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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期待,这事情可有模棱难明一时难解的情况,而后将这事情耽搁下来,等送走了丹歌子规这些外人,自家人关起门来,就有的商量了。抑或这事情能多些线索,让他们能对这事情形成初步的判断,拿捏分寸,使占算时不至于僭越雷池。
然而看到子规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老头儿们心里知道,这两种希冀可能性都是不大。
在长老们盘算之际,杳伯已经踏步上前,道:“好!那我们就把悬念留在最后,先验水火,再验人气!”他说着转身朝众人一望,“众位可有妙法?!我们不吝于一法,诸法并使,才有确论!”
那边东道主的风家大公子风桓已经上前一步,而后扭身朝杳伯及众人拱手,道:“风家有先天八卦四大招,为:水火不相射,山泽通气,雷风相搏,天地定位。其中水火不想射,就可以用来验证水火。
“先天八卦中,火为离在东,水为坎在西。我以先天八卦中天地定位之术,将一道离卦施展在这天上曾悬浮鳞屑的平面之下、之中、之上,彼此比对,便可以寻出水之不同。而若施展坎卦,则可以验出火之不同。”
“是一妙法!”杳伯点点头,他对于风家的招数在清楚不过,而他听闻风桓可以天地定位到鳞屑浮空的平面之中,可见这一招已是炉火纯青,他实在欣慰不已。他这欣慰只在一刹,继而再朝众人问道,“还有其他方法么?”
天子走了出来,道:“我因为朱批之术,自然通达生物死物诸多言语。而水有水精,火有火灵,我可以向水火精灵相问,则也可以验出在距地十丈高空,水火有怎样的变化。”
杳伯点点头,“天然优势!还有呢?”
这一回出来却不是丹歌子规几人,而是清杳居学徒其一,杳伯亲亲弟子,李尤。李尤有些怯怯,但还是奓着胆子来在人前,一躬身,道:“弟子才疏学浅,唯有福缘深厚,自清杳居获得誓言雷云。
“清杳居尚为常阴居时,师父医人无数,于是则有无数誓言雷霆。我曾内视雷霆,发掘出雷霆对应之症,有一人症为炎炎,对应雷霆对水力颇为敏感。又有一人症为寒潭,对应雷霆对火力感触极为明晰,可洞察秋毫。”
“哦!”李尤的自告奋勇自然出乎了杳伯的意料,而李尤说得理据分明,并不是瞎说,更不是露怯。又因雷丝细微,所以倘若以之验证水火,得出的结论应该最为可靠。“好好好!到此已有三法!”
葛孑在后面冷冷说了一句,“蝎喜阴,自身对于水火有笼统大观。”
“粗略之法,倒也可一试。”杳伯道,他再问起时,其他的人就没有再说了,四种方法已经足够,而诸如丹歌子规等人,是确实没有验证水火的法子的。
杳伯也没有强求,只为四种方法排了个顺序,验证的方法由粗到细,请四人逐一上前验证。
第一个自然就是葛孑,她只是在那十丈高空之处游走了一遭,又上下窜了数尺,最终扁着嘴返了回来。“越近祭台,火力越剩,越远祭台,水力越旺,高空十丈之处,水火并非均衡,而单论水火,两元素也并没有陡然的变化。我料着那鳞屑浮空多是和水火无关。”
杳伯闻言后再表面上逢迎着,但其实对于葛孑的结论不以为意,那随便一遭游走,能体悟的东西当是十分有限才对。应付了葛孑,杳伯就安排了风桓出手验证,虽然被安排在第二出手,但风桓的验证之法比之葛孑要精确千倍万倍,也有足够的说服力了。
这风桓是雷厉风行的主,他也不怠慢,更不加解释,手中指诀连变,黑夜的半空中出现了似有若无的明光,明光组成上下两道阳爻,中央一道阴爻,正是离卦!离卦自低处渐渐浮升,缓缓通过距地十丈高的天际平面,而后向更高处去,最终湮灭在远端。
而这离卦自始至终都是渐变,也就是说,水力在这祭台上空,并没有忽然的变幻:消失或是出现。这其实和葛孑得到的结论其实是相同的,水没有异常,则鳞屑浮空与水的关系一定不大。之后风桓再以坎卦验证火的情况,得出的结论和葛孑大同小异。
随后天子李尤都依次出手验证,这祭坛之上的水力火力,确无明显的异常情况。这个结论其实是符合众人的设想的,众人打一开始,就觉得鳞屑浮空和水火的关系不大。
而众人之中有一个自称掌握了真相的子规,所以杳伯在验证完毕之后,就看向了子规。杳伯问道:“现在的情况,是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子规点点头,“对,接下来你们验证人气,如果也出现这种状况,也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
“嗯?!”杳伯猛然一瞪,“什么意思?”
