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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子规那边看着这男孩忽而这样忽而那样,暗暗吐槽,“这小子内心戏可真多!还是我们殊迁纯净安宁招人喜欢。”他这会儿浮在那青铜尖上,虽然没有抵着那尖,但到底凌空在尖上,隐隐还能感受到那寒意,他只打算打击下这个男孩就变回人形,却谁知这男孩十分墨迹。
这会儿,那男孩终于动了,他伸手一抚琴弦,一道虚无的力量传导而出,显然是要激发那三片叶子中间那被抻长的一叶,使其恢复正常状态。
这力量传出之后,立时从子规身上传来“嗦”的一声,那抻长的一叶已经激发了。
男孩双目微眯,打量子规的全身,等待着那树叶锯齿透体而出的一幕,但良久之后,子规安然无恙地还在那里,并没有任何的创口产生。而子规还颇为贱气地装起鸟儿的特征,杜鹃鸟儿左右歪头端详着这男孩,极尽嘲讽之意。
这男孩知道自己颇有把握的一招依旧被化解了,他这会儿到了气头上,可不管这眼前的鸟儿多么神奇,竟能他的攻击悄然化解,而只是一心要把这鸟儿杀死!他暗暗咬牙,再次伸手按在弦上。
“慢着。”这会儿处在南面的另一个男孩说话了,声音颇具威严,显然是这八人之首,他向冷冷看了一眼,道:“焦离,你难道没有发觉这小鸟不是凡物吗?我们不如……”
“怎的?”此时忽然远端传来一声大喝,高空处一只丹顶鹤快速飞临,身后划下一道红色,浑身仙气飘飘,它张口之间,竟能口吐人言,“你还想把他给饲养起来么?”这一声责问炸响耳畔,引得这八人耳中一阵轰鸣。
这正是丹歌到了,子规欣慰之余不忘调侃,“不知这家伙什么时候也有了月事,在天上还画下这一道红彩。”那红彩其实是丹歌尾后那一道赤羽留下的踪迹,到了子规口中忽然就变得不能正视了。
丹歌不知这子规还有心耍笑,他只见子规被围在八人之中,这八人着装又整齐划一,只以为这八人结下阵法困住了子规。
丹歌虽然没有感受到阵法的气势,但看着子规的状态,自以为了然,“这阵法何其厉害!竟迫得子规难以幻化人形,甚至于一动不能动!”
子规倒是能动,但他只怕一动之下那尖扎着了屁股,清白尽毁。他其实到此时打击了那个名为焦离的男孩,目的达到,这会儿就能变幻人形了,但丹歌此来,让他看得出神,一时却忘了。
但见这鹤来得何其快,说话时尚在高空,仅仅能一窥全貌而已,再转眼间它就已经来到近前,羽翼猛然一扇,霎时诸多羽毛纷乱飘飞,这羽翼又一扇,羽毛立刻飞出,一道道皆是利刃尖刀,比之那男孩焦离的利刃之叶,不知强悍多少倍。
子规见状立刻出言相劝,他认为丹歌这一出手就下手颇重,这些男孩只有相当殊迁修行,一定难以阻挡,“别!丹歌,他们仅如……”
话未说完,子规就愣神了。
那八个男孩不知何时汇在一处,执琴的四人在前,无琴的四人在后,后四人伸双掌抵在前四人背后。后四人面色潮红,似在传到法力,而前四人目中神光熠熠,手中五弦琴未被轻抚而微微震颤,显然力量达到了饱和。
在前执琴的四人是东南西北方的四个男孩,他们伸手在琴上,皆拨弄琴弦,彼此拨弄的琴弦并不相同,且都仅有一根,自左向右,东南西北,发角徵商羽四音,四音皆音化实质,为青红白黑四色。
这四色相融,化作赤玄之色,这色从琴发出后快速抵至琴前地面,然后往后倒扣,化作赤玄的光幕,将这八人牢牢保护起来。
这说起来麻烦,看起来炫彩,而其实不过顷刻间,这八人就完全了这个光幕,而在光幕完成之时,丹歌的攻击也是到了。
丹歌的攻击不弱,但八人联手的防御更强,那利刃尖刀的羽毛飞临,碰在这光幕之上,霎时被染成赤玄,羽毛随之跌落在地,失去了威力。而这赤玄色的羽毛丹歌再想驱动也是不能了,显然这赤玄之色涂染,还能切断这丹歌与羽毛的联系。
丹歌乃战场老手,他见第一根羽毛如此,连忙发令,余下还未被涂染的羽毛立刻炸开,化作根根羽针,这羽针之上暗暗藏匿雷霆威力,然后射向了那光幕,羽针如劈天盖地的雨,一霎时齐齐碰到光幕之上,然后瞬间被光幕涂染,再无威力。
但这羽针威力虽然失效,却因为无孔不入,就嵌在了这光幕之上,远观这光幕,就如同一刺猬一般。羽针失效后,其中雷霆于是显露,羽针彼此传递雷霆,形成密布在光幕之上的一层电网,这电网嗤嗤作响,在雷霆威力之下,光幕的色彩渐渐变淡,显然离崩碎已是不远。
男孩们自不会就此坐以待毙,头前四人手放琴上,已准备变招。在这头前一排左边数第二位此人,也就是阻止焦离的那个男孩忽然发话,“卷!”
