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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因为找一个人,毕竟只是找一个人而已。
于是,我道︰“只不过是要找一个人,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那位朋友呆了片刻,长叹一声,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情绪。
我自告奋勇︰“我有一个朋友,找人是他的专长,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那位朋友闷哼了一声︰“你说的是那位郭大侦探?哼,他找了足足三年了,屁也没
找到!”
我呆了一呆︰“你没有找错人?”
那位朋友把小郭的全名,他侦探事务所的地址、联络电话,一口气背了出来,一点
也不差,果然就是在我故事之中,经常出现的小郭,郭大侦探。
我大是奇讶︰“这太怪了,我和他经常见面,怎么从来也未曾听说过他有找不到的
人,而且,找了三年之久,真不可思议。”
那朋友叹了一声︰“是我要求他严守秘密,不得和任何人说起的。”
我闷哼了一声︰“那也不成理由!”
我和小郭之间,实在不应该有任何秘密,更何况,找一个人,三年找不到,那对小
郭来说,是一桩严重的大事,他早就应该来和我商量了。
那朋友道︰“遵守顾客的秘密,他是一个好侦探!”
我冷笑︰“三年时间,找一个人也找不到,无论如何,不能说是好侦探。”
那位朋友立即冷笑一声︰“我给你三年时间,你要是能把这人找出来,我算你本事
!”
我听了之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应道︰“我甚么时候挂了招牌出来专门找人了
?我有没有本事,也不必你来算!”
本来好好的对话,说著说著,变成了这个样子,眼看要不欢而散了。
那位朋友还在道︰“我知道你也找不到!”
我冷笑︰“对,我找不到,你循田活的那条路去找好了,祝你成功!”
那朋友又长叹了一声,忽然又道︰“如果我求你帮助呢?”
我立即回头︰“不接受,我不替人找人,小郭才是专家,他三年找不到的人,我三
年也不会找到!”
那位朋友第三度长叹,我忍不住道︰“你要找的,是甚么人?”
那位朋友对我的问题,倒是立即有了回答──我敢说,没有甚么人,可以料到他的
回答是这样的︰
他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甚么人!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而那位朋友,还生怕我没有听懂,又道︰“我不知道,卫斯理,我真的不知道!”
我把要冲口而出的一句话,硬生生吞了下去,发出了“咽咽”地一声响,然后我道
︰“嗯,你不知道自己要找甚么人?”
他大声答应︰“是!”
我道︰“那真是困难得很,我──”
他不等我说完,就道︰“是,太困难了,就像一个拳头,跟空气搏斗一样。”
我居然笑出声来︰“很好的比喻,是太困难了,我更不能帮你了!”
他第四度长叹,这一次,我没有理睬他,因为我已认定他头脑多少有点毛病。
他声音听来沮丧:“和你对话,总是愉快的,对不起,占据了你的时间。”
我忙道︰“千万别那么说,与君对话,得益良多。”
他又叹气︰“若你有兴趣……对我要找人的事有兴趣,一切资料,全在小郭那里,
我给你一个密码,你对他说出密码,他会把一切告诉你。”
我道︰“我会考虑。”
他道了谢,这次通话,算是结束了,我看了看时间,讲了七十四分钟之久。
虽然通话的内容颇有意思,但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一直到几天之后,我和白素正在
闲谈,红绫带著她的鹰,也来参加,说著说著,就说到了这件事上。
我是将之当成笑话来说的︰“有人委托小郭,找一个人,可是委托者不知道那是甚
么人!”
红绫先是怔了一怔,接著就轰笑了起来,我也跟著笑,白素却不笑,反倒瞪著我们
。
我立时问︰“不好笑?”
白素微笑了一下︰“找一个‘不知道是甚么人的人’,这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红绫学著我的口吻︰“说得过去么?”
白素点头,我和红绫齐声道︰“试举例以说明之。”
白素略扬眉︰“例如美国联邦调查局,十多年来,就一直在找一个不知道是甚么人
的人。”
我一听就知道她是指甚么人而言,我道︰“你是说,那个专寄邮包炸弹的人?”
