄们拿到钱,都乐得眉开眼笑,在下面悄悄地议论,“有事还得靠主子。”
其他组的弟兄就很不快乐。没有哪个组长肯用自己到手的外快给弟兄们发补贴。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二处里只有左少卿的二组最稳定,各项工作还在做着。其他组的情况就很不乐观了,甚至有要散架的样子。
叶公瑾也很生气,却没有办法。他明白,停发二处的工资,也是毛局长给他穿的小鞋,还叫他说不出什么。另外一方面,郭重木和于志道都已经离开南京,他也失去了目标。赵明贵每天陪着他,也只能唉声叹气。
这几天里,妹妹右少卿虽然仍回姐姐家过夜,但已不像过去那样说笑闹腾了。话也少了,有时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左少卿和她说话,她也只是简单地应付着。左少卿得出来,她心里有话,却不肯对姐姐说出来。左少卿心里很难过,却也没有办法。
可是,这样刚过了几天,妹妹右少卿突然失踪了,不见了踪影。左少卿问别人,但谁都说不知道。左少卿直接去找叶公瑾。
她一进了门,就瞪着叶公瑾,说:“处长,我妹呢?你给弄到哪里去了?”
叶公瑾着她,叹了一口气,请她坐下来,说:“你妹已经走了,去执行秘密任务。左少,我说一句实话,我并不想让她去。这是情报处安排的。”
左少卿明白了,所谓秘密任务,就是潜伏行动,为将来反攻做准备。她大声说:“处长,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她不适合做这个!”
叶公瑾摇着头说:“情报处的人找她谈话,是她自己同意的。我想拦也拦不住呀!这事已经有好几天了,你妹没对你说?”
左少卿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么大的事,妹妹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就自己走了。妹妹心里不定有多难过呢。
左少卿回到办公室里,坐在前暗自流泪。她心里忍不住会想:妹呀,你就这么恨姐吗?你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柳秋月站在旁边,已经知道少主是为妹妹离开而伤心,却只能在旁边静静地站着,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右少卿这一走,直到九年后才再次见到姐姐。那是后面的故事了,容在下慢述。
此时已经是三月,局面越来越坏。保密局情报处的潜伏计划也在继续进行。二处不断有人被抽走,去执行潜伏任务。二处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这个时候,局本部的工资虽然没有发下来,但新的任命书却下来了。赵明贵终于得愿以偿,升任二处副处长,同时晋升为上校军衔。赵明贵很高兴,在宣布任命的会上,说了许多感谢处长提拔的话。此时,情报组的人几乎已经被抽光了,所以予以撤销,没有任命新的组长。
同时晋升上校军衔的,还有左少卿。她站在会议桌旁,只是说了一句“谢谢处长”,就坐了下来。钱玉红被晋升为校军衔。在所有人,她是最快乐的。
此时晋升军衔和职务,是非常时期安顿军心的唯一办法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柳秋月被任命为一组组长,并越级晋升为少校军衔。
二百二十八、 策反()
提拔柳秋月,叶公瑾是有想法的。【】柳秋月是左少卿的左膀右臂。按照叶公瑾的本意,他就是要削弱左少卿的力量。
但是,让叶公瑾意外的是,这个柳秋月接受任命后,并没有去一组上班。每天仍在左少卿的办公室忙这忙那,有事也向左少卿请示。只是安排具体工作时,也派上一组的人。这样一个情况,就造成一组和二组,事实上已经合并。叶公瑾到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
二处再开会时,叶公瑾要求一组多注意军队的动向。他说:“秋月,现在军队内部也很乱,军心不稳,你要随时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严防发生兵变。”
叶公瑾虽然是面对柳秋月这么说,但不得不时时一眼左少卿。他不能不想到,左少卿现在是事实上的副处长。赵明贵那个副处长,是一点权力也没有。
这几天里,左少卿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也发现一个诡异的情况。差不多每天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会有人敲她办公室的门。
柳秋月并不说“进来”,而是直接走到门外,对外面的人说:“在。”然后就关上了门,继续忙她的事。
左少卿很好奇,就问:“秋月,怎么回事?”
