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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打量一眼丹歌子规,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问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丹歌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天子冷着脸,也没有回答,问道:“你们和刚才那女人是一伙的吗?”
丹歌皱眉,道:“我们若是和那女人一伙的,你拉我进来,我不会把你供出去啊?”
“你不会。”天子傲然道,“你认得我,所以你还讲求点情谊。”
丹歌走向天子,“哎哟哟,瞧你这厚脸皮,到底是天子命格呢!天子说了的就是真理,臊都不臊呐!你必是瞧着我们从九层偷溜进来了,以为我们和你目的一样才施以援手的。你既问我是不是和那女人一伙的,显然你不是那女人一伙的,此刻我被你搭救,我也不是那女人一伙的了。
“这女人是谁不需多问,他们所谓分析之会,又提及家族之类,显然他们正是针对风家的那一群野心狼子,你此番前来必是为了探听情报。当日你虽猜测我是这些狼子之徒,可后来我一去不回,你就没有醒悟?你既会‘断’,怎不知我的用心?还在这里不要脸地质问!”
丹歌说着一下点在了天子的脸上,霎时把天子的脸点出个和煦的笑容来。
天子点点头,“你是好脑筋呢,我不及你。我反应了半天,才有了些把握,又听你这一言,才确定下来。”他握起丹歌的手,道,“当日是我妄断,实在是对……”
“不不不!”丹歌道,“我未必受得起你这一个歉意啊,你还是留着吧,我心内知道就好。”
天子明白自己这一个歉意很可能把丹歌打倒,也就不道歉了,只要丹歌领会了自己的歉意就好。他看向子规,“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伙伴,名叫子规。”丹歌给两人引见,两人打了个招呼。
天子继而问道:“你二位虽不是那女人同类,却也不和我目的想同吧?昨日丹歌还在问我风家所在,显然你们和风家还没有什么交集了。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丹歌答道:“我们跟随一人前来,那人很有可能要在此犯下杀案,他……”
“啊!”
正说到此时,门外传出了一声尖叫!
丹歌开门往外看去,远处的一个房间门被打开,一个服务员倒在了门前,而那个房间的门牌号是0906!
“不好!”丹歌立刻冲了出去,子规紧随其后,天子在门内犹疑了一会儿,也冲了出去,来到了0906。
入目是一具死尸,这死尸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其心脏,被恍若锥子般的利器贯穿。这人的外衣被打开,在这锥子所刺处,一个低矮的火字显眼,那不是个“火”字,那本是“炎”字。
屋子被人翻过了,这人身上的兜也被翻过了,刺杀者带走了一切。
“焦家,又派人来了。”丹歌说着看向子规,“应该是给你我传信的,被他捷足先登了。”丹歌说着看向屋中的窗户,窗户大开,那贼人正是从那里逃离的。那贼人也不须多问,正是金勿无疑了,子规的随意一个数字,正是勘定了这金勿的位置!
“焦家一定已经掌握了他的重要罪证,才会这么不惜代价地派人前来,他也才会这么不择手段地杀死他们。”子规道。
丹歌皱眉,道:“焦家这样做损失太大了,这个尸体的死讯不能传回焦家,不然还会有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来传讯,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子规道:“那怎么办?”
“怎么啦?”忽然远处的门打开,是那女人面目潮红地走了出来,头发也有些凌乱。她出来看了看,看到这边的情况,就往这边走来,好在她的视角问题,并不能看到屋内的死尸。
丹歌看一眼那女的笑道,“呵,那老头儿身体不错啊。”
随后他看向屋内的尸体,“怎么办?!处理了!”他往领边一拂,将衣领的羽毛掷出,道,“吃干净了,汤水也不准留!但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留下。”
子规点点头,一甩手,手腕上手镯也出去了,“终于有你们吃的了,不过注意重要物品。”
天子站在屋内看得清楚,那一具尸体被这茫茫多的小小白虫立时啃噬了个干干净净。他浑身不由一哆嗦,悄然竖了个大拇指。
而在这尸体消失后,一片纸被保留了下来,没有吞入骨虫的腹中。丹歌伸掌一吸,将这纸片吸起,捏在手中。纸片上写着:“存档票,9…11…7。”
丹歌道:“这才是重要线索啊,他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势必藏得非常严密了。”
子规悄悄问向骨虫们:“你们在哪里见到的这东西?”
