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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紧急的时刻,至少有一百名赵国士兵已经冲上了钟成所在的高唐城东面城墙,并且马上就要站稳脚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钟成身先士卒浴血奋战,冒着无数巨石在城头上疯狂肆虐的风险,率领着周围的魏军士兵将攻上城头的所有赵国士兵全部击杀,这才把赵军这一波凶猛得几乎攻破城头的攻势给击退了回去。
然后钟成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歇口气,就收到了一个新消息——齐国人负责把守的高唐北城墙被赵军占领了,大批赵军正在通过北城门进入高唐之中。
于是钟成不得不继续率领着麾下的那点部队继续护卫着魏无忌弃城而逃,一直逃到了东阿。
在钟成的心中看来,如果不是因为齐国人这接连两次的猪队友行为,那么高唐之战的胜负应该还在五五之数呢。
更让钟成心中不舒服的是,由于魏军将士一直都是奋勇作战决不后退,所以在死的时候也是魏国士兵死得更多。
而齐国人跑得更快,见势不妙就立刻转身跑路,因此当大家狼狈不堪的逃到东阿城之中会合之后一清点人数,发现齐军竟然还占到了大半部分……
钟成简直恨死了齐国人。
对于钟成的满满怨念,魏无忌只能够摇头。
魏无忌并不打算在这个地方纠结,而是问道:“匡梁将军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也正是因为如今东阿城之中的齐军更多,而且东阿原本也是齐国的一部分,所以现在东阿城之中占据着指挥权和主导权的也不是魏无忌,而是齐国的主将匡梁。
钟成哼了一声,道:“那匡梁亦不过是一胆小如鼠之徒,如今赵军不攻城,想必此人必定不知道在何处欢庆去了,又怎会去关注军情?”
魏无忌摇了摇头,道:“钟成,吾能够明白汝心中的不满,但是吾希望汝知道现在吾等和匡梁将军乃是盟友,在这般艰难时刻更是应该相互扶持,而不应当如此编排于他。”
钟成对于魏无忌是十分服气的,因此在听了魏无忌的这番话之后虽然心中仍旧有着怨气,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隐约从外面传来。
魏无忌和钟成都听到了这阵脚步声,魏无忌眉头微皱,对着钟成道:“这是汝调来的士兵?”
钟成脸色微微一变,站起来道:“信陵君且安坐,吾出去看看。”
密集的脚步声更加的明显了,夹杂着院门打开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不少人进入了院落之中。
钟成深吸了一口气,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开门走出。
“等等……”魏无忌有心想要呼唤钟成,但却已经为时已晚,钟成的身影已经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魏无忌的心中缓缓出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无忌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钟成的呼喊或者答复。
但奇怪的是,足足过了好一会,钟成也没有传回任何讯息。
魏无忌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再次响起。
魏无忌一听便知道,这是有人在朝着这座房间走来。
魏无忌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这不是钟成的脚步声。
当脚步声来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刻意的停顿了一下。
魏无忌的眉头微微一扬,开口道:“来者是客,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屋一会?”
魏无忌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迈入了房间之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这个人的声音。
“信陵君,许久不见。”
看到来人之后,魏无忌身体一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魏王圉手下的头号亲信,也是如今魏无忌在魏国政坛之中的头号政敌——
段干子。
第五百二十一章 信陵君之死(第三更)()
? 当看到段干子的一瞬间,魏无忌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非常、非常不妙的预感。
依照常理来说,段干子原本应当在陶邑城中,要不然也应该在和赵国人议和的谈判桌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座早就已经被赵国人重重包围,就连一只鸟儿都不要想飞出去的东阿城之中呢?
魏无忌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段干子笑吟吟的在魏无忌的面前坐了下来:“怎么,信陵君似乎并不欢迎吾?”
魏无忌打量了一下段干子,发现这段干子衣衫齐整洁净,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从府中刚刚出来准备上早朝一样。
魏无忌似乎明白了什么。
“既然段卿出现在这里,那么想必……大王已和赵王议和成功?”
段干子笑着点了点头,道:“信陵君所料不错,确实如此。”
魏无忌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么大王又打算要将哪些地区割让于赵国呢?”
段干子道:“乘丘、亢父。”
魏无忌微微颔首,道:“想来这便是赵军之所以让段卿入城的原因了,在得到乘丘、亢父之地后,大野泽周围便尽为赵国所有。从此赵国不但能够插足魏、齐之事,更能够从此南下攻击楚国曲阜、徐州等地,也难怪赵王会答应如此条件了。”
段干子点头道:“正是如此。”
魏无忌深深的看了段干子一眼,沉声道:“段卿,对赵国谋和之事,想必是汝一力促成的罢?汝如此和赵国人合作,难道就不怕未来在史书上留下卖国之名?”
段干子被魏无忌说得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冷笑道:“卖国?信陵君啊信陵君,吾倒是想要问问汝,若不是汝在前线打了败仗,让魏国十万大好男儿战死沙场的话,吾就算是想要卖国,又从何卖起?”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眼神之中均带着极为明显的不屑和敌意。
足足过了片刻之后,魏无忌才开口道:“说起来赵国人虽强,但也只不过能够让段卿入城便也罢了。段卿之所以能够率领如此之多的人马突然来到吾这座小院之中,想来应当是齐国也和赵国达成了合约罢?”
段干子笑道:“信陵君果然聪明。那么不如便请信陵君猜猜,这齐国究竟和赵国之间达成了何等约定呢?”
魏无忌十分认真的想了一下,道:“听闻燕国亦已经加入赵国一边攻伐齐国,却不知道燕军如今何在?”
