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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子规并未作任何的推辞,“我设想的这种情形是,若是这封藏骷髅鬼邪的棺木中全部的血水如果只来自一人……”
天子笑道:“我这设想的情形里,是封藏的骷髅鬼邪棺木其中之血水来自同宗或是同族。”
子规继续道:“这血水因为有收缴骷髅鬼邪力量的作用,如果用某种秘法,将收缴的力量全数传递给施术者……”
天子双眸一亮,补充道:“或用这秘法,将收缴的力量循血水同源而传递,传递给整一个宗门世家族群。而这种秘法研究起来应是不难。”
子规点头,道:“那么从这秘法当中的受益者,就可化骷髅鬼邪的力量为己用,他们就此掌握了两样不弱的技艺,他们可以以人类身躯驱动骷髅大军,还可以以人类身躯驱动说森罗黑气。”
天子补充道:“而因为骷髅鬼邪便是置身在这血水封棺之中,被缴了力量宛若凡人,但它们的身体素质尚在,所以大多数依然比修行者炼气士们活得久长。若是有心甄选,则一定也可以选出骷髅鬼邪当中的长寿者进行血水封棺。
“于是得益于秘法传递力量生生不息,则便是修行者身死之际,也可用骷髅鬼邪的力量强行吊命。如此延长生命不说,更在遇险时总能挣扎,甚至因这一线生机脱困而逃。若是有修行者欲求难满,一直以这种方法吊命,则半人半鬼地存活永久也不是问题。”
子规道:“而若是宗门世家之类大批量地制造这样的血水封棺,则他们就相当于所有的宗门子弟有了强力而全面的实力,之后他们凭此依仗,驱动起数以万计的骷髅大军扫荡天下,则天下势必危难!”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将他们所料的情形说了出来,二人观点既有相同,又有不同,但说出的是同一个事情。若是这对付骷髅鬼邪的血水封棺被人有心利用,馈及个人或是群体的力量都是十分可观的,这事情既有如此收益,则定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铤而走险。
做这事情的人其心其性已经可见一斑,其必钻营之徒、刻毒之辈。若是当真有这样的人,也做了这样的事,则天地危矣、人间危矣。
丹歌扭头问向杳伯,“您那死马陆使人假死的法子,从何处得来啊?”
“从一本古书上,约在春秋。”杳伯答道。
丹歌道:“我所知骷髅鬼邪的事情,也从一本古书上,书著成的时期在汉末。古时修行盛世,那时的炼气士比我们直到得多多了,今天你们两人唱和之间说明的东西,古人难道不知?
“但数千年来,华夏大地从来没有猖獗过这样一股势力。在任何兴衰的势力背后,都不曾瞧见这血水封藏骷髅鬼邪的棺材。所以这其中总有一些缘由,让你们这一设想大为受阻,便是古代也不能成行。”
“一则,是骷髅鬼邪的数目太少。”老骨忽道,“像杳伯用的那种没有思想的骷髅鬼邪可以随便造,但想我这样有思想的,成为骷髅鬼邪先要有机缘巧合,更有无奈之缘由。换做是谁的魂灵有借尸还魂的机会,也不会选择一句枯骨,我这形成,是因为那一时情况紧迫,我别无选择。
“二则,从没有任何相关记载的情形也可看出,未必天子子规的设想没有出现过,多是被历史的执笔者刻意抹去了。而能左右这等记载的,必是名门望族,盛名之下,便悄然有如此勾当,也不敢放肆行径。所以这血水封棺必是从来没发挥过什么大用,而后渐渐被摒弃了。”
“嗯。”丹歌点了点头,“老骨这说法听来可靠。所以你们设想如此,去不须心忧。如今的人间不及古时之万一,人又多看重外在,所以没人愿意成为骷髅鬼邪,鬼邪数目一定稀少,被宗门世家利用的几率则更小。”
“但愿如此吧。”子规天子叹道。
“不过……”天子提醒向老骨,“今天说了这么些,别的没搞清楚,但你骷髅鬼邪在修行者人面前的弱势却是十分清明了。今夜那业膻根的做法就值得你效仿, 你需在身周布置相当的人手,以免被修行者触碰偷袭。你若是在组织里觉得不保险……”
老骨点头,“我当然重视这安全问题,而组织里恰是保险的地方。”他悄悄白了天子一眼,丹歌说了这么些后,就如同将他的保质期与使用方法一点儿不漏地说给了众人,现在他愿不愿的,都要呆在组织里了,他若公然叛出,二一天或许就会在血水中醒来了。