随之执琴四人齐齐而动,抚在弦上,赤玄光幕猛然旋动,如同拧毛巾一样狠狠一拧,几声噗噗乱想,光幕放开时一滴羽针跌落,都碎成了粉末,而雷霆也因此消失。
“击!”
那男孩又发令。四琴急动,赤玄光幕崩碎,重化为分明的青红白黑四色,青色中数遭利刃如叶,片片不息,汇成一场叶刀之雨;红色中萌发火焰,盘旋间是一条火龙,通身火焰熊熊,热气逼人。
白色中唤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糖棍铄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十八般兵刃齐备,一股威势勇往无前;黑色中流动混沌之水,粘稠而酸腐强力,涌动间威力磅礴,汹涌如潮。
这虽然四力,却是八人之功,丹歌虽然厉害,面对一力两力都还能应付,但这四力齐至,让他心生退却。
而此时子规也察觉不好,连忙幻化人形,然后避开那铜尖拽着裤子往下一扽,一道透明无色的竹叶从裤兜中冒出头来,正是这东西佁然不动,让子规晾在尖上好一会儿。
那边的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原来那鸟儿竟是一个人类所变,而且这人之前曾轻易化解焦离的攻势,显然也很厉害。这一人一鸟携手攻击他们,即便他们有八人之多也吃不消啊!他们来回打量,也有了退却的心思。
他们其实不知,丹歌只是没有变回人形,他才是人类,而幻化为人的子规,其实是千年鸟儿成精。不过子规的行事已经是人类无疑,鸟儿倒更像是他的变化了。
子规扭头一打量这竹叶,想到这竹叶曾是从神农架紫竹河谷寻来的,而神农就是炎帝,这眼前八人衣服上都绣着一个“炎”字,他有所猜测:是否就是炎帝后裔?
子规想到此处,看这眼前八人,很有可能是友而非敌!他连忙道:“不知几位是不是炎帝后裔子孙?”
这句话问出,答案立刻就能揭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在牵涉到上古大能的事情里,从不有人敢妄言。果然,那为首的男孩十分诚挚又有些骄傲地道:“不错,我们正是炎帝后裔。”
“既然如此,你们停下手来,过来看一看这竹叶的异常吧!”子规说着错开身子,露出了他身后悬在那东面铜尖之上的透明竹叶,此时那竹叶已不再完全透明,隐隐泛出了绿意。
那四人并未停手,但出手的四样攻击变慢,八人齐齐看着丹歌所化的丹顶鹤,如果丹顶鹤没有停手之意,他们就绝不敢停手,因为他们的联合一取消,就绝对不是丹顶鹤的对手了。
丹歌点了点头,既然眼前人是炎帝后裔,他们未必同道,但显然非敌,再加上丹歌本为救子规而来,现在子规无恙,这争斗大可避免。
于是丹歌摇身一变,变回了人形。
形貌给人的感觉是最为直观的,那八个一个个相貌堂堂不死坏人,这两个形貌昳丽更显和善。八个男孩也不追问丹歌是否停手,就齐齐收手了。但虽然如此,八人齐齐地站在远处,并没有走上前来的意思,他们的戒心仍在。
子规向他们招了招手,见他们不动,只好出言打消他们的疑虑,“这竹叶我们得之于神农架紫竹河谷内,我们用之以问天,天作答后,竹叶化作透明一片,其中深意我们一直不能知悉。今天我们来到随州境内,它一路带着我飞快地来到这里。”
丹歌恍然,他直到刚才还以为是面前这八个男孩齐齐做法把子规拘来的,却原来是这竹叶带子规来的。
子规继续道:“此时这竹叶也不再透明,隐有绿意,显然这里有我们所求答案的可应验之处。你们恰好是神农炎帝后裔,也许你们能给我们一个解答。请上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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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交代细情()
这八个男孩依然犹疑不决,按理说他们才是此地的主人啊,他们该盘问这两人来此的意图啊,怎么反倒这两人反客为主,问起他们问题来了。他们纠结于此,感觉十分别扭。修行者对事情的将来都是有所感知的,此时这别扭横在心头,他们不由得就要多想,所以依然不敢近前。
子规一时无策,只能兴叹。
忽然一阵清风徐来,那立在铜尖上的竹叶随之旋动起来,伴着这旋动,这竹叶上渐渐蒙上了一层宝光,如同一个透明的泡泡将这竹叶包裹。宝光之上气息流转,五彩缤纷,宛若这泡泡在日光下的映照。
气息流转散出一抹悠悠茶香香味,弥漫在天地之间。丹歌子规身上有殊迁赠送的香囊,其中也是茶香味,但那茶香味比之当前的茶香,拍马不及。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眨巴眨巴眼睛,他们可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在紫竹河谷摘的是一片竹叶,怎么到这会儿成茶叶了?
