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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情况一直没法得到证实。那个小楼的门一直关着,户上拉着帘。到了晚上,楼上楼下有两三个房间亮着灯,大约也可以断定小楼里有三到四个人。但也仅此而已,究竟住的是什么人,一点也不知道。
北菜园那边也很诡异。梁吉成每天下午四点到六点,都去紫丁香咖啡店喝咖啡报纸。赵明贵的判断是,他在等着和人接头。这样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这样的监视一直持续到第三天的下午,却发生了他们都没有料到的事。
下午六点钟左右,秦淮四街那栋小楼的楼门忽然开了。那个女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在门外扫地。三个监视点的人都注意起来,紧盯着她。他们很快就出来,这个女人不时地向两边张望,似乎是在观望。
片刻,那个女人扫完地就进了屋里,但并没有关门。监视点不是正对着那个门,所以仍然不见里面的情况。赵明贵和程云发还在思考的时候,那个女人又出来了,紧接着,又从屋里出来一个男人。这是一个年青人。他出来后,和那个女人并排站着,并向西边。
赵明贵急忙用电话询问,西边有什么情况。监视点的人急忙向西边观察,突然发现,有一辆黑色的汽车正声地开过来。所有的人都注视着门口,没有注意到从街口开过来的汽车。等他们见汽车,那汽车已经在小楼门口停下来。各监视点的人慌忙向赵明贵报告。
接着,所有的人都见,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伸手拉开车门,却回头向楼门里。门里走出一个身穿长衫,头戴礼帽的高个子男人。他很快就钻进了汽车。
门里又出来一个年青人,他和前面出来的年青人都上了汽车。汽车很快就向前开去了。仍站在门口的女人微笑向车里招招手,着汽车远去。她又向附近,便转身进了楼门,并关上门。
这个情况让赵明贵措手不及。他考虑到小楼里可能有人会出门,就在小街里放了两辆黄包车。如果出来的人叫了其一辆黄包车,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也准备了汽车。但小街里很清静,放一辆汽车太显眼,就只能停在街口外面的街道上。当那个女人出来时,所有的人都盯着那个女人了,没有注意到正有一辆汽车开进小街。黄包车上的人倒是见了,却没有办法。所以,当一个特务飞快地跑出巷道,传达赵明贵的命令,让街口外面的汽车去追时,已经找不到那辆汽车了。
赵明贵心里很恼火。他不得不给叶公瑾打电话,汇报这里发生的情况。
叶公瑾老谋深算,立刻提了三个问题,“第一,上车的是什么人?”
“目前还不清楚。上去是个重要人物,跟着他的人应该是警卫。”赵明贵说。
“有照片吗?”叶公瑾问。
“有,各个点上的人都拍了照片。”
“照片立刻送回到局里来冲洗,不要耽误。”
“是。我已派人去各点收胶卷,收齐后立刻送回去。”
“第二,你判断一下,目标是临时出门,还是逃跑?”
赵明贵想了一下,说:“我判断是临时出门。那个女人还在,她还向车里的人招招手,不出有紧张的样子。如果他们是逃跑,这个女人不会留在这里。”
叶公瑾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说:“明贵,我想说的第三点是,你要做一个判断,你是在外面等他们回来,还是把那个点拿下来,在里面等。你判断一下。”
赵明贵这就非常犹豫了。这两种做法各有利弊,但怎么做才好,他拿不准。他说:“处长,我想等照片出来,再做决定。”
“这样也好。但是,当断则断,不要犹豫。”
“是,我知道。”
赵明贵放下电话,着桌边的程云发和左少卿,也对他们提了这个问题,“两位,你们说,咱们是先拿下这个点,进去等呢,还是等他们回来再下手?”
