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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子规才悠悠地转醒,“我还当是根治了,原来只是压制。”
丹歌面目凝重地点了点头,“你还需要针对于此的宝物,在我没有找到之前,你只能贴着透明竹叶躺在这里了,你倒是可以顶着它出去,但它不容有失。委屈你了。”
子规摆了摆手,“那倒没有什么。”
“伤你的武器,来历不小啊。”丹歌叹道。
“我曾在和他们对峙的时候套出一些讯息,那武器来自于商丘,风家。”子规答道,他头上这一丝疼痛十分致命,当他在深入思考的时候,这疼痛就会来袭,所以子规仅仅只是表述所知,不愿再思索了,幸好丹歌的智慧并不比他差。
丹歌默默把风家在心里念了几遍,却根本想不到风家的来历,似乎和沈家一样是隐遁尘世外的家族,但丹歌却并没有什么映象,他只好暗暗把这家族记在了心里。
他说道:“这风家很有可能是个庞然大物。你我都清楚,竹叶来自于《神农本草经》所化的紫竹,是神农的研究,用这竹叶问天,我们默认回答我们的就是三皇之一的神农,这也是我们对此物颇为珍惜的原因。
“而现在神农的力量仅仅能压制住这武器带来的伤害而不能抹除,可见这武器曾经的主人,必不逊于三皇,那这风家,底蕴一定十分深厚。”
子规皱了皱眉头,“那武器曾经的主人或许比三皇更厉害,因为我当时并没有承受那武器的全力一击,那武器仅仅是在我的面前扫过而已,都不曾碰到我。”
丹歌闻言一惊,“嘶——!我们和这样厉害的家族结下了梁子?你怎么也会有这么莽撞的时候!”
子规笑了笑,他很欣慰于丹歌说的是“我们”,丹歌没有把他自己择出去,而是选择站在自己一方共同承担,当然他更欣慰的是结果并没有那么糟糕,“我套出来的话表明,那两样武器是被那两个人偷出来的,所以我们不仅没有结下梁子,也许能因此而结识这个厉害的家族。”
“哦?!”丹歌兴致勃勃,“你具体讲一讲吧!”
“嗯。”子规皱了皱眉头,他翻动脑海中记忆的时候,还是会引发疼痛,这真是匪夷所思,那么五彩结绳只是一扫而过,却像把疼痛镌刻在了他脑海中似的。
“你睡了一夜又一天,我就闲了一个白天。下午我变回原形遨游江陵想找一些有关赤蛇的踪迹,当然是一无所获,所以我在傍晚的时候就飞回来了,我飞到这附近,就被出现在这附近的那两人吸引了目光。
“他们一个人拿着木棒,另一个人拿着绳子,但他们却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精心打扮的人手中却拿着破烂,这太不合情理了,所以他们被我注意,我就一路紧跟着他们。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出了市区,走到郊外,沿着小路钻入了那一片银杏林中。
“他们进入银杏林左顾右盼瞻前顾后,显得鬼鬼祟祟,显然防备着什么。我本想暗中继续观察,但我没料到我以鸟身出现引起了银杏林中鸟类的轰动,它们可以感知到我的气息,于是全部飞起,来到我的身周盘桓,并且高声鸣唱着表达欢迎。”
丹歌扁了扁嘴,修行千年的鸟绝对是鸟群中的领袖,群鸟欢迎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但因此暴露却让人无语,当然这无可避免,毕竟鸟群也不会想到他们的领袖在偷摸追踪人类。
子规继续说道:“那两个人显然很懂修行者的事情,他们立刻立在了原地,不再前走,我猜想他们如果见不到我,大概是不会迈步的了,我等下去没有意义,我就现身了。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立刻就发动了攻击,他们随便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武器,我就怂了。
“那武器散发出来的力量,根本让我提不起勇气去对抗。我们对峙了很久,我想着他们主动攻击我,他们暴露更多的破绽我绝对有机可乘,所以我就言语上激他们,因此得到了许多的讯息:那二人受人指派潜伏风家偷盗,今日终于得逞,盗得风家两少爷手中玩物。”
“玩物?”丹歌闻言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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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象()
“不错,那两样东西是被风家两位少爷弃置在角落的玩具。”子规肯定地说道,“那两个盗贼再高明也不过是凡人而已,我猜他们偷不到更珍贵的东西,所以为了交差就拿了被遗弃的玩具。”
丹歌闻言忽而一笑,“这样我倒是知道为什么我没听说过风家了,那么厉害的宝物被扔在角落,要么是这风家有更多更强的宝物,家族强大,封锁了自己家族的消息;要么是这风家没能慧眼识珠,导致宝物蒙尘,于是日趋衰落,更鲜有消息。”