骨虫们答完,子规扁了嘴,“屁股里?!怪不得那金勿找不到呢。”
丹歌向外面瞄一眼,朝着天子提醒道:“那女人快来了,你怎么办?”
天子展现个笑意,往墙边一靠,手中捏出一个符箓在,这符箓上简简单单一个圈,正是朱批中的正。他把这朱批一抖,往身上一按,霎时间他的身形就消失了。这一幕看得丹歌子规颇为惊讶,“朱批果然厉害啊!”
丹歌回过神来一指门边的服务员,看向子规,“还有这服务员,你有办法吗?”
“恰好有!”子规一点额头,一道幽光从他脑内抽出,被他打入了这服务员体内。
“那是什么?”丹歌问道。
子规轻笑一声,“是我解那上古记忆时跳出来的糟粕,可将她蒙蔽一时。过了这一时,她就算提及这死尸之事,也没人信了。”
这会儿那女人终于来到了。
她看了看丹歌子规,又打量了几眼屋子,问道:“哎?怎么了?你们又是谁?这屋里的住客吗?”
丹歌摇了摇头,道:“我们是八楼的住户,听到喊声就来了。可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那窗户倒是大开着,这服务员似是昏厥了。”
“哦……”这女人伸手拍了拍服务员,这服务员就睁开了双眼,转醒了过来。女人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服务员一脸的懵懂。
女人皱起了眉,“可你刚才尖叫了一声啊,还晕倒在这儿了!”
“啊,是吗,大概是我滑到了。”服务员道。
女人继而道:“可那窗户开着!”
“哦!是啊。”服务员点点头,这让女人神色一喜,以为这服务员想起了什么。服务员朝女人点了点头,“多谢提醒,我一定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吹倒了。”
“你她……,是风筝啊?!”女人一跺脚,扭身就往回走了。这会儿那老头从屋里出来了,朝着女人道:“心袁,怎么了?”
那叫心袁的女人道:“没怎么,我怀疑有变,今天这会不开了!”
“那也好,来来来。”那老头拉着女人就转回了屋中。
丹歌一歪头,耸耸肩,“还,真是好身体啊。”
他和子规二人目送那服务员迷迷糊糊地离开,然后他们进入房间关闭房门,天子这才显现身形。
三人从那窗户窜出,来到了酒店的屋顶处。
天子道:“马心袁,听闻那是个厉害的女人,今日一见,倒没看出什么厉害来,但确实够警惕。我今天算是扑了个空了。”
“马心袁?意马心猿?她……”子规皱眉。
天子点头,“不错,如你所言,她的心意不定,是极为克制我的人,我在她面前毫无胜算。”
“你该告诉我们,我们刚才有得手的机会。”丹歌道。
天子摇头,苦笑道:“风家是东郭先生,我是东郭先生的门客,客随主便。”
他似有无奈,可并没有试图改变。他一拱手,向丹歌子规道:“两位,我们就此别过了!”
“好!”丹歌道。
子规抬手还待相询,那天子朱批一抖,立刻飞身而起遁向远处黑暗之中。
丹歌扯下子规尚还抬着的手臂,道:“他既说了客随主便,显然他的主人家不愿意让他透露风家的位置,我们又何必难为他呢?”
“你倒想得开!”子规一甩手,“可哪又那么多线索等我们追寻啊!”
