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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茶壶呢?”天子指向白瓷的茶壶。
“用铁壶啊,高级些就是铜壶啦。”
“对!”杳伯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是这样,这个房间不该用铜的地方却尽是铜,而该用铜的地方,却刻意换成了瓷器。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这也是这个屋子的主人费尽心机的指示。”
“而这个指示的具体实施措施,就该是那骷髅鬼邪留给我们的线索了。”二长老跟着丹歌子规他们一路解谜,此刻脑袋更为灵光了,而灵光之后他学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抢在众人之前说出来,这样他聪明才能显示出来。
许多的事情众人大多都能很快反应过来,只是丹歌子规等人太抢戏了,而二长老就凭本事逆袭了一把男五。
而这个故事里颇为重要的男二十一祁骜,实际上的重要反派,此刻则依然缩在角落,他面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他的心思。他大概在欣喜,或又在烦恼,他在见识到这群聪明人后,也许也有着对于自己从血水封棺出来后面对困难的隐忧。
“对的。”天子用火钩挑开了火炉的盖子,瞧了瞧火炉的里面,是早已经熄灭却并没有烧尽的木头,天子抓出来一块,看了看,摸了摸,继而摇了摇头,他不认得。
“你都不会辨识你装个什么劲儿啊?!”杳伯已经站在了天子的身后,“这是梧桐木!我风家也有着奢侈的日子,用梧桐木烧火,它可也不耐烧啊。这木材也可用药,刨片可以浸出粘液,有润发的功效。”
丹歌这时候凑了过来,他是听到“梧桐”这两个字才凑过来的,“您确定这个是梧桐木?”
“不错!”杳伯答道,他对于这种可入药的东西辨识得还是很清楚的。
“那这个呢?”丹歌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
“嗬!”杳伯接过看了一眼就赶紧拿远了,这杯子里的茶水可太恶心人了,“你就没个正经,这时候还开我的玩笑。你不是说了吗?这茶叶是焦家祖茶。“
丹歌摇摇头,很正经地说道:“我问的是这茶杯的木料。”
“哦,被茶水这个一恶心,我险些忘了这茶杯也是木头。”杳伯仔细瞧了瞧,有半晌后点了点头,“没错了,这是特意锻压成的木杯,也是梧桐木。”
丹歌点点头,“嗬,果然。这家的主人……”
杳伯挑眉,问道:“嗯?你知道什么了?”
丹歌却使了个相,继而就这么把杳伯的问题避过去了。然后他说道:“烧茶吧!我这里还有祖茶茶叶。”
杳伯只好点头,“好吧,我们到时候一验究竟!”
这说着众人就忙活起来了,当然干活的都是清杳居的三位学徒,杳伯一般也不会直接支使其他的人的,他对三个学徒有授业之恩,其他人可没有。但风家自家的事情,风家要袖手旁观可不好看,所以风家的三个年轻人也被风和打发干活。
六个人,两个人洗茶壶,两个人分拣可用的木材,剩下两个人则生火。很快准备就绪,有人施展法力变出了水将水壶注满,丹歌则放入了一片祖茶,一壶水煮一叶茶看起来吝啬,但实则其茶叶珍惜,一叶就够丹歌肉疼的了。如果这祖茶出自家主风和,恐还不定会哭成什么样儿呢!
至于先放茶后烧水,是子规得出来的结论,因为他发现原来茶壶里的茶水中,茶叶都是碎块状的。这只可能是在烧水的时候水就把茶叶煮烂了,如果是后放,隔四五个月祖茶茶叶也不该有泡烂的时候。
茶壶加了水和茶叶就上火炉去烧,一切都顺从自然,由着火苗自身火力渐渐将水烧开。要放在平时,这些修行者们一定鼓出大火去烧,再不济也鼓风助火,唯独今天,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贸然参与会不会影响结果,所以就只能等待水的自然烧开。
而梧桐木木质松软,倒是好着,却又不耐着。这时候又显出这一白瓷一黑瓷的神妙了,那黑瓷的火炉聚火收热,众人站在火炉边儿上四面却一点儿热气儿也感受不到,热全都往上去了。
那白瓷又导热吸热,整个茶壶都红彤彤的,这情形下,水烧开应该是极迅速地事情。但众人看着如此却不由担忧,这烧成这样红色,他们只恐怕不等谁开,壶就先炸了或是化了。好在,等水汽透过水壶的壶盖吹出笛音时,茶壶还完好如初。
“哎哟哟!”天子叹了一声,可算是放心了,“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满屋子的人看着这烧水一个个心惊胆战的。”
他嘴上说手上也没闲,他伸手探了探壶柄的温度,却一点儿也烫手,他这才把壶提了起来。赞道:“这个壶好,下边儿都烧成那样儿了,这上边儿还一点不热呢。这就让我想起了冬天穿裙子的那些女孩,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说这样的壶好。”丹歌笑着,“这样说来你是喜欢那样风格的女孩咯?”
