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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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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宜织一脸苦相:“既是奶奶吩咐了,妾尽力就是。只是奶奶上次叫绣的那屏风,妾怕是——”
  不提屏风还好,一提屏风孟玉楼又气了,但也只得摆了摆手:“伺候爷要紧,屏风的事我自会想办法。”
  沈宜织千恩万谢,孟玉楼看见她就生气,只得摆手让她回卉院去:“好生伺候着爷,不准怠慢了!”
  沈宜织答应着退了出去,留下沈宜红不知该跟着她走还是该留下来。孟玉楼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罢了,既然爷不让你伺候,你就回来罢。”眼睛扫了下头一圈,“都散了罢。”
  沈宜织没心思去琢磨那些怨妇们对她是个啥感想,自管回了卉院,远远便见廊下的小风炉上熬着药,却没人看着,不由得眉头一皱:“青枣儿!”早就交待过了,熬药的时候如果宝兰不在,青枣儿就要看着。
  喊了一嗓子,青枣儿急匆匆地从下房里跑了出来,身上换了一件衣裳,还在匆忙地扣着纽子。沈宜织看她要哭不哭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了这是?”
  青枣儿抽抽鼻子,伸出手来,手腕上好大一片烫出来的红印子,已经有些起泡了。沈宜织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快,快去拿凉水浸着!”
  宝兰连忙跑去打凉水,怡兰赔着笑从下房里跟着出来:“姨娘,都是奴婢不当心,将一碗粥打翻在枣儿妹妹身上了。”
  “傻丫头啊!”沈宜织也急了,“你顾着换衣服做什么?快去拿凉水浸手啊!房里有红花油没?”一件衣服算什么,人才最重要啊!
  “可是那药要熬好了……”青枣儿手上疼,心里却还惦着那药。
  “对对,枣儿妹妹快去。”怡兰捧起那药锅,“我替你去滤药就是。”
  “慢着!”沈宜织一抬手,“这药我来滤。”
  “怎么能让姨娘做这种粗活。”怡兰忙将手一让,“万一烫着姨娘可怎么好?”
  沈宜织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淡淡一笑:“我是伺候爷的,什么粗活细活的,我来就是。”
  怡兰脸上有些紧张,手上那药锅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沈宜织紧盯着她,冷冷道:“怎么了?没听见我说的话么?”
  怡兰双手颤抖,拿不住药锅,砰地一声药锅落地,药汁四溅,药渣摔了一地。


☆、第八十七章

  沈宜织静静站着,看着满地狼籍笑了:“你怎么吓成这样?”
  “奴,奴婢该死,奴婢没拿稳——”
  “是吗?”沈宜织仍旧保持着微笑,“好端端的药锅,为什么没拿稳呢?”
  怡兰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奴婢该死,奴婢大意了,没想到这药锅这般烫。”
  “你不是拿着药锅大意,是下药的时候太大意了吧?”沈宜织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怡兰霎时变了脸色,双腿都软得几乎站不住了:“奴婢,奴婢不知道姨娘在说什么,奴婢——”
  “宝兰,掌她的嘴!”沈宜织突然提高声音来了一嗓子。宝兰刚刚把凉水打回来,虽然被突如其来的事惊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刻上前,狠狠就给了怡兰两个耳光。恰好红绢带着两个小丫鬟捧了些东西送来,一见沈宜织在这里发作怡兰,不由得吃了一惊:“姨娘这是做什么呢?”
  “你来得正好!将她拿下!”沈宜织将手一指,宝兰已经听令扭住了怡兰的手臂。
  红绢仍旧站着不动:“姨娘这究竟是做什么?怡兰她怎么了?”
  沈宜织瞬间就愤怒了,因为怡兰虽然一条手臂被宝兰扭住,另一只手却还是能动的,手只往下一垂,袖子里一个揉皱的小纸团便掉了下来,正好落进风炉里,火光一闪,化为灰烬。
  “呵呵——”沈宜织怒极反笑了。红绢对她的命令置若罔闻,不过是看不上她的身份,仗着自己知道些内情,甚至不把自己当个正经姨娘对待,这才给了怡兰毁尸灭迹的机会。
  红绢脸色也变了:“你,你烧的是什么?”
  “宝兰——”沈宜织已经敛起了表情,“把怡兰交给红绢姑娘吧,由她来处置就是。”既然你不听我的,那这个烫手山芋就扔给你吧。
  红绢身边的两个小丫鬟急忙上前扭住怡兰两臂,下房里也跑出两个婆子来帮着她们。沈宜织越看越忍不住想冷笑了——这就是她卉院里的用的人,方才自己这个主子训斥怡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他们,这时候红绢来了,倒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了,很好!
