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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舌之祸-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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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是为何?”

    “因为黄花为青龙之母、青豸蕊房,此祭表为黄花,实为飞蛾。飞蛾又喜火,祭坛架设,摆放篝火,应当最趁心意。”沈星儿答道,他说完悄然瞟了丹歌一眼,“弟子独断,若有哪里做错,还请师父责罚指教。”

    “吼。”天子伸指一点丹歌,而后拽着席锐就往正屋里走去,“这家伙是显耀他徒弟的聪颖来的,我们不要多理他。”

    “对对对!”在天子席锐之后,王响苏音等人紧随其后,都前往了正屋而去。子规在队列最后,经过沈星儿时朝着沈星儿灿然一笑,“哪儿就让丹歌又捡这么个宝贝?!”

    瞧着众人远走,丹歌看着眼前颔首低眉的沈星儿,伸指一弹他的额头,“人过于聪明未免引人嫉妒……”

    “师父,我错……”

    丹歌轻笑,“你却也不能因为这聪明招妒而明哲保身委屈了自己,脑瓜子总是越用越灵的。师父在你身后作保,聪明才智你当任意发挥!这一次你小试身手,受到一致好评,当受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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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讲故事() 
沈星儿想了想,道:“弟子不要别的奖赏,只求能和师父夜里同住。”

    “……”丹歌闻言一下子呆住了,继而满脸黑线,“这是什么轻薄的奖赏?和我同住于你有什么好处?”

    沈星儿歪了歪头,道:“灵儿师兄早先曾对我说,他曾与师父同住,修行进步可谓神速……”

    丹歌一瞪沈星儿,而后伸手朝沈星儿弹了个脑瓜崩,“听信胡言,当受责罚,而受赏在前,如此赏罚相抵,不赏不罚。日后再不准传这等谣言!等你师兄回来,我在处置他!去后院吧!”

    “哦……”沈星儿瘪着嘴缩着头,灰溜溜地跑入正屋,前往后院而去了。

    丹歌也准备着要往正屋里走,扭头却见这院里一侧端坐着葛孑,她一个人孤孤零零形单影只的,并没有前往后院。丹歌不消多想也就明白,这葛孑心心念念连鳞的安危,守在这院中紧邻正屋,时刻等待着连鳞的任何消息。

    但葛孑却又不进屋去,显然她对于连鳞的情愫尚有着一纱之隔,于是她的关心又不便太过急切,这大大咧咧的女子在这情感里,倏忽也有了小女子的矜持。但丹歌想到这里却不由担忧,凭着连鳞那傻大个儿,今夜既能做出独闯千军的混账事来,说明脑袋确实不灵光。

    于是这傻大个儿当真意识到葛孑的这份情谊,又不知何年何月去了。丹歌暗叹:“莫非是葛孑的情劫未了?头一个祁泽一朝身死,音信杳无,让她苦等数年,如今又逢着这么个憨汉子,她又势必受这一纱之隔,暗守情愫良久。”

    丹歌又瞧了瞧,最终没有多言,而是转身走入了正屋当中。正屋东面杳伯的床上躺着连鳞,杳伯依然在忙碌着,显然这一次医治连鳞的伤势并不是轻松的活计,而沈灵儿不在,杳伯就少了个得力的下手。

    想到了沈灵儿,丹歌摇了摇唇,“那家伙,等他回来我尚有账和他算呢!竟把他师父当成双修炉鼎之用,且广为宣传!”他对沈灵儿的心念只在一闪,在他瞧见连鳞之后,方才的思虑就瞬间涌上了心头。

    丹歌探头朝院子里的葛孑望了一望,眨巴了几下眼睛,悄然走到了杳伯的身后站定。他见杳伯虽然忙碌多时,但手中的活计有条不紊,并不杂乱,也不急切,见这情形,丹歌才敢说话。他低声细语地叫道:“杳伯,这里可有我能帮忙的?”

    杳伯扭头瞧了一眼丹歌,微微一笑,道:“前面那么一大伙儿自告奋勇为我分忧,都被我打发走了!最紧要的时候一个个闲坐院中宁看子规无聊杂技都没人来帮我,这会儿收尾了一个个都上赶子要显露勤快。我可不吃你们这一套!”

    “好,我本来也觉得帮不上什么忙。”丹歌绕过杳伯朝连鳞探头一望,见连鳞双目炯炯精神矍铄,显然他受的伤势虽然不轻,但并没有因此动了心血与神念。他与连鳞相视一笑,收回头来转身要走。

    “哎!”杳伯喊住了丹歌,“我哪容你轻易得逞了!你此刻当真要帮我些忙了!去到书房,把书柜隔板上的一幅膏药取了来。”

    “好。”丹歌轻笑一声,扭身去书房取膏药去了。

    “呼……”杳伯鼻子重重地出着起,扭头叉腰瞧着前往书房的丹歌,有些无奈。

    连鳞发觉了杳伯这不常见的情态,有些疑惑,“您是怎么了?”

