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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抢先开口道。
“好,兮……江小姐,本宫等着你的交代。”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说完一句话,楚靖寒飞快地离开房间。
“咯,咯咯。”楚天晴顿时就笑出了声,那宛若黄莺啼鸣的清脆笑声,给整个房间压抑的气氛染上了三分轻快;“江小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本宫甚是佩服。”
想要从她哥哥身上找突破口么,那也要看看她楚天晴愿不愿意。
江兮浅低首垂眸,不让眼底的情绪曝露一分一毫,语气淡淡,宛若古井无波,“晴公主打算何时安排我们见面?”
“江小姐就这么着急?”难得的,楚天晴语气带着调侃。
“呵呵,晴公主,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江兮浅沉下脸来。
“本宫自然不会忘记。”楚天晴淡笑着,抿了口茶。
纵使茶水已经凉透,带着微微的苦涩,可是她却觉得这是她多少年来喝过最可口的茶。便是苦,那也苦得心甘、情愿。
江兮浅薄唇微微抿着,“既然本小姐应下了,那晴公主就看着安排吧,我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爹爹和娘亲从梦颜族救出来。”
“哧——”楚天晴不屑地轻笑,“本宫该说不知者不畏呢,还是该说江小姐初生的牛崽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江文清斜眼睨着楚天晴,“本公子第一次知道,原来向来以温和敦厚著称的晴公主也会有爆出口的时候。”
楚天晴没好气地轻哼,“本宫实话实说而已。”
梦颜族,那是什么地方?虽然低调地隐匿在玉雪山中,但她之前说过的话却没有掺杂半点水分,里面就是一个烧火丫头都有四五十年的功力,就凭他们这些想要将人救出来?不全折在里面,都已经是上天庇佑了。
“那晴公主是什么意思?”江兮浅的脸顿时就黑沉了下来,“本小姐已经知晓了爹爹和娘亲在梦颜族内,既然晴公主已经这般笃定我们救不出来人,给个消息,就是要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受折磨,然后感受自己的无能吗?”
“……”楚天晴深深地凝视着江兮浅,“那江小姐想要如何?”
“晴公主说过,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本小姐,亦然。”江兮浅深吸口气,既然是楚天晴逼的,那自然要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她只不过想多得到些许消息而已。
梦颜族内高手如云,结合当时在凤都时楚天晴说过的话,她就猜到了。那么冥煞、暗狱这些人,只能在俗世中行走,在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人家的一合之将,反而容易暴露目标。
楚天晴轻轻挑了挑眉,“江小姐这算盘打得可是精妙,怪不得能在短短几年内将楼外楼旗下产业发展得如日中天。”
“晴公主谬赞了,本小姐以为,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您还是尽快安排吧。”江兮浅语气淡淡,好似根本不在意般。
江文清也颔首着,无声地附和着江兮浅的话。
“好,本宫会尽快安排的。”楚天晴深深地看了江兮浅一眼,“既然江小姐已经答应了本宫的条件,那本宫希望江小姐能够做到自己的本分,别跟其他人纠缠不清。”
江兮浅薄唇微微勾着,“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想划清关系就那么简单的。至少,先帝赐婚的圣旨扔在凤都江府。在晴公主要让本小姐改嫁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将它给解决了?”
“……”楚天晴深吸口气,眉宇稍微颦蹙着。如果江兮浅不提,她还真的快将这回事给忘了,当初熙妃手中那张空白的赐婚圣旨,先帝和先太后共同拟下并且盖章的,想要解决是有些麻烦。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这是自然,江小姐只管做你的新嫁娘就是。”她深吸口气,只是费一番手脚罢了。
“呵呵,新嫁娘?”江兮浅扬眉勾唇,脸上却带着滞人的冷意,“现在说这个,晴公主难道不会觉得太早了些?”
