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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红一色,已是明白,这一众人等之死,全是在那顷刻的黑暗中未及收手,反将身前的人凿死了。
他站在最后派,当是唯一的幸存者。旁人都永远的沉寂黑暗了,而他是唯一黑暗里又窥探光明的。
“噔噔”,这杀手后知后觉,被骇得连退几步,一个未稳,即朝后倒去,那身后的杀手们竟是闪避。眼见这杀手就要倒地,从一旁窜过来了一道黑黄的身影,这身影来在这杀手之后,以手相扶,手托在这杀手的背部,但这手中,却有明光一闪而过。
“突”的一声,这相扶之际,在这杀手的心脏之处,忽然钻出来个刀尖。“呃!”这杀手强挣扎了两下,往背后一抓,抓住了这黑黄身影的双肩。他仰头一看,这黑黄身影的脸入了他的眼中,他忽然没了怨气,一闭息,甘心地瞑目又沉入黑暗里去了。
这黑黄身影,正是风标,他假扮的金勿凭着这样一击,瞬间就立了威信。“误杀伙伴,岂可独活?!”他循遂了杀手们的宗旨,于是杀手们对他更为信任了。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把这手中的人往地下一抛,又将短刃攥在手中,返回之前的位置,冷眼四面一瞥,暗暗招了招手。
“啊——!”众多杀手们顷刻冲来,又和风标佯装着战在一处。
就在风标处置那幸存的杀手时,杨刃的勾尖顶着音爆的冲击,依然向子规勾来。这一击并威偶势,实是不凡,本来看上去不过一击而已,但这一勾却是杨刃与受众的剜心刀合击而成。人与刀彼此呈现的勾之形貌,似暗合了怎样的玄妙,使得这一击显露后力无穷。
这勾尖顶着音爆,剜心刀的刀身由此开始变色,在这音爆磨砺当中,剜心刀如同淬火,竟通身发红,其上的温度,似有千度之高了!这红色更渐渐加深,随着音爆的猛烈,刀身缓缓从通红变作了金黄,金黄之中光芒四起,仿佛是这杨刃捏着一颗耀眼的星芒。
而随着这勾尖的逼近,在子规身侧旋集的落叶布片开始宛若筛子一般上下抖动起来,每一次抖动,都有许多的叶子或布片粉碎成末,脱离了旋集的力量,就落在正下方的土地上。子规酝酿的招式,已在渐渐的崩解之中了。
子规不作怠慢,手中那通身已是漆黑一色的剑忽然一抖,猛然就朝着那来袭的勾尖磕去,而只是这样迎击的话,两方的强弱已是高下立判。远处看好戏的葛孑,也由此缓缓咧出了一个笑容,显然,在这一遭交锋中,如果两者落在了实处,必是杨刃占得上风的。
那杨刃整体呈现勾形,这是一个稳固又巧妙的姿态,那作为勾尖的剜心刀被他反手相握,身子倒悬而下,力量挥发顷刻满溢。子规却不过提剑相抵,分明阻不住这一击,如果子规将剑刃横置,以锋刃硬磕勾尖,则这一击必定被击回,更可能收势不住,反将子规自身一切两半。
这凶险之击,让一旁观察的风标微微皱眉,“难不成他们的计划里,并没有像丹歌分析的那样,要给金勿留下活口?这该怎么办?”他立时心中心念万转,一条条迅速地分析起来。
即在此时,“叮”的一声,子规迎击的宝剑已经和那杨刃的勾尖之刀磕在了一起。而子规聪明地用剑身相抵,没有用剑刃硬磕,显然也是料到了这杨刃来击一定气力不凡。果然,子规的宝剑遇到这勾尖只是,已瞬间传来了大力,这宝剑他根本握之不住,整个剑身就要拍到他的面门之上。
在这相碰的同一时,音爆也忽然消失,子规身周那繁密的瑟瑟之音也随之消失,四方的杀手们跃跃欲试,但就在此时,子规已是分心驱动法诀。他身畔那碎叶布片开始萦绕身周,所过之处,都有刀剑之利,靠近子规那些死去的赤身杀手,处在这碎叶布片,被划下一道道伤痕。
这让跃跃欲试的杀手们又是叹息一声,原来早在一开始,子规就料到了他要迎击强敌时,要给这些喽啰们一些威胁,防止这些喽啰贸然补刀,让他分身乏术乱了气息。
他既有这等思虑,所以他这宝剑磕向杨刃的勾尖时,已经对出现的冲击有了预料。他未显慌乱,手中宝剑随着他心意一动,在剑柄处,那死气的小蛇忽然崩解,滕然间,这宝剑周身焚起了一遭死气,宝剑通身宛若黑焰。
这黑焰只在剑身保持了片刻,就猛然窜到一处,这一处,正是杨刃勾尖剜心刀与子规宝剑相碰之处!
