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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赤红,走到桌边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紫虞,你疯了。”茶香的声音惊愕地响起,又把众人吓得一抖。
“你还敢来!”紫虞猛地站起,迅猛地把她摁到墙上。
“你疯了!”茶香奋力推开他的手,忿色吼道:“绯玉为了你,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把大姐逼得要变成这样才能活下去,我害怕你,故意离你远一些,去主持那个茶香竹屋,我们什么都听你摆布,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师兄妹?你眼里只有你自己……”
“jian人,你还敢多嘴。”紫虞一巴掌打过去,茶香娇媚的脸立刻肿了,嘴角溢出血来,扑倒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她们恨他,怕他,却又只能定时来见他,拿到解药。
“你敢碰绯玉,jian人。”紫虞抽出皮鞭,重重地往茶香的身上抽打,“绯玉是你能碰的吗?绯玉是你能找的吗?今日就打死你们两个,看你们还能与我作对。”
茶香被抽得浑身是伤,动弹不得。
仆奴们更是吓得低声哭泣,不敢逃跑。有一个胆大的壮着胆子上前来劝道:“紫公子,不能再打了,您还得有人替您办事啊,麒麟掌柜没了,茶香掌柜还得帮您呢。”
“我要她们帮吗?一群废物,jian。货。”紫虞又是一鞭子狠狠抽打下去。
“你不是女人生的吗?为什么这样恨女人?你还不是得让女人替你生儿子?”茶香吐了口血唾沫,恨恨地问他。
“是啊,如果不是你们女人还能生孩子,我要你们有何用?”紫虞尖锐地冷笑,丢下了鞭子,转头看着那些仆奴说:“把麒麟抬到后面的井里去填了,让茶香洗干净来见我。”
“你……”茶香又怒又恨,却又因为被打得半死,挣不脱奴仆们的手。
紫虞就是他们这个小王国里的主子,人人都怕他,从心底里恐惧,所以,他的话没人敢违抗。几人把茶香抬下去,洗干净了,送到了麒麟的房间。
紫虞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洗净了手脸,绾好了长发,又成了翩翩俊公子。他坐在桌边,把麒麟的几只箱子打开,一只一只地看,里面有银票,还有药物。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紫虞指着其中一个箱子,冷着脸问茶香。
“不知道。”茶香捂着被打坏的脸,气冲冲地坐到他的对面。
“这东西叫散魂香,只有师傅和我会制,麒麟不会制药,我问了他们,没人帮麒麟买过,麒麟一定有事瞒着我。”
“你都把她打死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茶香说着,突然间眼睛一瞪,小声说:“你是说……”
“蠢货,我们被人给耍了,这段时间总有人盯着我们,看样子是有人故意为之。”紫虞冷冷地合上箱子,小声说:“找个人假扮麒麟,你赶紧回茶香园去。”
“是。”茶香赶紧起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难道是师傅没死?绯玉难道是被他带走了?”
“那我就让他再死一回,谁敢碰绯玉,我就让谁死。”紫虞抬眸,满瞳杀机。
茶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此时的紫虞,真像地狱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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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雀儿从枝头掠起,扑嗖嗖扇掉枝头雪,院中极静,如同无人之境。一只猫突然从墙头跃下来,在雪地上踩下一长溜梅花印,窜进了小屋子里。
吱呀一声,首饰铺子后院的门开了,刘掌柜拎着一只大包,警惕地四处看看,快步往前走去。
御奕宁轻盈地从角落里出来,看着他远去了,转身往关着疯女人的柴房跑去。
他这几日在这里仔细观察过,刘掌柜隔几日就会偷偷从首饰铺子偷点金银回去,他手段很隐秘,哄着客人把首饰清洗一遍,改改大小再拿走,或者从珠钗上掐一两粒不起眼的珠子,积少成多,也是一大笔收入。
号称最忠心的人,干着最不忠心的事,御奕宁只感觉到好笑,人性果然贪婪自私,在金钱面前,很难有人独善其身。
他灵活地打开了柴房的门,猫腰钻了进去,那女人正缩在草堆里,轻轻浅浅地喘息着。
“起来,我放你走。”他推了推女人,小声说。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喃喃地问:“是阿紫吗?”
