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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伯道:“据子规处所闻,王响若是死在击征之手,你们也就会放弃击征,不会吸纳他做你们的伙伴。天子命格所致,身下累累枯骨,其中半数必将死在天子算计之下,这样的人,你们当真会吸纳么?”
“那您又为什么选择天子呢?”
“我老了。”
“别吵了!”风和瞪了自己哥哥一眼,风杳这服老,分明是暗示着他不要和年轻人斗了,可他当着众人话已问出,哪还有反悔的余地。他再看天子,道,“你解释解释吧!”
天子一摊手,扭头朝瞧一看,“他都在这里了,您还有什么好追问的呢?”
“他有反悔之心?”风和轻笑一声,扭头朝众人介绍起这最后一位客人来,“这是这一行来我风家的最后一位客人,名作祁骜。祁骜追仙触道,虽是凡人,也有仙缘,往昔成了我风家的凡人朋友。后来这祁骜凭借关系,打发来两个差人请求在风家做事。
“念及旧情,两个差人分别派在了大公子二公子手下做些杂活营生。今年寒食节前打扫老宅,那二人从大公子二公子的旧时住房暗门中偷窃宝物,悄然遁逃风家。再后来是丹歌长老与子规先生两人识破意图,保住我风家至宝,并送还我风家。
“之后这祁骜也承认,那二人正是受他指示,到我风家就是为了宝物而来。这等背信弃义,狼子野心之辈,你们认为他有反悔之心,是否可以谅解?”
“不可谅解!”风家蓝衫子弟们都是高声呐喊着。
丹歌接着风和的话头,也朝众人问道:“这人还建立了一座巨大庄园,被子仓古石碑之后遁逃而来的猾褢欺骗,毁了风家菊水,引风家菊水为己用。这人贪心如此,他便有反悔之心,是否可以谅解?”
“不可谅解!”
“这人庄园北面种植橘树,树中蟠然赤蛇,赤蛇吞噬宝物,他广收天下至宝至于损毁。这人助纣为虐,他便有反悔之心,是否可以谅解?”
“不可谅解!”
“这人曾学画龙点睛之法,在昨夜中为青龙点睛,使青龙正位,接触天地灾祸。他向善如此,也曾付诸实践,他若有反悔之心,是否可以谅解?”
“不可谅……”这重任暗着惯例要高呼不可谅解,但反应过来后,倏忽住了口。
丹歌听到此处,心中憋着消息,脸上满是肃穆,他一拍手,继而将手一摊,道:“是风家没救了?还是祁骜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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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祭坛祭奠()
丹歌这一问,问得风家人都是无语,丹歌利用他们的顺口答音,把他们一下子摆在了不近情面,毫无人性的等级上。
风和耷拉着脑袋,朝众人挥了挥小手儿,“散,散了吧……”他借悠悠众口光明审判祁骜的计划,被丹歌这个一搅和,已经失去了意义。
望着蓝衫众弟子散去,风和扭过头来,耷拉着双臂,双目幽幽地望着丹歌一行十二人,咧嘴苦笑一下,道:“你们还真是有备而来啊。”他说完朝前一引,将众人引向祭坛方向,继而他朝杳伯说道,“十几年没回来了,去看看祭坛圣火吧。”
“好,我们此来也正打算拜祭一下父亲和同他一道的十一位。”杳伯答道。
“啊?”丹歌扭过身去望向祭坛,“莫非风家的先人,都焚化在圣火里了?”
风和摇了摇头,道:“没有,圣火焚化是极高的待遇,风家只有历代家主和长老才有如此待遇,遇到战乱时代,为家族贡献卓著的统帅,也才有资格焚化入圣火之中,这是一种无上荣耀。说起来……”风和冷眼瞥了一眼天子,“拜你所赐,风芒已经够格在死后受圣火焚化了。”
天子点头,继而一挑眉,笑问道:“那是不是需要我再帮你算计一手,让风芒早日……”
“滚!”风和朝天子猛然一瞪,继而朝其余十一人连同杳伯在内都是狠狠地用目光扫了一遍,“如果风芒英年早逝,也一定是死在讨伐情报组织的任上!”