但是,论是程云发还是左少卿,都不敢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期间,所有的胶卷都被送回到局里。何俊杰收到胶卷,不敢耽误,立刻送进暗室冲洗。他不敢大意,一直在暗室里坐等。
胶卷很快被冲洗出来。何俊杰一张一张地着。照片上的高个子男人从门里出来,很快就钻进了汽车。三个监视点从不同方向拍下照片。但大部分都不清楚,或者相貌不完整。何俊杰从只选出一张照片。那个男人临上车时,似乎回头对身后的女人说了一句话,是个半正面,算是比较完整的照片。
何俊杰让把这张照片冲洗了五六张。不等照片全干,他就拿着照片出了暗室。
他先找到钱玉红,让她在档案里找一找,有没有这个人的情况。然后又去了保密局档案处,请他们协助查找。自己则带着其他照片去了情报处。他估计,情报处的资料是最丰富的。
何俊杰有个好人缘。他去了情报处,就发动情报处的女军官们帮他一起找。
将近两个小时后,他们有了重大发现。他们先是找出一张旧照片。附在照片后的记载表明,这张照片拍摄于一九四六年,是闽浙赣三省的数支游击队组建为闽浙赣游击纵队后,几位纵队领导的合影。照片上,几名身穿各式军装的军人站在一棵大树下,背着手,乐哈哈地着镜头。
何俊杰仔细地着照片。照片是经过复制的,有些模糊,但能清他们的相貌。其一个军人极像手照片上的男人。手照片上的男人,与闽浙赣游击纵队有密切的关系,已是确定疑的了。
不久,一名漂亮的女军官手里挥舞着一份旧报纸跑过来。何俊杰接过报纸一,顿时惊呆了。这是一九四三年,福建省伪警察厅在报纸上刊登的一份通缉令。通缉令上附有照片,正与他手的照片是同一个人。通缉的是“匪首李云林”。情报处的资料上显示,闽浙赣游击纵队的副司令,就叫李云林。
何俊杰大惊失色。一条大鱼就在他们的口边呀!他抓起报纸和照片就冲出门,顺着走廊飞奔。
他来不及敲门,一头冲进叶公瑾的办公室,向他大叫:“处长,快!快!”他忙不迭地把报纸和照片都放在叶公瑾的面前。
叶公瑾迅速的了眼前的报纸和照片,还有情报处提供的资料。他也得出同样的结论,那个乘车离开的高个子男人,正是闽浙赣游击纵队副司令员李云林。
叶公瑾表面并没有露出多少,但心震惊。这个高级干部,这几天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就在他的嘴边,他几乎是唾手可得。他只要费心张一下嘴,就能一口把他咬在嘴里。但是,几个小时前,这个李云林刚刚乘车离开。叶公瑾心真的是极度懊悔。但眼下已经没有办法,只能设法补救了。也许赵明贵判断的对,这个李云林还会回来。
他伸手抓起电话,拨通赵明贵。他问:“明贵,你那里有情况吗?”
赵明贵在电话里回答:“没有。我们还在监视。”
“我告诉你,”叶公瑾克制着情绪,不动声色地说:“那个乘车离开的人,就是闽浙赣游击纵队的副司令李云林。”
电话那边传来赵明贵压抑的声音。叶公瑾明白,赵明贵也和他一样感到后悔。
“处长,”赵明贵有些紧张地问:“这个情况确定吗?”
“确定。所有资料就摆在我的面前,完全可以确定。”
赵明贵沉默了一下,轻声说:“处长,我准备这样。现在是夜里十一点钟,如果到十二点时,那个人还不回来,我就派人进去,把这个点拿下来,在里面等。”
叶公瑾立刻说:“我同意。但是,你一定要谨慎一些,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就你这一次的行动了。”
“我明白,我会谨慎行事。另外,请处长派人把那些照片和资料送来,也许我们需要核对一下。”
“没问题,我这就派人给你送去。”
赵明贵站在自己的指挥部里,轻轻放下电话。他见程云发和左少卿正注意地着他。他没去左少卿,却盯着程云发说:“老程,处长来电话确认,那个乘车离开的人,就是闽浙赣游击纵队的副司令李云林。”
程云发顿时大叫起来,“老天,咱们逮到大的了!妈的,妈的,会不会叫他跑了呀!”他不住地跺着脚。
赵明贵的眼角却盯着左少卿。他得明明白白,左少卿正用惊讶甚至惊恐的目光着他。他明显感觉到,这个消息让左少卿大出意外。这是真实的,他不会错。那么……那么眼前这个左少卿,就不可能是共党。那么……右少是什么人呢?
