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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把这支匕首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非常赞赏地撇着他的嘴角。他用匕首把木棍削尖,然后小心地扎进蜘蛛的嘴里,深深地扎进去。他解开捆绑蜘蛛的草叶。那只黑蜘蛛就在空中张牙舞爪地挣扎起来,甚至发出咝咝的声音。
少年举着木棍,把黑蜘蛛送进火里。黑蜘蛛开始拚命地挣扎起来,几乎要脱离那根木棍。但它很快就不动了。
左少卿恐怖地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同时也更加恐怖地看着那只黑蜘蛛。她难以想像应该怎么吃这个黑蜘蛛。她也绝不敢吃这个黑蜘蛛。它太令人恐怖了。
少年翻转着蜘蛛,让它均匀地受到火焰的烧烤。还用木棍在蜘蛛身上划来划去,把蜘蛛身上烧焦的毛划掉。几分钟后,巨大的黑蜘蛛发出啪啪的响声,并散发一种难以言明的气味。
左少卿对于昆虫的有限的知识里,她知道昆虫的关节里充满了气体。经过火焰的烧烤,这些空气关节就会爆裂,意味着这只黑蜘蛛已经被烤熟了。
少年也向她伸出大拇指,表示这个黑蜘蛛已经可以吃了。
他把蜘蛛放在石头上,一边吹着,一边用一片大叶子擦拭蜘蛛的身体,把那些烧焦的毛擦干净。现在,黑蜘蛛身上已经开始闪出让左少卿更为恐惧的黑色光泽。
二百六十一、 再遭枪击()
少年扯下一条蜘蛛腿递给左少卿。使用阅,完全广告!她很犹豫,但考虑到现在她必须吃点东西,以恢复体力。似乎蜘蛛腿总比蜘蛛的身体好一些。她小心地接过蜘蛛腿。少年又扯下一条蜘蛛腿,直接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就大嚼起来,并斜着眼睛看着左少卿。
左少卿把这条蜘蛛腿看了又看,放在鼻子低下闻一闻,终于狠下心来咬了一口。蜘蛛腿像牛皮糖一样坚韧,中间似乎有一点汁液,嚼在嘴里似乎有一点螃蟹的味道。左少卿至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黑蜘蛛的八条长腿终于吃完了,剩下的是蜘蛛的身体。少年拿起刀,注意地看着左少卿。他很快切下黑蜘蛛的头,扔到一边。他撇着嘴向蜘蛛头摇摇手,表示这个不可以吃。随后,他把黑蜘蛛巨大的身体从中间切开。他拿起半个蜘蛛身体,送到左少卿面前。左少卿看着这个让她惊悚不安的东西,不肯接过来。少年却不管不顾地直接塞到她的手里。
左少卿仔细看着手里的这个东西。这半个蜘蛛身体几乎就有小碗那么大,里面是颜色复杂的暗黄色和棕黑色,令人惊恐。它们又像一种让人难以言明的膏状物。
她知道这些东西就是黑蜘蛛的内脏。她论如何也不敢把这些类似膏状物的蜘蛛内脏放进嘴里。'
少年却已经端起他的那一半,用树枝挑起一块,直接就放进嘴里。左少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住地摇着头。少年看着她,向她竖起一个小手指,定定地指着她,还向她撇出轻蔑的嘴角。
左少卿看着他,又看看手里的半个蜘蛛身体,她看了又看。她知道自己其实完全没有选择,否则她就会饿死。
她终于狠下心来,用树枝挑起一小块膏状物放进嘴里。她不敢去品味,嘴巴动了几下就咬牙吞进肚子里。接着,她又挑了一块放进嘴里。但她论怎样迅速地吞咽,她还是品出蜘蛛内脏的味道来了。这东西热腾腾的,吃到嘴里有一点粘腻,有一点腥味,有一点臭味,还有一些复杂的类似条状或者团状的东西。最后,还有一点点螃蟹的味道。她再次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说到底,这是高蛋白,是可以充饥的食物,她必须吃下去。
少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还向她伸出大拇指。
左少卿终于把那半个蜘蛛身体吃完了。她痛苦地咧着嘴,向少年指了指他装水的葫芦。少年把葫芦递给她。但她只喝了一口就没有水了。
少年接过葫芦,向她做着手势说,他去山下装水,叫她在这里等着他。然后,他就蹦跳着向山下跑去。