美国有一个狂人,专寄邮包炸弹给人,十多年来,炸死了三个人,也炸伤了十多个
人,可是全无线索,连他是何等样人,也不知道。
白素点头,表示我说对了。我道︰“这个例子不好,对这个人,不能说不知道,因
为至少知道他的行为之一,是专寄邮包炸弹,而不是完全不知道。是有资料的。”
白素仍然微笑︰“你怎知你那位朋友要找的人,一点资料也没有。”
我道︰“他没有说。”
白素道︰“你也没有问,是不是?事实上,他也说了,他说,一切的资料,全在小
郭那里。”
我无话可说,确然,那位朋友如此说过,过了一会,我才道︰“他这样说,是想引
起我的好奇,向小郭询问详情,我才不会上当。”
白素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她忽然道︰“我曾听你提及过那位朋友,他可算是一个
奇人。”
我道︰“不是普通之奇,而是特别之奇──我至今为止,没弄清他究竟是干甚么的
!”
白素笑︰“你自己是干甚么的,也没人弄得清,理会他人作甚!”
我伸了一个懒腰︰“说得也是。”
这类家常闲谈,随时可以结束,在闲谈中,我知道我误解了那朋友“不知道”的意
思──照白素的理解,不是完全的不知道,那就很寻常了。
既然属于寻常的事,自然更不会引起我的兴趣。
世事就是那么奇怪,有许多事,就算你没有兴趣,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兜兜转转,
还是会找到你头上来的。
在那次闲谈之后,我既没有去找小郭,那位先生也没有再打电话给我。
过不了几天,陶启泉忽然“御驾亲征”来找我。由于陶启泉的财富,越来越多,地
位也越来越高,和他来往的,几乎都已达到了国家元首级的人物,所以有一次,他邀我
一起到南美洲去,我就答以‘你御驾亲征,我就不当开路行锋了。’,陶启泉有点啼笑
皆非,我倒觉得这样形容,颇是恰当,所以就一直这样说他。
这次,陶启泉和温宝裕一起来的,温宝裕一直在他的集团之中,负责一项很特别的
工作,替陶氏集团负责搜集各种奇珍异宝,包括艺术品在内。
他们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还没有坐定,陶启泉就说明来意──一秒钟也不
浪费,那是他做人的宗旨,这种做人方式,确然很有道理,因为,浪费了一秒钟,就是
永远的损失,不论用甚么力量,也不论用多少金钱,都找不回来了。
陶启泉开门见山︰“我们的工程人员,在中亚地区,找到了一个大油田,初步估计
,优质石油的蕴藏量,是阿拉伯半岛的七倍。”
我已经略有耳闻这个消息,这种能源的新发现,是人类的喜讯,所以我由衷地道︰
“恭喜你。”
陶启泉吸了一口气︰“可是,开采之后的利润分配,却谈不拢,我提供的条件,已
经再好也没有了,可是对方总觉得我拿了大份,他们吃了亏。”
我当然知道他的“对方”是哪一方面,我摊了摊手︰“不错,他们又土又贪心,甚
么都不懂又想多捞油水,确然是最难缠的对手!”
陶启泉盯著我︰“我把情形大致向你说说!”
我一听,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摇手︰“不必了!不必了,那种事,我一点兴趣也没
有,你不必对我说。”
陶启泉道︰“我有事要你帮忙啊!”
我忙道︰“对不起,我想不出我有甚么可以帮你之处,不如另请高明。”
陶启泉恼怒︰“你还没听清是甚么事,就一口拒绝,这太不够意思了!”
在我和陶启泉对话期间,温宝裕东张西望,忽然又全神贯注,去看墙上的一幅画,
像是画上会有宝石掉下来一样。
我想,陶启泉的指责,也有道理,
就点了点头,他道︰“勘察、探测的经过不说了,那算是小投资,对方也肯定我出
的力多,问题是开采,一切资金,全由我出,并且养他们的技术人员,估计投资要超过
五百亿美元!”