“嗯,快起来。”御奕宁压低了声音,扶她站起。
“你来接我了呀,去我们两个的家吗?”女人弱弱地问。
“是,我们走。”御奕宁把她背起来,快步往外走。他在这里看了几天,女人每天经受折磨,实在可怜,不如做个好事,趁刘掌柜不在,把她送走,也算行了善事一桩。
女人枯瘦的手臂环过来,轻轻地揽着他的肩,柔声说:“你好久没这样背我了,那一天,你这样背着我去看太阳花,我一辈子都记得。”
“别说话。”御奕宁不忘关上门,灵活地绕过了看守,在僻静角落翻墙出去,施展轻功,飞快地穿过大街,到了对面的酒楼里。
他几日前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这座酒楼,用以观察对面几家铺子的情况。选这家酒楼也有原因,只有这一家是土生土长的汰州人,背景简单,老板被他请去拖家带口地“游玩”,待他办完事再还给这老板。
几名心腹侍卫正在后门处等着,见他进来,立刻接过了他背上的女人。
“太子殿下,就让她在这里住着吗?”
“嗯,看好她,请王府的大夫来给她看看,不要走漏风声。”御奕宁点头,转身想走。
“阿紫。”疯女人拉住了他的手,恋恋不舍地说:“别忘了,来接我。”
“去休息。”御奕宁点头。
“阿紫,你去家里看看吧,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呢。”女人又拉他,轻声说。
“你家在哪儿,告诉我,我去看看。”侍从为了御奕宁脱身,随口问了句。
“你怎么忘了呢?就在常五街胡同,那棵枇杷树后面呀。”女人笑着,抱住了御奕的腿,喃喃地说:“你说了,让我替你守着那里,那里就是你所有的秘密,我替你守着,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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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王感冒吊水,顾不了两边,所以昨天这边木更,请见谅哈,七嫁那边是新文,已经坚持了二十多天的七千字,如果不挣死把七嫁那个文更出来,我又会丢了更新奖了,见谅见谅,啊,这就是写手的生活啊。】
☆、报复【71】
山脚有石屋,熊熊的火堆映在苍老的容颜上,一只眼睛紧合,一只眼睛微眯,看着眼前熊熊的火。几具白骨架靠着阴冷潮湿的石壁站着。几只灵鼠偎在火堆边啃松果,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个不停。
角落里,草席下有一角绯色衣角露出来,过了会儿,草席被掀开,如美玉般的脸猛地侧向火堆,片刻怅然之后,一声惊呼瑚。
“师傅?”
那人转过头,眸子里凶光闪过,随即换成了冷漠。
“师傅你活着?”
绯玉跳起来,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上下打量他,身子绷到极致,满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很失望?”他抓了把木柴,往火堆里丢,哑哑地问。
“怎么可能……明明……你明明……”
绯玉退了两步,脸色愈发难看。
“哼……”他冷哼,冷冷地笑,一声又一声的笑个不停,在石屋里回响不歇铄。
绯玉倒冷静下来,在他身边坐下,紧盯着他看着,薄薄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丝讥笑。
“活着又怎么样,成了这般丑样子,不如去死了。”
他也不生气,只睥了绯玉一眼,平静地说:“你们是我调|||教大的,果然都是些歹毒无情的东西,你放心,把你们四个都找来了,我把你们的皮剥下来,再制成这样的白骨,以后专为我用,以后我就替你们享受富贵。”
“呵,想得倒挺美。”
绯玉脚尖一踢,把围在一边啃坚果的灵鼠踢开,眸子死死盯着他。当年倾倒众生的丹青客,如今成了这般丑模样,脸上布满皱纹,皮肤粗黑如裂开的黑土地,一双眼睛更是可怖,有一只是被紫虞用一箭射中,从此瞎掉。
当年师兄妹四人决意在紫虞的带领下,摆脱丹青的控制,趁月夜清冷,他大醉而归,对他痛下杀手。
在他手下生活,并非乐事,不分寒暑的苦练技艺,稍有差池,便是可怕的惩罚。他会把你吊到悬崖边的松树枝上,轻则一天一夜,重则数日,寒冷饥饿是次要的,最恐怖的是看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渊,不知自己何时会掉下去……
不能违抗他,不能有丝毫怠慢。出师之后的日子更难过,在他的控制下,去达官贵人那里出卖自己也是次要的,可怖的还是心灵上的折磨。他们给丹青不知积累了多少财富,日子久了,紫虞便开始想要自由,几次出逃,几次毒打,绯玉要护着紫虞,被丹青丢去陪|侍一个200斤的胖男人,他那晚拼死反抗,被死胖子用烛台烫了脸,又引着了身上的绸衣……
紫虞暴发了,苦忍着,求丹青给绯玉换脸之后,带着三人刺杀了丹青,那一年,丹青三十五岁,到现在也不过四十多而已,看他的模样,已是六七十了的年纪,想必这些年也不好过。
绯玉突然就轻笑了起来,抽了根燃着火的枝子,指着他说:“丹青,你会后悔回来的,我们能杀你一次,还能杀你两次。”
“是吗?哼。”丹青满眼嘲讽,冷冷地说:“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们惊动的是什么人,邢掌柜已经死了,你们死后,我就换成他的脸。”
“你故意引着茶香的人捉去了小公主?哈,你的心还是这样细。”绯玉笑得肩乱耸,又连连摇头,“师傅,你听说一句话吗,青出于蓝胜于蓝,紫虞比你还狠,你觉得你能如意吗?”