到此,关于这老骨连鳞之事,众人的讨论就此告一段落了。大家将神思收回,关注到了院子里去。在这不短的时间里,连鳞身中的死马陆当是被化去了,而丹歌写下的歌词,葛孑恐都能倒背如流了。众人只期待着他们探头去望时,院内会是一片蜜意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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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散鳞为雨()
既想着要瞧院内的情形,众人就都自觉地噤了声,而后一个个蹑手蹑脚地挪向这正屋的正门处,沉了气,缓缓地探头朝院中望去。
但见院中,连鳞依然躺着,葛孑依然坐着。葛孑整个人将头埋得很低很低,她一手捏着那携有所谓咒语的纸条,另一手贴在连鳞的胸腹之上,缓缓四散着光芒,这正是传递着法力,显然连鳞还没有转醒过来。
“怎么会还没有转醒呢?”苏音悄然地问向了杳伯。
杳伯答道:“你瞧葛孑的手,这光芒四散,恰说明她的手并没有贴在连鳞的身上。于是她法力虽然散出,但几乎全部都散到了外面,能入连鳞身内体的少之又少,所以这作用就大打折扣,化去死马陆的时间就要延长许久。”
苏音听言反倒更是疑惑了,“可看情形,她分明在很用心地做事了。”正如苏音所说,葛孑埋着头,眉头紧皱,纹丝不动一言不发,显然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地做着事情。全神贯注只可做一事,而她手中既有法力散出,就说明她正在对连鳞全力施为。
“难道是因为她心中忸怩,羞于将手贴在连鳞身上?”杳伯猜测道。
王响立刻摇了头,“瞎说,前几日我还瞧见两人靠在一处,可没有这么矜持过!”
“嘶,这却奇了。”杳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在专心致志,却好似心不在焉,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此时的天子忽然一笑,道:“杳伯您还记得之前嘱咐苏音的话么?”
“什么?”
“就是所谓心越诚,对于那咒语感悟越深,则连鳞转醒的越快。”天子说道,见杳伯已有恍然之意,他点点头,“我料着呀,葛孑确实在全心救助连鳞,但因为您那一条儿提示,她现在大多的心思都放在参悟咒语,也就是丹歌所写的歌词上,所以手上就多有怠慢了。”
“呃……”杳伯苦笑起来,“本来丹歌那歌词里有一些道理存在,我让她多体悟这些,她若是能想通,则一定心意豁达,在感情上就不再至于遮遮掩掩,可以激励她勇敢去追。没料到她却紧抓着这咒语,反倒懈怠了手上的功夫。这可怎么好?”
丹歌再瞧了一眼葛孑那半悬的空手,一指,问道:“杳伯,像她这样,什么时候能为连鳞将全部的马陆化去?”
“本来只需三刻钟,她这样的,恐要三十刻钟!”杳伯答道。
丹歌道:“也就是七个半小时,这确实太过长久了些。我那歌词又是一蹴而就,本意浅显,她可不要希求着从那的歌词里非要体悟什么大道理啊,那会把她逼疯的。”
“错招啊!”杳伯叹道,“我那一句提醒,让她舍本逐末了。”
几人正想在无策,院内一直低头的葛孑却忽然动了,这让众人都是一激灵,众人悄悄紧了紧脖颈,仿佛试探危险的乌龟,时时预备着将头缩回。但葛孑抬起头来,却并没有打量正屋这边,而是将头一歪,看向了依然躺在桌上通身冰凉的连鳞。
“求彼难得,不求不得,若有所求,恐又不得。求此易得,可求可得,但有所求,却又恐得。彼此难得,求不可得,总有相求,恐又如何?”葛孑呢喃着这咒语,这词句中的意味浅显,她深究了半晌,最终获得的领悟也只有那么些。
但这咒语虽在浅显,其中诉说的道理,却使葛孑深深有感。“这咒语仿佛是为你我打造的一样,其中说尽了你我当前的现状。你我便是彼此,我心内一直忧惧着对你的感情,正如这咒语的头一句所说的那样,我追求你,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可我若不追求,则你永远不能明白我的情愫,你我或将永远的错过。我若鼓起勇气,却总也忧心着你的断然拒绝,那时这一场错爱倏忽画上了句号,我怎么情愿如此!而你对我的情感是如何呢?