还不等两人细想,那边八个男孩在闻到这股茶香之后满目肃然,也不管什么丹歌子规的敌意了,他们“踏踏踏”地跑了过来,跪倒在这一片叶子之前,行稽首大礼。
丹歌子规一愣,急急从这井边退开,他们可受不得这等礼数,而且这礼数本也不是对他们做的。他们对当前的状况不明所以,但他们还是清楚,能受得起这等大礼的,一定是一方人王地主,或者是这些男孩们的先祖先辈。
而神农炎帝,两点都符合。
不用说,这些男孩们已经完全确定这竹叶的来历,那他们也就该明白,子规刚才所言句句是实。
未久,八人皆抬起头来,但依然跪在这一叶之前,那为首的男孩朝向子规,展现了一个和煦笑意,“请见谅,此时竹叶证明来历,我们也就确信您刚才的所言。我们对之前的粗鲁表示抱歉。”
子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不过,你们如何判断这竹叶的来历?是通过这竹叶的宝光流转?”
这男孩摇了摇头,“不,我们是通过这悠悠的茶香断定的。这茶香来自于一种自上古时传下来的先祖茶叶,除却我神农后裔的随州焦家有这茶叶,别的地方并不具有。”
子规恍然大悟,上古传下的茶,显然又和神农脱不开关系,神农所食之茶可是能解百毒的茶,当今的茶叶不过其子孙而已,效用差距可远了去了。“那这焦家的茶,可称之为祖茶了,这茶如果有幸相见,可是不渝此生啊。”
当然子规也只是想想,那等重宝,必是不会让他们这路过之人轻易品尝到的。
此时,那竹叶的旋转渐渐变慢,而从这竹叶之中,传出了悦耳的音乐来,音乐似只有五音,但谱奏之下,悦耳动听。伴着这乐音,井内的泉水随之泠泠作响,仿佛这井内有溪流奔涌,蜿蜒曲折,颇为艰险。
同一时四面八方也有响声传来,丹歌子规和那八个男孩恍若置身海潮之中,浮起随意,任凭颠簸。
和着这渐渐消弭的乐音泉响,竹叶也伴之缓缓而停,最终竹叶停下,乐音泉响消失。此刻再看这竹叶,四面还是透明,只是稍有绿意而已。但在正当中,却是全然的绿色,这绿色可不是随意的绿色,而是绿意写就了一字,这个字正是刚才还提到的:“茶”!
丹歌子规不明就里,根本不知道这一个字想表达什么意思。丹歌抬了抬眉,“难道天上上神让我和子规去焦家喝茶?”
与丹歌子规的迷蒙不同,那八个男孩个个欣喜若狂,显然知悉其中真意。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飞色舞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一会儿他们安定下来,齐齐又是一个稽首,声音中也满是激动,他们道:“谢过先祖赐字!”
男孩们站起身来,为首的那个人踏步上前,显然想摘下竹叶。
这举动让丹歌子规皱了皱眉头,虽说这玩意儿和这群人算是一家,但说到底它是丹歌子规的东西,这男孩这般顾自去摘,因为这竹叶来历的关系,丹歌子规还真不好说什么,可心里却总感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