有趣的一幕随之出现了,这黑焰恍若一个黑洞一般,化去了杨刃全部的力道,而这些火焰更是顺着相触的地方攀附而上,一心要用黑色将这剜心刀放出的金**芒之光全然覆盖住!若单是看这二者相对,一金而一黑,一个显露正义,一个透着邪气,旁人判断,必是认为杨刃在正义,子规是反面。
然而事实恰是相反,那黑色才是正义,金色反是邪佞!子规有着无比的正义,才能将这黑暗一面的死气用得依然顺手,死气找不到破绽对子规下手,于是就只能任凭子规操纵。而当前看来,子规使出这死气的攻击,丝毫不弱于杨刃的全力攻击。
两人陷入了一番僵持,杨刃没有泥牛入海的感觉,他只感觉他的刀磕在了剑身上,子规一边传来了和他等同的力道。所以他认为子规在和他硬碰硬,在力量这一方面他是有自己的骄傲的,于是他并不泄力,而是更用力地拼着。
远处的葛孑无奈扶额,这就是杨刃这一击的弊端了,为了成勾,要反手握刀,背身而击。又因为这背身而击,两臂就遮在杨刃脸的左右两侧,杨刃左右去望,也仅能嗅嗅自己的腋臭罢了。所以这杨刃除非脑后长眼睛,否则他绝不会知道,此刻的子规正颇为悠闲地用黑暗的死气火焰,化去了他全部的力量。
葛孑虽然无奈,此时却不能高声将情形点透,虽然杨刃此时已经落了下风,可现在子规还在悠闲消耗着杨刃的力量。如果她此刻点透,杨刃来不及收手,子规的后续手段必已发出,那才是害了杨刃。
想来想去,葛孑从腿上拔下一柄利刃,整个人飞身而起,手一扬,猝然将手中的利刃掷出,利刃所向,却并非子规,而是子规身后的土地。随着利刃出手,葛孑高声喊了起来,“杨刃,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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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七星北极()
杨刃闻言没有愣神,他通过这“七星”二字,已经明白自己的这一击被化解了。他快速将自己的手臂一曲,手中的剜心刀再次磅礴星芒光辉,那本来渐渐攀附其上的死气火焰,被顷刻冲散。
在这剜心刀与子规宝剑相触的地方,死气也被化开,宝剑和剜心刀再一次实实地碰上。但这一次,不再是力量的较量,这剜心刀与宝剑相抵,没有任何的力道传来,仅在刀剑相触的地方,“咔咔啦啦”闪耀起火星来,这火星飞溅,总是星芒般的模样。
子规皱起了眉头,“七星?”他并不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直觉这一击不简单,因为这是两个人的出手,哪怕葛孑只是掷了一柄利刃而已。子规不敢扭身去看,他害怕身前这杨刃倏忽发了大力,可他也料着,如果他扭身去看,大概这所谓七星,他就明了了。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心内苦笑,而希望寄托在了风标的身上,“风标啊,我现在已如你所言,是遭人下死手了,你要怎么救我呢?”他将剑身之中的死气一收,那死气许久未曾突破的剑身竟是自开门户,让死气钻了出来。这死气循子规的手臂而上,窜入了子规的鼻中。
子规的双眸因此显得灰黑了,“如果这一击逃不过,就难免一死。死前我就催发死气,化一尊魔神,把这些人全部屠戮,给风标一个生途!”
此刻的风标,已经从方才的思索中回过神来,而在他的思索之际,没有一个人对他出手,这些杀手只是用刀兵架着他手中的刀,显出一副拼力的状态。风标暗暗点头,“现在这群人已经当我是金勿了!不管他们的计划里有没有给金勿留活口这一条,我都要出手保全了风标!因为当前,我就是金勿!”
风标回头去望,却发觉当前的情形更是复杂了,那葛孑掷出的一柄利刃,在空中飘忽而下,直直戳向了地上。而其实从葛孑喊七星开始,到此刻风标回神,已经过了三五秒钟了,而三五秒钟之内,这一利刃还在半空之中!
风标的双眸一亮,“她在等我!也就是说,她似是在试探我!这些杀手的计划里,一定是有给金勿留活口这一步的!她想看我怎么救子规,而这所谓七星,金勿一定是见过的,更是知道解法的!”
