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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仅仅站立险境之中,险境手段迭出也不能奈何,这完全得益于这魔神一身的黑骨,黑骨一力降十会,颇具威力的险境在它面前就如同失去了利齿,再多的攻击都像是挣扎。
这时,魔神动了,它背后的臂一甩,沿着地面将所有的木刺穿过,之后往头顶一抛,所有的木刺全都被抛进了水中,那木刺上可是有着如附骨之躯一般难以熄灭的火焰,而火焰遇上的,是克制它的水,水火不相容,二者霎时开始彼此消耗起来,一股股蒸汽出现,腾腾地在天空布下一片云雾。
云雾遮蔽了天空,丹歌子规谨慎起来,魔神隐在其后,也许会趁机发起攻击。
果然,他们正想着,有东西穿透云雾直射想子规丹歌,但一看,竟是那险境,之前的险境宛若牙齿,而此时的险境显然被拔去了獠牙,甚至于上唇也没有了,唯有一片土地尚在,其余的都不见了,但这险境竟还是没有泯灭。
“不会这玩意儿临时叛变了吧?”丹歌想到。
那险境倒并没有如丹歌所想地叛变,而是来到丹歌近处,在他头上绕了个圈,灰溜溜地奔着南面逃走了。丹歌扯了扯嘴角,他好似冥冥听到了那险境“兄弟保重,先走一步”的言语。
不待丹歌发牢骚,那魔神也紧随险境之后奔丹歌子规而来了。
丹歌集中精神,“逃吗?!”他已经跃跃欲试准备逃离,而给予子规的应答时间也仅有不到半秒,如果子规不答,他就立刻带着子规逃离。
“不,应战!”子规迅速地接话,一个闪身已经直奔魔神而去。
丹歌大眼一睁,不敢反应这子规做法是何用意,也紧紧跟着子规出手,他后发先至,手中羽毛一转,猝然形成密集的羽针之雨磅礴而下,伸手间掌中真空袭出,一道“伏龙三道”紧随针雨之后,再然后他招式变幻,敛风而起抖作旋风,风所向而雷所依,风雷也同时发出。
丹歌手段尽出,只为争取一些时机把子规劝下来。
子规见状一喜,指点宝剑在空,携以杜鹃哀鸣之音,又有风雷裹在剑身,猝然出手和丹歌攻击一道而去。
“呼!”
那魔神来势未减,身后长臂摇出,金尖直奔剑尖而去,臂身则砰然一粗硬生生想要接下所有攻击。
“呵——”子规从嗓子中呵起一口痰来,朝着那魔神一努嘴,“呸!”
丹歌人都傻了,看看子规又看看暴怒的魔神,“这……这……,你只为了这一下……”
“快走!”子规拽着丹歌往边上一窜去。
“你这一时快意的代价可是很昂贵的。”丹歌好不容易组织了一句通顺的话埋怨道,他早被子规吓结巴了!
子规还以一个笑意,“你注意看它。”
丹歌回头望去,注意到的不是魔神,而是廿於菟,那廿於菟此时已经从险境之中解脱,它站在远处遥遥控制着魔神,丹歌一眯眼,“似乎,它把宝全压在这魔神身上了。”
子规目中闪过睿智的光芒,“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你是说,我们攻击廿於菟……”
“嗯?看魔神呀,它的胸口!”
