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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军火交易,原本只是闽浙赣游击纵队自己的采购行动。他原来的目的,是只采购其的一部分,主要目标是电台。但这份军火清单被送到华东军区,请求上级批准时,却受到极大的重视。华东军区的领导联合了所属的四支纵队,要买下全部军火。其大部分资金都是华东军区筹集来的。华东军区电令他留在南京,做好这次军火交易,也是这个原因。
但是现在,赵广失去了踪影,他所携带的汇票更是下落不明,让老李心十分紧张。他回头盯着小郑,严厉地说:“你,带上你的人,全部出去,分散到那一带去找,仔细地找,一定要找到赵广。快去!”
小郑急忙跑出了房间。
天将要亮时,小郑带着三名警卫,已经出现在从赵广家到他与张伯为会面的小旅馆之间的路上。他们分头搜索,并向街边的住家打听。但一所获。
这个时候,杜自远也派李林在那一带寻找,也是一所获。但李林意外得到一个消息,昨晚在这一带,曾经有人听到枪声。
上午九点钟,张伯为就到了“旋转门”。他也是一夜未眠,想像着赵广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但是,不管哪一种,都是灾难呀,是巨大的灾难!
他到了“旋转门”不久,先后接到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杜自远打来的,告诉他,人没找到。又告诉他,昨天晚上,有人在那一带听到过枪声。
张伯为听到这个消息就紧张起来。如果这个枪声与赵广有关,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劫道。可能枪杀了赵广,并劫走了他身上的汇票。如果属于这种情况,就一定是南京某个帮会的人干的。这样,他就需要查一查,是哪个帮会干的。这种事,又涉及如此巨额的汇票,一般瞒不了多久,他很快就能查出来。但能不能把汇票全部追回来,就有疑问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某个情报机关干的,比如保密局,或党通局,或者某个部队的情报部门。他们可能发现了赵广的真实身份,因此将他秘密逮捕。如果属于这种情况,他就必须尽快和左少卿取得联系,设法弄清楚。但如果真属于这种情况,汇票就可能弄不回来了。张伯为想到这里,心里焦虑万分。
他接到的第二个电话,竟然是黄枫林打来的。
黄枫林打电话的口气非常焦虑,并且还压低了嗓门,对他说:“张先生,我遇到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难办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一定要帮帮我。”
张伯为已经有些警觉,说:“黄先生,你不要紧张,先说说是什么事。”
黄枫林小声说:“昨天晚上,我遇到一个人,他可能是碰到劫匪了,被劫匪开枪打伤了。张先生,我一时糊涂呀,也是见别人遇到危险,就想帮一把,我就把他带回家了。现在……现在这个人就在我家里呢。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呀?”
张伯为更加警觉起来。张伯为警觉的,就是一个“巧”字。进一步说,是一个“巧”字的两个方面。一方面,赵广刚刚准备好汇票,正准备交给自己,却偏偏遇到了劫匪。早不遇晚不遇,偏偏是在汇票准备好之后遇到。另一方面,赵广遇到劫匪,却偏偏被这个黄枫林给救了。他认识黄枫林可没有多少日子呀。
但是,不管怎么样,黄枫林救下来的这个人,十有就是赵广。如果真的是他,并且如黄枫林所说,人已经救了下来,这倒是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张伯为这个人,头上顶着一个“奸商”帽子,可不是随便得来的,他确实有精明狡猾,诡计多端的一面。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埋怨道:“哎呀,黄先生,你怎么回事呀,这是什么年头呀,你怎么干这种事呢。”
黄枫林就在电话里结巴起来,“张……张先生,我说了,我……我是一时糊涂呀,我都不知道我哪一根神经搭错了,就把那个人给……给接回家去了。我现在正后悔呢,你可别再埋怨我了,赶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我该怎么办?”
