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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成回头一郑班长,“你快走!快走!”
郑班长说:“老梁,你先走吧,我挡住他们。”
梁吉成急了眼,“快去通知首长呀!快走!快走!”
郑班长不再犹豫,他跑进屋里,开一扇户,声地爬出去。他顺着楼房外的腰沿向一侧移动。
梁吉成在厨房里,放在地上的一包件,一咬牙,整个扔进火炉里,用火筷子用力搅了搅。外面已经传来沉重的砸门声。他冲到前,向外了一眼。郑班长还在腰沿上移动。他见远处飞跑过来几个特务。
特务们指着楼上喊:“楼上有人!楼上有人!”
梁吉成大喊:“小郑,快跑!”
郑班长站在腰沿上,如一只狸猫一样,纵身跃起,跳上旁边的房顶。房瓦一片碎裂声,哗哗地掉落在地上。郑班长翻过房脊,向另一侧跑去。
梁吉成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响,被人砸开。几个特务冲进来。梁吉成挥拳打倒前面的特务,但很快被后面冲过来的特务扑倒在地上。两个特务冲到前,向郑班长的背影射击。突然响起的枪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厨房里,一桶水猛地倒进炉子里,只听“轰”的一声响,水气和灰烬冲上房顶。接着,又是一桶水倒进炉子里。两个特务捂着口鼻,飞快地从炉子里往外掏没有烧尽的纸片。
此时,左少卿怒气冲冲,双手叉在腰间,站在老餐馆的门外。楼上传来的枪声,已经让她感到有一些不妙,有什么事脱离了她的掌握,这是她不允许的。
站在她身后的柳秋月,已经感觉到她的愤怒,不安地向周围着。
鲁城首先冲出老餐馆,向左少卿大叫:“少主子,抓到一个,还有一个跑了!”
左少卿怒吼一声,“你混蛋!开车,去追!”
鲁城急忙钻进车里。柳秋月也紧跟在左少卿身后,钻进车里。
汽车吼叫着,顺着弯曲的小巷向前猛冲。前面的巷道越来越窄。鲁城不敢减速,把油门踩到底,飞快地打着方向盘。汽车嘶叫着拐过一个弯时,车里的人都见,前面的房顶上跳下一个人。
那个人一见疾驶而来的汽车,掉头向另一边跑去,他飞快地冲进一条窄巷。
汽车嘶吼着在窄巷前停下。左少卿已跳下汽车,紧追进小巷里。
天已经渐渐地亮了。窄巷里是一些住家,一些早起的人已经在门外刷马桶、生炉子,在小饭桌上摆放早点。
左少卿冲进窄巷时,里面的居民都像定住了似的呆着她。左少卿并没有减速,她先是跳过一张小饭桌,接着,她又奋力跃起,飞越过十几只马桶组成的长阵,和正在弯腰刷马桶的年妇女。鲁城和柳秋月都被她远远地甩在后面。
左少卿飞快地穿过小巷,冲出巷口。但外面并没有逃跑的人。她再一定神时,见从另一条小巷里冲出来的右少卿。她来不及多想,伸手向右少卿那边的小巷一指,自己又冲进面前的小巷。右少卿一点愣也没有,也冲进面前的小巷里。
右少卿带着人赶到这里,只比左少卿晚了几分钟。她一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便立刻跳下车,喝令手下的特务分别冲进附近的小巷,封锁周围的路口。她带着两个人,判断着枪声的方向,冲进另一条小巷里。
她从小巷里一冲出来,就见远处冲出小巷的左少卿,还有她那个不容置疑的手势。她冲进小巷里的时候,才想起这一点。
右少卿一阵狂奔,冲出小巷的巷口。面前是一条小街。小街上已经有了行人,一些人在家门口忙着。附近并没有逃跑的人,也不像有人从这里飞奔而过。她扭回头,正见左少卿也从那边的小巷里冲出来,也向四面张望着。
她们隔着一段路互相张望,满脸是汗,都剧烈地喘息着。接着,她见左少卿向身边的围墙指了一下。她的意思很明白,逃跑的人应该在围墙内的居民区里。她见左少卿踏着墙边的石台纵身跳上高墙。
右少卿不肯示弱。她向身边了。墙边立着一根电线杆,她站在电线杆与墙壁之间,张开双臂与双腿,几下就攀上了房顶。
两个少卿,站在房顶和墙头上,互相呼应着,向居民区的深处奔跑。