“……”楚天晴嚅了嚅唇,却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深深地凝视了江兮浅一眼,然后才缓缓道,“江小姐所言甚是。婚姻大事,自然不能儿戏,希望江小姐,说到,做到。不然……本宫也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晴公主这是在威胁我?”江兮浅深呼吸,努力地克制自己胸口翻腾的怒意。
“……哼。”楚天晴起身,连看都未再看她一眼,径自转身离开。
等到她走远之后,江兮浅才从茶杯中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斜对面的江文清,良久才愣怔着开口。
“大哥,你已经考虑好了?”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带着一层不真实的飘忽感。
江文清面容清冷,俊逸如画,那因为常年带着面具,而略微显得苍白的肤色却没有丝毫影响他整个人的风华气度。他抬起头愣愣地打量着江兮浅,良久才轻叹口气,“浅浅告诉大哥,你对三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兮浅低下头,单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和流苏,看着那细碎的红绳缠绕着纤细雪白的指尖,“生不离,死不弃。”
“哦?”江文清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哥你应该知道,我如今看着光鲜亮丽,实际却不过是个躯壳罢了。顶着如花那样的奇毒,连师父都没有办法的,如今不足一年的寿筵,我……”江兮浅张了张口,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的楚天晴既然能够查到她背后那么多的事情,自然也应该会查到她身中奇毒。既然如此,在这样的条件下,她会提出让浅浅嫁给四皇子,那她自然会有解毒的办法。
江文清垂下眼睑,眸中飞快地划过一抹精光。
“这是你和阿寒早就商量好的罢。”江兮浅深吸口气,轻声喟叹着。
“……”江文清眉梢浅扬,嘴角微微勾着,温和的笑意从眼底绽开。那似是慨叹,又似是包容、无可奈何的语气,“浅浅果然是长大了,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说起来,浅浅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大哥自问我们没有丝毫破绽。”
江兮浅抬起头对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语气轻快又带着调皮,“想知道?”
“嗯。”江文清轻轻挑了挑眉。
“就不告诉你。”江兮浅撅着嘴,小腮帮微微鼓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盈光流转。
楚靖寒从屋外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在江兮浅身旁坐下,朝着江文清挑眉冷声,“你输了。”
“那又如何?”江文清可不怕他。
“……本宫以为江、大哥是条汉子,当懂得一诺千金的道理。”楚靖寒的脸霎时就沉了下来,连语气都带着三分寒意,他一字一句,甚至隐隐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文清却丝毫不以为意,“别忘了,浅浅还是我们江家的丫头。”
言下之意,这还没出嫁呢,凡事都有意外,更何况就算出嫁了,她也还是他江文清的妹妹,这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对于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江兮浅早已经习惯了。
殊不知这样的情形,却刚好落在门外那双沉痛的眸中,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悔恨。
“哼。”楚靖寒轻哼。
“行了,加起来都年过半百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江兮浅没好气的,刚才还是宛若孩童般的表情;可转眼就好似变了个人般,“大哥,阿寒,你们难道就真的不怕我当真和四皇子有什么?”
江文清,“……”
楚靖寒,“……”
虽然她说不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对于自家爹爹和娘亲遗传的美貌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担心什么。”江文清没好气地,“不管你嫁了谁,那都是我妹婿。”
楚靖寒身上的寒气顿时噗嗤噗嗤像是不要钱般不断地往外扑腾着,本来就冷硬的脸显得越发的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宛若千年寒潭般,可江兮浅却能明显感觉到此刻他眸中肆虐的风雪;两道带着戾色的眼刀甩过去,两人在四目相对,空中闪烁着激烈的火花。
“好了,还是先说说四皇子吧。”在两人擦枪走火之前,江兮浅即时喊停。
前世,她整个人生都陷在江府和岷县江家老宅中;被季巧巧和江嘉鼎折磨着心神,又因为齐浩远而对感情失望;今生,重生在自己没有任何实力的时候她选择远走,避开凤都这个权财势力的集中营;两世加起来,对皇室的了解少得都简直令人发指。
江文清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而后抬起头看着江兮浅淡淡道,“浅浅想知道什么?”