丹青抬起混浊的一只眼,盯了他一眼,不屑地说:“再狠的人,若有了弱点就不再狠了。”
“他的弱点?我?”绯玉笑得更厉害了,眼角都溢出了眼泪,他抹着眼角,指着丹青说:“师傅,你怎么看不透呢?枉你还是我们的师傅,你果真比不上他。”
“你笑什么?”丹青终于不镇定了,猛地站了起来,挥着手里的木柴要打他。
绯玉猛地挥手,挡开了这一击,飞快退了几步,绯色衣袖如艳丽的蝶翅飞了起来。他唇角微勾着笑,隔着火光看丹青,淡淡地说:“紫虞只爱他自己,他是没有弱点的。”
“他拿你当他的命。”丹青咬牙,恶狠狠地说:“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能放过你。”
“是吗?那他可以把我变成任何人的样子,为何是他?”绯玉反问。
丹青怔住,喃喃反问:“是你自己要求!”
“是啊,我自己要求,但换成你,你同意吗?天天面对和自己一样的脸。他爱他自己,所以我成了他。”绯玉垂下双手,又开始笑,眼角又有了眼泪,“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也难你不懂,你又没有爱过人,就连我,也是现在才想通。他爱他自己,他憎恶世上所有人,但他又不想憎恶我,所以把我变成他,这样他才能接受我啊。”
丹青的呼吸越来越紧,手里的木柴已燃至一半,黑漆漆的烟雾往上冒。
绯玉轻轻卷起一缕发,在指间上不停地卷,轻轻地问:
“师傅,你有没有遇上过一个人,你爱得死去活来,又恨得死去活来?”
“没有。”丹青粗声粗气地回答。
“所以,师傅你是幸运的,走吧,不要继续了,我不想让你伤到紫虞,也不想再伤人,你走吧,我会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从此天下太平。”绯玉转过身,慢慢往山洞外走。
“哈,停下?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你让我收手?你们是我养大的……”
丹青狂吼起来,声音猛烈地撞击着山壁。
“够了,是我们用自己的身体,供养你的锦衣玉食,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年老色衰后,被同行挤下,之后强迫我们为你去赚取富贵的蛀虫而已!”绯玉猛地转身,指着他怒斥,“我若不是父亲蒙难,我又怎会落到你的手中?我的血管里流淌的是高贵的血液,我是御氏皇族的子孙,你们践踏了我,让我无颜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你们踩着我的尊严,让我过得如此低jian,你们都该死……”
他双眸瞪着,能滴出血来,突然就飞扑过来,双掌狠狠掐住了丹青的咽喉。他是如此的狠,如此的凌厉,让丹青一时间居然忘了反抗,被绯玉掐得脸涨得紫红,眼睛圆瞪出来。
半晌之后,绯玉缓缓松手,低声说:“不管紫虞怎么对我,我也爱着他。我不像你们,你们的心都这么狠……你们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不能对我真心一点,对我好一点?”
丹青趁他分神,猛地推开了他,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绯玉冷冷地看着他,小声说:“丹青,你折腾这么多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