她们真的是奔跑,在房顶和墙头之上。她们越过障碍,飞身跳过房顶,攀上台,在高低错落的房顶上跃上跃下,如同在悬崖峭壁上飞奔的羚羊。这时,她们都见,远处有一个黑影,也飞快地越过房顶和墙头,迅捷的身影忽隐忽现。
左右少卿都向那边冲过去。她们已经跑到一起,一前一后。但前面是一片旧房子。右少卿从房顶上跑过时,脚下的瓦片突然滑动,哗哗地掉在地上。右少卿摔倒在房顶上,向下滑去,眼就要滑出房檐。
左少卿在后面见,纵身跃过去,一脚踩穿房顶,勾住脚,上身向前扑去,一把抓住右少卿的手。右少卿已经悬身到房檐外,吊在空。
姐妹俩,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互相注视着。
左少卿咬住牙,大喊一声:“起!”右少卿收腹提膝,猛蹬墙壁,借力翻上房顶。姐妹俩倒在房顶上,互相注视着。她们仍然没有说话。
她们起身向远处张望时,见那个黑影已经越过墙头,消失在密如蛛的小巷里。她们都知道,再追下去也益了。她们回头,互相着。但说不上为什么,谁也不肯开口说话。但她们的眼神里,已经有些复杂了。
她们沿着房顶走到巷边的墙头上,并排站着,向远处张望。
鲁城开着汽车,远远地见她们,急忙开车过来。他和柳秋月都下了车,十分惊讶地着站在墙头上,满头大汗,满身尘土的左少卿和右少卿。
柳秋月站在围墙下,抬头着她们。那围墙很高。她说:“少主,要我找一架梯子来吗?”
左少卿向她摇摇头,又回头和右少卿对视一眼。两人蹲在墙头上,一手勾住墙脊,一手撑住墙壁,头朝下,同时翻身跃下高墙。她们都没有说话,各自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回去的路上,鲁城和柳秋月坐在前面。他们都没有回头,但他们都能感觉到,左少卿和右少卿坐在后面,没有说话,也没有互相注视,甚至连动一下都没有。他们多少都有一点惶恐不安,不知这两个少卿,究竟会怎么样。
六十五、 姐妹浴()
左少卿和右少卿各自带着人,返回局本部时,天已经大亮了。【】
左少卿吩咐鲁城,先把嫌犯送进守所。其余的人,都去食堂吃早饭。
左少卿不想吃早饭。她觉得全身困乏疲倦,僵硬如铁,并且满身尘土。她去办公室里拿了毛巾和香皂,独自一人去浴室洗澡。
浴室里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这是戴老板在世时严格规定的。戴老板规定的另一项福利就是食堂,鱼肉蔬菜,馒头米饭,敞开供应,并且免费。
莲蓬头里喷出的热水,地冲在左少卿身上。她感觉到血液在体内正缓缓地运行起来,肌肉和关节也渐渐松弛。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睡觉,困倦正如水雾一样蒙上她的双眼。
她的内心正在一件事的两端来回挣扎。一头是刚刚被捕的梁吉成,另一头则是她的妹妹。妹妹悬身在房檐外时,注视着她的眼神,时时浮现在她的眼前。左少卿此时再一次深切地感觉到,她太想太想要这个妹妹了。她是她唯一的亲人呀。但是,她们见面如仇敌,在暗搏杀。这种状态,此时正像刀一样,直刺进她的心里。
左少卿仰起脸,让热水直接冲在脸上。她感觉到,她此时已经是热泪滚滚了。胸口里,正像遭到电击似的,阵阵颤抖起伏。
浴室的门一声响。左少卿扭回头,正见妹妹走进来。她已经脱了衣服,手里拿着毛巾和香皂,也有些意外地着她。真的不知为什么,她们还是没有说话,仿佛她们仍站在高高的围墙之上。
右少卿声地走到姐姐旁边,拧开另一个莲蓬头,用毛巾擦洗身体。
浴室在很长的时间里,只有哗哗的水声。再有就是不断升腾起来,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水雾,如形的墙,阻隔着她们。
左少卿不时着背对自己的妹妹。她有一种感觉,就仿佛着镜的自己。她们的身体肌肤完全一样。她到妹妹手里拿着香皂,伸到背后涂抹。她一时心动,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香皂,在妹妹的背上打香皂。妹妹没有动。左少卿的心里,却在簌簌地跳着,如溪水流过乱石,潺潺地波动着。她用另一只手搓着妹妹的后背。
右少卿侧过脸,声音不高,却有些恶狠狠地说:“你用点力!”
