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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终于同意对香港实行‘r类’管制了,只不过要比大陆稍微宽松一些。冯先生,这就是目前的背景情况。”
这个时候,冯顿几乎是十分惊讶地看着左少卿。他完全没有想到她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旁观而言,冯顿虽然是一个商人,这是他的公开身份。他在商贸方面也十分有经验,在香港这个生意场里,也能够应付裕如。但说到底,他首先是一个情报人员,他的工作重心也在情报方面。另外,他目前的工作重点,就是如何寻找和抓捕郑远山。商贸方面的业务,至少暂时已经被他放到一边了。
但是,这个女人简单的背景介绍,立刻让他从一个新的高度来看待眼前这个经济问题了。他心里隐约明白,经济问题,对目前的中国来说,就是最大的政治问题。
冯顿此时已经蹋下心来,也冷静了许多。他更想听听,这个女人还能说出什么来。他注意地看着左少卿,说:“左女士,我很好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了解这些情况?”
左少卿笑了一下,“冯先生,我是做经济研究工作的,研究分析的重点就是中国大陆的经济状况。冯先生,论对大陆而言,还是对美国政府和英国政府而言,经济问题,其实就是政治问题。美国的第4号文件,就是想用经济手段,控制和最终改变中国大陆的政治状况。这是我的理解。”
冯顿疑惑地看着她,“在香港?研究大陆的经济?你怎么不到大陆去研究?”
左少卿温和地说:“请冯先生不要奇怪,所谓旁观者清吧。从旁观察,也许看得更清楚一些。冯先生,你还要听我说吗?”
冯顿向她伸出手,“左女士,请你继续说。”'
左少卿继续平静地说:“冯先生是做贸易的,可能也有些了解。自从‘韩战’结束后,美国政府对大陆**政权极其恼火。他们对中国的经济封锁,贸易禁运,也就更加严格了。论是‘’还是‘b’,禁运的物资种类都大幅增加。一些原来属于‘b’的物资,被列入到‘’的清单中。原来不属于禁运的物资,则被列入到‘b’之中。另外,对香港的禁运也比以前更加严格了。”
左少卿静静地说着,同时也在静静地观察着冯顿。
左少卿轻声说:“冯先生,我能够想像到,目前大陆在进口重要物资方面,特别是战略物资方面,一定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
这时,于志道不断点头说:“是呀,是呀,冯先生,我也正是看到了这个机会,所以才向你提出这个建议的。”
冯顿这时就沉默下来了。他此时也感觉到,美国的经济封锁对国内经济建设带来的压力。在他过去几年的工作中,确实有几次任务,是为国内解决急需的物资。那几次任务,都是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并且费了许多的周折。此时想起来,若是他有一条走私的路线,能够用较小的代价为国内买到这些重要物资,那就大不一样了。
冯顿沉思着说:“左女士,我得承认,美国的经济封锁,物资禁运,确实给大陆那边带来许多困难。”
左少卿点点头说:“是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同样严重。早在一九四年的秋天,美国就拉拢了一些国家,组成‘巴黎统筹委员会’,对所有的**国家实行物资禁运。到‘韩战’开始后,这个‘巴黎统筹委员会’的作用就更大了。”
这时,左少卿隐约感觉到,自己所说的话,可能与自己的身份不太相符。于是,她略略地改变了自己的口气,又说:“美国政府的目的,原来是为了用经济手段压服中国,改变中国。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做,却把中国向了苏联那边。这是美国人愚蠢的地方。但经济封锁的作用,确实是很严重的。”
冯顿向左少卿露出笑脸,说:“左女士的意思,是希望我接受于老板的生意?”
左少卿也笑着说:“我是于老板的助手,当然希望他的生意能谈成。我所以愿意帮助于老板,是因为我相信,于老板在做生意挣钱这方面,是最认真的。他绝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她转向于志道说:“于老板,是这样吗?”