左少卿不敢品味嘴里的味道,肚子里时时有要作呕的感觉。她只能闭着嘴,看着少年逐渐消失的背影,脸上也终于可以肆意地露出尴尬的笑容。
她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不再去想那只黑蜘蛛。她从口袋里掏出地图,和那个玩具指北针,仔细地察看着。
让她略略安心的是,她现在离边境已经不远了。也许明天的什么时候就可以越过边境。过了边境她就比较安全了。
此时,太阳正在西去,暑气比中午的时候减弱了一点。风停了,草木不再摇摆。这个时候,树林里就显出一种异样的寂静。那是一种死一般的暗含着危险的寂静。
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左少卿一时有些恍惚,她隐约察觉似有某种危险正悄悄地临近。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伸到后腰,握住枪柄。然后再抬头向周围观察。
周围看不出任何异样,也没有令人不安的动静或声音。她向远处看,少年提着葫芦,正向她这里走过来。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微笑。
左少卿也就是一错眼的功夫,她看见少年脸上的那一点笑容消失了,代之出现的是惊恐和严峻。他的目光看着的,正是她身后的某个地方。
就在这时,同样没有任何预兆,左少卿身后并不太远的地方响了一枪。她眼睁睁地看见少年的胸前迸溅出火一样的红色。那只沉重的葫芦从他手上滑下来,缓缓的掉在地上。他张开双臂,仰面倒在一片树丛里。
左少卿迅速拿起地图,拔出腰后的手枪。她缩身向旁边的草丛里滑进去。她判断敌人是在自己的身后。她快速地从树丛里爬过去,一直向少年躺倒的地方爬去。
草木非常茂密,枝叶和草叶坚硬而锋利,不断从她脸上划过。她连跑带爬,终于冲到少年的身边。
少年的眼睛已经失去神采,有些漠然地注视着左少卿。他勉强伸出一只手,向她指着西边。他是那样一下一下地向西边指着。左少卿明白,他是让她向西边走。
左少卿迅速地向周围扫视一遍。以她山地作战的经验判断,西边虽是她应该去的方向,却恰恰是绝路。但少年可能另有用意,也许正是绝路才更安全一些。
她从背包里拿出纱布,想包扎少年的伤口。但少年抓住她的手,一再向西边指着。不一会儿,他的眼神变得呆滞了,神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少年死了。左少卿伤心而且愤怒。他们把这父子俩都打死了,这也太过分了!
左少卿非常想报复一下阿本和他手下的士兵。她有两个夹十四颗子。她至少可以打死他们十个人!王八蛋!他们太可恶了!但是,左少卿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冷静和沉着。她明白她不能那么干。她必须尽快离开。
她抓起背包,借着树木的掩护,开始向西边爬行。西边的树木逐渐茂密起来。她站起来,向西边飞奔。这时,她已经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阵的喊叫声和奔跑声。
左少卿在密林里狂奔。她越过岩石和沟坎,疯了似的滑下山坡,她抱着头扑进茂密的树丛里。她一直都在飞跑着,也喘息着。
西边果然是绝路。她奔跑到最后,面临的是一道陡峭的石壁。石壁险峻,也路可下。她伸头向下看了一眼,估计有十余公尺深。她不用回头就知道,一些士兵正向这边跑过来。他们大声呼喊着,保持着联络。
左少卿咬了咬牙,纵身向石壁下跳了下去。但是,她忽略了一点,石壁下的草丛中,往往堆积着脱落的石块。她落地时恰恰踩到一块石头上。她感到自己的脚脖子狠狠地扭了一下,一阵剧烈的疼痛,直向她的额头冲上来。
那种剧痛使她几乎吼叫出来。她心中极端的焦躁。她要在山里行走,在热带雨林里穿行,她还有许多路要走。但她的脚腕却扭伤了,这几乎就是灭顶的灾难。她一旦被那些士兵发现,将绝不可能逃脱!
她紧贴石壁站立着。她相信石壁上面的人看不见她。如果他们不下来,她或许可以躲过这一难。如果他们下来,她想,那就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她拔出手枪,顶上子,然后静静地等待着。
十几分钟后,石壁的上方传来奔跑的声音,有人在上面大声喊叫。
“这边有人吗?”