我又点了点头──即使是陶启泉这样的大豪富,这也是一项大投资了。
陶启泉又道︰“我的分配办法是六四,我六他四,初步的计算,我们要第十六年头
上,才有利润,而对方却在一有油田出来的时候,就有利益。而且,五十年之后,估计
开采到了二分之一时,还是六四分,却掉转来,变成他六我四──这样优厚的条件,对
方居然有异议!”
陶启泉越说越激动,我却暗中打一个呵欠,而且在他的话中,却到了大大开玩笑的
资料,我道︰“我明白了,他们是不喜欢‘六四’,要是你改成‘七三’,说不定对方
反倒同意了。”
陶启泉先是一怔,接著,自然知道了我是在开玩笑,他大是气恼,重重顿了一下脚
︰“你这人,我来找你商量正经事,你却──”
我看他急成这样,也觉得该适可而止,所以我道︰“你可以让步,就再让一步吧,
这毕竟是对方的‘国家资源’啊!”
陶启泉闷哼一声︰“不懂得在最有利的条件之下开发利用国家资源,这就是对国家
的犯罪!”
我不以为然︰“你这话我就不懂了,对方要为自己争取多一点利益,这不是对国家
更好吗?争取得来的利益,他们又不是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还是归公的!”
陶启泉连连冷笑︰“不是他们不懂得,我提供的条件,已经是最好的条件了。任何
商业行为,都有一定的成本,利润计算标准,不合乎这个标准的,商业行为就不成立,
也就是说,没有人会做这个生意。”
我又想开一句玩笑︰“那就让那些石油再躺在地下好了,反正已躺了几千万年,不
在乎多躺一会。”但是我却怕陶启泉大发脾气,因为这时看起来,他的恼怒程度已经有
八九分了,我没有必要去火上加油。
所以我改了口︰“或许,再谈判下来,会有结果。”
陶启泉霍然站了起来,急速地来回走了几步,我正想问他,究竟他想我帮他甚么,
他已经站定了身子,道︰“你要帮我!”
我摊了摊手,神情很是无奈,因为对于石油开采,我真正一窍不通,看到他那么为
难的情形,我反倒劝他︰“你的事业已经够大了,早一阵子,你想去开发成吉思汗墓,
现在又要开大油田,那是何苦!”
陶启泉道︰“这不是我个人的事业,这是全人类的事业!这大油田开发之后,人类
在百年之内,再无能源之忧,也不必肥了阿拉伯的那些酋长王族,连最偏僻的山区里的
人,都能享受到好处。”
我才不信一个商人会有这样伟大的胸怀,所以我有点讽刺地道︰“既然如此,你就
依对方的条件,少收一点利润,事情就成了!”
陶启泉用力一挥手︰“你根本不懂得!”
我道︰“对了,我根本不懂,你说了那么多,全白说了!”
陶启泉大声道︰“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我呆了一呆︰“找谁?”
他道︰“我不知道!”
这一下子,轮到我霍然起立了。
第三部︰胃口
他要我找一个人,可是又不知道要找谁!
这话听来,何其熟悉!
那不是和早些日子,有一位朋友在电话中告诉我的情形相仿么?
当下,我呆了一会,才道︰“请你说明白一些!”
我一面说,一面向温宝裕望去,只见他也现出了一脸迷惘之色,显然也不知道陶启
泉这话是甚么意思。
陶启泉的样子很是焦躁︰“就是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我当然依旧不明,所以反问他︰“你的意思是,要把一个不知道是甚么人的一个人
找出来?”
我的话中,已经颇有责问之意,因为陶启泉这话,不合理之至。可是陶启泉反倒向
我一瞪眼︰“当然是──就是不知道那是甚么人,所以才要把他找出来,要是知道了是
甚么人,可以直接去找他了。”
我给他的话,弄得一阵混乱,可是却也真的不知如何反驳他才好。
我只好不出声,他和我互望了一眼,转向温宝裕,温宝裕忙道︰“我也不明白──
还是你作详细的介绍好。”
我也忙道︰“事情好像很复杂,你要细说从头,省略了,我怕我资质