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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新俊逸,玉树临风的男子,虽比不上江文清那般温文尔雅却器宇轩昂,但齐浩远有一样是他比不上,永远都比不上的,威远侯府!掌管晁凤三军之首的威远侯府,这样的背景,权势、地位,就算江文清倾其一生也比不上。
这个想法,在她得知江兮浅与齐浩远竟然存在婚约时达到了极致。
同样是相府小姐,凭什么江兮浅可以,她季巧萱就不可以?凭什么!
难道就凭她不姓江吗?
她就是要证明她比江兮浅好,比她强,比她更适合威远侯府主母的位置,所以她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打压她。
甚至她以为她已经快成功了。
齐浩远成功地厌恶了她,甚至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江文武和季巧萱都隐隐有向着她的趋势,尤其是江文武,好几次甚至在公开场合为了她给江兮浅难堪,顿时她自信爆满。
江兮浅那个胆小鬼竟然真的受不住打击,乖乖走了。她知道母亲曾经的侍婢明秀能力不凡,并且在她前往凤都之前就被母亲安插到相府当了钉子,那是她第一次联系明秀,才知晓她当真低调,竟然是针线房的何妈妈。
她要她死!只有她死了,彻底地消失在这天地间,才是真的没有了威胁。
后来,何妈妈派了谁去她不知晓,只知道她再也没有可能回来了。
事实证明真的,江嘉鼎派去护送她的护卫最后一个都没能回来,她放心了。
江家嫡出的大小姐没了,唯有表小姐,若威远侯府想要与相府联姻,人选非她莫属,而齐浩远在她若有似无的挑拨下,对她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每次她都浅尝辄止,男人都是下贱的,越是轻易得到的东西,越不容易珍惜。
她娘就是教训!
所以,她对他若即若离,齐浩远年近二十,联姻已经迫在眉睫,她甚至以为已成必行之势时,江兮浅竟然回来了。
她竟然真的回来了。
她永远无法忘记初见时,她那巧笑倩兮的模样,五官绝美动人,双眉如黛,粉唇如桃,尤其是一双眼睛,纯黑如墨,清澈无暇,好像能看到人的心底,水汪汪的,宛若小鹿般惹人怜爱。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出落成这般,齐浩远竟然看呆了!
不,不能!
她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悸动,不过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草包而已,就算回来了还不是任她拿捏,威远侯府怎么会要一个让他们丢尽脸面的儿媳,此时她自信满满。
只可惜,最后她却一败涂地。
赏花会上,云湖盛会上,她反击得那么漂亮,那么无懈可击……
为什么?
三皇子,姚小王爷,瑶溪郡主……
一个个都围在她身边,她就是那么的高贵清傲,走到哪里都能吸引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贵族,比起三皇子,比起姚小王爷,齐浩远算什么?
她曾费尽心机都没能得到瑶溪郡主的青眼,可她只是淡淡的一句话。
江兮浅,哼!
大意失荆州,她总算明白了,时间能改变她,自然也能改变江兮浅。
这次,既然上天给了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她倒要看看她和她江兮浅到底谁能够笑到最后;反正何妈妈已经去……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呵呵”笑出了声。
“小姐,小姐?”翠姗微微蹙眉,急促地唤了两声。
“嗯?”季巧巧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何时?”
呼——
翠姗长长地舒了口气,还以为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呢,“无事,只是想问问小姐,您打算何时去汐院?”
“申时”,季巧巧略微思忖。
“奴婢明白了,小姐可要午休?”翠姗将床上的被褥重新整理了一遍,斜着头问道。
“也好!”季巧巧抬了抬眼皮,“你也去休息会儿吧,申时过来叫我便是。”
“是,床铺已经铺好了,小姐您安心歇息!”翠姗恭敬地低着头退出门外,小心翼翼地阖上门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季巧巧仍旧端坐在软椅上,只是无人看见她缩在袖中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贝齿紧咬下唇,江兮浅,江兮浅,她就像是魔障般,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
光明正大的家世,疼爱她的兄长,宠溺她的亲娘……
她已经拥有了她想要的一切,为什么不把未婚夫让给她,她只想要齐浩远,仅此而已。
只是这些,江兮浅都不知晓。
若是知晓,只怕也淡淡一笑而过,齐浩远?她还看不上眼,季巧巧若稀罕拿去便是。
——弃女重生——
若薇看着刚从酣睡中醒转,朦朦胧胧,眸中还带着蕴散雾色的女子,眼前晶亮却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音,“小姐,竹,哦不是秋园那位来访。”
“嗯?”江兮浅习惯性地蹙眉,秋园,回过神来,打了个呵欠。
身子软软的好似没有骨头般,伸了个懒腰,“好。”
“吱,吱吱——”
陡然她只觉得怀中一重,低下头,雪狐抬起头,满眸雾色,带着点点哀怨,尤其是在看向若薇时,那股气氛又莫可奈何的模样,让江兮浅不由得嗤笑出声。
“若薇这是虐待了雪儿?”