  “宝兰把那个收起来——”沈宜织指了指地上,就在风炉边上洒着一小片白色的粉末,因为方才泼了一碗也是白色的粥,所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沈宜织还是嗅到了一点味道才发现的。
  “贱婢!”红绢扬手给了怡兰一个耳光,“你竟敢在爷的药里下毒?”
  怡兰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红绢,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几时给爷下毒了?”
  “那不是!”红绢指着宝兰收集的粉末,“沈姨娘,那个是什么毒药?”
  沈宜织根本没理她,带着宝兰就进屋里去了。怡兰已经烧掉了包药的纸片,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是她下的药,而且,这还不是毒药呢。
  红绢被沈宜织晾在了一边,不由得怔了一怔。怡兰已经大声哭叫起来:“方才一直都是青枣儿在熬药,药里有什么该问她才是,怎的反问起我来?”
  “你!方才那包药的纸片明明是从你袖里落下来的!”红绢此时已经知道不妙了,只是却又不能不问下去。
  “什么包药的纸片,那是我看见地上有片碎纸,怕主子们嫌地扫得不干净便捡起来的,你没凭没据的怎能诬蔑人?”怡兰越说声音越大,“我虽然是个丫鬟,也是夫人身边拨过来的,你说我给爷下药,难不成是想诬蔑夫人么?”
  红绢这时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她自然知道,怡兰下药必定是侯夫人指使,可是现在无凭无证,怡兰到底是侯夫人送过来的丫鬟,郁清和可以挑着小错就发落她,可她红绢再得郁清和倚重,也不过只是个丫鬟,倘若没有实证,往轻里说是她担心郁清和,有些轻狂浮躁越俎代庖,往重里说,就是她有意攀咬侯夫人了。到这会儿,她真是后悔不该方才不听沈宜织的吩咐,以至于已经有些进退两难。
  怡兰一看红绢无语,立时放声号啕,若不是两个婆子架着,几乎就要滚到地上去,口口声声要去请侯夫人做主。
  哭号声透过薄薄的窗纸,一直传进里屋。郁清和现在已经能侧躺着,胳膊底下支了枕头,眼前摊着本书随意翻着,眼睛却看着沈宜织:“生气了?”
  沈宜织正在仔细地检查宝兰收起来的那些粉末,闻了又闻,用水化开看过,最后又尝了一点儿,看着宝兰直担心:“姨娘,万一有毒怎么办?”
  “放心吧,没毒。”沈宜织接过茶漱了口,“不过这东西是发物,加进药里,爷身上那伤就不好收口。天气再热些,被汗水一浸,伤口怕就要化脓了。虽然要不了命,但爷少不得要多受些罪。”
  “红绢今日的行为确实失礼,一会儿我让她给你赔罪。”
  沈宜织眨眨眼睛:“爷说什么呢?红绢姑娘是爷的贴身侍婢,最得用的,妾可当不起她赔罪呢。”
  郁清和轻叹了一声:“也是我瞧着她忠心就纵容了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宜织也不打算真逼着郁清和发落红绢,只是笑笑:“这卉院里配的下人,不知都是哪里来的?”
  郁清和微微一笑:“回头我亲自给你挑几个得用的来。”
  “那——依妾的浅见,把怡兰送去给夫人发落吧。”沈宜织点点桌上脏兮兮的粉末,“这个也带上,只说是在怡兰身上搜出来的,只是包药的纸被她扔进风炉里烧了。爷念着她是夫人身边的人,不好发落,所以送来给夫人。这样如何?”
  郁清和略微想了一想,轻轻摇了摇头:“不,送去给少奶奶发落吧。”
  “啊?”沈宜织诧异了,“奶奶——不好处置这事吧?虽然她是奶奶,可是侯夫人既是她姨母,又是她的婆婆,她也不好办哪。您送她过去,不是给奶奶找麻烦吗?”
  郁清和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沈宜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半晌才低声说:“爷,你这样子不行。”
  “嗯?”郁清和微微扬了扬眉。
  “爷——”沈宜织往前凑了凑,认真地说,“你这样子真的不行。夫妻之道,相互信任是必须的。像您这样,奶奶怕您宠幸旁的人,先生下庶子;您呢,又总疑心奶奶靠着侯夫人,不肯近着您。可是你们越是这么着,就越不能相信对方。您看看您,一下子收了两个良妾,奶奶能不疑心吗?”