天子摇摇头,“不是……”
丹歌撇嘴,“还不愿承认。”
杳伯道:“他不是不承认。配这样好的壶,还得是那样好的火,那火炉四面不散热,独宠壶一人。而天子自认自己做不到这样,所以……”
苏音扁着嘴,“原是个滥情的种儿。”她可最厌恶这样的人了,早先的金勿,不正是如此?!
天子翻了个白眼,“说个壶也能扯上我。真是!”
他提着茶壶到了桌边,瞄了眼桌上的梧桐木茶杯,正经起来。他扭头朝子规等人一看,问道:“现在,我倒茶?”
众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只需倒满,我们再看后续。”
“好!”天子沉了气,然后提起茶壶来,壶嘴儿瞄准的茶杯,缓缓倾倒。流出来的这茶水香气逼人、沁人心脾,茶水呈现莹莹的绿色,这是焦家的宝藏茶叶,是这修行界内不可多得圣品之物。
“之前风家就曾透露,实际上他们家在修行界广为畅销的含有祖茶的药品,数百瓶耗不了一叶祖茶,都是无数其他辅药再加上零星的祖茶粉末。”杳伯道,“初时我还不信,毕竟那药品效用显著,对应富含祖茶。
“如今我却终于承认人家说的就是实话。这祖茶经这么一煮,精华也显在水中了,这盈盈绿意,莹莹透色,一叶祖茶具有的效用可见一斑。对比如此,我不禁要问,这个房间最初的主人是哪个土大款哪?设计机关这样搞的?!”
众人哄笑一通,而此时天子已经斟茶过了半杯,茶杯上水雾渐浓,再一时,这水雾就浓如烟云一般,朝着这房间四散而开了。这一下子的变化让众人反应不及,之前的笑容还没有收敛,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这奥妙,已经显现了吗?”子规使出神目四下而望,但这雾气实在太大,便是他也只能看到近前不远的丹歌而已。子规朝着天子的位置高喊问道:“天子,你那里如何?”
天子也喊了起来,这雾气浓得就仿佛他们隔着实实在在的墙一样,“我还没敢停下,茶水依然在倒,但流量被我控制到了很小。这雾气太大,我现在根本不知道那茶杯满了没有。”
“天子继续倾倒,其他人四散到到房屋八角,要确定这雾气完完全全地充满整个房间。”丹歌说道。
风和立在雾中,四面谁也瞧不见,自丹歌发号施令后,他四面的人就离开了,他却没动。既然有人离开,一定八角都有人去了,他再去也只是添乱。“丹歌,你是知道些什么吗?从焦家听来的传言?”
“不是。”丹歌说着摇头,又想到没人会看到自己的动作,就僵了下来,“您应该还记得我之前对于猫头鹰的分析,我猜测这里的主人是一个爱好文字游戏的人,好隐喻。从夜枭进而联想到夜晓,表明白天黑夜的关系就在猫头鹰身上。
“这里的木柴和茶杯都是梧桐木,这不是出于偶然,也是那个人的隐喻。梧桐就是‘无铜’,没有铜。那茶杯是由梧桐木经过锻压而成,在锻压过程中填进去一些什么东西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那东西会和祖茶热腾腾的茶水作用,产生这种雾气,这雾气的功效我不知道,但我想这个屋子里所有的铜都要随之变化了。无铜无铜,字面上来说,也许原先的铜会消失。”
“丹歌,我这里倒不出水来了!”天子此时忽道。
“是没水了吗?”