“奴婢哪敢”,若薇低下头,狠狠地瞪了雪狐一眼。
“吱,吱吱。”敢做不敢当的家伙!
“好了,好了,别吵!”江兮浅轻轻揉了揉雪儿雪白柔顺的毛发,“定是你贪吃了不是?”
“吱吱。”雪狐的头瞬间垂下。
“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江兮浅轻笑声,“你们也别太惯着它,该训还得训,别以为你百毒不侵就能无法无天了,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等哪日你当真吃亏了才知晓什么叫做后悔。”
雪狐垂丧着脑袋,“吱,吱吱。”
江兮浅半卧在床榻,将雪狐往枕头旁边的小窝里一放,而后这才起身,“那位来多久了?”
“刚半刻钟”,若薇麻利地取来衣衫,江兮浅很快地换好,任由若薇给她梳了个望仙髻,紫金步摇斜斜入鬓。
她看了看不甚清晰的铜镜,满意地颔首,唇角微扬,语气带着十足的嘲讽,“好了走吧,可别让我的好表姐久等了。”
“妹妹可真是贵人难请!”
刚迈入花厅还未落座就听到那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只是怎么听怎么都有一股子挑衅的味道。
“我相府在晁凤虽不是王公贵胄,却也是达官门第,这声贵人也还担得起”,江兮浅唇角微扬,“倒是表姐,许久不见,不知城外玄青庵中过得可好?”
季巧巧身子顿时僵硬,眼中恐惧惊愕一闪而逝,恢复如常,抿了口茶,遮住唇角,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自是不如妹妹这般锦衣华服,珍馐百味。”
“哎”,江兮浅也端起茶盏,轻叹口气。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说什么安慰之言时,她却猛然丢出一句,“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噗嗤!”
若芸没忍住笑出了声,就连若薇也都强咬着牙,身子不断地颤抖着,面色通红。
季巧巧面色骤然一沉,“妹妹这是何意?”
“本小姐以为说得很明白”,江兮浅黛眉上挑,嘴角微勾着,“季巧巧,老是这样装啊装啊,你不累么?江嘉鼎如今也不屑来我这汐院,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妹妹这可是冤枉了姐姐”,季巧巧眸中划过一道厉色,心中冷意翻腾,江兮浅,等过了这两日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嚣张。
“哦?”江兮浅也不恼,“也罢,不知表姐今日上门所谓何事?总不至于是为了跟本小姐谈天说地,聊聊人生理想来的吧?”
“自然不是。”季巧巧像是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只是昨日妹妹答应送予秋园的衣衫被褥却没送到,姐姐只是过来问问,是相府中公短缺还是其他,若当真是中公短缺了,姐姐也好去与姑父说说,毕竟诺大的相府,要想操持好却是不易的。”
威胁?
江兮浅挑眉,这季巧巧此次回来倒是聪明了不少,只可惜再怎么变都改变不了麻袋的本质,“是啊,妹妹初掌相府,自然有许多地方照顾不到的,这人都说钱要花到刀口上,妹妹可不如姐姐这般享受,要知道汐院的家私可都是用了多年;姐姐如此为相府考虑,妹妹记得在府中库房还有不少陈年旧被,妹妹立刻遣人给姐姐取了去,姐姐可千万别推辞。”
“……你!”季巧巧强忍着将要出口的火,深吸口气,“妹妹说得是,只是这陈年就被是不是有些……”
“嗯?姐姐这是嫌弃被子陈旧?可妹妹这汐院的被褥都可也都是陈年的,相府各房总不能让表姐但特殊了去,若表姐实在嫌弃,也可添了私房的银两让针线房的奴婢们给你赶制两条被褥就是”,江兮浅此刻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语气却仍旧淡淡的没有丝毫波动起伏,“我算算,这上好的蚕丝被,蚕丝加被褥芯子,再加上下人的工钱,马马虎虎抹去零头,两条三百两也足够了,姐姐可需要?若姐姐嫌弃府中针线房的做工,要自个儿出去采买也可以的,不过我相府针织线活向来由他们负责,倒是……呵呵!”
