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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想不到的事情太多。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会背叛自己,想不到一不留神爱上的那个人是最不能接近的人,也想不到明知道结局是相爱相杀,他依旧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醒来时,看到的是一双哭红的眼睛,他微微一愣,然后问道:“是祈将军?”
“扑哧”一声笑出的,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倾颜公主。
那几日,一直都是祈嫣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有时,她问:“你有什么要求吗?”他摇摇头。
终于有一天,他艰难地咽下了口中的饭菜,迎着祈嫣闪闪发亮的眸子,郑重其事地说:“区区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换个好点的厨子。”
祈嫣脸色涨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夺走了他手中的碗。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碗里的饭菜已经空了。
林御齐看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意,也不觉间微微扬了扬嘴角。
“这,这个你收好。”她匆匆忙忙将血玉塞到了他的手中,仓皇离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瞪他一眼,“不准丢掉。”
林御齐连忙说“是”,眸光却忽然地幽深了一下。
…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照得座上男子的脸晦暗不明。“阿齐,你爱上了她。”
林御齐苦笑:“主公,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爱她,却将她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座上的男子没有回答。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终有一天会被打破。
祈家满门被屠,轻羽骑遭到埋伏受重创。
这不过是他的主公摆好的棋谱。每个人都不由自主,成为了一枚棋子。
遍地的轻羽骑的尸体,是既定的结局,但仍然让他有一瞬间的触目惊心。
他不愿她受伤,一丝一毫也不愿。他挡在她的面前,击碎了巨大的石块,纷飞洒落的碎片中,他傲然站立,双手染血,眉宇间却是傲然冷冽,宛若嗜血修罗。
他早就知道,祈嫣将会一点点看透他的身份。
祈嫣眸光微闪,将剑举起,剑尖上流转着璀璨的光芒,却是直指他的喉间。
“南平世子。”她一字一句地念着,一滴清泪已经从眼角滑落,她嘴角轻扬,勾勒出轻柔的笑意,盈盈眸光已经倒映出他的面容,“我若想杀你,你从第一天起就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他负手而立,笑着,“区区,从不怀疑将军的身手。”
“呵,呵呵。”她冷笑起来,微微抬起了下巴,“我只问你一句,祈家被灭,轻羽骑被困,是不是你与他一手安排?!”
他该怎么回答?回答一个字“是”。但这一个字,不足以将他们之间的羁绊斩断。
“祈嫣,”他缓缓地抬起了眼眸,凝视着她,说道,“这是天下,不是棋局。”
“你永远都没有错,你永远是对的,你永远,做着正确的事情。”她高高举起的剑,刺入了他的胸口,与此同时,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滴落,她死死咬着嘴唇,看他身前的衣襟被鲜血染红,看他怀中的血玉徒然破碎,坠落满地。
她的手微微颤抖,傲然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他,睫毛却在剧烈地颤抖着。
然后呢。然后,就让我们之间,再无过去,再无未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既定的对立
端木涟说的对。我们,已经牺牲太多的人。
唯独有一个人,就算倾尽我的一切,我都要护她周全。
那个人,是祈嫣。
我与墨痕听闻消息,得知祈嫣出现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将军府的山上。那里,有幽蓝色的泉水,围成了巨大的湖泊。它不是临渊,却是我与祈嫣建造临渊的原因。
可是,只有我与祈嫣在岳州停留数年才能发现的清幽的地方,怎么会被普通的一个将军府手下发现,并且引来岳州愤怒的人群?