子规答道:“我方才心心念念着人气的事情,忘了这水火的事情,其实此地的水火,也和人气一样是受到了影响的。所以你们的验证,其实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为什么?”
子规到:“因为火。本来风家的祭祀从五月端午后,之后有七月十五,再来是十月十五。但这三月来我都在清杳居,七月十五根本没有收到消息风家会开坛祭祀,也就是说,风家因为某样原因,今年的七月十五放弃了一次燃起祭台之火的机会。
“于是祭坛这里,一直保持着在端午当夜形成的情形,后来虽有五月初七日的大比盛会,影响却十分微小。直到今天,杳伯忽然的来访,和风家的盛大欢迎,使得本来一直保持的祭坛,重新燃起了火光,而这火的出现,就此破坏了此地的鳞屑浮空环境。
“也就是说,如果将鳞屑浮空比作杀人案件,则无论这凶手是水火还是人气,案发现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因为杳伯到来的盛大欢迎仪式,被破坏掉了。所以在此地的验证,得出的结论是完全不可信的。”
“你是说,因为今天早上的祭坛之火,这里鳞屑浮空的条件已经被破坏掉了?就这么凑巧,恰因为我的到来?”杳伯忽然有些负罪感。
“等等!”丹歌忽然道,“之前不是说,文恬女士及风椑风柷老先生的尸骨都在此处大为祭祀继而投落圣火,那时候,这祭坛的火也是燃起的吧。如果破坏,早在那个时候就……”
风和叹了一声,道:“虽说是投落圣火,但因为祭坛的火力强大,落入火中必定丝毫不剩。所以三人的尸骨都是以凡火焚烧,然后将骨灰撒入祭台火池之中,并没有当真燃起圣火来。五月端午之后祭坛再次生火,确实是今天早上。”
丹歌追问起来,“那七月十五又是为什么……”
风桓抢在自己父亲之前,答道:“是因为那天举行了水会。”
“水会?”
风桓点点头,“风家从商丘大战中渐渐恢复过来,硝烟尚还是个敏感的话题,又因为风家的菊水恢复正常,‘正常的生活’才是那时风家最喜欢的话题。于是借着风家的菊水举办了水会,稳定人心,其实取得了不小的效果。只是没想到祭坛的火会这么重要。”
“小子,你不要藏着掖着的了。”杳伯道,“我们其实大致料想鳞屑浮空与人气有关,但人气可不吃火焰这一套的。所以你所知的东西,是一个既影响人气,却又受制于水火的东西,这样东西的存在其实才是鳞屑浮空的根本原因。这东西,是什么?”
子规朝众人扫视一周,话语缓缓脱口而出:“是毒!”
“毒?!”
“毒?什么样的毒?”
“我这个还只是猜测,而验证这个猜测很简单,只需要一个问题。”子规看向风桓,“风桓请问,曾经在菊水源头过滤‘卒’的巨大飞蛾茧丝,后来有没有到过染坊?”
风桓一呆,忙道:“到过!我请工人们以水清洗,后来据说因为洗不干净,就曾用碱水泡过,结果蒸出一团黑气来。”风桓说到这里双目一亮,“莫非,那黑气……”
子规重重点头,道:“那就是毒的本来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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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其形如碗()
杳伯问道:“既然那黑气是毒的本来面目,那毒又是来自于茧丝之中,莫非这毒,还是当初南阳毒虫顺菊水遣来的无数‘卒’中所藏匿的毒素?”
