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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算财大势大,就算暗渡陈仓,也能把你弄出去,为何看着你在这里受苦?”御璃骁又问。
蓝罂微抖了一下,扭开头,没出声。
“那我走了。”御璃骁拂拂袖子欲走。
“公子……”蓝罂叫了他一声。
御璃骁扭头看她,她双唇微颤了一下,轻轻地说:“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嗯?”御璃骁转过身,锐利的眼神直刺她的眼底,“姑娘赶我们走?”
“你们得罪了印大人家奴,那印大人是个蛮横的人……”蓝罂敛去眼中慌乱,轻声说。
“知道了。”御璃骁拔腿就走。
蓝罂看着外面静了,才伸手拽下了帐幔,解开了衣裳,揭开伤处上的伪装,伤口捂得不能透风,已有些烂了,痛得她眼泪直流。捂了捂伤处,从锦被下摸出一双云锦鞋,在掌中轻轻抚挲。喃喃道:“娘亲,这鞋,是你做给我的嫁妆啊,终于又见天日了。我何时能为你和爹爹讨回公道呢?那渔嫣,似是好人呢。”
一声鸟鸣从窗外传进来,她脸色一变,赶紧把鞋藏好,匆匆换上了夜行衣,如灵猫一般攀上了屋顶,往月光盛辉处奔去。
柔软的身体在屋檐之间飞越,淡淡幽香在夜风里弥散。
天地之大,蓝家却只剩下她一人在这世间苟且,入奴第一年受到的非人的折磨,每一晚都让她无法入眠。
直到,遇上现在的那个人。
月光被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她缓步走向那棵大树,跪了下去。
“主子,我来了。”
“你好大胆子,居然敢违背我的话,私自出手,坏了我的大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树后出来,戴着血盆大口的青铜面具,声音从厚重的面具后透出来,暗哑冷酷。
“那大头人残害我们女子,寒香楼的珉儿才去两天,便重伤不治,我……”蓝罂抬头,急急辩解。
那人手一挥,黑袖打到了她的脸,痛得她赶紧捂住,再摊手看,脸已被袖风给扫破了。
“你既拜入我的门下,就当守我门中规则。”那人不为所动,继续斥责,“再敢私自动手,我要你的命。”
“是。”她俯下去,又忍不住问,“他已来到松狮城,师傅何时替我报仇?我受那么多罪,在构栏院里忍辱负重,每日赔笑,我真的不想这样下去了。别的女子都可以……我却只能为chang为ji,门主,我已学成,刺杀不成问题,让我离开寒香楼吧。我不想再在男人面前虚与委蛇,不想卖|弄风|情。”
“还不到时候。”男子毫不动摇,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往她身上丢去,“这药,两天便可以让你伤口痊愈,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
“是。”她捧着药,轻轻点头。
“印大人这几天摆大宴,他请你两天了,你明天就去,杀了他。”那人居高临下,缓声叮嘱。
“杀印兰?你之前不是不许我杀他吗?”蓝罂惊讶地问。
“那是时机未到,你明天就动手。”那人转身,大步走进树影重重里。
蓝罂扯开衣衫,把药倒在伤口上,刺骨的痛让她倒在地上,死咬着袖角,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月光落在她紧蜷成一团的身体上,让她看上去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往前蹒跚走去。
大树之上,两道高大的身影从树上跃下来。
看着远去的身影,莫问离和御璃骁望一眼,长眉都微微拧起。他二人追来的时候,只看到蓝罂为自己上药。
“当年白长春之案,不是证据确凿吗?怎么会让这小丫头受这么多罪。”莫问离问。
“连座之罪,是应该取消了。”御璃骁抚额,小声说:“国大事杂,难免会有不平之事。”
“自己窝囊,办了错案,还敢推脱……咦,你惨了,你身上脂粉气很重。”莫问离突然拉起了他的衣袖,深嗅一口,讥刺道:“你今晚得睡床脚了。”
御璃骁嘴角抽抽,突然就拿着袖子往他的身上乱抹,“我有何怕,我回去只需说是在你那里沾上的。”
莫问离变脸,出手就打,“你这个小人。”
“莫问离,你让我泡那臭不可闻的水。”
“我是救你,不然你今晚能从寒香楼出来?早被别人榨干了。嫣丫头知道,非切了你不可。”
“你混帐。”
“来,打啊。”
两个人一顿乱挥,林子里鸟兽乱窜,枝叶乱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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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嫣一面对着铜镜描眉,一面小声说:“就这样,你把他的眼睛打了一拳?”
