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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啊!他们已经逃跑。。。。。。”第一个冲上山坡的敌骑拔出弯刀,还未等尽兴砍下几个敌人的头颅,竟发现山坡顶端附近十来米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些丢落的武器、皮甲之外,找不到任何一个敌人。
“在那边!”越来越多的敌骑冲上了山坡上,很快便发现慌乱逃跑的百来名弓箭手,连爬带滚地沿着两侧林石混杂的窄道,撒开腿就跑,口中还似乎喊着“不要过来”“救命”之类的话语,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若是赫离看到这精彩的一幕,说不定他会一时兴起将那个领队百骑长调入土讫水城,让他去搞几个歌舞团之类,发挥一下搞笑特长。
看到敌人只有百来弓箭手防守坡顶,一碰上去就是一副丢盔弃甲的惨状,这些部落的精锐骑手对第一次进攻的同族骑兵嗤之以鼻,就这么一群软弱的绵羊,竟然还损失三百来人,真是丢人!
乘胜追击,冲上坡顶的百余名骑兵只是稍微停滞了一下,便挥鞭加速追击溃兵,有些骑手直接抽箭扣弦对着前方四十米左右的柔黎战士卖弄起了自己的箭术,就像是猎人戏耍猎物般。
斜坡下的看到自家骑兵占领了坡顶的诺估特和粟勒图头人欣然大喜,哈哈大笑过后遂紧急下令所有骑兵加速前进,直扑驻马驿,要趁着巴噶哈什部到达前将胜利果实牢牢握在手中,绝不能让别人抢在前头。
另外一处的山坡上,泰罗千骑长有些激动地看着山下草地大队纷纷朝着狭窄草场涌入,就像是前面有金子,迟了一时半刻就捡不到了,嘀咕道:“对,肮脏的贼驴蛋子,就是这样,这是长生天对你们的惩罚,再来多几队骑兵,最好全部人马都涌进来这片草地。。。。。。”他又扭头看着被追击的阻击百骑队,心中计算着追兵和撤退大队的距离,不忍疑兵百骑遭受太大的损失,最后对着两侧山道的旗手挥了挥手。
接到千骑长讯息的两名旗手迅速策马跑出了二十来米地,同时大力挥动着手中的大旗,让远处的大队骑兵可以看到。
原本当作弓箭手援军使用的柔黎骑兵之前在接到千骑长的作战计划时,就分成两队掩藏山谷和树丛中,一看到这个信号后,缓缓绕了小半个圈,抵达诺估特和粟勒图联军的背后。策马狂奔而出,仿若离弦之箭,再坚固的盾牌都无法挡住他们的冲锋,直奔两部联军的后翼而来。
此时,绝大多数诺估特和粟勒图骑兵都已经进入了坡下狭窄草场,争前恐后,唯恐自己落后于他人就不能抢到一份战利品,据说前方的精锐勇士已经抢到了不少铁制武器、皮甲等稀罕货。
左右斜坡,两队柔黎百骑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在两部兵马的后翼,地形限制,一左一右最多只能同时摆放两个百骑,再多在转身厮杀时就很有可能出现误伤了。镶嵌了马蹄铁的柔黎战马又快又稳,纵使是那一段不太平坦的丘陵碎路也几乎不用怎么减速,再接着不陡不平的山坡,霎时间就将骑兵的爆发出来,数百把精良的弯刀出鞘,一道道寒冷的光芒在仍旧拥挤的敌骑后背一闪而过,仿佛已经预定谁才是谁的刀下亡魂。
“杀,柔黎部的雄鹰猛士,干掉这些肮脏的灰鼠!”左边的领军者就是拉库兹副千骑长,大吼一声之后,扣弦搭箭,“嗖”的一声,空气中划过一道猛烈的气流,精致加固后的柔黎弓威力可是比寻常骑兵所用的要强上不少。
前方拥挤的大队敌骑,随意一扫,就可以射中一个倒霉蛋。紧跟拉库兹副千骑长之后,数百箭矢飞射而出,落下之后就是一阵噗嗤声、惨叫声、嘶鸣声。两侧骑兵在两百米之内射出三、四轮箭矢,恐怖的箭矢当场夺走了六、七百人的性命,除了已经冲上山坡的联军骑兵,剩下的三分之二或直接中箭或擦伤,人血、马血流了一地。
处于中间的诺估特和粟勒图头人霎时间感觉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股寒意从脚底冲上了脑门,身后的柔黎骑兵就像是从深渊跑出来的魔鬼骑兵,短短七、八个呼吸的时间收割数百部落骑兵的生命,上千人马被射翻,没死的也是在苟延残喘,坠马者的尸体被发狂的战马胡乱践踏。
第二百六十五章:以战促和()
腾格里东漠西部草原,焉山草场以东百余里,钦达烈人纳哈良部大将哈尔赤亲率一万三千兵马进驻于此,其中近万骑兵都是纳哈良部的直属军队,甚至还有三千纳哈良部宫帐军,战力绝对不凡,看这架势是要一举踏破焉山草场,彻底攻占达雅叶护的老巢。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波及大半个东漠草原的乞迪内战正在缓缓落下帷幕,二王子狐焉碌生死不知,盘踞在乞迪王庭附近的叶护大军朝着科尔贝部落主帐推进,科贝尔部撑不了多久了,乞迪达雅戴上尊贵的汗冠是迟早的事情!