丹歌扭身望去的时候,刚巧魔神胸口那一点白色被某样东西击碎,露出了之后跃动的骨骼心脏。
丹歌满脸的诧异,看向子规,“这……”
“巧得很,那胸口的白色就是我们没有杀死的骷髅所化,他们没有经过黑色魔焰的烧灼,硬度全然不比黑骨。而魔神自险境出来后,那里已经有些碎裂了。”子规眯着眼。
“所以你一口痰就把它的胸口完全击碎了?!”丹歌有些不可置信。
“可没有那么简单。”子规摇了摇头,“那里面有着我炼的千年之物。”
丹歌仔细一想,这千年之物就是子规曾透露过的炼在他嗉囊里的顽石了,可这威力也忒小了,仅仅能击碎骨骼。
子规一扫丹歌的表情就已经知悉他的槽点,“我为了防止廿於菟发现它,给它添了一层伪装,所以威胁小了不少。”
丹歌点了点头,再抬头,魔神已经从胸口碎裂的愣神中苏醒,朝着子规丹歌扑来。
“雷克邪,我们以雷攻击它的心脏,也许能取得不小的成效。”子规说着和丹歌同时窜起,避开这魔神冲撞,扭头际两人手中道道雷霆结起,全部都奔着魔神胸口空洞之后的心脏而去。
而魔神自知自己的弱点就在心脏,他抖臂一钻,将全部的雷霆接下,一甩臂,那所有的雷霆全被聚在金尖之上,化作己用,它再一甩,道道雷霆凑成一道光刃直劈丹歌子规而去。
两人连忙避开,彼此对视一眼,已经了然计划,攻时两人分列东西各自为战,以雷霆攻击魔神心脏,退时则相聚一处,彼此照应,谨防魔神威力巨大的攻势。
这样多番轮转,两人配合默契,但他们手中的雷霆永远突破不了魔神的防线,而这魔神似乎也仅仅具有这坚不可摧的身躯作为保障,攻击也似乎只有一身蛮力,虽然对付丹歌子规以其蛮力的霸道完全可以占到优势,但此时它需防守自己的心脏,竟是完全没了反击的机会。
“这魔神的手臂真的如同那虎尾一样灵活!”丹歌有些不耐。
“我想到一招!”子规成竹在胸,“你继续从旁骚扰,我要近处作战。”
丹歌皱了皱眉头,“那你一定小心!”
子规点了点头,手中天地气息凝聚,竟不是剑,而是一柄锤。他执锤而上,丹歌同一时引动雷霆攻击魔神心脏。
魔神手臂挡在胸前,金尖却直奔正在靠近的子规而去。
子规目中神光一闪,错身避开金尖,却以手中的锤迎击。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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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报应()
这锤在子规的刻意控制之下,正好锤到了这袭来的金尖上。子规手中之锤可不是凡物,那是天地气息凝集的。这天地气息,阴阳共存,五行俱在,敛集天光地晖,存在生机死气,上可成九霄云外之甘露,下可成十八层地狱之罪尘。
这奇妙的气息凝聚一柄锤,又在高手子规手中,虽不说所向披靡,却也是威力非凡。这一锤锤下,那金尖登时就止住了来势,就听“噼啪” 声起,那金尖霎时碎裂,露出这金色表皮之下的本来面目,这表皮之下,也是黑骨,呈尖锥状的黑骨。
这一边被子规制住,魔神还不等变招,那一边丹歌的攻击来袭,它注意力往那边一转,子规这里立刻抬起了手中的锤,随着锤起,一道电光突然从锤下窜出,直奔魔神那胸口空洞之后的心脏而去。
丹歌到此时明白了子规的计划,子规这一锤早有预谋,就为了魔神长臂末端的金尖袭来,这一锤打在金尖之上,二者相击产生了一道雷霆,在子规有意的控制下附在锤下,等魔神对子规稍有懈怠,子规这一道电雷霆就立刻放出。
子规这攻击出其不意,而魔神反应也是不慢,它见子规这一边有一道雷霆击出,那一边丹歌的雷霆更为密集,左右一时无从兼顾,它索性完全放弃反击,把那长臂一盘,再往胸前的破口处一塞,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不算是个好办法,却是情急之下的最好应对了,虽然这魔神丧失了反击的机会,但它躯壳坚固无比,子规和丹歌的攻击只能是徒劳无功。
魔神转成完全的守势之后,目中的红光一灭,就恍然如一座石雕一般没有了任何生机。
丹歌子规见这情况立刻靠在一起,这时天色一暗,忽然间一道道恍惚的身影在四周游荡起来,它们不具形象,漂浮着如同无神的游魂,这一片空地一下子变作了鬼魅齐集的黯然之所。它们萦绕在丹歌子规的四周,抬手呈爪,大张其口,一副要讨命的样子。
同时四周不复静谧,渐渐有声音响起,呜咽着的哭丧声中夹杂着凄厉的惨叫,骨骼劈啪作响的声音掩盖不住一声声低咳,撕咬声下还有着临终最后的绝响,这一片嘈杂之音,无一不是恐怖的。