子规点头,道:“对。鳞屑浮空的三地,此处的祭坛,别院花园的菊水,风家染坊之上,这三地彼此并无联系。却因为有这外来侵入的‘卒’,使得三地建立了暗暗地联系。
“早先三地以‘卒’暗为联系,昨夜又有鳞屑浮空明为相关,明暗之间凭着这些联系相关,就此确定了前因继而导致了后果。照此来说鳞屑浮空与‘卒’相关,更确切来说是与‘卒’身内的毒气相关,这个设想是成立的吧?你们应该也难有反驳。”
丹歌点点头,“是这样不错。而将你的观点细想起来,可以得知,染坊的毒气应是最为直观简单的,其他的两地菊水或是祭坛虽没有如此明显的黑气弥漫,但想来这两地发生的一些事情,产生了与染坊释放毒气异曲同工的效果。
“那我们就先细究染坊毒气的源头,毒气来自茧丝,那茧丝被放在菊水源头用以过滤菊水中无数的‘卒’,本来还算顺利。是后来南阳毒虫发威,让‘卒’显露真形,直接以蜈蚣本来形貌现身水中,而那时又适逢金勿在水上游放下毒源,恰隔在茧丝之上。
“蜈蚣身外并没有毒素,但它们本毒源杀死,身死之后必当有毒气溢散。再结合金勿所放毒源,于是茧丝之上其实有两种毒素:一为毒源之中的断肠草毒,二则为逸散而出的蜈蚣之毒。”
此刻风桓插嘴道:“那茧丝下方被蚀了个大洞,显然它并不具有吸收断肠草毒的功效,甚至是被断肠草毒所克制的。于是那茧丝当中的毒不是别的,正是‘卒’化形蜈蚣继而身死,逸散而出的蜈蚣之毒。”
子规点头,“对,正是此毒。而蜈蚣之毒在端午日当夜,我与丹歌李尤等人乘飞蛾而来,后来飞蛾扑火,化作漫天鳞屑,那鳞屑不比昨夜的鳞屑有强提修行的力量,却有聚敛毒体、蒸散毒气的作用,而蒸散而出的毒气正是蜈蚣之毒!
“那夜此地黑气腾腾,可是翻滚着如同烟云一般的。我若所料不错,那毒气烟云恐就是以离地十丈为界,密集地布在界下,也就为昨夜十丈高处鳞屑浮空埋下了伏笔!”
“而说起菊水,我记忆深刻。”天子道,“源头出涌来无数蜈蚣,扭曲蜿蜒,千足狂舞,巨颚鲜红,让人看得心乱如麻。被金勿的断肠草毒杀死之后,密集有万千条,盛装可有三麻袋!
“那些虫儿带着主人冲冠之怒,身内其实密布毒气,但威力自然远远不及断肠草毒源。那一根断肠草毒源毒灭了菊水一流的四方空间,所以那些蜈蚣虽然一死一大群,但在强烈的断肠草毒中,它们的毒气并不明显,甚至只算是聊胜于无。
“可若说断肠草毒胜在剧烈,那蜈蚣之毒就胜在持久。在后来断肠草耗尽之际,潜藏的蜈蚣毒气必定悄然暗发,或也如此地祭坛一般,毒气充斥了整个菊水上的十丈天空。如此,也才有了昨夜的鳞屑浮空之举。”
杳伯道:“而毒气虽是这三地共同的因素,其实却和鳞屑浮空并无直接联系。鳞屑浮空的最终形成,是因为三地的蜈蚣之毒毒杀了空中的人气,使得人气出现了断层,进而使得循人气而走的鳞屑前路迷茫无所归处,就只好悬浮半空。”
“火本来就可杀死毒气,又因为毒气属木,且火生金而金克木。”风和道,“你们众位驭风家金玉八卦前来,来在祭台之上使恰好火起,以你们足下金玉为介质,火力极迅速地杀灭了此间毒气,毒气失去,则人气再无隔膜,所以到此时,若是验看人气,该当是什么也验不出来了。”
丹歌眯着眼望向子规,“这正是你最开始所说的,若什么也验不出来,你的结论就更能成立。如今分析过这么一遭,看来果真如此。”
“我却有不解。”还不等子规得意半分,击征忽然出声问了起来,而看到是击征发问,子规念在击征使他阴差阳错的旧情人份儿上,就没有多计较什么。
而击征也没有对子规多做理会,直接发问起来,“既然此地偌大空间都曾被毒气侵染,也就是整个祭坛上空都无人气,却怎么单单只有祭坛中央的祭台火池上空,有那么一小片天空出现了近乎圆形的鳞屑浮空现象呢?”
“呃……”击征这一个发问,把在场的众人问了个一脸懵,便是子规,竟也一时有些茫然无措,不知如何解释了!而偏偏,所有人都看向了子规,将这释疑的权利全部交给了他。
子规挠了挠头,“我……,这我还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