“不知道。我们过来看一看。”
“注意仔细搜索!”
左少卿听出来了,这是阿本上尉的声音。她猜测阿本是离开还是下来。
但是,突然之间,有一个人“嗵”地一声跳了下来,并向石壁这边转过身来。正是阿本上尉。他立刻就发现了石壁下的左少卿。他们都举起手枪,指着对方,互相惊愕地盯着对方。
左少卿举枪对着阿本上尉,却不敢开枪。枪声一响,所有的士兵都会涌过来。如果到了那个地步,她就没有一丝逃生的希望了。
阿本上尉也没有开枪。他可能还在震惊之中,也许他对自己的枪法没有足够的把握。但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玛泰姆”却有极其精准的枪法。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个“玛泰姆”曾经救过他的命。
他们都举枪瞄准对方,但都没有开枪。他们只是在静默中注视着,也僵持着。他们有一会儿,谁也没有下定开枪的决心。
阿本上尉首先改变了表情,他脸上逐渐充满了疑惑,他心里还有更大的疑惑。他慢慢地放下枪,注视着左少卿。
这是左少卿所希望的。她也慢慢地放下枪,希望这个动作能让眼前的情况向好的方向发展。但他们仍然互相盯视着,也戒备着。
终于,阿本上尉问:“玛泰姆,为什么?”
左少卿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阿本上尉喘了一口气,“玛泰姆,为什么会这样?您为什么要逃跑?麦肯中校为什么命令我们抓您?您惹上了什么麻烦?”
左少卿摇着头,轻声说:“阿本上尉,你不要问了,我的事,与你关。”
阿本上尉向四周看了看,又抬头向石壁的上方看了看。他心里的疑惑太重了,他太想弄清楚了。他摇着头继续说:“玛泰姆,我还是要问一下,究竟是为什么?请您一定告诉我。”
左少卿咬着牙沉思着,也不住地摇着头。她终于开口说:“阿本上尉,你知道阮其波阮先生是怎么死的吗?”
阿本上尉张大了嘴,“麦肯中校告诉我,阮先生是中国特工刺杀的。在培训课上,您和我们一起讨论过这件事。说实话,我很怀疑。”
左少卿瞪着他,“阿本上尉,麦肯中校说的是谎话!十足的谎话!阮先生是美国人刺杀的!而且,这是我亲眼所见!”
二百六十二、 绝境()
阿本上尉惊恐万分地看着左少卿,“玛泰姆,这个……您真的看见了?”
左少卿严肃地说:“是的,我真的看见了。那个枪手刺杀阮先生的时候,麦肯中校,还有一个叫梅斯的美国中情局特工也在场。枪手是当着他们的面开的枪!”
阿本上尉惊呆了,“为什么?为什么?”
左少卿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是我亲眼所见!”
“那么,麦肯中校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除掉您?”'
“是的,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别人怎么会相信您说的话?报纸上全都说是中国人干的。”
“阿本上尉,我有照片!”左少卿一字一顿地说。
“您有照片!”他更加惊讶了,“那,我能看一看吗?”
“你看不了。我手里只有胶卷。但我告诉你,将来你一定会看见,从报纸上!”
“玛泰姆,我能相信您吗?”阿本上尉极度不安地看着她。
左少卿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阿本上尉,你愿意相信我吗?”
阿本上尉不说话了。他明显是在犹豫,他真的是非常犹豫。
左少卿轻声说:“阿本上尉,我警告你,这件事你绝不能对别人说。你如果说出去,也得死!这是肯定的!”
阿本上尉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左少卿又说:“阿本上尉,你为什么要打死那父子俩。他们都是老百姓呀!”
阿本上尉小声说:“对不起,玛泰姆,这是麦肯中校的命令。他说,您可能需要向导。如果有向导,也要打死!包括您!”
左少卿盯着他,“他要斩尽杀绝!杀人灭口!阿本上尉,我没有关系,我不在乎被人打死!可是,那两个人,他们是父子俩呀!”
阿本上尉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看得出来,他也为此而痛心。他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只是摇着头。
这时,石壁的上面传来士兵的喊声,“长官,长官,你在下面吗?”
阿本上尉抬头喊:“我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