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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下来了几名年轻人,为首的一身锦袍,上绣麒麟踏云,头戴玉冠,气势张扬。
“王爷到了,王上和皇后恭侯多时。”侍卫们上前,恭敬地行礼。
“走吧。”那人开口,带着浓郁的异地口音。
才走数步,突然从林子里射出了几支利箭,呼啸而至,根本让人没机会反应,十数侍卫直接栽倒在地上。
那小王爷慌不择路,一边大叫,一边往船上跑。
从林子里扑出了十数人,把小王爷团团围住,一刀就往他的头上砍来。小王爷脸色一白,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捉活的。”有人低呼一声,拖起小王爷就跑。
侍卫们穷追不舍,那些杀人接连抛出十数枚浓烟弹,一时间咳嗽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待眼前能看时,那些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糟了,快去禀报王上和主子,小王爷被捉走了。”未受伤的侍卫连连跺脚,掺起受的同伴,急匆匆地回城。
看着烟尘滚滚而去,一头骡子慢悠悠地过来,骡子上的黑瘦女人转头看了一眼松狮城,讽刺地笑了起来,尖声笑道:“不过如此。”
她双腿用力踢了一下骡子的肚皮,骡子撒开蹄子,往前飞奔。
这时天已经大亮,太阳明晃晃地照在官道上,有不少百姓挑着担子往松狮城城门的方向赶去,也有从松狮城里出来的商人,百姓。她夹杂在这些百姓中,毫不打眼,畅通无阻。
两个时辰之后,女人进了一个小村庄,在一所大宅院前停下。这是当地一位财主的屋子,仆人正在前面的大坪里打扫,见她来了,只抬眼看了看她,继续挥着笤帚扫地。她绕到后墙处,从角门进去。
“门主。”数名男子迎上前来,向她抱拳。
她点头,顺手撕开了脸上的面具,轻声说:“都到手了吧?”
“是。”男子们点头。
“把院门关上,晚上就出发。”她大步往前,一双堆积岁月风霜的眼睛里杀气腾腾。
大屋里有一张圆桌,桌上摆着寒水宫的杀字令、渔嫣的令牌,还有一面金镶碧玉的牌子,上面是胡域国的文字。
“有了这个出关的牌子就好。”她拿起令牌看了一眼,丢到了桌上。
有男子捧上茶碗,她喝了一口,转头看向他,冷冷地问:“那丫头和小王爷呢?”
“都锁在地牢里。”男子赶紧说。
“走吧,我去看看。”她微微抬起下巴,带着人出去。
几名男子殷勤地在前面引路,带她到了后院,大树葱葱下,原来挖着一个深坑,坑上有木栅栏,再铺着草皮,种着鲜花,若不是揭开,根本不知道这下面有一个地牢。地牢分成几格,有两格关了人,少男少女各自蜷缩在一边角落里,手脚都戴着粗粗的铁链。
她看了看博奚果儿,又转头看向陌生的少年。
“这就是十一王爷?”她拧拧眉,弯下腰去看。
此时果儿醒了,惊愕的抬头往上看。
她又看看果儿,冷冷皱眉,挥手让人把草皮盖好。
“你是谁?我娘亲在哪里?放了我娘亲!”博奚果儿在下面尖叫,像小兽一样狂怒,“你要是敢伤我娘亲,我一定不放过你。”
回到前院,她环视了一圈四周的花花草草,冷冷地说:“这里住不了多久了,晚上就一把火烧掉。”
“是。”男子们赶紧应声。
“那两个人一定要好好看管着,那就是我们摇钱树,对了,去给那二人身上烙个印。”她淡淡的语气里,透着无尽的绝情和冷酷。
“不过,博奚果儿不是门主的女儿吗?”男子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兄弟们还不敢下手。”
“罗嗦什么,要我亲自动手?”她一记凌厉眼神,毫不客气地斥责。
“是,马上就去。”男子抱拳,大步下去。
“门主想吃什么?”又一男子堆了满脸讨好的笑。
她合上眼睛,手指勾了勾,男子凑上前,不妨她突然一巴掌狠狠扇去,打得他眼冒金星。
“混帐东西,明知本门主要回来,居然还没有准备好。”她厉声骂着,又是一脚踢了过去,正中男人的那地儿。
男人根本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出声,捂着脸,弓着腰,匆匆退下。
其余三人大气也不敢出,只垂手站在一边,等着她说话。
“去备水,我要沐浴。”她站起来,大步往房间里走。
男人们长松一口气,立刻往门外跑。不一会儿,抬着两只大大的浴桶过来了,就放在院中,一只注满热牛奶,一只清水里浮着花瓣。
她大步出来,一挥手,让众人退下,褪了衣,露出一身紧实肌肤,先泡进了那只牛奶的浴|桶中。