天子道:“不,是倒不出来了。也许,就是产雾这个过程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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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善口技者()
子规此时道“这个情况应该是正确的。因为之前茶壶内就留有水,也许在数个月之前,此地的骷髅鬼邪在控制二长老做这些事时,也有着相同的情况,茶壶中的水在一定时候就无法倒出了。现在请在房间八角的人回答我,你们所在的角落,是否也已经充满了雾气呢?”
“我不知道,应该是吧,反正我什么也瞧不见,只有雾蒙蒙的。”一个声音先行响了起来,“不过我这里还有肉肉的一团,蛮富有弹性的……”
“d!”另一个声音也骂骂咧咧地传来了,“你抓着老子的屁股了!”
这句话显然点明了房间八个角落的情形,十几二十个人在浓雾里分别跑到房间的八角,谁也不知道哪里的人多。这样也许一个地方能汇集好几个人,又因为彼此看不见,且都要接近角落,所以就凑到了一起。
而当众人意识到这些,本来安于现状的八个角落的众人顷刻间嚷了起来。众人显然或多或少都被占了便宜,而幸好大多都是男人们。其中倒有两个是女子,可不知道她们的现状,如果她们也在人群里,那她们可就惨了。
杳伯显然想到了这唯二的两个女性,威压稍放,一下子镇住了本在吵嚷的众人,“苏音葛孑,你们怎样?”
葛孑的声音传了来,“我们俩手牵手就站在火炉旁边,并没有前往房间的八个角落。”应着葛孑的话音落下,四面八角悄然传来了一声声的叹息声音,汇集起来就是不小的叹息。
“嘿。你们一个个都怀的什么心思啊?!”杳伯皱眉。
“额……”那人群中有人变了嗓音,才道,“不说我们心思如何,我们使命该是完成了吧?是不是……”
杳伯道“不,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动!我担心你们会对苏音葛孑两位姑娘出手,别说你们不会有那样的心思,刚才那一声声叹息已经表明你们的态度了!老实就在原处呆着吧!”
“唉唉——”葛孑长叹着,“防备着防备着,这会儿却又要防备队友了。”
“是呐。”丹歌此刻在浓雾中眯着眼,瞧着之前祁骜所在的位置,祁骜既纵,他料定祁骜必不会听从他们的指挥前往八个角落,所以祁骜该是还立在原地的。而现在祁骜也知悉了所有人就在八个角落方位,兼之浓雾掩护,其顺势就有了很好的出手时机。
而也幸好有这浓雾,在这等浓雾里犹如深处沉沉暗夜一样,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现在祁骜便是有了兔毫笔,应该也无法作画,也就无法伤人。
丹歌应和着葛孑话语,实际是想借用葛孑的话题,把防备的意思传递给众人,也许效果微弱,但一些话如果能形成暗示,在一定时候就能发挥绝妙作用,这是天然的时机,其他时候做提点都会太过生硬。
丹歌道“这些人可是要防范的,甚至男人们也不放过。女孩子纵然要保护好自己,男孩子也要防备啊,这些个流氓可是会饥不择食的。”
“对对对!”人群中有声音应和着,“刚才抓我屁股的那个,你自裁吧。”
“你死不死啊?!”
“嘿,你这人……”
“别装了!”子规忽然高喝起来,“你是谁?”
“什么?”丹歌不知道为什么子规会这样高喝。
子规道“丹歌难道没有听出来吗?刚才我们听到的从八个角落里传来的所有声音,都是来自于一个人的口技。那些声音我们根本无法分辨是谁的声音,按理说同行的众人里没有任何一个生人,我们对于他们的声音都是极为熟悉的,便是浓雾相隔,也不该有这样明显的变化。
“而且其中倒有较为标志性的两个声音,一个抓屁股的和一个被抓的。他们两人在最初和最后都曾有说话,而他们前后的声音有着极其细微的但颇为关键的差别!显然是那个口技者并没有调配好最终的音色。”
“那么本来的声音呢?”天子忙问道,“除了我们四个和葛孑,其他人怎么样了?”
苏音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和葛孑在一起,我们两个都还好。”
“我也在。”家主风和的声音传了出来。
“还有吗?”天子问道,而迎来的仅有一片沉默。看来当前这几认就是这个屋子里面现在还确实存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