“想要说服人家总不能对人家一无所知吧?”江兮浅在心中摇头,有些无奈。
“四皇弟他……”楚靖寒刚开口,不过很快就被江文清打断,“四皇子清秀俊美,才华横溢不说,最重要的是性格温和有礼。虽然大哥与他仅有数面之缘,不过人倒是极好相处。说起来,哥哥倒是觉得浅浅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江兮浅总有种自己好像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给遗忘了,可是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
江文清微微摆首,“没什么。浅浅要不要好好考虑考虑大哥的提议?”
“……”江兮浅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感受到身边周围的温度顿时又下降了几分,她在心中摇摇头,“大哥,说正事呢。”
“我们江家的掌上明珠,我江文清妹妹的婚姻大事难道不是正事?”江文清故意曲解江兮浅的话。
江兮浅囧,大哥,你难道是故意来拆台的么?
那个冷心无情的银面楼主哪儿去了,口胡,还我银面楼主。
楚靖寒单手顿时揽上江兮浅的腰,往自己怀中带了带,朝着江文清扬眉浅笑,眸中淡淡的光华流转,带着浓浓挑衅的意味。
“三皇子,男女授受不亲。”江文清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江兮浅也觉得楚靖寒此举有些不妥,遂挣扎着,“阿寒你先放开我,这可是在城主府呢。”
“……”楚靖寒那深邃如墨的眸子顿时暗淡了几分,江兮浅愣是从那没有丝毫区别的眼神中读出了控诉的味道。
可就算如此,此刻也容不得他胡来。毕竟这里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刚才楚天晴走的时候,那别有意味的话,她可是听得很清楚明白。她能够查到自己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如今站在她的地盘上,只要她想,怕是这院子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了如指掌,这种被人掌控在手心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
心中默默地思索着,江兮浅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看来以后他们说话也需要注意些了。
纵使汀兰阁中都是冥煞和暗狱中人,就连无名城主原本安排的丫鬟、厨娘都没有留下一个;可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楚天晴这个人实在是太过诡异,不得不防。
江兮浅甩甩脑袋,将心中乱七八糟的心思都甩开。
“浅浅,你听我说。”江文清难得地板起脸,声音沉稳带着些许的安抚,然后缓缓地述说着。
闻言,江兮浅瘪瘪嘴,“这么说,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就瞒着她一个人,像傻瓜一样跟楚天晴针尖对麦芒。
“也不是很早。”江文清淡笑着摇摇头。
“哼。”江兮浅轻哼,她转头看向楚靖寒,“你难道就不怕四皇子不答应?”
纵使他是四皇子的哥哥,但皇家的亲情,何其凉薄。出了楚天晴这么个公主已经是够奇葩了,她可不信什么血浓于水的话。对于皇家来说,除了权势还是权势,血脉亲情?那就是个屁。
更何况,人家为什么要偏帮着他们去“对付”他自己的亲妹妹?这不科学!
“不会的。”楚靖寒抬手轻轻揉了揉江兮浅的头顶,然后慢条斯理地边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到而后,边说着。语气舒缓中,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四皇弟虽然……不过他生性善良,相信他如果知道了真相,定会理解的。”
城主府主院,书房中。
楚靖霄坐在红漆雕花的书案后,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白色如玉般的棋子,听着来人的汇报,不怒不恼也不笑。从头至尾都是一副温润而又疏离的模样,在心中喃喃自语着,“会理解吗?三皇兄,你也太高看皇弟了。”
其实他也很想见见当初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现在长成何种模样了呢。
光是看到她幼时的画像,精致的眉眼,便能想象出她长大之后是何种的风华绝代。
现在的她,可还会如幼时那般,用那软软糯糯的嗓音,甜甜地唤他一声,“靖霄哥哥。”
呵呵,到底还是他魔障了。
他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逆天改命,她的那段记忆早已经被尘封,酸甜苦辣,那也只不过只有他肚子品尝罢了。
“爷,公主已经安排下去;您要不要?”立在他身旁的男子眉宇颦蹙着,面带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开口。
“既然公主已经安排好了,那……就这样吧。”楚靖霄从容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