她深深地吸气,轻轻地合上了双眼。门轻响,她睁眼看了看,见是两名年轻的男子,便又闭上眼睛,冷冷地说:“怎么才来,皮痒了吗。”
那二人快步过来,一个跪在浴桶之后,一个跪于浴桶之前,一个轻抱住她的肩,手掌慢慢往水里探,去抚她的酥美之地。另一个握住她的脚,轻轻地揉捏脚底,再顺着脚往上慢慢滑,在她的小腿之处来回按揉。
她舒适地长长吸气。
在她头边的年轻男子见状,迅速褪下衣袍,也浸进了浴桶里。把她抱起来,就在浴桶里伺候起她来。
另一个绕到了前面,捧着她的脸吻她。她低吟出声,眯了一下眼睛,看向正抱着她的男人,眼底唇角全是冷光。
男子不敢怠慢,伺候得更加卖力。
“补|||阴之术,能得长生,倒有些道理。”她舒服了,伸手勾住了浴桶外的年轻男子,冷冷地说:“换你了。”
二人一听,赶紧换人进来。
正在交换时,又有人推开院门进来了。
“门主,博奚果儿说要见您。”
她微微拧眉,冷冷地说:“不见,赶紧给她烙上印,打晕完事。再敢吵我,连你一并烙了。”
“可是,为什么不见呢?”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她。
她猛地睁开眼睛,气势汹汹地转头看去。
那男子一脸刻板,直直地盯着她。
“你不是老常。”她眯了眯眼睛,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牛奶顺着她玲珑的身体往下淌,这样子格外媚人,一点都不像四十多岁的妇人所拥有的身体。虽然瘦,但是该丰的地方绝不含糊。脸上皮肤也好,如牛奶一般丝滑。眉间有疤,用胭脂刺成了一朵彼岸花的形状,鲜艳如火焰。
两名年轻男子赶紧从浴桶中出来,抱起衣裳就往外跑。
“芊娘。”男子撕去脸上的面具,却是年轻的王爷。
芊娘愣了一下,只见男子又往脸上撕,露出的却是莫问离的脸。
“你?”芊娘脸色大变,立刻抓起了浴桶边的衣裳包住自己,大叫道:“快来人。”
“来不了,我全杀了。”莫问离抬起右手,慢吞吞地弹自己的指甲,“我生平最恨有人把我扛着跑,那几个偏把我扛在肩上,所以我就把他们的脑袋给拧掉了。”
“你想怎么样?”芊娘已经镇定下来,冷傲地抬起下巴,从浴桶里跨了出来。
“芊娘啊芊娘,那一晚望夫曲,唱得人肝肠寸断,我还以为真有多爱郝雷,原来你丈夫这么多,一次用两个。”莫问离抬眸,满唇讥诮,“我还是趁果儿没来,先把你杀了吧,免得她看到了伤心。”
“少假仁假意,你们男人是这天下最脏最无耻的东西,我就是要把你们男人踩在脚下。”芊娘冷笑,慢步走向他。
她身上的香,越来越浓,越来越媚人,若换成别人,早就受不了要扑过去,最后成为芊娘手中的冤魂。
但莫问离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慢条斯理地弹指甲。
芊娘这才看清,他的指上有血,看样子是真的刚刚拧过了人的脑袋。外面的人到现在还没进来,这院中可能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笑笑,媚意丛生,一手搭在莫问离手臂上,小声说:“莫问离,你跟在渔嫣身边这么久,就没有动过心思,没碰过她?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一个好男人的,就是你。”
“别跟我说好听的话,我生平最讨厌听好听的话,你若说我残忍,残暴,我倒更喜欢听。”
莫问离手臂一抖,抓住了她的手腕,凶犯地往地上掼去,“另外,我的手可不是你这种脏得要命的半老徐娘能碰的。”
“我脏?”芊娘在地上灵活地一滚,跃了起来,十指一弯,尖尖的指甲往莫问离的眼睛中扎来,“先抠了你的眼珠,让你当个真瞎子。”
莫问离闪身让开,又是一掌拂到,打在她的肩头。
芊娘惨呼一声,扑倒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土,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愤然地瞪着他骂,“莫问离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奇怪,你毁了我寒水宫最赚钱的绸缎庄,让我今年少赚两千两黄金,我不打你,打谁?”莫问离冷笑,步步逼近,“再者,你又做了这么多让我讨厌的事,其一,你的人把我扛在肩上,其二,你那晚在我耳边唱那么难听的歌,其三,你装什么不好,装老婆婆,骗我多给茶钱,其四,你弄我一身兰花毒,害我痒了两夜不能睡。我不打你,又打谁?”
