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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父亲,我……都是巧巧不好,又惹嫡母和妹妹生气了。”季巧巧低着头,眸中闪烁着讽刺和愤怒。
“那丫头向来如此,别想太多了;你嫡母她,哎,她现在怀着身孕,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江嘉鼎眸色暗了暗。
隔天,大清早,整个相府,吹拉弹唱的声音搅人清梦。
“砰!”被打扰美梦的江兮浅闭着眼睛顺手将床头柜上的木盒扔出去,有些抓狂地睁开眼,“啊——”
“小姐,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赶紧进屋的若薇看到地上的木屑轻颦黛眉,“可是又梦魇了?”
江兮浅向来起床气大,此刻仅着中衣的胸前上下起伏着,“外面这是怎地回事,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若薇这才恍然大悟,“小姐怎地忘了,今日可是那季巧巧发嫁妆的日子。”边说着,边服侍江兮浅起床道,“威远侯府那边也早该请了人给新人铺床了。”
“嗯。”江兮浅微微抿唇,听着那敲锣打鼓,唢呐声乐,眉头不自觉地皱紧。
发嫁妆、铺床都是嫁女习俗;正所谓“良田千亩,十里红妆”是娘家对新娘的看重和喜爱,当然也不乏炫耀之意,只是轮到季巧巧时,却当真有些尴尬。
先帝赐婚,夫家又是威远侯府这样世袭百年的家族,请来为新人撒床、撒帐的全幅太太必也是位高权重。只是以庶女规格出嫁的季巧巧,嫁妆未免单薄了些。
若薇挑眉,知晓小姐不喜,便也不再多言,“今日发嫁妆,按理小姐是要到前边去的。”
“嗯,昨儿夜里让若芸准备的菠菜猪血汤和醪糟小粥可都备好了?”江兮浅对着铜镜瞅了瞅,碧玉攒花垂流苏的蝴蝶簪清新雅致,衬着一身冰蓝广袖抹胸长裙,很是清凉。
“早就备好在灶上温着呢。”若薇笑笑,“听说相爷特地请了钦天监的监正大人亲自推算,辰时三刻正为吉时,咱可得抓紧时间了。”
江兮浅却只是淡笑着,不言语也并不以为意。
直到推算着季巧萱该起床了,这才带着若薇、若芸缓步朝着主院而去。
江嘉鼎对季巧巧倒还真是不错,虽然碍于季巧萱,没有再提给季巧巧增加嫁妆之事,可这三十六抬,抬抬都满满当当,甚至一些早已经拟好的嫁妆都给他以更名贵的替换下来。
江兮浅眉毛微微挑了挑,心中淡笑着转头看向明显有些困顿的季巧萱,“娘您身子不好,怎地不多睡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不妨事!”季巧萱笑笑。
“嗯,趁现在时辰还没到,娘先用点东西吧。”江兮浅从若芸手中接过食盒,看到季巧萱那馋嘴的模样,她也不点破,毕竟她现在可是双生子呢。
发嫁妆是在前院。
江嘉鼎早已经派人将千工床、房前桌等大件家具抬到了大门口处,被可以挑出来送嫁的小厮也都换上了黑底红边的长袍,两人一组,脸上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时辰到了,出妆吧。”江嘉鼎坐在早就被好的椅子上,对着江城道。
江城轻喝一声,早就准备好的小厮立刻抬起妆奁,前面敲锣打鼓的开路,中间婢女散花,花瓣飘飘,最后唢呐声乐轩昂;生怕谁不知道般。
这凤都城,如今谁不知晓威远侯府齐世子,天之骄子却碍于先帝赐婚不得不迎娶相府那个心如蛇蝎的毒妇季巧巧。
“听说她还是相府表小姐时,就设计将大小姐赶出了凤都。”
“那可不是,不仅如此我听说啊,她竟然还对大小姐下毒,意图致大小姐与死地呢。”
“当真?”
“那可不,你不知道这老话说得当真不错,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这季巧巧的心可是比那黄蜂尾后针还要歹毒千万倍。”
“大小姐可真是可怜,被那季巧巧欺压这么多年,如今连未婚夫也……”
“呸!这样的未婚夫,照我说那齐世子合该跟季巧巧凑成一对。”
“这又怎么说?”
“当年大小姐被赶出凤都,齐世子可没少出力,你没见以往季巧巧出现的地方,何时缺过齐世子的身影。”
“……想想,还真是如此!”