柳秋月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少主,是底下的弟兄们不放心,怕你忽然也被抽走了。所以,就来问一问。我说在,他们就放心了。”
左少卿很惊讶,“还有这种事?”
柳秋月仍然弯着腰,眼睛却定定地着她,小声说:“少主,我也一样。现在了,请少主不要扔下我们。不管你去哪儿,请少主带着我,也带着弟兄们。”
左少卿听到这个话,心里就很感动。她拉着柳秋月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她手下的这些弟兄,大多是地痞出身,又没有什么化。所以,情报处抽调潜伏人员,很少抽到他们。这些弟兄们的希望,自然都寄托在左少卿的身上了。
左少卿轻声对柳秋月说:“你转告弟兄们,能尽力时,我一定尽力,让他们放心。”
柳秋月也笑了,“谢谢少主,我去告诉他们。”她静悄悄地出了办公室。
左少卿一直想找到妹妹的下落,又被手下的弟兄们牵挂,竟一天天地拖下来,没有及时撤离。这才引出了后来的故事。
左少卿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很寂寞。家里再也没有妹妹和她说笑打闹了。她经常独自坐在家里,默默地回想妹妹和她在一起时做的那些事。
最让她好笑的是,妹妹竟然要给她洗屁股。“姐,我就是你的使唤丫头,我给你洗,我给你洗。”妹妹的手摸到她最下面的地方时,嘻皮笑脸地说:“姐,要是杜先生摸到你这里,是不是特别好呀?”
左少卿想到这里,忍不住就会摇摇头。自从“槐树”离开后,她和杜自远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即使见了面,也就是说一说他工作上的事。自从杜自远和妹妹有过那个事之后,就再也没有抱过她,甚至没有握一握她的手。因为妹妹,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还在,但心里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她不知道将来她和杜自远,或者妹妹和杜自远会怎么样。
左少卿心情不好时,就会去王振清那里坐一坐。和王振清在一起时,会让她的心情好许多,性格上也柔软了许多。她觉得,她在王振清面前,就像妹妹在自己面前一样,有点娇气了。她会偎在王振清身边,小声说:“大哥,我怎么办呀?”
王振清就握着她的手,说:“你别愁,以后,你就跟我走吧,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好不好?”
左少卿就叹气,“哥,我好想跟着你走。可是我走不了呀。”
王振清这一段时间,一直非常犹豫。
他以前对杜自远说过,如果共军打到了长江边,他一定率部起义。现在,共军真的打到长江边了,他却拿不定主意。他此时着坐在对面的杜自远,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杜自远则静静地喝着茶,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
他做王振清的工作已经很长时间,已经摸清他的心态。他的心态,说穿了,就是有一点患得患失。他是蒋委员长的爱将,与蒋公子私交极好。这样的资本,是别人一辈子都乞求不到的。他虽然只是一名少将师长,但在军队地位很高。蒋委员长的“御林军”,这个招牌不是白挂的。
他真要率部起义,这一切就都没有了。虽然杜自远一再向他说明对起义将领的政策,但他还是有一点担心,不知将来会怎么样。
杜自远知道自己不能着急,只能等待。他的这件策反工作,已经受到上级的高度重视。孟太太就一再询问他目前的进展情况。杜自远向她解释,“王振清起义与否,只有些微差别,一旦我们的作用起到了,他一定会起义。在将领,他是比较明白的一个。请转告上级,我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王振清注视着杜自远,轻声说:“杜先生,这件事实在太重大了,我要为全师一万二千名将士和他们的家属负责呀。”
杜自远问:“你和下面的团长们,谈过这件事吗?”
王振清谨慎地说:“我分别和三个团长都侧面谈过,并没有直接挑明。其两个团长和我的想法一致。第三个,则表示要考虑考虑。”
杜自远一点头,“王师长,这说明多数人的想法和你一致。”
王振清点点头,说:“请杜先生稍安勿躁,让我再想一下。”
杜自远知道,到了目前这个关键时刻,他要采取措施,动一下了。他笑着问:“王师长,明天下午有空吗?”
王振清一摇头,“我所谓有空没空,你说什么事吧。”
“有一位老朋友想见你,已经跟我说了好几次了。”
“我的老朋友,是谁?”
“王师长,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去。你一见到他,就知道是谁了。”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