子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同时提问道:“那你觉得这风家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后者。这两个凡人盗贼的得手说明一切。”丹歌言语十分地确定,推断到此处,之前他们认为的厉害家族被推翻,没落的家族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这个家族一定曾经强盛过,但他们在强盛之后忘却了带给他们强盛的宝物,他们丢失了命运的眷顾,所以命运也就不再眷顾他们。
子规又点了点头,他现在很享受这种不需思考就能得到结论的状态,“我也有同感,这样的家族还值得我们交好吗?我们大可不必在这件事上再费心了。”
丹歌摇了摇头,“我们做事什么时候这么功利了?我们是有目的的。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医治你头疼的办法,也许还在那两样武器身上,所以这武器的踪迹就一定要追寻。”
丹歌说完,却发觉子规蛮有深意的笑容,子规不需细细思考,就能明了丹歌的心思。丹歌翻了个白眼,轻咳一声,“当然我们借此机会能扶起一个没落的家族,多一个势力的帮扶,没什么不好的。”
子规一脸的嫌弃,“我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我们得知五兔身份是准圣人的时候,那善面的业膻根曾经让我们帮忙换得五兔恩情,日后有座大靠山。你那时曾大言不惭地说过:‘说起来,我们也是颇为自负的人,还不需什么人帮衬。’这种豪言壮语的。”
“啊?”丹歌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有这回事情吗?”
子规斜一眼丹歌,“啊哟小伙子你可真是健忘哎,那事情过去不久,好恍如昨日呢!”他说着一伸手臂,露出左臂上十兔留下的足印,“呐,想起来了没有!”
丹歌颇为“惊讶”地捧着子规的手臂端详了半天,嫌弃地摇了摇头,“没想到你看起来真么男人的一个人,竟然纹了这么一个萌萌的纹身!”
子规扁了扁嘴,从丹歌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去去去,去死。”
丹歌笑着,最终还是无奈承认,“这些天看下来,我们遭遇的东西都不弱小,我们需要更多的帮手,这样刻意的经营并不出于本心,但形势所迫,高傲也要低头。而且我们如果能让着家族再次起势,我们的地位是很高的,并不会显得低声下气。”
子规转过头来点了点头,“你的选择和我一致。”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定下了目标,他们虽说来到江陵要追寻赤蛇的踪迹,但他们,确切的说是丹歌一人要更留心于那两样宝物的下落,甚至于它们的下落比赤蛇的下落更为重要,因为找不到这两样宝物,子规就一直要卧病在床,二人小组的实力就要削减一半之多。
渡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丹歌就出发前往昨夜找到子规的地方,也就是子规和那两个西装革履的人发生冲突的地方,寻找那两人和那两样武器的踪迹。
这银杏林在郊外,距离城市并不远,所以林中常有人前来,但这许多的人里,并没有西装革履的人,倒是有不少看上起不太健康的人,这也不足为奇,因为在这银杏林外不远,就有一个医院,这里是那医院中病人们说散步的所在。
丹歌在这林中呆了一天,再没有遇到过任何西装革履的人,也没有看起来怪异的人,所以在傍晚时候,丹歌就放弃了等待,离开了银杏林。
他其实也想过如果那些西装革履的人另有目的,不可告人,也许就出没在夜晚呢?但他依然选择了放弃,因为他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算卦。他如今的算卦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每天可以发挥南岳之图的威力勾连三股力量加持,在这状态之下算卦,得到的结果十分可靠。
他随意折了三根差不多的树枝,找个没人的地方就算起来了——他之前的竹片,都交代在昨天晚上了。
“唔,说起来昨夜那一卦真是奇异。这会儿想起来,却正好对应了那两件宝物,那木棒蕴藏灼热,就把那三个竹片烧成了灰。而那三个竹片纠缠在一起形成结,被烧作灰之后灰呈现的五彩色正对应那绳上结的五彩,这两样都映照着那五彩结绳。”
那卦象早就昭示了子规的处境,只是当初的丹歌并没有看懂。
丹歌很快结束了算卦,在三股力量加持之下丹歌算卦算出的卦象不仅准确而且内容详细,但正因如此,却让丹歌摸不着头脑,“这要求我做的事情和我所求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丹歌算的是子规头痛的解决之法,而卦象中呈现的是一系列要求丹歌做的事情,说做完了这些事情,子规的头痛就能迎刃而解。这其中的事情都是善事一类,和头痛完全没有关系,所以他想不清其中的道理,“难道是子规作恶多端?要借此时机赎罪?”