“他越来越过份,这一路上不知道给我下多少绊子。”御璃骁依然黑着脸,唇角明显有青痕。
“你们两个真可笑,居然打架。”渔嫣撇嘴,不屑地说:“还以为自己是孩子?”
“知道你心疼他,我就是个外人。”御璃骁摔门就走。
渔嫣语结,摔了眉条儿,抓起胭脂抿,又在首饰盒子里乱翻了会儿,特地翻了枝金灿灿的钗出来戴上。
出来时,莫问离正端着茶碗站在窗口喝茶,抬眼看来时,那眼睛果然像熊猫一般。
“看什么看?”莫问离一脸怒意,瞪她。
“你眼睛要不要紧?”渔嫣好心地问。
莫问离冷哼,又低头抿茶,恶狠狠地说:“看你头上那金光闪闪的,以为自己是媒婆。”
“你……你怎么不干脆瞎掉。”渔嫣跺脚,这两个人,每回吵完就拿她出气?
“我知道,我瞎了你们两个开心。”
“懒得理你们。”渔嫣冲他一瞪眼,大步往外走。
莫问离把茶碗一撂,拿了一张玉制的面具出来覆在脸上,对着铜镜照了片刻,这才迈着玉树临风的步子出来。
外面阳光明媚,一树紫薇开得茂盛,把大半院子都遮在花阴下。
“主子,已经有眉目了。”有几名男子满脸喜色从门外进来,到了他面前,一抱拳,匆匆说:“那叫夺桑门,建于五年前,门中人并不多,有男有女,非常严密,三人一组,组与组之间互相之间不相识,都只直接听令于自己的上头。每次任务由组中领头人发布,只许一击,若任务失败,立刻收手,换一组进行。但对今为止,还未有失手之时,除了在巫岭山的那一回。”
莫问离若有所思地点头,若不是御璃骁在那里,蓝罂已经得手了。
看来,只要蓝罂肯说出实情,就能找到夺桑门的人。但那丫头身负重仇,只怕没那么容易信任他们。
从院中出来,正要上马,却一眼看到了街那边有个小丫头,正准备偷拿包子铺的包子。
博奚果儿!
莫问离眉一扬,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小丫头的衣领,把她给拎了起来。
“小丫头,这回又要偷什么?”
“喂,谁要偷了,我是买。”博奚果儿小脸涨得通红,不料肚子里却咕噜一声叫,让她脸更红了。
“嘻嘻,叫声好哥哥,哥哥请你吃好吃的。”莫问离用扇子轻敲她的小脑袋。
博奚果儿却嘟着嘴,愤怒地瞪着他看,“你不要脸,谁要叫你哥哥。”
“我有你的银镯子。”莫问离揭了半张面具,让她看自己下半张脸。
博奚果儿怔了一下,认出他来,顿时一喜,“那姐姐在哪里?”
“你先叫哥哥。”
“先给我买好吃的。”博奚果儿转过身就去抓包子,狼吞虎咽地吃。
莫问离摇着扇在一边等,随从们赶紧掏银子出来付。
这丫头从王府溜出来,王府不遗余力地找,甚至不惜向御璃骁求助,到底什么原因?她应该不至于重要到这般程度。
☆、池崇的往事【28】
“丫头,你为何要逃婚?”等她吃完了,莫问离用扇子往她的小额头上一敲。
博奚果儿的眼神立刻慌乱起来,左顾右盼,慌慌地说:“哪有,公子认错人了。”
“博奚果儿,你父王见本尊主,也得从轿子上滚下来,赔三分笑脸给本王。本王就算想坐他的轿子,他也只能乖乖给本王抬轿。”莫问离缓缓拉开扇子,轻摇慢晃。
博奚果儿哪是这狐狸君的对手,立刻崇拜地看向他,“真的吗?”