更要紧的是,这声音响起,每一道都十分清晰,让丹歌子规有霎时错觉这些人全都死在自己的手中。这或许是一道心灵攻击,两人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就全然收敛着心神,不让这样的思想萌发。
两人同时四面环视,防备着这惑人的鬼魅之后的猝然攻击。他们猜测这是廿於菟又亲自动手了,它一定完全放弃了魔神的攻击,它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丹歌子规没有斩杀的四具骷髅恰好就是组成魔神胸口躯壳的重要部分。
而也因这一步失算,本来无敌的魔神最终完全陷入了防守,没了用处。
“嗖嗖”,丹歌子规的周围有一道身影在不断地绕着他们打转,随着这身影的不断打转,那所有鬼影也随着转动起来,然后那身影猝然一停,转过方向直奔丹歌子规而来。
这身影渐近,丹歌子规两人也看出了袭来的就是廿於菟,它猝然来袭,似乎并没有酝酿其他的技能,完全是一道莽力的冲击。
而丹歌子规认为这只是虚晃一招,也许那杀机就藏在他们身周这尚在打转鬼影重重之中,廿於菟这一招一定就是要将他们猛然逼退,让他们自动踏入陷阱之中。有这样的考虑,丹歌子规镇定地站在原地,打算和廿於菟硬过此招。
廿於菟愈近了,两人手中无数的手段已经酿成,正待出手,却见廿於菟陡然一停,六个头齐齐地咧了个阴森的微笑,往右一转,快速地窜开了。
丹歌子规还待疑惑,只见密密麻麻的鬼影在廿於菟之后来袭,两人这愣神之际手段未出,鬼影已经撞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所有的手段尚等发力却立刻都化作了虚无,他们的浑身都无法再动作。
他们眼中的一切都变作了黑白,虽然这黑夜里的一切本就是黑白的,但除此之外,他们的眼眶中蒙上了一层阴翳,他们断定即便是白天,他们看到的彩色也全是黑白的了。这是一种玄妙的体验,他们被重重鬼影撞击后,他们就变作了鬼。
眼前的世界在变化,是在倒退呢,还是在移动?他们难以分别,只知道他们眼中的情形不再是空地了,也不再有廿於菟,不再有重重鬼影。
他们趴在了一个高高的石柱上,这石柱是断裂的,这石柱很粗,有十个人合抱那么粗。而在他们的眼前不远,是一条潺潺流动的河。
春去而秋来,月升而日落,四面的草换了一丛又一丛,眼前的河涨了枯枯了涨,唯一不变的只有他们,他们不能动,他们趴在这柱顶,和这石柱看过了三万余个日升日落。
终有一天,他们能动了,他们看着这世界摇了摇双翼,他们答应和草一起枯荣,他们答应河水一起涨落,而余下的,是立在柱顶的期盼。
盼了好久好久,从他们眼前飞过了,两只比翼的鸟儿,一只大白鸟,一只小灰鸟,他们头顶冒着焕然的红光,那是食物的讯息。
“呃。”丹歌闭眼不看眼前的情景,因为他的身体给他传来了将要爆炸的信息,在他不经意的呼唤之下,他眼前的画面又切回了现实,现实中所有的鬼影都不见了,他的身体好好的,但是他的却感觉自己被填得满满的,马上就要爆炸了。
丹歌抬眼望去,廿於菟端坐在远处,魔神在他的驱动下再次行动起来,渐渐走近了他和子规,而他们不能动作,只能坐以待毙。
“它是你我的报应。”子规也已经回到了现实,他看着廿於菟,“它演绎了我们所有应得的报应,倒扣金瓯中的酸雨,是我们杀死无数骨虫的报应。而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些,是杀死巴东石柱顶上公孙述一国气运所化秃鹫的报应。你可还记得它是怎么死的?”
丹歌心里苦苦的,“它,是被无数的鬼魂钻入体内胀死了。”
“是啊。”子规长长地叹了口气,抬眼看看渐渐走近的魔神,“我们正要经历那一遭,而廿於菟似乎又想亲自解决我们,不给我们赎罪前孽的机会。”
丹歌的头不能动,他把眼珠从最左转到最右,把视野中全部的东西览在目中,期盼中的薛警官似乎并没有到来,他绝望了,“横竖是死,倒没什么在乎了。”
薛警官作为丹歌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从来没有出现的心思,那么丹歌所谓的计划也就从来没有完全,这一趟,他们根本不该来。
那魔神来到了近处,蜷在胸前的手臂舒展,向着丹歌子规猛然刺出。
“完了。”丹歌子规齐齐闭眼,百密一疏,终究把命搭在这里了。
这生死关头,许多的往事浮现。
丹歌脑中往事历历,那徐州饭馆的说书人提点了他本就是肩负三界生死的人,他也见到了这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张力士,他也许还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