  郁清和微微抬了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要做爷的妾的,有你一个吧?”


☆、第八十八章

  沈宜织张口结舌地看着郁清和,半天,郁闷了:“爷,妾说的可都是好话。”
  郁清和缓缓叹了口气:“爷知道你是好话。只是——这些话你该去对你家奶奶说。”
  “这个——最初成亲的时候,是爷先防着奶奶的吧?”沈宜织很认真地说,“爷,您娶都娶了,老这么着——不成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您这先窝里斗起来了,可怎么好呢?”最重要的是,她跟郁清和说几句,郁清和还会听她的,要是去跟孟玉楼说——等着挨嘴巴子呢吧?
  郁清和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笑了笑:“好,就依你说的,把人送到夫人处去吧。不过,虽然无有凭证,却是人人都看见她袖里那张纸片,她也脱不了干系,按家法,先赏她十板子再送过去。”
  “是。”沈宜织转身到外头传达了郁清和的指示,怡兰一听是送到侯夫人处,顿时松了口气,红绢却不悦了起来:“姨娘,怎能就这般送去?她明明——”
  “拖下去先责她十板子,然后送到正院夫人处去。”沈宜织并不理红绢,只对着那几个婆子说话。婆子们嘴里答应,动作却磨磨蹭蹭的,眼都看着红绢。沈宜织看得明明白白,转过头对宝兰道:“这些人眼里连主子都没有,每人两记耳光,让她们长长记性。”
  宝兰答应一声,上前去抬手就扇。红绢脸色都变了,刚想说话,就听屋里哗啦一声砸了个茶杯,郁清和在里头厉声道:“用竹板抽!”
  这下连沈宜织都吓了一跳。她倒是听说过的,大户人家里有那种专门打脸的竹板,为的是避免执法的人把自己手打疼。但是这东西抽在脸上可不比巴掌,几板子下去脸打破不说,牙都能打掉的。而且据说抽破的地方长都长不好,连肉都能抽烂,脸上就会留下恐怖的疤痕。
  红绢是知道郁清和的性格的,听他声音就知道他在发怒,再也不敢说话。两个婆子吓得直抖,宝兰可是没拿板子打过人的,不由得迟疑地回头来看沈宜织。
  沈宜织暗中叹了口气,向两个婆子道:“怎么,你们还真等着爷叫人拿竹板来抽你们?”
  两个婆子恍然大悟,赶紧跪下来自抽嘴巴,连抽了十几下,双颊都高高肿起。沈宜织听着屋里没动静了,估摸着他大爷其实也不是真要用竹板抽,便淡淡地道:“行了,起来做事去吧。”
  这下子她说的话可没人敢不听了,连红绢都不敢再说什么,架起怡兰就往角门去了。沈宜织这才能去看看青枣儿。青枣儿也吓慌了神,一见沈宜织就哭着跪下:“奴婢大意了,叫怡兰往爷的药锅里下了东西……”万一有人要追究她的责任,那也真是说不清楚的。
  沈宜织叹口气:“你跟我去给爷请个罪,宝兰你去奶奶那里讨点烫伤的药膏来,顺便把怡兰的事说一下,要闹得大一点儿。”先发制人吧,虽然吆喝的声音大不一定就有理,但有的时候,有理也就得吆喝出来。
  宝兰会意地去了,沈宜织把青枣儿的袖子挽上去,露出红肿的伤处,领着她进了屋子。郁清和半靠在床上,见青枣儿跪下哭着说了一遍,便淡淡道:“说起来总是你做事不当心,才着了人家的道儿。看在你也受了伤的份上,饶过你这次,日后仔细着罢。”
  青枣儿含着眼泪磕头谢罪,沈宜织和她一起回了下房,看小丫头还吓得眼泪汪汪的,不觉叹了口气:“也是我不该把你弄到侯府里来,看烫成这样儿。”要不是她及时回来叫用凉水泡着,这会就要大片起水泡了,怡兰下手够狠的。
  青枣儿抹着泪道:“都是奴婢不中用。”
  “行啦。”沈宜织摸摸小丫鬟的头,“吃一次亏就长教训了,在这里,时时处处都要小心。”
  青枣儿点点头,又小声问:“姨娘,怡兰姐姐为什么要往爷的药里加那个呀?要是想把爷——为什么不加毒药呢?”
  “要是出了人命,这事就大了。”沈宜织皱眉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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