更别提,一头猛虎从西漠草原狂奔,横穿萨拉米沙漠,将一双利爪趴在了东漠草原的肥沃土地上,张开了血盆大口,随时准备撕咬下一块肥肉。
乌维部落作为强大外援,一旦和乞迪部落全力联手,两个霸主部落跺跺脚就可以晃动东漠大地,整个东漠草原再没有任何一个部落可阻挡悍烈兵峰,所到之处恐怕尽是望风而降、俯首系颈的场面。
全力进攻东漠草原?乌维部落应该没有那个胆量,除非是不想要自己在西漠草原的根基草场,要知道它并不是没有敌人,至少西漠草原就不是只有一个霸主级别的部落,再加上乌维部落很大一块领地是和北漠草原接壤,若是它敢倾族之兵入侵东漠草原,绝对有人会狠狠捅上一把刀,不,不止是一把刀。
至于乞迪部落?就看看乞迪达雅是否还有当年那股身为乞迪王庭大军征战先锋官,领军南下痛击钦达烈部落联盟牛气冲天、意气风发的豪情壮志了,毕竟这个烂摊子可不好收拾。
短短一年之内,里别老可汗皈依长生天的怀抱,临终指定的新可汗被二儿子和弟弟联手狼狈地赶下汗位,头颅被装饰成一盛酒的金樽,老牌附属氏族岚木氏背土离乡,为了部落生存繁衍被迫跋涉数千里寻常新的游牧草场。乞迪王庭还没有安静几天,二王子狐焉碌和叶护达雅遂呈现剑拔弩张之势,虎牙原一战正式拉开了两大阵营厮杀的序幕,超过十万骑兵在西部草原各处地方展开了激烈厮杀,留下的是血流千里、残躯遍地、哀鸿遍野的场景,乞迪王庭的汗令权威削弱到了一个极点。
以战促和,在得知二王子狐焉碌失势之后,达达不拉脑中筹划的就不再是狠狠吃下一块肥肉,而是好好消化所获成果,以待下一次的战争。若说谁在这一场乞迪部落内战中获利最为丰厚,是即将成为乞迪王庭主人的乞迪叶护,还是蠢蠢欲动的乌维部落,亦或是钦达烈人?恐怕谁都说不清楚!
可是,纳哈良部的首领达达不拉,这个粗圆、壮实的枭雄式人物无疑收割了一块大蛋糕,悍然率军北上,打得乞迪众多附属部落损失惨重、丢盔弃甲、慌忙逃窜,让人一看见钦达烈的雄鹿大旗就颤颤发抖,还从乞迪附属诸多部落“赎回”或解救十多年前被掠夺为奴的钦达烈人,一举将自己的声望提升到空前无二的地步。
大多数出生在西部草原的钦达烈人青年奴隶有些迷茫,虽然听父辈说过他们是高贵的七彩雄鹿的后代,可是十几年的为奴为婢早已让他们屈服在主人家的皮鞭之下,对挥着雄鹿大旗来拯救他们的同族感触不深。不过,那些三、四十岁的老牧人奴隶在隔了十多年、相聚数千里的地方看到猎猎作响的雄鹿大旗时,个个浑身发抖、热泪盈眶。
这一幕幕,哈尔赤都是看在眼里,哪怕他征战多年、杀戮无数,一令之下曾有过上千人头滚滚落地,可看到同属钦达烈血脉的数百族人悲惨境况那一刻,呼吸急促了几分,手中的拳头瞬间青筋暴起,不由自主地死命攥着。
“终有一日,钦达烈人会成为东漠草原的主人,从东往西,从南到北的广袤草场都将臣服在雄鹿大旗之下,历代先祖没有完成的大业要在我们手中延续。。。。。。不忘乞迪部落带给我们的耻辱,不忘塔什干战役中战死的上万钦达烈勇士。。。。。。”多年来被达达不拉首领亲手教导的哈尔赤对这句话记忆深刻,因为每一次他犯错受罚之时,既不是关押也不是鞭打,而是被罚跪在祭祖之地一遍遍嘶吼这句话。
跪着跪着,念着念着,当年那个青葱草原少年渐渐为人夫、为人父,成为了无数钦达烈人口中骁勇善战的勇士,纳哈良部的军中大将,达达不拉首领的心腹信臣,今天更是率领上万大军来到敌人的领地,射出了复仇的第一箭。
站在一片高丘的哈尔赤瞭望远处那片营地,耳边又会想起达达不拉“哈尔赤,我的孩子,钦达烈的勇士,这支大军就交给你了”顿时觉得肩膀上的胆子又沉重了几分。
一万三千钦达烈骑兵开始安营扎寨,哈尔赤大人的传令骑在宽大的营地内来回奔走,一遍遍重复哈尔赤大人的命令,同时还要兼任调解人,忙碌着为几个钦达烈小部落争夺靠近水源、平坦的宿营草地等杂事协调。