于志道立刻哈哈地笑着说:“冯先生,她说的完全对。我对做生意这件事,是非常认真的。并且,我希望和冯先生做的这个生意,是长期的。这就是我的诚意。”
冯顿也哈哈地笑起来,转向于志道说:“于老板,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助手。她可真是不简单。左女士,我已经有几分信你的话了。也许你还有话要说。”
四百一十三、 名片()
左少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继续说:“冯先生,我最后要说的话是,两位都是商人,挣钱是首要目的。现在的机会最好,特别是在香港。”
冯顿此时也更加认真了,“为什么?请说。”
左少卿静静地说:“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英国对香港的管制,也比以前更严格了。但是,英国人毕竟有一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他们不希望香港衰落,最后成为他们的负担。所以,他们对有些物资的管制,多少有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另外一个方面,香港毕竟是以转口贸易为主,许多年来,香港的商人也正是从这个夹缝里生存下来的。他们有许多维持贸易的手段,为了挣钱,他们也更有这个愿望。所以,现在香港几乎是大陆获得重要物资的唯一通道。没有这个通道,对大陆的经济状况,可能很不利。于老板说,这个生意对大陆有利,原因就在这里。以我了解的情况,美国政府对中国大陆的封锁,很有可能是长期的,甚至越来越严格。所以,于老板说,他想长期做这个生意,也是这个原因。”
此时,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冯顿低头沉思着。于志道脸上则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如果不是冯顿在场,他真想上前拥抱左少卿。杨志坐在角落里,仍然惊愕地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左少卿。
这时,冯顿看了一眼手表。他再次沉默片刻,终于说:“左女士,我承认,我对你说的情况很意外。显然,你对当前经济方面的了解,确实比较深入。我很希望今后有机会,还能和你多聊一聊。”
左少卿笑了起来,“那么,冯先生可否给我留一张名片,也许以后有机会,我会去拜访冯先生呢。”
冯顿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左少卿手里,“左女士,后会有期。”
接着,他又转向于志道,认真地想了一下,说:“于老板,我们的生意究竟会不会谈成,我不敢保证。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会认真考虑你说的两种办法。今晚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处理。等忙过这一段,于老板,我会联系你,和你再谈。”
于志道立刻站起来,热情地和冯顿握手,认真地说:“冯先生,我等你的电话。”
送走冯顿之后,于志道立刻张开双臂,把左少卿抱在怀里。
他拍着她的后背,真诚地说:“左少,左少,能够认识你,真是我三生有幸。哎呀,你说是不是?过去我们是对手,都想割了对方的脑袋。后来再到现在,我们又是最好的朋友。今天晚上,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呀!”
左少卿从他的怀里挣出来,笑着说:“于老板,还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感觉,要做成你的这件生意,可能还要费很多周折的。”
于志道拍着她的胳膊,“左少,你说的对,我会认真处理。怎么样,你现在累吗?今晚我还有一个约会,能够再跟我走一趟吗?”
左少卿点着头说:“我猜,也是为了这件生意吧。”
于志道收起了笑容,盯着她说:“这个约会也是个麻烦。他们是三合会的人。”
左少卿说:“是谈走私吧?”
于志道哈哈大笑,“让你说对了,就是要和他们谈走私的事。我觉得,他们也想挣钱,应该会同意的。不过是给他们多少利润的问题吧。”
但是,这一次,于志道高兴得有点太早了。今天晚上,他在三合会的地盘上,就真的遇到了一些麻烦。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仍然是左少卿帮了他的大忙。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但香港的夜,却永远都是不平静的。街上仍然有很多人。有的时候,这也真让人很疑惑,难道他们都不睡觉吗?