“这恰如这咒语的二一句说的那样。你若来追求我,最是能轻易到手了,真是便宜了你!你但凡追求我,总能追到我,但我细思之下,若是你当真来追我,我又惶恐于这感情的得到。我害怕着你成为我的另一半后,会有与祁泽一般的命运。
“数百年前的圣前听法,我为自己听来一场情劫,这情劫是自祁泽死后就没有了,还是一直存在着,我没有把握。既然命运弄人,我就不敢轻易许诺余生。
“但我在细思之后,渐渐也想开了。正是这咒语第三句劝导的那样,你我彼此相会本就难得,或许我相求并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我心内怀有这情愫,所以我总会有壮起胆子向你表白的那一天,于是我又恐惧什么呢?反正总要面对的。
“可我也常不禁会想到一场浪漫,那会是在漫天的斑斓中,你主动对我表明情愫,然后这样的相守,可以穷尽时光永久,再不更易。可你,怎么还醒不来呢?”
葛孑说着,将悬在半空的尚在放出法力的手贴在了连鳞的心口处,似在用心捕捉这着连鳞心脏的跃动,也许其中只有微弱,但在用心她来说,依然是能听到的。
“呼。”杳伯舒了一口气,“这就好了!现在葛孑手上法力大多传入连鳞身内,只需再等一二刻钟,连鳞就能转醒了。此时人也到齐,我们就到后院祭奠黄花吧,便是连鳞醒来,他们也有得缠绵,所以就不必让他们参与了。”
“好。”众人应了一声,扭身折道书房,最终来在了后院。简易的祭坛由沈星儿搭建,后为篝火,前为桌案,案上仅置香炉蜡烛,再无旁物。这祭坛实在简易,但因为恰合主题,所以其实并不简单。
众人以次序列在祭台前,由杳伯端着被他刻意收集起来又被丹歌摇碎的黄花花瓣花茎花叶粉末,置在案头。而后众人面向东面,作长揖,三叩首,虔诚敬香,用心祈祷,送别龙母飞蛾,兼怀老青龙。
之后,再由杳伯将黄花粉末撒入篝火,然后众人继续作长揖,三叩首。应着礼毕,在篝火腾腾中无数微小的白色光点出现,密密麻麻仿佛是横生的无数白斑。这白光从四面敛集,汇在一处,升腾着飞出了篝火,而后遇风就涨,化作一只庞大的飞蛾。
这飞蛾一时遮了这后院的高天,十数丈的身长显耀非凡。它通身为白,两翅鳞屑飘舞,头前一只独角,颈部遍生绒毛,恍若奢华的绒衣。它的复眼散神,不知窥向何处,它或许望向了众人,但众人并不知晓。
这飞蛾在篝火上盘桓了三匝,即朝高处飞了去,在振翅之间,一股清风徐来,从丹歌子规等人的背后向上吹去,直扑飞蛾正面。而后飞蛾就在这清风里散了颈上的绒毛,歪了头前的独角,散了翅上的鳞屑。
子规用肩膀耸了耸丹歌,“你之前所说的那飞蛾传说,当真是你瞎编的吗?怎么这情形看来,好像真有其事啊!”
丹歌道:“必是龙母飞蛾也喜爱我的故事,这才欢欣地将其演绎了出来。柔毛就是祁泽,独角就是葛孑,鳞屑就是连鳞,绒毛失却,独角转向,我故事里的结局也许要成真了,葛孑连鳞,终成眷属。”
似乎丹歌的这一番话语又得了龙母的喜爱,这飞蛾在高处盘桓,急急地扑打着蛾翅,将无数鳞屑散下,形成一场美妙的鳞雨。这鳞雨在篝火灼灼之上,在天月杳杳之下,晦明变化中显露了五彩斑斓的形色,这黑白的夜倏忽有了五彩。
“葛孑期待的一场浪漫,也是有了。”天子笑道,“我料着此时连鳞已经转醒,在这漫天的斑斓里,连鳞向葛孑许诺了此生,他们彼此相偎,这当是龙母送来的祝愿啊。”
前院内,连鳞和葛孑果如天子所言的那样,两人相互依偎着,目中的深情显露无疑,当他们情感深藏内心之时,就已经心系彼此,而当他们坦诚心扉之后,更加得难舍难离。葛孑双目中显耀这星月,道:“如此苍天不负,宁愿情深不寿。”
连鳞重重地点了点头,往天上瞧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