左少卿加了一点力。香皂沫在她光滑如玉的后背上泛起。她的手,搓着妹妹的肩背,又顺着她的左臂滑下,一瞬间,触到了那不易察觉的疤痕。她慢慢伸出左臂,和妹妹的左臂并在一起。在两个同样光滑圆润的手臂上,都有一个几乎完全一样的疤痕。姐妹俩都低下头,着那个疤痕。
那一瞬间,仿佛永远。
右少卿先有了动作。她一把开姐姐的手,转身从她手里接过香皂。她抓住姐姐的肩膀一拉,让她转过身去。那动作,就像叫一个嫌犯转过身去。她开始在姐姐的背上打香皂。
左少卿闭上眼睛,泪水滚滚而下。妹妹为她搓洗后背时,用的是指甲。她的指甲锋利而尖锐,狠狠地划过她的后背。她知道她的背上会留下数十条通红的抓痕,但她忍着。妹妹的指甲,让她的肌肤有一种刀割似的爽快感觉。
右少卿停了手,她凑近姐姐的耳边,密谋似地低声说:“别以为你拉了我一把,我就会感谢你。我就算掉下去,顶多就是摔断脚踝。”
左少卿侧过脸,她不见妹妹的脸,她也轻声说:“我知道。我也没指望你会感谢。我拉你不过是出于本能,你不必多想。”
“你知道就好。”那声音,还是恶狠狠的。
“摔断脚踝没有什么,只是别摔断了脖子。”左少卿小声说。
“你咒我呀!”
“我只是提醒你。”
“我告诉你,我和你的事,还没有完,你等着吧!”
“我知道。我和你的事,永不会完,你也等着吧。”
这个时候,左少卿的心里,已痛如刀割。
姐妹俩都没有再说话。水雾笼罩着她们。两个完全一样的,玉一样光洁的身体,在水雾若隐若现。她们都洗完了澡,穿好衣服,一前一后,出了浴室。
她们走出浴室时,宛如两朵盛开的,但也是冰冷的牡丹。
左少卿回到办公室里。柳秋月见她,就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牛角梳子,起身着她。左少卿什么也没说,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来。柳秋月把毛巾围在她的肩上,解开她湿漉漉的头发,开始轻轻梳理。
就在十分钟之前,柳秋月去了浴室。她猜想,少主洗澡,可能需要她帮忙搓背。但她一进了更衣室,隔着布满水珠的户,就见少主和她的妹妹,站在莲蓬头下,互相搓洗后背。
那一瞬间,柳秋月说不清是为什么,那个温馨而又美好的情景,让她从心底里感觉到恐惧。在二处里,她们是人人皆知的死敌呀!
柳秋月隐约感觉到,她在这两姐妹之间,必须万分万分小心。天下没有永远的死敌,时间会改变一切。柳秋月聪敏智慧,她比所有人都先想到了这一点。
柳秋月凑到左少卿的耳边,低声说:“刚才老何来通知,十点钟,处里开会。”
左少卿点点头,“知道了。”她心里明白,这是她又要过的一关。
二处的工作会,十点整召开。参加会的军官们,正襟危坐,互相注视着。
今天早上的行动,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主要目标已经被捕,这是好的一面。但还是跑了一个人。在这件事里,就有一点说不清的地方了。
叶公瑾着桌边的军官们,脸上带一丝温和的微笑,眼神里却藏着恼怒。今天早上的行动,他大体已经知道。但在每一个环节里,都有让他意外的地方,这是他必须查问清楚的。
叶公瑾轻声说:“今天开的是短会,不长。我问,你们回答。”他再次环顾桌边的军官,最后把目光落在左少卿的脸上,“左少,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今早突然采取行动?”
左少卿他一眼,轻声说:“昨天处长吩咐,等几天再采取行动。我也是这么准备的。但今天早上四点半,下面的弟兄打来电话,怀疑目标可能要脱逃。所以,我提前采取了行动。”
“有什么迹象吗?”叶公瑾似很随意地问。
“有。”左少卿回答,“监视的弟兄发现,目标房间里的灯,一夜未熄。另外,房顶上的烟囱里一直在冒烟,怀疑他是在烧件,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