街边的橱窗里、房顶上、门楣上的霓虹灯仍然闪动着,在狭窄的街道上投下五光十色的光影。靡靡的音乐声,从舞厅里,从商店里,甚至从住家里传出来,在街道的每一个角落里波动着。
被霓虹灯照耀得光怪陆离的街边,总有一些妖艳的女人们,在这靡靡的音乐声中扭动着,向身边的行人放出她们的笑靥。
左少卿坐在于志道的汽车里,望着车外的街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其实是在克制着自己,不要露出太多的兴奋。
她手里一直攥着冯顿的名片,感受着它的光滑和硬朗。她现在有七分把握,这个冯顿先生可能真的有“中共背景”。她一直思考的一个问题是,她能否借助这个冯顿,和国内的组织取得联系。
于志道的精明,可不是一般的精明。他此时正撇着嘴,斜着眼睛看着左少卿,自然也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名片。
他指了指她手里的名片,轻声说:“左少,有什么想法吗?”
左少卿急忙把名片放进口袋里,只是向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于志道笑了起来,“左少,按照中共的说法,我应该算是开明人士吧。请你记住这一点。我只做我喜欢的事,我也只帮助我喜欢的人。”
左少卿回头看他一眼,点点头,轻声说:“于老板,我记住了。”
杨志开着车,过了九龙,一直向南驶去。汽车在天星小轮渡口等待的时候,左少卿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由有些疑惑起来。
她问:“于老板,你这是要去哪里?”
于志道笑着说:“去湾仔。需要乘轮渡过海,去香港岛。”
左少卿想了一下,笑着说:“你该不会,去见三合会‘新义安’的人吧?”
于志道哈哈地笑起来,“左少,你真聪明。这是怎么想起来的?”
左少卿说:“我看你和冯先生谈的生意,是想用第一种办法,买船运货。现在去湾仔,是想用第二种办法了,走私。据我所知,湾仔就是‘新义安’的地盘。他们控制着香港岛上的所有渔船。”
于志道说:“你说的不错。我是不拘一格的人。这两种办法我都要用。”
左少卿说:“那么,你去的是湾仔的什么地方?”
于志道说:“湾仔的告士打道,‘德利’渔行。”
“告士打道?那里确实是‘新义安’的地盘。”左少卿笑着点点头。
“左少,看不出来,你对香港的三合会也比较熟悉呀。”
“倒是说不上什么熟悉。但干我这一行的,到了一个地方,总要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特别是黑白两道。于老板,你对‘新义安’熟悉吗?我听说,现在‘新义安’的龙头老大是炎哥。”
于志道赞赏地看着左少卿,点着头说:“也算是认识吧。我其实是认识这个炎哥的父亲。对了,他父亲和你还有些关系呢。”
左少卿有些惊讶,“他父亲是谁?怎么会和我有关系?”
于志道看着车窗外,回想着说:“他父亲可是个老军统,过去跟戴老板很熟悉。”
这个情况,让左少卿有些惊讶。
于志道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左少卿,继续说:“抗战的时候,他父亲就在香港广州这一带潜伏活动,听说还立过不少大功呢。但是,抗战一结束,他父亲就利用军统的势力,成了‘新义安’的龙头老大。这几年,他也确实闹得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敲诈勒索。前年吧,他父亲被香港警察抓到了。大概是看在他过去抗战的份上吧,只把他递解回台湾了。所以,现在炎哥是老大。”
左少卿回头看着他,“这么说,你是想请炎哥帮你走私?”
于志道快乐地笑起来,“你看,我有这么好的关系,干吗不利用起来呢。我这次来香港之前,还特地拜访了炎哥的父亲。他父亲的名字叫向乾。”
“原来是这样呀。”左少卿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
这时,有一条渡轮靠上港口。杨志开着车驶上渡轮。半个小时后,渡轮在香港岛湾仔靠岸。汽车很快就驶上了香港着名的告士打道。
告士打道,是香港岛上少数几条比较宽阔的柏油路。告士打道北面临海,隔着维多利亚湾,与九龙半岛遥遥相望。告士打道的南边,则是一大片拥挤的楼房和低矮的住房。那个拥挤的程度,几乎到了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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