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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浩冷着脸道:“回去,各司其位,不然,不光是你们有罪,就连你们的家人也有罪,你们不想为了逃命,而陷家人不顾吧?”
众衙役看看尸首分开鲜血淋漓的尸首,又看看一身杀气的紫云浩,最后,乖乖返回岗位。
被染上瘟疫,或者被抓,他们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可若是被砍了脑袋,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紫云浩一刀,就镇住了疫民屈想要逃命的衙役,不过在衙门里当值的衙役还是逃走了一少部分,以至于后来疫民越来越多时,衙役都不够用。
紫云浩去信,向宜阳城求救,希望宜阳城的县太爷能派一百个衙役过来帮忙。
李县令接到信后,立即告诉了云熙。
云熙见宜阳城这边的疫民情况已经稳定了,而且药草的熬煮方法和配方,她也告诉了李县令的人,她留下来,也只是查看一下疫民的病情而已。
这些事情,宜阳城里的几个大夫就能做。
因此,云熙决定亲自带人去边城。
紫云浩一向不喜求人,他既然已经开口求了,那就表示边城那边的情况很糟糕,她不放心,想过去看看。
紫云熙要走,赫连瑾千夜月貌都要跟着一起去,千夜留下修罗门的几个人帮李县令管事。
有修罗门的人看着,云熙也能放心许多。
第二日,一群人就带着一百个衙役上了路。
宜阳城和边城,就一天的路程,晚上他们就到了边城。
边城的百姓看到他们,眼神都十分的诡异,云熙立刻断定,这里的百姓不是好相与的人。
当然,如果好相与,紫云浩直接从百姓们中,挑选一百个壮丁,还懒得去跟人家借人。
可当紫云浩提出,谁愿意自愿照顾疫民时,这些百姓跑的比兔子都还要快,而且,疫民区里,还有他们的亲人在。
可见这边的人,有多凉薄。
云熙一来,就投进了工作。
这几日中每日都会涌来不少的人,他们都是从各个农村来的,有的较远的村子路上就要走三四天,有的村民逃难是去了别的城镇,听说了这里有大夫免费治病,又赶了回来。
这一日,云熙累了一上午,刚吃完饭,坐下来想休息一会儿,千娇就冲了进来,脸色煞白。
她大惊失色的叫道:“小主子,不好了,你担心的事情好像发生了,瘟疫症状有了病变。”
“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紫云熙快速穿上绣花鞋,赫连瑾在一旁帮她整理衣衫,“慢一点,别急,如果疫病真的发生了变化,你着急也没用。”
“我知道,几天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她才会让月貌停止炼制药丸子,根据她研究出来的疫病病变的走向,去研制出变异疫病的解药。
只是解药岂是那么好研制出来的,纵使是月貌这个天才,一时半活儿,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头绪。
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赶了去。
疫民帐篷区域外,有几十多个衙役围成圈,把看热闹的疫民阻挡在外面,他们见云熙几人走过来,让开了一条路。
云熙走过去,见三个衙役正躺在担架上申吟,看起来很是痛苦,她一眼就认出来那几个衙役是她派去烧张家村的那十个衙役中的三个。
她眉头皱了起来,戴上薄皮手套,蹲下来,捏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
那人看向她,枯木死灰般的眼眸一亮,气若游丝的哭喊着:“女菩萨,救……救命啊,我……我不想死……”
第574章 烧了()
躺在另一抬担架上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疫病比较轻,他见到云熙,就跟见到了亲人一样,一张嘴,就哭喊起来:“呜呜……女菩萨,你救救我们吧,我不要你那一千两银子了,我想活着,我还没娶媳妇儿呢,我要死了,我家就绝后了。”
而另一个衙役已经奄奄一息,无力求救,看向云熙的眼神也充满了哀求。
云熙看着,心痛如绞,忙给几人喂了一颗药丸子,希望能延续他们的命。
但病的最厉害的那人,吞下药丸子后,嘴巴张了张,脑袋一歪,就断了气。
云熙大惊,奔过去抢救,最终还是没能抢救的过来。
她双眸浸满了泪水,合上他的眼,“你放心去吧,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我保证你的家人日后生活无忧。”
然后吩咐两个衙役,“抬到那边去,直接浇上油,用火烧了。”
这衙役的疫病已病变,土埋的话,危险性会加大,最好是一把火烧了干净。
尸体连同担架一起被抬走了,还活着的两个衙役哭了起来,“呜呜……”
“十个衙役,只剩下我们两个未死,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呜呜……”
……