三百两?
两条上好的蚕丝被,市面上最多也就三十两。
可江兮浅最后那句分明断了她的想法,这相府多年哪个院子里的被褥不是针线房缝制的,嫌弃她们的做工?
这不是打整个相府的脸吗?
就算江嘉鼎再宠她,也不会任由她这般。
季巧巧深吸口气,强忍着怒火,“妹妹说得是,姑父为官清正廉明,姐姐不过寄人篱下的孤女哪用上好的蚕丝被,库房里的旧被也可以的。”
“相爷果然说得不错,表姐向来明事理,若薇还不立刻让人去库房取两条旧被给秋园送去”,江兮浅给若薇使了个颜色,故意做出厉声呵斥的模样,“昨个儿就让你们办的事,今日竟然劳表姐特地跑这一趟,若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有什么怠慢的地方,仔细你们的皮。”
“是,奴婢知晓,小姐息怒,表小姐息怒”,若薇也不恼低着头恭敬地福身,离开。
“呵呵,妹妹掌管相府可真是日理万机了,姐姐这小小的秋园被忽略也情有可原,妹妹就别气了。”季巧巧低着头,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的想法就唯有她自己知晓了。
江兮浅轻叹,“表姐果然是宽宏大量之人。”
“姐姐初至秋园,尚有许多杂事需要打理就不叨扰了!”季巧巧说着正欲起身,却被江兮浅的话打断,“慢着,表姐这丫头,妹妹看着有些面生啊。”
季巧巧身子一顿,响起她当初威逼明柳卖身的模样赶紧道,“翠姗可不是府中的下人,只是好歹救了姐姐一名,姐姐看她是个可怜的,这才带进了相府,若……若因此让她入了奴籍,那姐姐可万死难辞其咎了。”
“哦?原来如此”,江兮浅颔首,“也罢,妹妹会与江管家说说的。”
“那就多谢妹妹了”,季巧巧的脸色略微有些扭曲,“姐姐这就告辞!”
话音落地,谁都没有发现季巧巧原本缩在袖中,雪白如葱根的玉指瞬间变成黑色,一道土色光芒贴着地板最后落在江兮浅的身上,季巧巧满意地点点头,唇角微微勾着。
“不送。”江兮浅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小姐,您这是,若当真送了旧被过去被想也知晓,那您岂不是……”
若芸皱着眉头,她虽然没什么心计,也向来不是爱思考的,但这么明显的破绽,自家小姐万没有不知之理。
“看来若咬果真调教得不错,知道用脑子了。”江兮浅唇角微微扬起,却没有注意到一条土色的虫子歪歪扭扭地从她的裤腿中爬了进去,只淡淡道,“就算她是相府大小姐也不过是个庶出,江嘉鼎再如何宠爱也万没有吃穿用度越过了我这个嫡出之女去,更遑论现在担着表小姐的身份,你说若她当真将这事捅出去,我汐院还能免费换一套新的家私,谁比较赚?”
“啊?原来小姐您打着这个主意,可是汐院的家私都是楼主特地派人布置的当真要换掉?”若芸满脸惋惜。
“刚夸你两句怎地就转不过弯了。”江兮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谁说本小姐要换了,这各家各院的东西自有管家造册登记,这汐院本小姐不让他们进来,他们便进来不得;更何况相府嫡出之女用自己的私房补贴家私,这话说出去了好听?”
若芸恍然大悟,微微颔首。
“哎呀!”
江兮浅陡然惊叫一声,只觉得小腿刺痛,她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挽起裤腿。
“小姐,你怎么了?”若芸面带担忧,赶紧蹲下身,却在看到小腿处的模样时瞳孔一缩,只见匀称纤细的小腿腹部,冒出一个拳头大的青紫色脓包,而且还有逐渐长大的趋势,“小,小姐,这是什么?”
“嘶,呃……”江兮浅强忍着疼痛,从袖中取出针囊,仔细地检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