    杳伯头也不回,瞧着已经拿着膏药返回的丹歌道:“我总感觉怎么做,都正中了这小子的下怀,这感觉可真让人不爽!”

    丹歌自是听到杳伯这评论了,他也知道杳伯正是评价自己的,“我只是比较好说话,您怎么样都趁我的心意罢了。”

    “竟还自夸起来了。你要好说话,天底下就都是好说话的人儿了。”杳伯道。

    丹歌捏着膏药来在病床前,朝着连鳞一笑,“你说,这世上尚有比我难说话的人儿吗?”他问着连鳞,扭头却瞧一眼杳伯,“贴哪儿?”

    “下丹田。”杳伯答道。

    丹歌伸手将膏药往连鳞下丹田一按,望向连鳞,“嗯?”他提醒这连鳞该回答他的问题了。

    连鳞想了想,道:“似是都比较好说话的。”

    “可不见得吧?”丹歌却自己将这个答案否决了,“我自认有一人比我要难说话呀。”

    连鳞想了想,却是没有答案,“谁?”

    丹歌压低了声音,一指窗外,端坐院中之人,“葛孑,她是狠厉的杀手,一身蛮力绝伦,身周自带清冷气场,不是随便哪一个人都能和她和煦说话的。”

    “是嘛?!”连鳞皱了皱眉头,“我却觉得还好啊,她同我说话总是和颜悦色的呀。”

    “哦?!”丹歌明知当是如此,脸上却表现出满满的震惊,“这,你可造化不浅啊。”

    连鳞今夜比其他时候要聪明数倍,他今夜虽瘫在丹霞,却唤来老骨,后又受老骨一掌而驱策千百骷髅为天子等人让路,可说丹霞之地发生的事情但逢转机,都与他有很大关系。而他这一点灵光维系,从那时一直持续到此刻,所以听闻丹歌这话,他立时就听懂了丹歌的话外音。

    连鳞此刻虽是聪明人,却不是阴谋人,所以他说话依然直来直去,他双目一瞪,看向丹歌,悄然道:“您是说那姑娘对我……?”

    “咦?”丹歌却是好奇了,他探头仔细望了望连鳞的面容,“确实连鳞无疑,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莫非你知道要陷入爱情,早早提高了智商用以日后和葛孑的相处中保命?”

    “您莫非之前待我是将我当做傻子?”连鳞道,“不过,葛孑对我莫非真的……”

    一旁的杳伯此时却瞥了一眼丹歌,“哦,你原来欲擒故纵让我将你留下,就为和连鳞暗示这些东西?你是要撮合了他们俩?怎么别人家感情的事情你也这么上心了?”

    “我上心的不为情,而为了人。”丹歌道,他说着往前院一指,“您瞧瞧地朝院子里往上一眼就分明了。”

    杳伯将信将疑,扭身走向屋门,“且看你耍什么花样。”

    而在丹歌这边,他怎看向了连鳞,“我看你方才说话之时满是欣喜,似乎葛孑对你的情愫正称你的心意啊?”

    “嘿……”连鳞挠了挠头。

    “她可历过情劫。”丹歌倏忽正经着给连鳞浇了盆冷水,“情劫之中,自甘堕落,成为了绝情杀手。于是这感情干系一个厉害人物的正邪,不是说拋就能抛的,所以这感情一旦成真,很可能会成为你终生的束缚。”

    丹歌隔窗往外头一望,蒙蒙的纸窗外,那人影并不能瞧得分明,“当然如果这感情永远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又何尝不是她的劫呢。”

    丹歌说着缓缓摇头,离开了床边,去往后院了。他不打算听连鳞的选择,他也不作干涉,他只是加快了一些连鳞葛孑的感情进程,并不打算左右了这份情感。

    而在丹歌离开之后,杳伯依然在门口偷悄悄地望了半天,扭身回来就有了无限的感慨,“这葛孑恐真是落在了情劫里,三个月相处萌发的情愫竟已让她如此难弃。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情感于她既是圣物,也是毒物。

    “于是连鳞便是果断表白,她心内便是满心情愿,恐也要稍作推脱,挣扎许久,甚至刻意冷落,悄然回避,这于两方来说都是折磨。丹歌你……”

    杳伯自言自语着往床前踱步,喊了丹歌,抬头却不见丹歌的身影了。杳伯望向连鳞,“丹歌呢?”