云熙面色沉重,安排一旁守卫的衙役把他们抬进一个小帐篷,另外让六个衙役们守在外面,不准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出这里。
这几人的疫病确实病变了,除了呕吐,发烧,头痛外,五脏六腑还在加剧衰弱,体内像是置放了一个衰老器物似得,一日三十年。
“你们除了烧村,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别的事情?”云熙冷着脸,问他们。
年轻衙役哭声停止,面带绝望,还有一丝愤怒,道:“我说了,不让他们贪小便宜,死人的银子不是那么好用的,可他们偏偏不听,非要每家每户进去搜人家的银钱,说是银钱被烧了,就太可惜了,反正村里的人都死光了,那些银钱是无主人的,不要白不要。”
“我们烧了村子后就往回赶,结果,还没过一个小时,黑蛋就发热了,我们都慌了,知道他是得了瘟疫,谁都不敢靠近他,最后还是黑蛋的邻居小林子穿上你给我们的衣服,戴上手套,背着黑蛋走。”
“可是……仅仅过了半天,黑蛋就死在了小林子的背上,小林子吓坏了,扔下黑蛋就跑。”
“可我想,黑蛋的尸体要是就这样扔在大马路上,那疫病肯定还会大肆传播,我就和其他几个兄弟找来几困木柴,一把火把黑蛋的尸体给烧了。”
听到这,云熙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其他七人的变异瘟疫传了出去,自己能不能控制住那种场面。
一场瘟疫,如果解药不及时,说不定就会给一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小伙子继续说:“后来,小林子也开始发烧了……短短五天功夫,就死了七个人,我们三人是好不容易才活着爬到这里的,没想到,狗皮也死了,呜呜……”
他可怜兮兮,泪眼朦胧的看着云熙,“女菩萨,我会不会死?”
“人家的疫病都要生病四五天才会死,可我们染上了疫病后,短短半天就死了,是不是我们的疫病来的比别人的重?”
他似乎已经认识到了这个区别,这几日,他都非常的小心谨慎。
从黑狗得了疫病开始,他就会自私的有意无意的离他们远一点,他们死了,他也会好心的捡来木柴,把他们的尸体给烧了。
他认为,他们的死是活该,要不是他们贪小便宜,怎么会染上瘟疫?
可到底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让他看着他们的尸体不管,危害其他人,他也于心不忍。
早上,眼见他们离边城愈来愈近,他见狗皮走不动了,往前一倾,差点摔倒,他一时好心的就忍不住伸手搀扶了狗皮一把,没想到,他就染上了瘟疫。
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啊。
看他眼眸中,充满了绝望,云熙捏了捏拳,沉声说:“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救活你。”
出了帐篷,云熙决定,自己亲自照顾这两个疫民,就连千娇流水,她都不让他们接触。
千娇有些担心她,“小主子,他们的疫病太严重了,何必麻烦,直接把他们烧了就是。”
虽然这样做残忍,但……病变后瘟疫一旦传播出去,这里的一千五百多个疫民,三百多个衙役,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全部死光光的。
为了两个人,而置上千人的生死不顾,这……
而她更担心的是小主子的安危,她们接触普通的疫民,只要做好防护措施,加上每日服用药丸子,就不会感染上疫病。
可这两个疫民的疫病传播性很强,呼吸和肌肤接触都有可能会感染上瘟疫,一个弄不好,小主子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不可。
千娇扫了一眼沉默不语,俊脸绷紧的赫连瑾,心想:妹夫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很紧张小主子么,这一会儿,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才这么想着,赫连瑾就开口了,“你不是累了吗,走,回去歇息半天再说。”
云熙心沉沉的,哪儿睡得着啊,“我去月貌那里看看,我……”
话还未说完,赫连瑾抬手一点,云熙就倒在了他怀里。
赫连瑾搂着她,看向千娇,“那件事,按你说的去做。”
千娇哦一声,看向被点了昏穴的小主子,心想:还是妹夫做事果决,快刀斩乱麻,知道小主子不会答应,就先发制人。
赫连瑾带着紫云熙,回了帐篷休息。
等紫云熙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探望那两个衙役疫民。
可是,地上扫的干干净净的,连一棵小草都没有,一点儿灰烬都没有,地上除了有烧过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
得知两个衙役疫民连人带帐篷一起都被烧了,一时间,她顿时愣住了。
回神后,她第一个反应就是……
怒目瞪向赫连瑾:“是你做的?”