“所以……对大小姐来说未尝不是福气。”
“……”
道路两边,围观望族贵女发嫁妆已成为凤都老百姓的习惯。平日里那些不得见的珍品,他们就算倾尽一生也未必能得,既然得不到饱饱眼福总是可以的。
当然,这人多的地方,最少不了的就是八卦。
“小姐,您听到了?”若薇双眸晶晶亮。
“那又如何?”江兮浅搀扶着季巧萱站在大门口处,是做出一副嫁女儿的姿态。
“……”
三十六抬嫁妆说少不少,说多不多,只是短短半个时辰,已经发出了大半,还有余下的皆是些绣品展示,是新嫁娘为夫家人裁制的衣衫,被褥等;之所以展示出来,也是为了向世人宣告;她从此为妇,能操持夫君中馈女红。
江兮浅瘪瘪嘴,心中嘀咕着,“竟然没人闹事,真是便宜季巧巧了。”
发嫁妆上,若有人闹事是为不祥;情况严重者,夫家甚至可以拒娶;当然江兮浅是不会干这事的,毕竟她可是比谁都盼着明日的好戏呐。
“娘,已经快完了,应是无事的,您先回去歇着吧!”谁知江兮浅话刚说完,还没落地,就听见围观中有人一生惊呼,“啊,这人怎么回事!”
“砰——”
突然大门口石狮拐角处传来一声巨响。
原本围观的老百姓们也是一片哗然,这发嫁妆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最忌讳被打断或闹事,意味不祥,婚姻起伏不顺。
季巧萱蹙眉,“怎么回事?”
“张妈妈,你护着娘,我过去看看。”江兮浅虽然讨厌季巧巧却不至于闹这么点幺蛾子,她给季巧巧准备的重头戏可在明天呢,所以也很是好奇。
原本稳如泰山的江嘉鼎也起身,快速地走到门口处,在看到那人时,赫然瞳孔微缩,“文武!”
“哗——”
“江家二公子?”
“假的吧!”
虽然对江文武很不感冒,但此刻看到他全身上下散发着的血腥气,尤其是那胸前明显被剑刺破却未经任何处理、还不断地留着鲜血的窟窿。
抬着嫁妆的其中一名小厮赶紧将他搀扶着,“噗!”
“啊——”
江文武张口一注鲜血,刚好喷到那妆奁上展示的“贵妃月下醉酒图”上。
“到底怎么回事?”江嘉鼎面色一黑,这副用做屏风的“贵妃月下醉酒图”可是他花了五千两银子从锦绣坊买来的,本就以白色打底的绢帛,此刻沾了鲜血。这图不能再用了倒是其次的,这嫁妆沾血,可是大不祥啊。
若换了旁人,他定早就大手一挥,乱棍打死了去;可偏偏这人却是……
江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老爷,这……”
“立刻去巧巧房中取一幅她平日的绣图换上!”江嘉鼎面色难看,而后狠狠地瞪了那两名小厮,“还不快把二公子扶回房去。”
原本站在门内侧的季巧萱听到声音,陡然大惊,“文武?文武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两名小厮一左一右将嘴角还留着猩红,已经半死的江文武给搀扶进府,顿时觉得面前一黑,整个人几近晕倒,“文武!”