丹歌挥了挥手,笑道:“别嘛,我们是来和风家结好的,不是来树敌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呢?!”风和又瞪了一眼,再一扬手,带着众人慢步前往祭坛。
“我们把祁骜带来,就足见诚心了啊。”子规道,“他此来也带着愧疚之情,确有悔过之意,我们若是来挑衅,必是不会带他的。”
风和朝祁骜一看,感叹着,“人不可貌相啊,现代的神笔马良?”
杳伯朝丹歌一招手,丹歌立时从兜中捏出一个瓷瓶来,瓶口密封得严严实实。杳伯接过瓷瓶,而后递给了风和,“他似又比神笔马良强些,他的画变化的实物,有着玄奇的特性。这瓶内是由他所画的母羊所挤出来的奶,其中有爱情的味道。”
“爱情的味道?”风和眨巴眨巴眼睛,而后眯着眼瞧向杳伯,“你不是一直单身?你也懂爱情味道了。”
杳伯幽幽一叹,道:“迫不得已,昨夜恰听了一夜爱情的苟且之事呢。”腾地,那一边儿的葛孑脸变作了涨红之色。
“是吗?”风和皱了皱眉,“你那地方自打改了清杳居,反倒越发尘俗了?”
“清杳嘛。清闲无事,就……”杳伯解释着,解释了半途却发觉不对,扭头照着风和的脑袋给了他个脑瓜崩,“你这老不羞!没个正经时候!”
风和却也没有扭身汇集,而是揭开了瓶盖细嗅其中的奶香味儿,虽然未尝,却也有爱味微醺。风和因此有感,道:“文恬死了十九年了。两月前开墓时,她栩栩如生般躺在棺中,我叫了她一天一夜,也是没醒。”
杳伯道:“她是龙舌变化,自有神异。可……,为什么要开墓?”
“同时被开的还有风椑、风柷两位老先生,风椑老先生则徒留一副尸骨,风柷老先生刚死未久,倒是还有躯体。”风和道,“这二人连同问天在开墓后都送在这祭台前大为祭祀,而后投落圣火了。他们三人对风家、对天地的贡献,也当此殊荣。”
“哦,所以我们此来对他们祭奠,也在这里就可以进行了!”丹歌说着撇撇嘴,“莫非我们连风家的待客室也进不了了?”
“哼!”风和道,“说一样儿,就办一样儿。你们若只来祭奠,那就不需进我风家待客室了。”
杳伯抱起了双臂,道:“我此次返回风家,原来自己家待我只是如此啊。”
“不是……”风和皱起了眉头,“我本想探一探他们此来的其余目的,怎么你给他们挡得这么严实啊?”
杳伯傲娇着昂头,“我和他们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
风和脸上立刻挂满了心忧,“这马上可就是秋后了……”
秋后的蚂蚱……
杳伯白眼一翻,“去!我们且得蹦跶呢!”
风和这会儿才算是舒了舒刚才憋着的气,他又笑道:“您蹦跶不动了,就回风家来,这圣火祭坛,也有您的一席之地。”
杳伯一挑眉,问道:“我也能进?”
“逼离‘卒’的事情,就足以让你死后也入祭台焚化。”风和凑过杳伯身边,用肩膀拱了拱,“是不是迫不及待了?”
杳伯脸上也满是笑意,甚至伸手挎住了风和,问道:“那你紧跟上?”
“去!”风和甩脱了杳伯的手臂,“你们情报组织对我风家什么企图,连这同归于尽的招式都用上了!”
“你没了,我的两个侄子不就可以上位了吗?不然可怜风桓和当初的我一样,没名没分地为风家忙前忙后,累傻小子呢?!”杳伯说着又凑近了风和,好似要说悄悄话,出言却是如常的语气,“你的心里头,家主人选有底了吗?”
风和一副应付公事的嘴脸,“我风家对于情报组织的策略不会因为家主的更改产生变化。我们会本着公正公开……”
“得得得!”杳伯连忙伸手拦住了风和,“我们不是带着公事来的。就是我和你唠唠家常。”
“唠家常这么些人听啊?!”风和嘟囔了一句,继而道,“看不出来啦,风桓的情形和你相同,所以咱两的情形可能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那时候家主就可能是风标。但情形虽然相同,时代又是不同,风家重归鼎盛,人心浮躁,不似你我当初。
“这种情形下风标若是做家主,则他必定处处掣肘,难以施展开来。具体的情形,或许唯有他两兄弟自己商量了,人各有志,不到最后一刻,这下一任家主之位都是不明晰的。我有心早早让位,将下一任家主顺利摆正,但风家历来没有生前让位的体制,我不敢做。”
杳伯挑眉,道:“那……,若是让风标在风家也管理一半事物呢?”