赫连瑾不认为自己有错,面无表情道:“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置身危险之中。”
“我……”
刚开口,眼泪就流下来了。
不错,那两个疫民的疫病情况非常危险,不光是要近距离接触他们的她会很危险,如果那疫病一旦传播出去,后果会如何,说是会让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在顷刻间瓦解,都不是夸大事实。
按照正常决断,她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把他们给活活烧死,不能置这上千人,甚至是整个世界上的人于危险之中。
可是……她是个大夫,大夫救人的职责是未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她承认,她看到那小伙子绝望哀求的眼眸,听到他声声不想死的话,她心软了,她起了妇人之仁的心思想要救活他们,却忘记了,如果她失败了,让病变疫病传播了出去,后果会怎样?
普通的瘟疫,她能控制住,那是因为她有治疗瘟疫的药方,可经过了病变的瘟疫,她没了药方,控制不住瘟疫的散发,后果会如何严重,却被她忽视了。
她哭的伤心,赫连瑾看了心有不舍,但也很生气她把自己不当回事,不把他警告的话当回事。
他搂着她,“好了,别哭了,等这里的事情完事了后,我答应你,那十个人,我们都会好好补偿他们。”
云熙哭着嗯了一声。
会是,她会好好补偿他们的。
那十个衙役,十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如果不是她让他们去烧张家村,他们也不会死。
她答应他们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一定不会让他们死不瞑目的。
那几人被烧了,庆幸的是,病变瘟疫并没有散播开来,但云熙的心情却很低落,心里沉沉的。
边城里的瘟疫,也在云熙赫连瑾一行人到达时,渐渐的控制下来了,等到行云带着大军和柳太医一行人到来时,有些疫民已经病好可以进城了。
云熙把治疗瘟疫的药方,和炼制药丸子的方法全部给了柳太医,柳太医激动的眼睛都发红了。
瘟疫,在百姓们心目中,就是死亡二字,几百年前的那场瘟疫,就是因为太医们研制不出个药方,控制不住瘟疫的传播,才不得已的早早就请奏皇上下旨,烧毁了两个城。
几万人,一把火全都烧了,而更让心痛的是,其中只有数千人染上了疫病,有数万人没有得病的,也一把火全死了。
那一次的瘟疫灾难,几乎成了他们太医心中抹杀不去的恨和遗憾。
没想到,数百年后,他任太医院首座时,也会经历一次瘟疫灾难,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紫云熙不但把瘟疫控制住了,还把这么珍贵的药方轻而易举的就送给他了。
怪不得他家皇上谁也看不上,就看上了紫云熙,这样神仙一般的人儿,这样的胸襟,怎么不让人敬佩,怎么不让人喜欢。
他老爹还曾经在他面前说,他一生的英明都让紫云熙给毁了,他救不了的紫卫国,却让紫云熙救活了,让他老脸无光,让他无颜见人,才不得已辞官归家。
现在,他很想跟他爹说一声,‘爹啊,你输给紫云熙,不冤枉啊,人家小姑娘的医术和胸襟,我们拍马也赶不上啊。’有了柳太医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