“当然,我威名传四海。瑚”
他继续吹牛皮,不妨渔嫣从旁边的胭脂铺子里出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笑,
“还令人闻风丧胆呢,哄骗小姑娘,也怕舌头长疮。铄”
“你过来。”
莫问离冲她勾手指。
“果儿妹妹,你过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渔嫣冲他做了个鬼脸,招呼果儿过去。
博奚果儿看上去挺喜欢渔嫣,撒腿就跑了过去,“姐姐。”
“你怎么这么爱乱跑,我的人都跟不住你。”渔嫣拉着她的小手,上下打量她。
“我看到他们了,我怕被捉回去。”博奚果儿抒揉小鼻头,轻声说。
“为什么要跑出来?”渔嫣问。
“不想嫁人。”博奚果儿嘟起嘴,不满地说:“父亲不喜欢我,把我嫁个老头儿,我才不想嫁,我就算在外面饿死,也不嫁。”
“你一个人,怎么来后青的?”莫问离慢步走近,换了严肃的语气。漂洋过海,她一人如何成行?
“我有奶|娘,她送我上了船,我扮成了一个富商的丫头,就这么过来了。”博奚果儿小脸上全是苦涩,“奶|娘也不知有没有受罚,我不敢送信回去。”
莫问离的扇子往上顶了顶,那奶娘早已被绞死。
“我想挣银子,以后把奶|娘接过来。”博奚果儿咧嘴一笑,随即又沮丧地说:“可我啥也不会,若非奶娘教我说后青话,我来了这里,就会和个傻瓜一样,连说话也不会的。”
“走吧,跟我在一起。”渔嫣拉着她进了一边的绸缎庄,小丫头这一身狼狈,得好好收拾一下。
“我会还你钱啊,我都会还的。”博奚果儿选了两身新衣裳,兴奋地抖开看。
“不要你还,我没出过海,你这些天,每天告诉我海那边的事,就算抵帐了。”渔嫣微笑着点头,让人带她下去梳洗更衣。
博奚果儿满眼感激,左手放到胸前,给她行了个弯腰大礼,“姐姐真是好人,又漂亮,又大方,还有风度。”
“我最喜欢听这样的实话了,快去换衣。”渔嫣摸摸她的小脸,眉开眼笑。
莫问离抖了一下,快步走开。
“去哪里?”渔嫣大声问。
“印大人大宴,喝酒去。”莫问离头也不回地挥手。
“你们又不带我?”渔嫣气极了,跳起来就追。
“一群大男人,带着美姬,自然要上下其手,你肯让我摸?”莫问离转头问她,眼中精光闪闪。
“去,我可以扮男人,果儿当我的小美人。”渔嫣咬牙。
“得了吧。”莫问离视线往下,扫向她的丰柔。
“往哪里看呢。”渔嫣眼睛瞪大,赶紧抱起双臂。
“这也不行,你还去什么?你敢这样摸果儿?”他扇子又往上顶了顶,大摇大摆地走了。
渔嫣忿忿咬唇,这两个人太过份了,知道好多事,偏不告诉她。她就不信去不成!
果儿换了衣裳出来,她很适合水绿色,年轻让她看上去就像一管新鲜的水葱,能掐得出水来。渔嫣看着她,突然又生起一丝疑虑。这丫头从五官到身材,与后青人无异,但胡域国人多是碧色和蓝色眼珠,尤其是皇族的眼珠都是蓝色。果儿的娘亲也是贵族千金,怎么就生出她这样的褐色眼珠了?
“果儿,你的眼睛和你娘亲一样吗?”她试探着问。
“不一样,我娘的眼睛是蓝色,非常漂亮。我们那里的人都说,我娘的眼睛是海,她能看穿所有事,也能包容所有事。但她不会说话,是哑的,不会讨好我爹,也不会和其她女人吵架,所以我爹不喜欢我。”博奚果儿耸耸肩,看来早已习惯了旁人这样的质疑。
一个漂亮的哑巴……渔嫣轻抚着她的发,同情地点头,“以后跟在我身边,我照顾你。”
博奚果儿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摇头,“若我父王的人找过来,会连累你们。我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他就找不到我了。”
“不要怕,找过来也没事。”渔嫣骄傲地说。
“姐姐真好。”博奚果儿仰起小脸,感激地说:“我这一路遇上了骗子,拐子,还有自称为侠客的恶霸,我也遇上了收留我的戏班子,还有你们。姐姐,人生的路真是令人感叹。但不管怎么样,我以后跟不跟在姐姐身边,我都永远记得姐姐。”
这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丫头啊!渔嫣从手腕上褪下银镯子,给她戴回去,“物归原主。”
“谢谢。”博奚果儿抿唇一笑,抬着手腕,面对太阳照着。银镯子上有镂空花纹,阳光透过去,在果儿身上投下一双栩栩如生的凤凰飞天的花纹,隐隐的,居然有龙吟之声清啸而起,只在瞬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