“不是正有一个吗?”丹歌指向西北方。
那边,是那个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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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茶馆里的声音()
丹歌指点完,就在这屋顶上换起衣服来。这使得子规不由扶额,“你这换来换去的,活生生把一个严肃的侦查任务搞成了换装Party。”
“因地制宜而已,我方才如果没有换衣服,那什么马心袁看我们的时候,从我的装束就暴露了。接下来我们是要偷听,自是换上这夜行衣不会招眼。”丹歌说着皱了皱眉,道,“我是该做一身黑色的衣服,也省得这般换来换去颇为麻烦。”
子规摇了摇头,“你还是穿白好些,不然你我一黑一灰,可就太压抑了。”
“我可以在那黑衣服上绣一朵白花。”丹歌道。
子规翻眼一想,一袭黑衣胸前一躲白花?!他忽而笑了,“然后再在大臂上绑一道白条?到了谁家也以为是去瞧出殡的,你不被乱棍打出,只怕也没得好过。”
丹歌此时换好了衣服,将白衣收起,笑道:“那样的装扮,我倒想去金勿家瞧一瞧。”
“这会儿,我们就可以去瞧一瞧。”子规说着和丹歌纵身一跃,从这酒店楼顶跳出,施展腾身之术,缓缓落至那茶馆方向。
两人没敢直接落在茶馆屋顶,害怕打草惊蛇。他们落在了这茶馆一侧的屋顶上,俯下身来,细心去听,也能将茶馆中的所有动静听得清晰。
屋里有声音传出,正是这茶馆的老掌柜,“爷,我画完了。还有……”
“你可以走了,这几天你就不要来的,省得让人起疑。如果因为你,我这儿受到影响,那这茶馆下头,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这声音,正是金勿,他在杀死了焦家来人之后,竟是直接来了这里。
丹歌悄然叹道:“没料到这家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还是个颇见狠毒的角色啊。”
子规一挑眉,“怎么,你是今天才察觉么?”
丹歌答道:“往日的察觉都在修行界内,他针对于修行者做下什么事,弱肉强食,有些道理。可他敢冒修真大不韪,对凡人横加威胁,乃至于还要对凡人出手,他可有些嚣张跋扈了!”
“这些杀手,多有为凡人做事的,他们手中的凡人性命可比修行者的性命多多了。”子规道。
丹歌点头,暗杀之事,还真是多为凡人雇佣,而那目标,也大多是凡人。“这样手染鲜血的人,竟有一群会成为我们的助力!是因为到了那时我们已如此不堪了吗?”
子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谁知道呢。”他说着若有所感地往外头看去,下面有三人走过了茶馆前,却忽然在茶馆停驻了脚步。
丹歌对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颇为熟悉,正是那男人婆,“来了,他们追得倒也不慢啊。”
子规轻蔑一哼,不以为意,道:“不过按图索骥,那金勿一路以来,必是留下了印记。”
“苏音你看!”那男人婆旁边的一个男子指向这茶馆卷闸门的左下角,这男子丹歌子规虽不熟悉,却是见过的,这正是在太清宫和金勿相战的那个短剑杀手。而他身旁还有个男的,那正是毒攻杀手。
而应着短剑杀手的呼叫,男人婆扭过了头来,看了一眼。这男人婆点点头,与另二人彼此对视交换了眼神,“巧利,瘟青,我们找找其他入口。”
“好。”
“苏音?”丹歌念叨着这名字,忽然想笑,却生生憋住了,“这名字和她,显然毫不搭配啊。”
子规点头,同时也皱眉思索着,“这未必是他们的真名,很有可能是依据各自特点起下的称号,在杀手组织里这样喊起来也很方便,且能够通过名字看出主要的特征。例如这苏音,正是一副男人的嗓子。而那巧利,我没记错的话他拿的正是短剑,一寸小一寸巧,小巧利刃,正是这短剑杀手!”
丹歌听到子规的分析颇为有理,接着子规的分析道:“那这瘟青,瘟为瘟疫,青为青绿之色,这正是那使毒的杀手。而这金勿……,金勿此名,是否就是他的称号?”
子规笑了笑,一指下面的茶馆,“再等一等,就清楚了。”
“笃笃笃”,那三人寻到了侧门,敲了敲门,那巧利即喊了起来,“有人吗?”
“谁呀?!”屋内金勿的声音显然一紧。
巧利答道:“卖草药的,新采的断肠草。”
“吱”,侧门被打开,金勿两面一看,悄然道:“快进来!”
三人也左右看着,退着身子进了屋中。
“你们怎么才来?按理你们本该在昨天晚上赶到!”金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