愤怒的人群围聚在那幽蓝色的湖边,其中那个白衣冷面的女子傲然站立在人群前,与林御齐对立地对峙。他们二人剑拔弩张,一副随时随地会决一胜负的样子。水欣站立在若霜的身后,略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柳树中若影若现的那个身影。
我的目光,也被那个身影吸引住,再也挪不开。
“君上。”那女子唤道。这一声极轻极柔的呼唤如同微风,吹拂起了她柔顺的长发,也吹动了湖面的涟漪。
她依靠在垂柳上,柔韧的细柳缠在她的指间,莹白的波光流转。
这一声,困惑了所有的人,只有她,依旧浅浅地笑着,清澄透明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的清泉。
“你,是谁!”林御齐冷声问道,一把扇骨极长的扇子出手,他微皱着眉头,目光扫及我,略有些不解与茫然。
他看起来,并不知道,出现在这里的人是祈嫣。
那女子听闻这声冷冷的呵斥,柔柔一笑,一边松开了缠在手心中的柳条,转身,将自己暴露在了蓝色的波光中。
“小仙名唤祈嫣,曾与君上情定终生,君上忘了吗?”那女子盈盈而笑,笑意狡黠,似怨似嗔。他竟然一时痴了。痴她眉目间的神采,极致明艳。
当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这夜色如此静谧,我竟只仿若听到她的呼吸声。
她目光如此渺茫,似笑非笑,似叹非叹,只是痴痴地凝视着我。此时此刻,只觉得我们仿若穿越了千年万年,只为此时的重逢。
我胸口一时憋闷,只觉得耳边轰鸣,是谁在笑着:“倾祤,我们不一样。”
是谁在轻笑,“你还真是喜欢水。”
是谁低语呢喃:“倾祤,你我,到最后,竟都只为情伤。”
你我遥遥相望,却跨不过这几年的孤独。
你沉睡3年,等醒来,早已物是人非,我意欲颠覆这朝廷,换来的是生生世世的轮回。
最后,只是一句:我很想你。
我觉得头晕目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是谁,在我的耳畔诉说着这千年的思念,是谁,在我的身边含笑凝视静待我醒来,是谁,笑傲沙场却逃脱不过一个情字。
那是——祈嫣。
那红衣佳人,独立在云端,刹那间的冰冷化为唇边的柔情:“倾祤,你又给我带来美酒。”
我一时站立不稳,向我退了一步,墨痕揽住我,声音淡淡:“诩儿。”
“祈嫣,祈嫣。”我只知呢喃,泪眼迷离,只是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绝美容颜。
“汐筠。”林御齐望着那个朦胧的清丽背影,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容,悲哀而绝望。
“汐筠?!”若霜与水欣两个人一怔,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在半空中的女子。
祈嫣闻言,微微转过身,她一身红衣,赤足踩在幽蓝色的水面上,极致明艳。那张绝美的容颜,竟比朝霞更明艳,比夕阳更凄美,华美的红色长裙,如有流水光波在流动,又如五彩光芒全凝聚在上面,世间的光彩都为之黯淡。
她嘴角噙着的浅笑,清冷傲然,是看透万物的超凡脱俗。
在清浅的眼眸下,是足以融化千年寒冰的温情的盈盈笑意,但清澈的眼眸是那么干净纯粹,似乎已经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杂念。
原来她便是汐筠,汐筠便是她。
这数年的等待,换回的,就是她伴在我的身侧,俯身看着我。就是她在我的耳畔,絮絮叨叨。她的“我想你”,是千年来的低叹。她再度重生,我失去记忆,但相见的那刻,我们早已跨越了数年的阻碍,相互依偎,相互拥抱。
我只觉眼前的画面如此熟悉与扭曲,我想挣扎,我不知道为何,心底的不安催促我阻拦他们,是谁在说“你我到最后,只为情伤”,但我手脚无力,身体软软地摊在墨痕的怀抱中,他的手渐渐收紧,只有眸子,别开。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那么不安。明明,祈嫣就在我的眼前。为什么我发不出一丁点的声响,为什么我像是被禁锢在了躯壳内,无力挣脱。
“你是祈嫣?”水欣的脸色煞白,面色微凛。
“祈嫣?!”若霜也是脸上闪过错愕,深深地看了林御齐一眼。
对,她是祈嫣,她就是祈嫣,但是那又如何!我想说出口,但我却无能为力。
祈嫣就清浅地笑着,目光像是在凝视着我,又像是穿透一切,柔美的脸庞美丽动人。
林御齐站在最远的地方,无声地凝视那个身影。“祈嫣。”他轻唤。
“原来”水欣嘴角轻轻扬起苦涩的笑意,凝视着那身影,说道,“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嬉戏,一起比赛,一起保卫岳州,到最后,最大的敌人,是你,汐筠。”
我浑身一颤,汐筠说,他们从各自的门派中比赛脱颖而出,只是为了保卫岳州。
水欣的确是自小知道段王爷不是真的段王爷,但段王府的秘密她知道得并不完全。她全心全意,以守护岳州为目标。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依旧是国仇家恨。
但是,到最后,原来他们所做的一切,竟是要求他们杀死汐筠。
“你们在胡说什么,”我浑身颤抖,不觉间已经冷笑道,“她是汐筠,你们并肩作战的朋友,就算她另外一个身份是祈嫣,难道你们还不了解她吗?她从来没做过伤害岳州的事情!”