他此时没有时间继续想下去,他要采取下一步行动。
他了表,对程云发和左少卿说:“到十二点整,我们要采取突袭行动!”
九十四、 网破()
夜很静,万籁声。【】
小楼内的灯都关上了,屋子里一片漆黑。林秀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
下午六点,她拿着一个扫把,在门外扫地,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警卫班长小郑确切疑地告诉她,他们已经受到特务们的严密监视。她心里最担忧的,就是老李的安全。这个担忧已经持续了几天。她心祈祷,最后这一天不要出现差错。
当她提着扫把回到屋里的时候,她见老李已经换好衣服,站在楼梯口。小郑和另一名警卫都站在墙边,默默地着她。
她声地走到老李面前,抚摸他的领口和钮扣。老李默默地抱住她。她隐约感觉到,老李的情绪正在渐渐地激动起来。她努力从老李怀里挣脱出来,注视着他。
她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说:“老李,多保重。”
老李着她,嘴唇微微地颤动。他非常想说一点什么,但说什么呢?说你也多保重?妈的,她将落入虎口,她何来的保重!他只能注视着她,最后再她一眼。
林秀向老李笑了笑,转身走到小郑等人面前,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回头着老李说:“时间快到了,自然一点吧。”
她后退一步,准备往门口走。这时,她见,小郑等人同时立正,举手向她敬礼。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向门口走去。
林秀静静地坐在黑暗,还想像着老李上车前向她投过来的最后一眼。她心里希望,老李能安全离开。小郑他们,也安全离开。
她坐在黑暗想到,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来吧,我等着。
这个时候,在小楼的外面,已经有了动静。几个黑影声地越过小街,潜行到小楼的户下面,前后张望着,也谛听小楼里的动静。
赵明贵很公正,他指定陈三虎为现场指挥。毕竟这是左少卿发现的线索,功劳应该是她的。但突击组的人,一半是一组的,一半是二组的。他希望自己尽可能做得公正一些。
他们手里都没有拿枪。今晚的行动不需要用枪,也不准用枪。
陈三虎确认周围没有问题,向身后的一个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人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工具包,然后轻轻走到门口,用钢丝做成的万能钥匙捅门上的锁。
那扇木门发出轻微的响声。陈三虎很着急,他用手扶着门,轻声催促:“快一点。”
门锁终于被捅开。陈三虎开前面的人,自己轻轻地打开门,并侧身闪进门里。另一个特务紧跟在他身后,也进了门。
就在这时,房顶上的灯突然亮了。陈三虎吓了一跳,抬头一,林秀正站在上面的楼梯口,手还放在电灯开关上。楼上楼下的人互相对视了片刻。接着,林秀转身就向屋里跑去。
陈三虎像狸猫一样扑上楼梯,紧随她的身后追进屋里。
林秀穿过几扇门,冲进一间卧室里。她冲到柜橱前,拉开抽屉,在里面翻着,很快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枪,转身对准陈三虎。但已经迟了。陈三虎冲到她跟前,一掌打掉她手的枪,接着又是一记重拳打在她的脸上。
林秀一声惊叫,仰面向后摔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又摔倒在地上。她已经失去知觉。陈三虎上前压住她,一手捂在她的嘴上。回头对身后的特务吼道:“关灯,检查所有房间!”
屋里的灯关上了。小楼重新陷入黑暗,一切都归于寂静。
几分钟后,赵明贵带着几个人悄悄走进小楼。他先上楼了。林秀已经苏醒,她脸上一片青紫,血正顺着嘴角流下来。陈三虎等人把她架到椅子上,并给她戴上手铐。
赵明贵低声说:“很好,你们干得不错。堵上她的嘴,不要让她出声,也不能动,你们几个住她。”
陈三虎找来一条毛巾,往林秀的嘴里塞。林秀拚命挣扎,但没有用。毛巾被狠狠地塞进她的嘴里。
赵明贵向他们点点头,转身进入别的房间。他很快就出来,房间里完全没有经过整理,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