风标假扮的金勿猝然抬头,朝着葛孑颇显埋怨地一瞪,随后回神观测起了子规身陷其内的所谓七星,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玄妙。他心内格外焦急,可他手中却不能怠慢,他要表现出信心满满,因为这七星对于真正的金勿,一定是了若指掌的,真正的金勿也一定知道这整个七星的破招之策!
风标将手中的刀缓缓颠动,瞪着那杨刃的身形一阵阵地发愣,他数次目光不由得就瞟到那刀剑相击撞出的星芒上去,可他知道,那不是重点,破招也不在此处。他心内高呼着:“子规,你要动一动啊!你行动起来,至少遮蔽了我的视线,让我有暂缓的时机好好考虑啊!”
似乎是子规听得了风标的呼喊,又似乎子规并不愿把全部的宝压在风标身上,他心意一变,本来围绕身周的落叶破布随之纷扬而起。这落叶破布从他身后倒卷而起,荡着尘土绕了好一大圈儿,飞入高空,扑向在空中倒悬的杨刃。
这尘土纷扬而起,又有落叶破布遮蔽,风标立刻皱眉左右细看,一副忽然拿捏不准的意味。但葛孑的那利刃却在此时陡然加快起来,她的双目满是审视地瞧着金勿,金勿这耽搁的时光,已经让她有了太多的疑问和怀疑。
风标又朝葛孑埋怨地瞪了一眼,他哪怕真得要暴露,在前一刻也要把金勿诠释通透。他在这埋怨同时,伸手入兜,将他兜中唯一的那一张朱批符纸催动了,他心意所想:“令我看透这七星!”他智商半晌不够,就只好道具来凑了。
朱批符箓力量发作,风标的双眸中明光一闪,已是将这所谓七星看了个通透!原来,这杨刃和葛孑两人配合,全名当为七星与北极!杨刃自身为七星,而葛孑掷出的这一道利刃,即为北极。
北斗七星形似斗形。杨刃浑身,以脚踝处关节到肩头的部分,为七星斗形的斗柄。踝关节对应摇光星,膝关节对应开阳星,腰身处对应玉衡星,肩头处对应天权星。再以双臂曲弓,呈七星斗形的斗身,肘关节对应天玑星,腕关节对应天璇星,杨刃手中所握剜心刀的刀尖,对应天枢星!
北极星,就在北斗七星前端的天璇和天枢两星之间连一条直线,再延长5倍的距离处。而一倍的距离,不过一刃之长,五倍的距离,也就只是落在子规的背后。葛孑这利刃抛出,要落在地上,恰是要经过子规背后那个北极星的位置,一旦这利刃归位,七星与北极就会运转!
照天象来看,北极星踞在远处,而北斗七星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运转,所以风标估测,只要利刃落在北极位置,杨刃就会开始动作,而同一时,子规或被北极星制住不能动作。杨刃会上而劈了子规的脑袋,下而破了子规的心腹!
“好狠毒!你竟是用来试探!”风标双目当中狠意一闪,手中的刀已经立刻掷出。他这一刀,正是瞄着子规的背去的,他要格挡掉葛孑的利刃。而这一刀,刀刃稍稍向下倾斜,因为他在破招之际,也是子规不能动作之时,他若是金勿,他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时机,把子规杀死,这可算是亲手斩杀了。
所以他下刀稍偏,子规如果不能防备,就算吃了这一击,也未至于死。之后只要子规稍稍提气,强装一会儿,他就可以演绎给杨刃葛孑一场要到隐秘之地亲手解决子规的戏码,顺利带着子规离开此处。
“对不住了。”风标于心不忍,却别无他法。
葛孑的双目中,怀疑渐去,风标的出手切在窍要,必是能将她的利刃挡下,继而还能趁机硬创子规的。而就在此刻,她的利刃先到,风标的刀后发先至,二者不偏不倚,正要在子规的背后相逢!葛孑遥遥相控,渐弱了利刃的攻势,而风标见状,也悄没声儿地弱化了去力。
也在这时,子规驱动的落叶布片已是从杨刃的脚部入手,铺天盖地而下,顷刻将杨刃脚上的鞋子削了个干干净净了。子规这也算是一个破除七星的办法,毕竟这整个七星都在杨刃身上,而杨刃有是个血肉之躯,只待将这杨刃逼到紧迫,不得不动,那这所谓七星,也就破了!
落叶布片绕过了这杨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