    连鳞答道:“走了。去后院了。”

    “他留下了什么交代吗?”杳伯问道。

    连鳞摇头,“没有,他单单提了提葛孑的情劫,说着没头没尾的话就走掉了。”

    “情劫?劫?历劫者与救赎者?劫变?”杳伯说着一叹,“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多插手了。这倒提醒了我,看来我也爱莫能助了。你有什么想法也不需和我说了,你有什么吩咐要我为你做的,我可以帮一帮你,但这相助只是为你,与葛孑毫无干系。可懂?”

    “嗯。”连鳞点点头,“可听了您刚才的总结,我向她主动表白似是行不通了,我一时半会儿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哎!”丹歌的声音此时却适时地从后院穿了出来,“沈灵儿李尤还没有回来,祭黄花之事稍作延后吧。而此情此景,篝火祭飞蛾,天下头一等的奇事,应着这情形,我讲一个飞蛾的故事,解解闷儿吧。”

    “好。”后院的一群人满心欢喜地应和着。

    丹歌讲道:“古时有一只奇大的飞蛾,这飞蛾之大,可以遮蔽一方天地,昼伏夜出,每夜折返于东海与昆仑之间。这飞蛾有鳞,它每一次飞行,都震下无数的鳞屑,这鳞屑奇小无比,随风潜入夜,到达千家万户。吸入这鳞屑的人就会沉沉安睡,这飞蛾,即是最初的梦神。

    “配着这鳞屑催眠至宝,还有一道自高天悠扬而下的催梦曲子,这曲子也来自于飞蛾。是由飞蛾的一只独角发出的,因为独角,谓之为‘孑’。这孑包覆在飞蛾颈间无数的绒毛里,它放出的曲子也从来是歌颂的,每到夜里,无数人安然入睡,睡梦里总是浓情蜜意。

    “直到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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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假死换情策() 
杳伯和连鳞处在正屋,与后院本有书房之隔,但丹歌口行妙法,字字句句都送到了他两人的耳中。这两人不是傻子,单听这独角为孑,散梦有鳞,就知悉这丹歌正是巧妙地避开了救赎者的身份,凭着这等故事为连鳞出谋划策呢。

    丹歌的声音继续传来:“直到后来,天降奇毒,飞蛾虽为神类,却终究难当。不过幸好毒不长久,只是毁了飞蛾的部分构造,于是一日之内,飞蛾独角之畔,绒毛一夜掉光。自那以后,飞蛾依然每夜折返昆仑东海,鳞屑依然随风入夜,人类依然沉沉入睡,但独角其音,却不再歌颂。

    “独角转而痛诉别离,更唱恨意。因此,在天地之间,人族地面,熟睡之人头一遭见识了困厄磨难的梦,名之噩梦。梦中演化魑魅,常露各样惊怖,其梦惨绝人寰,黑潮泛滥,容身无地。于是常有人夜半惊醒难在安睡,更有忧于噩梦,最终怅然而死。

    “这可谓一朝情变,转瞬杀机。后来,这天地之间,与奇毒相对,生出了一阵清风。清风扫动,在每夜间拂乱天音,将独角别离之音、苦恨之曲散乱各处,于是高天之下人间黎民,才总有安眠之时。

    “又过数载,独角心伤渐愈,清风趁此拂动花香,带来了当年绒毛之死,天毒之祸,独角怨气更是大解。而在这一次带来花香之际,清风与飞蛾撞了个满怀,独角被撞歪,由向前变作指后,独角这才发觉早在她的身后,有无数鳞屑飘飞,悠然如风、浩瀚如星、飘然如雨。

    “美不胜收的鳞屑,一朝既俘获独角芳心。日夜顾盼中,独角暗暗心属,难再更易。若说头一场独角对绒毛之爱是眼界所限,这一遭对鳞屑之爱,就是情愫生发,诚心挚意。于是这等陷落其中的独角,每夜的曲调又变了。

    “应着幽怨又欢欣曲调,清风每夜应之歌唱,词为:‘求彼难得,不求不得,若有所求,恐又不得。求此易得,可求可得,但有所求,却又恐得。彼此难得,求不可得,总有相求,恐又如何?’这朝日的清风提点之音,却终究没能让独角壮起胆来,敞开心扉。

    “这提点之音也同样没有让鳞屑顿悟,清晰他身侧有顾盼的情愫。而时光不待人,飞蛾虽为神类,却夙夜不食,本已渐弱,而逢一年的一天,昆仑起火,火漫高天,几要燎破苍穹。飞蛾自知使命在此,即欲纵身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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