“快滚,少管闲事。”芊娘银牙狠咬,恶狠狠地说:“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我这院子里,处处都是玄机,只怕你有来无回。”
“既然这么有把握让我有来无回,又何必让我滚呢?”莫问离大笑起来,分明在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掐了一片叶子在掌心揉了,往地上一丢,脸上的神情变得狠辣起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最恨别人在我面前装可怜。”
他的手掌抬起来,指尖扣着数枚暗器,就当要出手之际,院门被撞开,博奚果儿一手捂着被烙伤的肩,一手拎着一把大刀跑进来了,一见芊娘,立刻挥着刀,愤怒地大叫:“我娘在哪里?把我娘放出来!”
院子里静了会儿,莫问离指指芊娘,小声说:“被这女人杀了,你出去,我为你娘报仇。”
“什么?”博奚果儿大悲,滑在地上,痛哭起来,“怎么这样,我和娘才刚刚见面,才刚刚见面……她那么可怜,你为什么要杀她?我还没有孝敬她……”
芊娘的呼吸紧了紧,慢慢拢紧了衣衫,冷冷地喝斥:“别哭了!”
博奚果儿猛地怔住,这是芊娘的声音啊。她呆呆地看着面容艳丽的妇人,从她的眉眼里依稀辩出了芊娘的影子。
一样的瘦,但是这个芊娘皮肤白皙,容颜娇丽,眼神阴冷。
“你到底是谁啊?”博奚果儿站起来,喃喃自语,走向她。
“我是你娘啊,过来。”芊娘换了一副神情,向她招手,“快到娘身边来,果儿,快来。”
博奚果儿的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丢了刀,双手在眼睛上乱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果儿,你娘早就死了,这个人不是你娘,快回来、”莫问离也向她伸出了手。
“不会的,她只是受了委屈……”博奚果儿无力地摇了摇头,又往芊娘的面前走了几步。
芊娘眼神一冷,飞快出手,扣住了博奚果儿的手腕,往自己身一拉,笑着说:“乖女儿,跟着娘就对了。”
莫问离眉头皱紧,冷冷地说:“郝雷你不放过,这是你唯一的女儿,你也不放过吗?”
芊娘笑了起来,突然就把博奚果儿一推。
地上有机关,博奚果儿踩到机会,有绳套锁住了她的脚,猛地往上一弹,她就被倒吊了起来,在半空中晃荡不停。
“啊……”她尖叫一声,把手伸向了芊娘,“娘,救我。”
芊娘只冷冷地看着她,无情地说:“你不是我女儿,你是那个男人的,和我没关系。莫问离,她这绳子上有毒药,只要你动手,就别想得到解药,你来不及配解药,她死定了。”
博奚果儿远伸的手缩回去,震惊地看着她。
“我这辈子就毁在男人手里,一切与男人有关系的,都是我的敌人。你既姓博奚,当然也是我的敌人了。”
芊娘系好了腰带,笑了笑,镇定自若地走到洒着鲜花瓣的浴桶边,洗手,洗脸,轻声说:“谁让你自己跑来的呢?”
“你恨那个人,去找他报复就好了,为什么要怨在一个小女孩身上。”莫问离长眉紧拧,冷冷地问。
“报复?去杀了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芊娘摇头,笑着说:“我要做的事,就是让他一无所有,最后像条赖皮狗一样跪到我的面前,舔我的鞋,然后,再一天一天地折磨他至死。杀了他,这么好的事,怎么轮得到他?”
莫问离沉默了地儿,低笑起来,“你这女人还真可怕,这些日子死的那些人,都是曾经买过你的男人吧?”
芊娘芙蓉脸一寒,眼中的光又怨毒起来。
“对啊,打过的,骂过的,还有折磨过我的,我都让他们死得很惨,我今晚就要出发去胡域国了,你别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