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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凤凰木燃起的仙火厉害,而东泽鱼也不是凡品,凡火烹之则如凡鱼,仙火烹之竟如仙鱼,它们在这火里,全无烧焦的意思。而这仙火火灼之下,鱼身上鱼鳞形成的文字愈发明显,分别为,“歌”、“规”、“标”和“征”,这是丹歌和子规早就知晓的四字了。
“歌规标征……,偏偏少了个‘勿’字,对,那带勿字的一条,送给那个烤鱼的师傅了,我们可是眼见着他吃了个干净的,而唯有这四尾尚存。”
丹歌冥冥之中抓住一些启迪,“是否这些鱼的命运也决定了这字的命运呢?那带勿字的鱼被人吃了,不与这四条鱼同列,所以我们遇到罗云观的殊勿因有使命在身,不能与我们同行,那焦家做客的金勿又显然并不是我等的同道。”
“唉。”丹歌摇了摇头,“一时舍得,我凭空失却一大助力啊!”
他摇着头,忽而又振奋起来,双眸放光,道:“可按照我这等推测,将来必是有两位同伴加入了!”他兴奋地看向那火种的四尾鱼,一挑眉,法力化作长筷拨弄在那四条鱼上,一道腐臭又被撩起,他黯然一叹,“只可惜我等皆是臭鱼烂虾。”
而出乎丹歌意料的事情此时恰就出现了,丹歌这法力长筷一拨,竟轻易地将那鱼鳞整个揭下,露出其中鲜嫩欲滴的肉来,腐臭之后竟有芳香扑鼻。“唔哟!”丹歌可没想到这东泽鱼还有这般造化,他急忙舞动筷子,将鱼鳞全然拨开,夹取其中的鱼肉。
这鱼肉浑如蚌中的肉一般,被轻易褪去了外表,它就宛如被人刻意塞入鱼皮中似的,取用随意,毫无粘连。
丹歌对此大为惊奇,可他也不管那么多,筷子夹取了鱼肉就往嘴边送,放到嘴边才发觉这鱼温度适中,在这等烈火炙烤之下仅是温热,但肉已熟透。丹歌三两口就将这鱼肉吞入腹中,这鱼肉浑然一块,也没有鱼刺,他嚼了两口只觉唇齿生香,不能自已地美了起来。
“哎呀呀,我晃入了升仙境,不知人间烦与忧。”他美了一阵,筷子急动,三两下把余下的三个也都吃了个干净,“哎呦呦,可怜子规困囹圄,牢饭苦涩味道无。”
“哒哒。”他击了击筷子,下手时发觉火中四尾鱼已经被他全部吃下,而那四尾鱼的鱼鳞,也渐渐被烧烂,变成漆黑一片。他不由埋怨自己,“我当时到底哪根筋抽了把那一尾鱼竟让给了那烤鱼师傅!”
丹歌正抱怨着,就听得“啪啦啦”一声,那仙木烧尽,架起的也倒塌下来。丹歌站起身来,“到了此刻,那家主一行,还没有回来吗?”
话音刚落,一声轰鸣,那焦家甬道的另一端出现了光明,是焦家的岩石大门开启了,随着这大门开启,十位风尘仆仆的男子出现在甬道之中,而在甬道末,焦仕和焦莫山已经站定。
丹歌从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况,轻笑着摇头,道:“焦仕焦莫山,你们的名声本该缩在人后苟图衣食,胆敢于站在人前时,谁不知道你们已经谋下了计划?这倒也好,想必家主和这众位长老立刻就有所防范了。”
而不出丹歌所料,焦家家主和众长老踏进甬道,抬眼见到的是焦仕和焦莫山,彼此默不作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四面长老隐隐围在家主四周,显然已经形成了防备。
焦莫山鼠目一斜,咧出个假笑,道:“恭迎家主归来。”
这家主虽然贵为家主,但到底年纪尚小,仅有四十上下,所以在焦莫山面前,依然是个小辈,他未敢耍家主威风,恭敬回礼,道:“谢过山叔迎候,我听闻焦乾他……”
“哎,可惜了焦芽的性命啊!”焦莫山长叹一声,“家主,请先随老朽去看一看那孩子吧。”
这家主自看到焦仕那一刻起,就笃定了焦乾是无罪的了,他此时料定自己如果贸然去看焦芽,自己又准备不足,很有可能被这焦仕扣下一顶帽子。他摇摇头,“不!那逆子竟犯下这等错事,我要先去质问于他!他在哪里?监狱吗?”