张伯为咬着牙又加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找警察呀。他遇到了劫匪,你不找警察,找我干什么呀,我哪儿管得了这个事。”
黄枫林继续结巴着,“张……张先生,我……我是想过找警察。可是,张先生,我……我想了又想,我找了警察,也还是有麻烦呀。我……我脱不了干系呀。你,你来一趟吧,到我家里来,帮我想一想办法。”
张伯为叹息一声,“哎呀,你这位老兄呀,真是……那,你住哪里呀?”
黄枫林急忙说:“南福巷九号,院内,东边十一号门,这是我租的房子。张先生,你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呀,千万不要惊动了别人。我现在可真是担心呀。”
张伯为放下电话,把这个事又想了一下。他感觉,这个受伤的人,真的有可能是赵广。但回头一想,心里更对这个黄枫林起了疑心,猜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张伯为接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杜自远打电话,告诉他,有一个人可能遇到了劫匪,被一个姓黄的人救了下来。他准备过去一,并告诉他黄枫林的住址。他小声说:“老杜,你斟酌一下,这个事怎么办。我先去了。”
张伯为出了“旋转门”,不敢耽误,就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南福巷。
南福巷九号是一个院子,里面有一栋老式的木板楼,前面还有一些平房,里面的住家很多。东边十一号,是楼前的一排平房,拐进去第三个门就是十一号。
张伯为上前敲了敲门。黄枫林在里面先撩开门上的布帘,清外面是张伯为,这才急忙打开门,让他进来。又向外了一下,才关上门。
黄枫林拉住张伯为的胳膊,小声说:“张先生,你赶快帮我想想办法。这个人伤很重,人可不能死在我这里,那我就有大麻烦了。”
张伯为安慰他,“黄先生,你先不要急,让我一,然后再想办法。人在哪里?”
“在里屋。”黄枫林拉开里屋的门,让他进去。
张伯为进了里屋,一眼就见躺在沙发上的赵广。他脸色苍白,急促地喘息着。最让张伯为心悸的,是他眼睛里的极端恐惧。赵广也认出了张伯为,但他只是定定地着他,并不说话。他就那样极端恐惧地着张伯为。
赵广的表情让张伯为警觉。他还见,赵广的皮包就放在沙发边上。从赵广的表情上,现在有危险,但汇票还在。但危险是什么呢?张伯为眼睛的余光里,察觉黄枫林站在旁边,正注意地着他们。他也感觉到,这个黄枫林有些疑问。
张伯为对黄枫林的疑问,其实在见他第一面时就有。但那时就想从他身上弄一笔钱,其他的,就都不管了。现在这个事,这么“巧”,让他不安。张伯为猜想,也许赵广也察觉到黄枫林有危险,所以他不敢流露出认识他的样子。
张伯为在沙发前的椅子上坐下来,他轻声问:“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赵广喘息着,小声说:“我刚下班,走在路上,遇到劫道的。这位先生,是好人,他救了我。”他特地向黄枫林点点头。
这个时候,黄枫林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色。他知道这两个人认识,他们几天前还见过面,在一家小旅馆的房间里。但此时却互相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他能明白这一点,这两个人都有问题。现在,他和叶公瑾计划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但是,这个受伤者眼睛里的恐惧,让他有一点不理解。他应该已经见到自己人了,为什么如此恐惧?
张伯为的小眼睛来回转着。赵广说话这么谨慎,确实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他很想把黄枫林支出去,让他好好问一问赵广。
张伯为问:“这位先生,你的伤怎么样?”
赵广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很重。”
张伯为起身了赵广的后背。血已经洇出来,柒红了身上的衣服。他出赵广的伤一定很重。他回头问:“黄先生,伤口包过了吗?”
黄枫林说:“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我这里没什么药,只有消炎粉、红药水。我想叫他去医院,他又不肯去。你说怎么办呀,是不是得赶快送医院呀?”