“在我们营地的东南边约五十里外,有片溪流,虽已入秋可是水势不小,据我们的斥候汇报,那边无论是叶护军还是乌维部骑兵都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那一带,今夜开始,每一次一个百人队,一晚上三个百人队,三天后那儿必须要有一千骑兵,等待我的命令。”哈尔赤对着麾下几个宫帐军布置作战任务。
“此外,还有一批随军工匠奴隶跟着你们一同行动,你们要看管好他们,那边有一片浅滩,上游就是一道狭窄河道,只要到时候用巨木、沙石块堵住上游,就可以从那儿渡河。。。。。”。他稍微透露了一下自己的作战计划,好让麾下将领们有个准备。
说到这,哈尔赤扫了一眼身旁的将领们的脸庞,眺望远方,仿佛自己能够看到五十里外那处浅浅河滩,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千骑渡河,从背后给予焉山草场的敌人狠狠一刀,让乞迪达雅不得不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做出让步。
第二百六十六章:准备就绪()
一支沾了动物油脂的火把在亲卫手中举起,驱逐了哈尔赤周围几米内的黑暗,也映衬出哈尔赤冰冷如水的脸色,仿佛比这凝固的夜色还要沉重。借着闪烁的火光,哈尔赤返身驻步看去,最靠近的是数十名精锐的纳哈良部宫帐军武士,紧跟着他的步伐,有的佩刀,有的背弓,有的持盾,牢牢护卫着这位军队主将。更远一些的,是数百疏散却不混乱的骑兵,是跟随他多年征战的勇猛儿郎,待他一声令下,就策马狂奔,向焉山草场发起雷霆一击,让肮脏的乞迪族人看看钦达烈雄鹿的冲锋英姿。
今天是第三天的夜晚,哈尔赤瞭望东南方向,尽管那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他知道上半夜派出的一支骑兵队正押着十几辆勒勒车在那个方向前行着,沿着树林、山丘、谷地的交界处,静静地走着,不让任何人发现有这么一支军队靠近河滩。
约五十里外,浅浅湿湿的河滩草甸,已经有着六、七百钦达烈骑兵隐藏在那边,再加上大批工匠奴隶,有着近千人,默默等待着什么。这两天,一队队奴隶都会在纳哈良部骑兵的皮鞭监视之下,顺着河流上游而行,抵达一处狭窄河道口,周围尽是树木、大小石头。工匠的待遇和奴隶差不了多少,不仅要砍伐树木、开挖大石,还要指导填塞河道。这些野路子出身的草原工匠哪会这个技术活,可是不干又不行,身后就是明晃晃的弯刀、弓箭,好几个工匠硬着头皮攀爬过河道口的途中就被奔腾的流水急冲而下,第二天在下游就能够发现漂浮肿胀的尸体。
不到两天的时间,在付出七、八名工匠的性命后,上游狭窄河道口的水流终于缓慢了下来,大半天时间,河滩处的水面就降了下来,从淹过马腹下降到马膝盖略高一点,虽说对过河仍有阻碍,可是问题不大。
河滩对面是一片森林、山坡,再越过山林就是斜谷草地,笔直穿插约三十里地,就是乞迪达雅叶护的主帐所在,焉山千里草场的统治中心,让数十、上百部落俯首称臣的心脏所在,象征着如今乞迪汗部第一贵人的大纛旌旗竖立在那里。
尚未渡河的近千纳哈良部宫帐军选择一处偏僻的背坡来扎营,但是在稍高的山丘设立岗哨,这样既能保证大队人马的隐蔽性,又能观察到对岸的动静,最大限度确保接下来袭击的成功。
渡过面前这条河流,翻越森林、丘陵,上千精锐纳哈良部宫帐军突然出现如同把纳哈良部的弯刀架在了叶护主帐的颈脖处,寒冷的刀芒闪烁,比起一刀灭敌更加让敌人胆颤心惊。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