“呃……”王响在一旁和天子丹歌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儿,也显无奈,他之前对于杳伯的劝告最终还是白说了啊!后来他倒也说过杳伯不需听他的话,但那时候是因为误判了风家的情形,以为兄弟阋墙,他才说出那气话来的。
“呵。”风和却是轻笑一声,道,“他总要一样样儿干起吧,结果他最拿手的情报部门,被天子一手破坏,重新发展需要七载时光。他这一样儿都不能尽快拿起来,其他的差事我安排给他,旁支的人会答应么?况且……”
风和说着朝丹歌一看,眼中忽然带上了明光,“况且,丹歌子规击征三人,怎么会甘心让风标留在我风家呢。而我到此时也忽然想到了,你们此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带走风标吧!”
丹歌、子规、击征见家主风和将他们的目的戳破,也没有隐瞒,点头表示了肯定。
风和对于这三人的坦诚,倒也赞赏。“将风标留在风家培植,养的是人心所向。他跟着丹歌子规,也是一样,救天地水火,也有天地归心。那时候便是风桓如你一般弃了家主不做,风标也可凭着天地知名,顺利上任。”
杳伯扭头看向丹歌,拍了拍丹歌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那看来你们扬名立万,要抓紧了!”
风和不干了,他抓着杳伯摇晃起来,“你什么意思?!你咒我早死呐!你给我说清楚!”
“哈哈哈……”众人都是欢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众人已来在了燃烧灼灼圣火的祭台边上。丹歌这才问道,“那么您的意思是,同意风标跟我们离开风家了?”
“你都这个阵仗了,不就是打着必胜的信念来的?”风和反问了一句,继而一叹,“从来这下马威啊,都是主人家给客人的,没料到啊……。我可不惹你们,你们就带他走吧,还是之前的要求,我要他随时随刻回来,都是一完整的活生生的人。”
丹歌子规对视一眼,“这您放心!”
众人连风家的待客室都不曾进,单在这欢迎会及散步中,就将他们此来风家的目的完成大半了。而接下来紧要的,就是祭奠过去以老家主为首的十二人。风和遣了沈灵儿去,叫来了六位长老以及风标,加上家主、丹歌、子规、天子、沈灵儿,对应着旧十二人的新十二人也就重新凑齐了。
而后先由新十二人祭奠旧十二人,再集合其他人二次祭奠,最后又由丹歌单独焚表,乃是传递给风柷老先生的告知信。
祭坛圣火无异象显现,在祭奠完毕之后,就由六长老联合熄灭火焰,然后由风和带路,前往风家正殿当中,让客人们休息。
趁着这休息的空当,家主风和在书房起草文书,很快一分正式的任命书写就,正是对于杳伯的任命。杳伯看到这任命书上有关于自己的职位详情,那职位名儿起首的一个“客”字,让本当淡然的杳伯终究是黑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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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丝连()
“啪”,杳伯将这任命书往桌上一拍,脸色阴沉得宛若结了凝云,目光叱咤着雷电,不一时或将阴雨绵绵。这情形显然在风和的预料之中,他端坐在主位上,缩着脖子,等待着杳伯的怒火喷薄,而并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他是铁了心任命杳伯如此了。
终于,在沉寂了半晌之后,杳伯面部凝云终于阴雨连绵了,对应着的,是杳伯的唾沫横飞。杳伯伸手一指风和,高声大骂起来:“哦!风家那样阵势,盛装欢迎,兼有圣火,可谓盛况空前,我还以为我回到这风家,有归家之感呢。
“之前欢迎盛会上你迁怒我同行之人,我不多说,揣测我来意,我也不计较,甚至后来随意遣散蓝衫,匆匆散场,我也不在乎。这风家于我,本当为我私家之地,如此飒然随意,恰合情形。
“但……,但这上头一个‘客卿’是用意?你若不知,我则告诉你!客卿之意,不过宗族防范之途,防备客卿之人为他族所用,俗话来说,是花钱买的平安。而我本是风家人,却安此客卿名头,是我风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