张伯为没接这个话茬,说:“黄先生,你最好去买一点药来。”
黄枫林一愣,立刻说:“哎呀,这么一个情况,我怎么敢出去买药呀。你赶快想想办法吧。”
张伯为听出来了,黄枫林不肯离开,他要守在这里。这让他的心里更加怀疑。但眼前这个事,必须立刻解决,不能拖下去。
张伯为站起来,回头着黄枫林,说:“要不这样吧,我去买药。另外,我也出去想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黄先生,你守在这里,好他,行吗?”
黄枫林连连点头,“行行,你快去,我守在这里。”
张伯为回头着赵广,“这位先生,我出去给你买一点药,你没什么问题吧?”
赵广点点头,“谢谢你,先生。我没事。”
赵广的这个回答,让张伯为多少安心一些。说明汇票没有问题。
张伯为出了门,在街上匆匆地走着,但心里却不断盘算着。他很想去找杜自远,让他想办法把赵广带走。但他又不敢,心里的怀疑仍像风似的,嗖嗖地刮着。那个黄枫林让他感到疑虑重重。
街边有一家药店。他走进去,一边让店员给他拿外伤药,一边小心地向外着。他见街对面有一个人停下来,靠在树边,偷偷地向药店这边张望。张伯为骤然心惊,这是个特务呀。他已经被特务跟踪了。这个特务从哪里跟踪过来?他判断,应该是从黄枫林家门外开始跟踪。他明白,如果真的是这样,杜自远也解决不了这里的事。
张伯为心里盘算,这件事只有冒险找左少卿,只有她或许能解决这里的麻烦。他见柜台上的电话,就不再犹豫,立刻给左少卿打了一个电话。
但是,这个电话,立刻被右少卿的手下监听到了,并通知了她。右少卿立刻跳了起来,带着人往南福巷赶。
八十、 报案()
左少卿接到张伯为的电话,心里非常惊讶。【】这是张伯为第一次往她的办公室打电话。她隐约从张伯为断续并且急促的语气里,听出他似乎刻意如此,其就藏着恐惧和求援的意思。这让左少卿感觉到了危险。
“少组长,少组长吗?”张伯为在电话里说,“我……我是张伯为。你……你说话方便吗?”
左少卿知道自己的电话有监听,不动声色地问:“张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我觉得,有个事……有个事应该跟你……说一下,我……我拿不准。”
“张先生,有什么你尽管说,没关系。”左少卿感觉到了危险。她聚起全部精力,想从张伯为的语气里,感受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危险。
“有一个人……受了枪伤,他说……他说是被人劫道,是昨天晚上。我觉得,这个事……应该跟你说。少组长,是不是……该跟你说……?”
“张先生,你应该跟我说。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现在。”
“在我的……一个朋友家里。他住在……南福巷九号,进去往东,十一号,就是……东边第三个门。少组长,我觉得那个人……可能是一个……可能是一个……”
左少卿此时真的警觉起来。张伯为是以一种报案的口气在说话,而按他说的意思,这个人似乎应该是一名共党分子。这件事的诡异之处,让左少卿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她干脆地说:“张先生,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等着。”
左少卿放下电话,回头叫了鲁城,让他叫两个弟兄,“快一点,跟我走。”
五分钟后,一组监听室的一名监听员,手里拿着一盘录音,飞快地跑进程云发的办公室,“程组长,这是刚刚监听到的,是张伯为给左组长打的电话。”
录音带被装在录音机上,张伯为结结巴巴的说话声,很快就在办公室里响起来。
右少卿反应敏捷,立刻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说:“老程,这是送上门来的。你跟处长报告,我现在就带人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张伯为打完电话,竭力克制着心里的紧张。他提着买来的外伤药,匆匆地往回走。这时,他清楚地注意到,确实有特务跟在他的后面。
此时,张伯为心里万分焦虑的,就是那五十八张汇票。这是一笔巨款,关系着军火交易能否成功。他第一眼就懂赵广眼睛里的恐惧,担忧的也是这五十八张汇票。他心里明白,如果他身后跟的是特务,如果黄枫林也是特务,那么,就只有左少卿才能控制住局面。
他回到黄枫林家里,把药放在桌上。
黄枫林注意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