焦仕轻声一笑,叹息道:“哼。家主这是将自己的孩子当宝贝,把别家的孩子当野种了。焦乾尚在,那焦芽可已死了!”
“这……”家主叹息一声,这焦仕言语咄咄逼人,可却点在要紧地方了,焦家虽有家法,但常以道德评判,此时如果非要逆这焦仕的意思,他先落个无德之过啊。
他想着抬头,却被入目的情况猛然一惊,惊讶之后又有暗喜,他猛然指向上层,“那大殿的门,是何人狭开的?”
“什么?”焦仕和焦莫山齐齐扭头看向大殿,可不是,那大殿竟是狭开了一道缝。
趁这焦仕焦莫山扭头,这家主对着大长老使了个眼色,示意大长老稳住这两人,他上大殿看看究竟。然后他轻身而起,往上层飘去,同时出声道:“焦仕曾有通敌之过,我疑心此人有窃我殿内机密嫌疑,你等将他看管,待我查探过大殿,再作定论。”
这家主说着话,已经是飞到上层了,他借机逃过了焦仕一波威逼,反而那焦仕陷入了困顿之中。
丹歌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幕会心一笑,“哈哈,反将一军。”
而在甬道处,那大长老看一眼两人,那焦莫山看向大长老连连摇头,“师……大长老,我没有……”
大长老摆了摆手,其余八位长老分八个方位将两人围住,“好生看管,莫要放跑了。”他说完也飘身而起,前往大殿。这大长老修为比之家主强悍不少,他在家主入门前,已是赶上了家主。
“唔。”丹歌站在厅内,感觉被门外的两道视线锁定了,他笑道,“快进来吧,我并非恶人。”
“呼!”
两道风声袭来,丹歌抬眼间大殿门分左右,殿内黑灰飞扬,丹歌的左右分立两人,两人的指点在他的太阳穴,只需再有寸进,丹歌就将身死。
丹歌不敢动换,但他嘴上还是颇为自然,他道:“你们这也太不讲卫生了,把我刚才烧完的灰烬都扬起来了!”
“什么?灰烬?”那家主和大长老异口同声,然后彼此对视一眼,继续不约而同地道:“你烧了什么?”
“烧了一截凤凰木。”丹歌道。
“啊!”家主听闻哪还细辨,这人显然贼子无疑,他就要出手,却被另一边的大长老拦住,“你不是我焦家人,你如何上得三层?”
“正是家主之子,焦乾告诉我的。”
“啊!莫非那同族果真是这逆子杀的?!逆子!他还通外人,他……”
丹歌轻笑一声,“你儿子处处想着你,这此时却句句骂着他。”
“你细说!”大长老说道。
丹歌道:“你们既在进入焦家时遇到了焦仕焦莫山,你们必定是有所猜测了。他们杀死焦芽,以嫁祸焦乾,又借焦芽的死因,来嫁祸你,焦家家主。”
“我在族外,他们如何嫁祸得了我?”
“杀死焦芽的物品,叫做‘留针’。”
“留针?!不好!”这家主听闻留针脸色急变,说着就要往殿外跑。
丹歌急忙道:“你跑去也无济于事,留针必已不在了。他们盗了你的留针犯案,你们此去必定能识得留针,于是施法将其化出,救下焦芽性命。却因此留针把矛头指向你自己,责问你个管教不严……”
“呵呵。”家主苦笑一声,“管教不严自焦乾被嫁祸杀死焦芽时就已经成立了,而这一根留针指的,是唆使之罪!他们真是想扳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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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远房表亲()
这家主叹息一声,转而看向丹歌,“我不知你这话是真是假,但凭你刚才袒护乾儿,你应该不是那焦仕焦莫山的同伙。可虽然如此,却不能证明你对我焦家就没有图谋之心。”他说道此处低头沉吟,瞥到了尚在纷飞的灰烬,有了主意。
“既然你说是乾儿告诉你如何上的三层,你还取得了我焦家凤凰木,又将它烧尽了。你说出如此做法的理由,我们也好判断你的善恶。”家主如此说道。他想着焦乾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大殿中有许多焦家机密存在,如果此人对焦家有所图谋,焦乾必是不会泄露大殿二三层开启办法的。
而如果此人寻凤凰木是做对焦家有益的事,焦乾倒是有可能透露。现在只需清楚此人寻得这凤凰木所为何事,也就能清楚此人是否真从焦乾那里得知了消息,进而推断此人的善恶了。
丹歌看一眼家主,道:“我用这凤凰木,正是为了救你啊!为你脱去那唆使焦乾行凶的罪名啊!”