我推开了墨痕,跑到了祈嫣前面,张开双臂,拦在他们面前,目光冷冷扫过他们的脸:“你们自认为从未伤害过岳州,那汐筠呢,水欣,”我看向她,问道,“你与汐筠从小一起长大,她可曾做过什么恶事。”
水欣苍白了脸,苦笑着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拔出你的剑”我目光悲伤,扫过他们下意识拔出的剑。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设好的结局
水欣的手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无意中拔出的剑,再看到若霜神色冰寒地看着祈嫣,她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若霜神色冰寒,冷冷道:“诩儿,你让开。”
“我不让。”我一字一句说道,几年之前,那红衣女子独自背叛凤栖国,我不在她的身侧。几年之后,就算与所有人为敌,我也不会再背弃她。
墨痕神色清冷,白衣翩翩,他俊逸潇洒,他飘逸出尘,他淡淡地看着我,眸光如墨渊般幽深复杂。
“诩儿,我知道你将汐筠视为知己。”若霜声音淡淡,“但是,祈嫣是凤栖国人,岳州死伤无数,都是因她而起,她必须给岳州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我心下凄凉。我闻言不禁笑了出来,拔出了剑,直指他们,目光冷然:“岳州之事,不是因祈嫣而起,是因我而起。你们要杀祈嫣,先杀了我。”
我远远看到那个熟悉的神秘女子,她的手压住了林御齐的肩膀,林御齐动弹不得。
“诩儿,”若霜眸光一沉,冷冷道,“你没有武功,与我们作对好比螳臂挡车。”
螳臂挡车,我觉得心中苍凉。数年之后,我不过是依旧无能无力的那个人,剑光冰冷凌厉,但我知道,自己若真的对战,必败无疑。可我固执地站立在那里,不愿移动一丝一毫。
“诩儿,你真傻。”耳边是轻轻柔柔的笑声,我转头,祈嫣已经来到我的身侧,柔柔的目光如水般温暖,一丝红色的光芒在周身缓缓流动,乌黑的秀发在风中也温柔地飞扬,拂过秀美清丽的容颜,美得摄人心魂。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就像那三年的沉睡中一般。
“傻?”我对着她轻声笑了起来,眼眶却微微湿润,“傻的那个,究竟是谁。是谁等了我三年,却用这种结局来与我辞别。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因我而死,诩儿,做不到。”
“因你而死,”她呢喃着,目光看着我,淡淡笑道,“倾祤,你想起了多少?”
“你,只有你。”我定定地望着她,眸光悲伤,“我的执念是你,我的亏欠是你,祈嫣,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我们离别了三年之后,独自离去。连让我看着你活下去的机会也不留。”
“活下去”她嫣然一笑,无尽苍凉,“倾祤,你想起了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亏欠的,不止是你。”
“你从来没有亏欠我,是我欠你的。”
她握住了我的手,笑意清淡:“那你我,两清了。”她眸光轻柔含笑,倒映出我的身影,“你为我而来,我能在几年之后还曾伴在你的身侧,你对我的执念,你对我的思念,你能背弃所有人唯独为我。谢谢你,倾祤”
“祈嫣,你想做什么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局?”我含泪问道,抚摸上她的脸,将脸埋入她的怀中。
“倾祤,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她轻声笑道,“你愿意,成全我吗?”
我无声地将她抱紧,只是说道:“祈嫣,我很想你。”
“我也是啊。”她柔声回答。
我的身体一点点向后退去,我被祈嫣推向了墨痕,他伸手将我揽住,紧紧地禁锢在怀抱中。我无力挣扎,只是看向了那里对峙的数人人。
那时,他们一起长大,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