丹歌挠了挠头,他这样说也仅仅是调侃,毕竟相处了许久,他还是知道一些子规的为人的。既然卦象上这样说,而且这卦象是在有力量加持的情况下得出的,所以丹歌还是很相信的。
丹歌决定就按着卦象走。
象曰:足驻之地,面北而南。前桃李芳,后柳丝长。
西北十里,竖井天然。清水涤神,柑橘魂涨。
步往正南,行过五里。盈门宾客,艳丽新裳。
父母高堂,新郎新娘。女儿痴傻,男儿泪淌。
赠女清水,拂男清泪。悠悠天地,情安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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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报应来了()
那卦象一共说了三件事,这只是其中之一,丹歌准备循序渐进,一个一个地来。
他按照卦象,回到了酒店,也就是卦象的足驻之地,这酒店坐北朝南,门前又桃树李树,屋后有榆树柳树,正对应卦象的描述。
既然回到酒店,丹歌就返回房间看了看子规的状况,子规依然躺在床上,他的状态比之前还要稍差,他作为修行者对于细微的变化非常敏感,他感觉到竹叶的压制效果在逐渐减弱,他的头痛在渐渐变强。。
丹歌忧心忡忡的,“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你的病情耽误不得,但我在那银杏林里呆了一整天,没有任何的收获。你感觉竹叶还能坚持多久?”
“大概一周,一周之后竹叶就会完全失去效果,我猜测我的头痛会在那时加剧,那股力量会变本加厉地反扑回来,我可能就……”子规笑了笑,他这种命运的人,才不会迎来那一天呢。
丹歌本想把他算卦的事情告诉子规,但想到子规并不信任他的占卜,所以他欲言又止,最终没说,“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所以那一伙人会按下自己的急躁蛰伏一段时间,等到他们感觉没有危险了,就会出现了,这个蛰伏时间很有可能不止七天。”
子规满含深意地看一眼丹歌,“所以你已经有了别的办法,我支持你,但是并不是今夜。”子规扭头看向窗外,“我预感到如果你今夜有所行动,你必将先我而去。”
腾地丹歌脸色一变,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再扭头看着子规,等待着他的解释。
子规却没有解释,而是说道:“你知道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他说着,右手有意无意地摸在自己的左臂上,指尖划过的,是那小小可爱的兔脚印迹。
“哦。”丹歌沉吟着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窗外的世界唯有昏黄的路灯还在证明着世界的存在,如果泯灭了这路灯,隔窗的世界全然是一片漆黑,他探手就会被完全侵蚀掉了。
丹歌盯着一盏路灯,忽然眼前一阵明灭,是有什么东西经过了,丹歌的心跳随着那一阵明灭开始了剧烈的跳动,显然刚才经过的东西就是觊觎他和子规性命的东西了。
这东西就是那子规所传达的意思了。在泌阳县他们遭遇了那个兔子游戏,参与到了兔子们的计划中,他和子规做了最为关键的第一步。如今虽然不知道兔子们推倒业膻根的计划成功与否,但是他们帮助十只兔子解开那个游戏所带来的报应,已经来到了。
从刚才那一下明灭之中,丹歌已经感受到了他完全无法抵抗的力量,显然这个东西他一个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