“娘,娘!”江兮浅心下一紧,将江文武给骂了个半死,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放到季巧萱的鼻下,片刻之后季巧萱醒过来,她这才松了口气,“今日就到这里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江管家了,张妈妈您先扶我娘回房休息。”
“可是文武他……他……”季巧萱面色苍白着。
“您若是想让您肚子的孩子无事,最好就回房歇着。”江兮浅面色一沉。
季巧萱嚅了嚅唇,却不敢反驳,每次只要事关她肚子里的孩子,浅浅这丫头就格外的,额,说不上来,但感觉她好像很在乎这个孩子,甚至比她这个当娘的更甚。
------题外话------
心儿:下一章应该就写到渣巧大婚,然后江相就倒霉了,心儿这两天身体极度不适,尤其是热得险些中暑!~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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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发现有亲亲说心儿流水,其实流水是什么意思,浅浅今天早上吃了两碗饭,然后喝了一杯茶,走到主院去请安,然后遇到小厮扯花,然后去到主院,季巧萱在睡觉,她坐在那儿瞪着,等她行了再请安,然后回到汐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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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儿童节快乐,端午节快乐!吃粽子啰~
☆、第108章 渣巧大婚,江相入狱
昨儿由于江文武的意外归来,打断了原本应是隆重庄严的发嫁妆礼,整个相府兵荒马乱,最后谁都无心操持,只能在江城的主持下,草草了事。
季巧巧知不知道,她是不关心了;不过江兮浅相信,此事只怕不过两个时辰就能传到齐忠祥和姚琉璃的耳朵。
虽然只是小小插曲无法阻止已经势在必行的婚礼,但能给季巧巧添堵,她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到底是先帝赐婚,不管外人眼中季巧巧如何,齐浩远如何,齐、江两府却很是重视,也非常隆重。
威远侯府诺大庭院,唢呐声乐,吹拉弹唱的声音合着喜庆的爆竹声声。
今日,江兮浅身着大红广袖烈火金丝勾线鸢尾长裙,头顶三彩掐丝烧蓝鲤鱼吐珠分心,两边对称地斜插着鸢尾点翠鎏金步摇,较之平日里素净的打扮多了一份隆重,可那色彩稍微艳丽的分心、步摇与火色的长裙交互映衬,越发现的她的娇媚无双。
沿途两边,彩旆飘飘,牌楼耸立。不得不说威远侯府当真是大手笔,竟然将整个凤都内城街道两边的牌楼上都缀上了红色丝绸,便是比皇家公主、皇子大婚也不差了。
到得威远侯府,入目尽是大红喜色,一时间江兮浅竟然有些晃神,好似又回到那日,她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地赶回凤都,以为及笄之日,齐浩远会如他所言般,十里红妆相迎;却不想迎接她的,是十里红妆,却是他和别人的婚礼。
“小姐,小姐。”若薇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江兮浅淡淡地笑笑,语气飘忽可是却带着一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感,“走吧!”
“浅浅姐!”
刚迈步进入威远侯府大门,只是这次却再没有小厮拉扯着她的衣袖唤着,“姑娘,姑娘。”
再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同样是齐浩远与季巧巧喜结连理,可她的心思早已经变幻;耳边传来久违的呼唤,江兮浅唇角微扬,转身看着那身着鹅黄绣花对襟宫装罗裙的姚瑶溪,“怎地来得这般早?”
“真的是你,浅浅姐,你都不来看人家!”姚瑶溪撅着嘴,丝毫不避嫌地掉着她的臂弯,上下扫视半晌,才咋舌,“啧啧,浅浅姐,您今日这身打扮可当真是……人家都有点儿不敢认你了。”
江兮浅挑眉,“怎地不好看?”
“就是太好看了!”姚瑶溪轻声笑着,捂着唇,“走吧,听说昨日那季巧巧的发嫁礼被搅和了?”
“嗯哼!”江兮浅轻哼。
“你不知道齐候请的全福太太是我母妃,结果在看到那嫁妆的时候,愣是给怔住了。”姚瑶溪与江兮浅咬着耳朵,“我母妃回家后,直呼当了这么多年的全福太太,这么磕碜的嫁妆可是头一遭遇到,浅浅姐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苛刻她了?”
江兮浅淡笑着,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别说磕碜,你要知道,就算是先帝赐婚那也不过是个庶女。你就算没瞧过,也听过,谁家庶女出嫁能得满满三十六抬的嫁妆,姐姐我这是厚待她。”
“是是是,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姚瑶溪笑得花枝乱颤。
谈笑间,两人已经来到摆喜宴的大院中。
“去看看,银面都安排好了!”趁着姚瑶溪新鲜地左右顾盼时,江兮浅俯身到若薇耳边。
“是!”若薇趁着人多时,赶紧离开。
虽然此事她并未参与,却知晓小姐今日必有大事。
江兮浅本想寻个地方坐下,今日这身盛装实在太累,可偏生姚瑶溪却是个不安分的;拖着她到处乱逛。
“瑶溪!”姚铭书的声音传来时,江兮浅像看到救星般,“姚大哥!咦,洛大哥也在?”
“先帝赐婚,我父亲与齐候同属武将,自是要出席的。”洛梓谦微微颔首着,对江兮浅的印象极好。
旁边花台斜岔处,猛然又蹿出一名身着宝蓝色华袍的男子,“浅浅怎么可以忘了你郑大哥。”
“谁跟你像个猴儿似得!”江兮浅尚未发话,姚瑶溪便顶了回去。江兮浅抱歉地笑笑,“今儿浅浅也算是主人家了,不如我们寻个地方坐坐,前日一别已是好久。”
姚铭书、洛梓谦等人齐齐颔首。
最后江兮浅在大院的角落中,选了个不起眼但又能一眼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