家主一甩衣袖,道:“哼,不要胡言,我从来也没有唆使我儿做过这等事情,我儿也不会做出这残害同门的事情来!”
丹歌轻蔑一笑,“你说给我倒是可以,你倒和他们去看那焦芽啊?!待他们以留针指向你时,你自知清白也辩驳不清!”
“他焦仕自己就不干净,还要指点我的是非,真是可笑!”
“待会儿你就和他一样不干净了!呵,你……”
“不要争了!”那一旁的大长老吼道。这一吼用了威力,丹歌的话被封在嘴中,无法吐露而出。而那一边的家主毕恭毕敬,显然对于大长老发怒而诚惶诚恐。
这大长老那指着丹歌太阳穴的手往边上挪了挪,戳了戳丹歌的头,“你快说清楚,你用这凤凰木如何救他!”
丹歌在这等高手面前不敢造次,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他解释道:“这涉及我族机密,所以还请二位保密才好。为保证家主不会因留针被嫁祸,我用那凤凰木,练就了一根留针。”
他说着缓缓抬手,朝大长老看了看,表现诚挚之意。大长老默默点头,表示允许丹歌抬起此手,他清楚丹歌这手中必是捏着什么物事了。
“嗤——!”那家主哂笑着看向丹歌,“小子,你当那留针是寻常的针么?那可不是常人能……”
此时丹歌的手已经抬起,握紧的手已打开,在他的手中,正稳稳地放着一根针。那家主说着就看到了这根针,他话语霎时停止,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针,再看丹歌,脸上的不可思议换做了全然的震惊。
丹歌轻笑,“你倒继续说呀,我这可头一次听人这么直白地夸奖我。”
那家主看着这根针,心中飘过了猜测,“是不是这小子盗去了我的留针,来到此处诓我?可也不对,那一根留针我把玩许久,那已经有相当的年代,针上的三根金光早就没有如此显耀了。而且这一根针封蜡没有完全凝固,显然是刚炼下不久。”
在这家主思索际,那边的大长老从丹歌手中捏起留针,仔细打量了一下,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确实是刚刚炼得的留针!这样说来,你用三层凤凰木为炼留针,而这留针,正是为了使家主免于嫁祸。你是和焦乾说通了这些吗?那他告诉你这机关,倒是合理。”
这大长老说着将指在丹歌太阳穴的指头放下了,他已确定丹歌是他焦家之友。
丹歌笑着摇摇头,“我只说我有救家主的法子,他却并不知道我要用留针来救,昨日我问他进入大殿的事项,他为维护焦家机密,不住地询问我,后来得知我是长白沈家之人,才将这机关告诉我。”
“哦!”大长老听到长白沈家眼中闪过惊喜,他握住了丹歌的手臂,问道,“你是长白沈家的人?哪一枝的?”
丹歌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答道:“我是沈家家主的儿子。”
“啊!原来是沈家的少家主!”他面上喜悦更甚,道,“我的奶奶正是来自你沈家,在你焦家大长老那一枝!你我是远房的表亲啊!你该喊我太爷爷!”
丹歌抽了抽嘴角,暗暗吐槽:“那焦莫山当真是这大长老的徒弟,我此时竟也成了这大长老真正的远方表亲了。”
丹歌迟疑一小会儿,还是叫道:“太爷爷。”
“好好好!”大长老连连点头。那家主翻着眼也盘算起来了,“那沈家主似是比我大几岁吧?哎!我说小子你该叫我……”
丹歌心说我能让你得逞?他掐着节骨眼儿打断了焦家家主的话,道:“我说二位,你们两人上来也够久的了,不要等急了下面的人。那焦仕疑心极重,你多待一会儿他们以为生变,就把这计划搁下了。这搁下了,你们也就捏不住他了。”
“好!我这就前去!”焦家家主雷厉风行,拿过那留针就往殿外走,但他走了几步却回头道,“小子你不随我们前去么?”
丹歌摇头,“我是随着焦乾一起回来的,如果我出现,那么焦仕势必怀疑我是泄密者,他们的计划就又搁下了。即便他们没有这怀疑,我的出现就给焦乾平添一条引狼入室的罪名,毕竟我作为外客出现在这大殿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