段干子道:“燕军如今已经将临淄城给包围了。”
魏无忌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想必齐王这高唐河间之地是保不住了。”
段干子的脸上露出了佩服的神情,点头道:“信陵君所言甚是,齐王已经答允将高唐等河间地悉数割让与赵国。”
房间之中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
过了片刻之后,魏无忌又开口道:“韩国亦已经发兵,那么想必应该也会有所斩获。”
段干子道:“正是,大王已将朝歌割让与韩国。”
魏无忌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了叹息的表情,道:“如此割地求和不过乃是割肉饲虎,只能够令魏国更加衰弱罢了,实在是下策、下下策也。”
段干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若是不行此下策,那么恐怕陶邑亦是要步了大梁城的后尘了。”
“陶邑?”魏无忌楞了一下,道:“陶邑地势远较大梁城为高,纵使赵国人决水而淹之,只需要城中事先做好准备,那么必定不会如同大梁城那般被淹没。只消其他诸国得知消息必会发兵来救,届时陶邑便可转危为安矣。”
段干子哼了一声,道:“信陵君说的却是简单,但吾却想要问问,若是陶邑真个被赵国人攻破,信陵君能担得起这责任否?”
魏无忌沉默了。
足足过了半晌之后,魏无忌才再度开口说道:“段卿此次前来,想必是要取吾之首级献于大王面前的吧?”
段干子楞了一下。
短短几息时间之后,段干子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
“既然信陵君早有预感,那倒是省了吾一番口舌了。来人啊,上酒!”
很快的,一个十分精致的青铜酒爵就摆在了魏无忌的面前。
酒爵外壁刻着许多古朴而繁复的纹路,一看便知道显然是名贵之物,杯中的美酒呈红色,猛的一望似乎是鲜血呈在酒爵之中,有一种妖异的感觉。
段干子伸手一指酒爵:“信陵君,请罢。”
魏无忌并没有立刻拿起面前的这爵酒,而是先看了段干子一眼:“大王可有何话要和吾所说?”
段干子正色道:“大王有一言命吾带给信陵君:‘若汝为兄,寡人为弟,或乃魏国之大幸也!今日之事,非寡人所愿,实不得不为也。’”
魏无忌静静的听完了段干子的这番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片刻之后,魏无忌突然道:“若吾死,大王何以向魏国臣民交待?”
段干子道:“信陵君英勇作战,被战场流矢所伤,因伤势过重而在东阿城中病逝。”
魏无忌眉毛微微一挑,道:“便是如此简单之理由吗?”
段干子道:“正是。”
魏无忌又道:“吾之妻小家室可存否?”
段干子点头道:“信陵君舍身为国,无论是大王还是吾尽皆心敬之,又如何会残害忠良妻小,行那万人唾弃之事?”
听到这里,魏无忌脸上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一些,又道:“钟成乃是一员猛将,若是善用此人,今后应当能够为魏国立下功劳,希望段卿能够在大王面前进言,保住钟成一命。”
段干子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也好。吾会在大王面前进言,但此人之生死须由大王裁决,吾不能保证其他。”
魏无忌点了点头。
段干子深深的看了魏无忌一眼,缓声开口道:“若无他事,信陵君便请罢。”
魏无忌拿起了面前这精美得宛如一件艺术品的青铜酒爵,注视着爵中那殷红如血的酒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有心为国,无力回天,奈何,奈何!”
他捧爵在手,猛地将头一仰,把爵中毒酒一饮而尽。
段干子就坐在魏无忌的对面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似乎是轻松、又似乎带着几分惋惜。
……
段干子走出了书房的门口,一名心腹立刻迎了上来,段干子看了这名心腹一眼,道:“如何?”
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被心腹捧在手中,出现在了段干子的视线里。
这人头不是别人,正是年轻的魏国将领钟成。
段干子看了一眼钟成的人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情,摆了摆手示意心腹赶紧将这人头收走,然后淡淡的说道:“事情已了,且随吾回去向大王复命罢。”
夏日正午的阳光从天穹上洒落下来,透过院子之中那颗大树的缝隙,在地上映出了无数树叶的影子。
一阵微风吹过,所有的树叶在风中轻柔的飘动着,沙沙的声音传遍了院子之中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地上的叶影都在随着这阵微风翩翩起舞。
就在这片叶影覆盖的大地上,一具无头的尸身倒在那里,鲜血缓缓的从脖颈之中溢出,染红了大地。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着,随着这股微风飘出很远,很远……
第五百二十二章 秦王柱问计(第四更)()
? 咸阳。
在三天前,咸阳宫之中召开了一场盛大的登基典礼。
在这场登基典礼过后,因为秦王稷去世的一年服丧期便正式结束,原先的秦国太子安国君赵柱登基为新任秦王,是为——秦王柱。
这也正是秦王柱在继承之后召开的第一次有诸多秦国重臣所参加的秘密朝议。
已经是夏天了,即便是宫城位于高台之上,但空气之中的灼热仍旧是挥之不去,让人不免有一种心浮气躁的感觉。
秦王柱端坐在上首王位,整个人的脸色看上去多少有些苍白,给人一种身体并不是太好的感觉,让座下的几名秦国重臣不免有些担心。
但和苍白无比的脸色所截然不同的,则是秦王柱那看上去颇有几分兴奋的神情。
在等待了这么多年之后,秦国的王位,终于还是落到了寡人的手里。
这种大权在握,天老大寡人老二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秦王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话听上去尽可能的显得平静一些:“诸卿想必都已经知道了那高唐之战的结果。以诸卿之见,接下来大秦应该如何去做,方能够实现再度崛起之目标?”
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秦国才刚刚吃了几场败仗,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年,这时候不继续休养生息,怎么就开始讨论起打仗的事情了?
这其实要和秦国的军功爵制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